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藥王又要收徒了!”
“真的假的?”
“當然真的了!你沒看那些公子小姐們都往江南去了嗎!”
“我說呢,江上船那麼多,原來藥王要收徒了啊!”
“二十年前,藥王開門收徒,叩門者不下三千,僅有一個五歲的男娃入門。十年前,藥王開門收徒,叩門者不下三萬,僅有一五歲女娃入門。如今十年過去,叩門者即使三十萬,結果也不會不同,去得再多也是那一人的陪襯!”
“話雖如此,可你也不看看藥王所收的那兩個徒弟如今都是什麼人。二十年前那個男娃成了名震楚國的聖手,再加上謫仙般的容貌,被尊爲藥仙,名氣說起來可比藥王這個師父要大的多!十年前藥王收的那個女娃,成了大周國第一美人,據說只要看一眼就終身難忘,更別說還獲得了藥王的真傳,一手醫術堪比御醫,給這樣的人物做陪襯,不冤!”
……
凌月坐在小飯館最裡頭,一邊吃着面一邊聽着其他客人的談話,心裡想着這個藥王是不是納蘭說的那個藥王。
納蘭說藥王收的徒弟很少,很少的意思應該是超過兩個的吧?
從那個胖少年的車下來,凌月僱了一輛馬車回到了陳家鎮。不爲別的,只爲了張三。
凌月有種預感,如果不把張三解決掉,遲早會有大麻煩。
再說,她不去找對方,對方也會來找她,既然如此,倒不如主動一些了。
當初張三和張四在陳家鎮呆的時間最長,她覺得這裡應該能查出些線索。
“林國公府有美人,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
那邊的客人喝醉了,情不自禁地唱起來,凌月都有些好奇,啥樣的美人當得上傾城傾國這四個字,等有機會得好好見識見識。
吃完了面,凌月招過小夥計,裝作一副老手的樣子,取出一塊銀子在他眼裡亮了一下,又收了回來。
小夥計眼睛一亮,忙低聲道:“小哥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
凌月取出一張紙,上面正是張三的大頭像。雖然不是科班出身,可畫個人物肖像還是沒問題的。
“見過這個人嗎?”凌月輕聲問道。
爲了找出張三,凌月畫的可以說栩栩如生,小夥計很是驚奇,可惜他沒見過。搖頭。
“這個呢?”凌月又將張四的畫像拿出來,很是期待地看着他,張四每日出去買吃的,總該見過吧?
可惜小夥計仔細想了想還是搖頭。
凌月很是失望,收起畫像,起身要走。
小夥計不甘心賺不到那塊銀子,伸手拉住凌月的衣袖,近前一步低聲道:“我知道有個地方專門打聽這樣的事的。”
說完他就眼巴巴地看着凌月。
凌月知道他什麼意思,直接將手裡的銀子塞到了他的手裡。
小夥計大喜說了個地方。
“要是你騙我,我可是會回來找你算賬的。”凌月學着納蘭的樣子冷冷地說一句,離開了小飯館。
胭脂樓,這就是小夥計說的地方。
這樣浪漫的名字很容易引起人們的遐思,凌月也不例外,本以爲是青樓之類的,來了一看,原來就是座普通的酒樓,還很破舊。
酒樓很冷清,偶爾進出的人都是戴着帽子圍着圍巾,然後又裹了一層。很顯然,這不但是因爲冬天保暖,也是爲了不叫人認出來。
凌月也不例外,裹得很嚴實,臉上還帶着納蘭的那個面具,只露了雙眼睛。
進了酒樓,一個二十幾歲的小二迎出來,凌月直接了當地說想打聽個人。
小二客氣地將她請上了二樓,這裡全是雅間,格子一樣的小屋子,收拾的很乾淨,擺設也很簡單。
凌月已經想到這裡應該是城狐社鼠接單處,也是古代地下信息交易所。
所以她拉住小二道:“給我介紹個最厲害的人。”一塊銀子送了過去。
小二眼底有了笑意,忙叫凌月放心,出去了。
凌月坐在座位上,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這裡和她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很安靜,即使外面走過的人腳步都很輕。
最奇怪的是前後小屋子裡並沒有傳出說話聲音,看到桌上的紙筆,和一個小小的筆洗,她想到難道所有人都用筆墨交流,然後再燒掉?筆洗相當菸灰缸,專門來燒紙的?
正胡思亂想着,門開了,除了那個小二外還帶着一個圍裹的很嚴實的人。
小二對凌月點點頭,就退出去了。
凌月好奇地看着來人,對方坐在對面,壓低聲音問道:“什麼事?”
凌月眨眨眼睛,不是應該用紙筆交流嗎?不過想歸想,還是將張三和張四的畫像拿出來推給對方,輕聲道:“這個人已經死了,這個人活着,我想知道他現在在哪?”
對方有些愣怔:“就這些?”
凌月點頭,謹慎地沒有多說。
“十兩銀子,先付一半。”對方仔細看完畫像,收了起來。
“我要的是他的準確地址。”
“七天之後給你答覆,超過七天如果沒有消息,會把這一半銀子退給你。”
凌月點頭,將銀子給了他。
對方收起銀子乾脆利落地走了。
凌月也沒有耽誤,往上拉了下圍巾,快速地離開。
當回到客棧,關上門,她才深深地長出了口氣。
只有她自己知道剛纔有多害怕!
那樣的地方雖然不瞭解,可聯想到現代那見不得光的場所,就覺得腦袋發麻,要不是仗着會點功夫,空間裡那麼多迷藥,打死她也不敢進去!
媽的,都是那個該死的張三,害的她穿越種田劇演不成!
凌月心裡咒罵着,一想到七天之後還要再去一次,趕緊開始打坐練功。
能進步一點是一點吧。
七天後,凌月再次來到胭脂樓見到那個接她單子的人,得到了張三的下落。
今天的天氣很不好,風雪交加,可碼頭依然熱鬧,特別是前往江南打算叩拜藥王門的公子小姐,更是絡繹不絕。
凌月嘆了口氣,張三下落在江南,這只是大致的範圍,到了江南還得再去一趟胭脂樓。對了,那邊是江南的分樓。
因爲沒有打聽到張三的具體下落,她只付了一半的銀子,可她還是很不爽,特別是一想到還要再害怕一次就更不爽了!
可又沒有任何辦法。
她嘴甜有眼力見,很快和一個去拜藥王門下的少年勾搭上,然後一起上了船,順便解決了飯票問題。
“我沒想到冬天江水不凍,還能走船,真是好神奇啊!”
“我沒想到江南竟然是個城,我還以爲大江之南全是江南呢!”
“我沒想到,大江南邊還有個楚國,楚國還生美人!”
……
凌月賣力地扮演着白癡,贏得了飯票少年一陣陣哈哈大笑,接着就是熱情地科普。凌月自然不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充分發揚着不恥下問的優良傳統。
就在她發揚着優良傳統的時候,納蘭和林木橋也趕到了陳家鎮。
暗衛的力量是可怕的,凌月沒想到她小心又小心還是被查出了行蹤。
只是短時間內還沒查出她去了江南。
“這小丫頭怎麼回事啊,跑到陳家鎮幹什麼?”林木橋很是不解。
連日的擔心生氣叫納蘭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她來陳家鎮一定有事,她不會無緣無故來這裡……可是什麼事呢?”他揉着額頭不斷地思索。
“你們住過的山洞派人看過了,她沒去過。原來找到她的那個院子也派人看過了,她也沒去過……”
“我知道了!”納蘭猛地擡起頭來,眼睛發亮。
林木橋嚇了一跳:“知道什麼?”
“我早就該想到!”納蘭有些懊惱,又有些氣憤,但更多是擔心,“她來這裡是找張三的!”
“找張三?”林木橋愣了愣,“不能吧?小丫頭被那個人綁架過,她怎麼敢來找那個人?”
納蘭忿忿地道:“那就是個沒心的,知道什麼叫敢不敢!張三的下落查到了嗎?”
“已經有了消息,在江南,具體還再查。”
“江南,江南……”納蘭重複着。
“你不會認爲小丫頭去江南了吧?”林木橋說着搖頭,“不可能,她沒處知道張三的消息。”
“是啊,不可能。”納蘭點點頭,做出決定,“那就趕緊找到張三,然後放出消息,她聽到了自然會出來。”
林木橋剛要說話,一個屬下匆匆進來,給了他一封信。
納蘭見他拆開信臉上現出苦笑,奇怪地上前拿過信一看,皺起了眉。
原來平老夫人派人來接凌月了。
平老夫人知道凌月的事,只是在沒確定前沒過問。可這麼長時間了,納蘭也沒給個信,老太太坐不住了,便和以往一樣,打算把人接回去自己親自驗看,十二年來,外孫女也找了不少,雖然最後驗看都是假的,但老太太還是留下了,認作孫女,這次也不例外。
老太太在信上說的很清楚,無論這次找的人是不是她的外孫女都要給她帶回去。
派來接凌月的人已經出發,再過幾日就能趕到長興府。
“現在怎麼辦,小丫頭跑了,怎麼交代?”林木橋看着納蘭。
納蘭淡淡地道:“有什麼好交代的,實話實說罷了。”
船上的日子是枯燥的,凌月扮白癡也有點膩了,就給飯票少年講故事。
什麼閻王爺和豬八戒打起來了,小鬼扛着勾魂牌啊,牛郎織女天仙配啥的,把個好好的飯票少年嚇得疑神疑鬼,可又抓耳撓腮不忍放下。
不但飯票少年放不下,也吸引了不少其他的乘船客人,於是凌月百家故事講壇成立了。
當然不能白聽,是要收費的,等船靠了岸,凌月也小發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