都死了?
林飛舞神情迷茫,都死了是什麼意思?
怎麼會都死了呢?
“香草呢,她去了哪裡?”
即使當時親眼看到香草被張三殺了,還是不相信,也許是自己眼花了,也許只是刺傷。
畢竟香草是張三的人,張三又怎麼會殺自己的人呢?
晉太妃嘆了口氣,搖搖頭:“香草死了。”
死了?
真的死了?
林飛舞傻了一樣。
怎麼會這樣?
爲什麼會這樣?
張三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飛舞情緒激動起來,再次暈了過去。
晉太妃輕輕地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裡,叫丫頭看護好,這纔出來。
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林飛舞。
一路跟着她來到白馬寺,每日來陪她抄經文吃齋飯,結果就出了這樣的事。
如果林飛舞爲了救她只是其他部位受傷,她會認爲這是苦肉計。
或者就算是傷了要害,而沒有死,她也會認爲這是林飛舞的算計。
即使林飛舞因爲喜歡兒子,她也不會容忍的。
可是偏偏林飛舞被傷的是腹部,失去的是不能生育。
同爲女人,她太明白失去生育能力對女人意味着什麼。
所以她再沒有了懷疑。
一個女人生不出自己的孩子,就像無根的浮萍,這輩子也就完了。
就算林飛舞再想嫁給納蘭也不會拿這樣的事做代價。
就算林飛舞受人指使,也不會以這個爲代價,畢竟沒了生育能力也就沒了立足的資本,沒了立足的資本,還談什麼其他的謀劃!
所以,這件事和林飛舞沒有關係。
林飛舞也只是趕巧遇上。
這樣一來,林飛舞爲了救她而受傷,份量可就太重了!
晉太妃揉揉額頭,這是天大的人情,說到天邊去,都不能不認的。
可想到林飛舞的心意,兒子的態度,她只覺得一陣陣頭疼。
林家的人到了,只有林夫人一人。
見到女兒,確定性命無礙,林夫人還很平靜,可聽到女兒失去了生育能力,直接暈了過去。
等人清醒過來,整個人呆傻住。
女兒來白馬寺她是知道的,因爲什麼她也是知道的,可她沒有攔着。
一個是管不了,另一個她也希望林飛舞能實現她自己的心意。
可誰想到,來了幾日不到就成了這個樣子!
不能生孩子,這輩子豈不是完了?
難道這就是報應嗎?
她派人去凌家村做那樣的事,報應到女兒身上來了?
凌家村那邊的消息已經傳來,比她預想的要好得多。
還沒等歡喜,女兒就出了這樣的事……
“我的女兒啊……”
林夫人嚎啕大哭。
此刻納蘭送走了皇上回來,聽到林夫人的哭聲,頓了頓,剛要離開,晉太妃派人來叫他過去。
該來的總要來的,納蘭知道這時候母親找他什麼事,想到林木橋說的那番話,神情也也發冷了,轉身去了晉太妃那裡。
“皇上走了?”晉太妃神情有些憔悴,歪在那,手裡握着本經書,看到兒子進來,坐起來,問道。
“走了。”
晉太妃長出口氣,“這裡亂糟糟的,再出什麼事可就麻煩了……”
“母親找我何事?”納蘭在母親身邊坐了。
晉太妃擺手叫人下去道。
“小九,林夫人來了。”
“我知道,我聽到她哭聲了。”
“林飛舞的事你是怎麼想的?”
納蘭沒說話。
晉太妃嘆息了一聲:“她救我了命,如果傷到了別處還好說,可如今,卻真的不好了。”
“我會找人給她醫治的。”納蘭堅決地道,“我也相信能醫治好。”
晉太妃沒有意外,早就想到了兒子是這樣的態度。
“就算醫治好也需要時間,我們總不能就這麼對林家說吧,你也知道林飛舞對你的心意……”
“母親是要我娶她嗎?”納蘭打斷母親的話,擡頭看向母親。
晉太妃還從沒見過兒子這樣的眼神,委屈、不平,難過、甚至還有害怕,這叫她立刻心裡難受起來。
“是母親不好……叫你爲難了。”聲音哽咽起來。
“母親,不要這麼說!”納蘭摟住了晉太妃,“您這樣叫孩兒如何自處?”
他的父親是皇上,可是那也只是個名分的父親。
兄弟多,他排行最小,從記事起,父皇就病了,更沒有精力來關注他這個兒子,何況那時三個兄長爭儲激烈,父皇也沒心情管他這個兒子。
所以他是母親一手教導的。
宮裡明槍暗箭,稍不甚就有性命危險,又是母親費盡心思,將他保護長大。
可就是這樣,當年如果沒有平夫人出手相救,他也死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們母子是怎樣艱險地度過了那段日子。
而母親卻從沒對他要求過什麼,所求的不過是他的平安。
即使在凌月的事上,母親也被說服了,這還是第一次對他提出要求。
可是……
他卻沒法答應!
他終於體會到林木橋那番話的意思了。
晉太妃轉身面對着兒子,伸手撫着他的頭,溫柔地道:“小九,別那麼想,我們母子不講究這些。你聽母親說。”
“當年你被平夫人所救,我爲了報恩給你定了親,其實我心裡也是不願的。你還小,長大了會有自己喜歡的人,到時候你在埋怨母親怎麼辦?可沒有任何事大過救命之恩!”
“後來,那孩子落水,我也叫人去找,我也沒生過退親的心。說了就要做到,這是我的承諾。可是那孩子沒有找到,我盡力了,我對得起平夫人,我沒有違揹我的承諾。”
“你是我的兒子,你長大了,總得要娶親,你的正妃不能被一個名字佔着,對不對?所以我執意退親。”
“小九啊,在提出退親後,即使那個孩子活着,也不可改變。因爲不能出爾反爾,我反對你和那個凌月在一起,雖然因爲那些年的事厭惡,但也有這個原因。”
“母親知道這不是那個凌月的錯,可是畢竟是她引起的,不是她的錯也是她的錯,這不公平,但也公平。這就是她的命!”
“正如眼下,林飛舞救了母親,可是母親卻沒法報這份救命之恩,你是我兒子,該由你來報,不公平卻也是公平。”
“你不喜歡她,她喜歡你,如果真的提出嫁給你,以她現在的情況,我們不能拒絕。對你是不公平的,但也是公平的,你懂嗎?”
“小九,事情是母親引起的,母親爲此再讓一步,你喜歡凌月,母親不再攔你,但名分……”
“母親!”
納蘭終於出聲打斷了晉太妃的話。
“您不瞭解凌月,因爲人言,因爲那些事對她厭惡、偏見,這對她是不公平的。同樣,您因爲眼下的事勉強接受她,一樣是不公平的。我只希望母親沒有偏見地去了解她。至於名分,正妃是我的妻,我不能有半點褻瀆,更不能用此交易,即使恩義也不可以。我只會給我喜歡的人,這是我的堅持。”
見母親還想勸說,納蘭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母親,既然你說了,你的恩需要兒子來報,那就讓兒子來解決吧。在和林家確定這件事之前,我要問林小姐一些話,還請母親不要着急下決定。”
兒子都這麼說了,晉太妃也不好在相逼,便點點頭,隨即好奇地問;“你想問她什麼話?”
納蘭遲疑了下道:“母親真的以爲林小姐這次受傷是意外嗎?”
晉太妃毫不猶豫地道:“那還有假嗎?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如果她傷的是別的部分,即是致命傷,我都懷疑,可傷的是子嗣,這是絕對假不了。這樣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是啊,這樣的代價實在太大了!”納蘭輕喃了一句。
就因爲代價太大,他才懷疑,雖然找不到對方的目的。
納蘭當然並非像林木橋擔心的那樣,其實他想的更多。
對林飛舞以前或許還沒那麼多疑惑,但從香料盒子後他就再也無法相信。
即使對他是真心,但涉及到了算計,他也是無法接受的。
更何況現在還多了個張三。
林飛舞傷勢過重,不能移動,只能暫時留在白馬寺養傷。
晉太妃聽從了納蘭的話,沒有對林夫人許諾什麼,只是卻留下來了,等着林飛舞好些能回家,她再回王府。
晉太妃這樣的態度叫林夫人也挑不出什麼來。
納蘭早出晚歸,處理後續的事情。
而這時候,凌家村的屠村事件文書也到了,朝野上下一片震驚!
而民間也早已傳的紛紛揚揚,並且提起了十三年前的事。
那個本該死去的嬰兒,凌月,也再次被推到風口浪尖。
而且,這次,輿論比以往都要猛烈!
被屠的凌家村,是凌月長大的地方。
納蘭接到這樣的消息的,整個人也驚呆住,怎麼會這樣?
遠在江南的凌月正開心地迎接着雲二的迴歸。
“你小子一走就好幾個月,是不是把我忘了!”
雲二對凌月的熱情既感動又迴避,要是單純的朋友,他當然高興,可偏偏這個小兄弟有龍陽傾向,這叫他好不難受,畢竟他可是喜歡女孩子的。
“小樹,你冤枉我啊,我也想盡快回來,可是家裡一攤子事……”
“你不是老二嗎?老二不是不管事嗎?”
“是啊,老二不管事,可是需要在邊上看着啊。”雲二一臉的苦笑,“哪有你這麼自在?成了藥王的徒弟,啥都不用愁了!”
“什麼啊,我也很苦好不好!”凌月大倒苦水。
兩人互相哭訴了一番,雲二爆出了一個重大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