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池航瞧着時間不早了,豆沙還要在晚一個時辰才能去私塾。
“穀雨。”池航有些猶豫的開口說道,“現在時候不早了,不然晚上回來的時候會晚些。”
這倒是。
林穀雨猶豫的點點頭,“也是,那你路上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點,早去早回,回頭我去送豆沙去先生那邊就好了。”
“我去跟大嫂說聲,讓她幫忙送過去,大嫂不是還要送的池名過去嗎?”池航的目光落在林穀雨的肚子上,擔心的商量道。
林穀雨倒是覺得這樣不大好,雖然跟着大嫂他們的關係好些了,但是並不代表兩家的關係好到那個地步。
大嫂是個要強的人,如果沒有借錢的話,她去開口的話,即便是宋氏不高興,也會淡淡的應道。
現在他們還借錢了,林穀雨就怕大嫂他們想多了,忙道,“不用,我才四個月,就是在村子裡面,沒啥事的。”
池航還想說什麼,目光落在林穀雨星眸上,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應道。
瞧着池航還沒走出去,林穀雨忽然間想起一件事情,忙道,“池航哥。”
“恩?”池航回頭望向林穀雨,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是這樣的。”林穀雨想着那天王曉倩身上戴的絡子,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你知道就是姑娘家身上帶着的絡子嗎?”
池航搖搖頭,有些迷茫的望着林穀雨。
“這樣。”林穀雨笑着說道,“等到了那邊的時候,你回頭去一趟賣胭脂水粉的店裡面,看看有沒有絡子,幫我問問價錢,再問問她們如果收的話要多少錢。”
池航疑惑的望着林穀雨,不解的問道,“你要那個做什麼?”
“我整天在屋裡面呆着,有沒有什麼事,想着打絡子回頭拿去賣。”林穀雨開口說道。
她記得打絡子這樣是來錢最快的,雖然錢並不是很多。
“如果差價有兩文錢以上,你就給我買些線回來,各種顏色都要。”林穀雨認真思考着,接着開口說道,“到時候再買一個絡子回來,我瞅瞅看。”
池航眉頭緊蹙着,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送走了池航,林穀雨這纔回屋。
豆沙早上起得早,唸了一上午的書,現在有些困了,直接躺在牀上睡着了。
林穀雨小心翼翼的幫着豆沙將腳上的鞋脫下來,將被子給她蓋上,目光落在牀邊豆沙的褻·衣上面。
記得豆沙的褻·衣似乎小了點,拿着同色的布,林穀雨直接添了點。
瞧着時間差不多到了,林穀雨將豆沙叫起來,瞧着豆沙睡得迷迷糊糊的樣子,幫着豆沙洗了洗臉,這才帶着豆沙出門了。
鎖上門,剛出來,林穀雨就瞧見宋氏帶着池名從那邊的院子裡面出來。
宋氏眼尖的瞧見了林穀雨正在鎖門,又看了一眼站在林穀雨身邊的豆沙,倏地一下子明白了。
林穀雨鎖上了院子的門,帶着豆沙朝着先生那邊走去。
“弟妹啊。”宋氏笑眯眯的望着林穀雨,開口說道,“你這是送豆沙去念書?”
“是。”林穀雨微微點頭,“正好,咱們一起去。”
宋氏平日裡在家裡,除了幹活,就沒有什麼說話的人,絮絮叨叨的開口說道,“你是不知道老二媳婦現在嬌慣成什麼樣子了,她現在什麼都不做不說,還嫌我做的飯難吃。”
林穀雨跟着宋氏打太極,她現在不像摻和那邊的事情,“大嫂你就別生氣了,氣得可是你自己的身子。”
“話是這麼說沒錯,老二家的就是拿着自己的肚子裡面的孩子當金子似的。”宋氏的眉頭皺的更緊,低聲說道,“你不知道,婆婆帶着老二媳婦去看了穩婆,說是那肚子裡面一定是個兒子。”
“這準嗎?”林穀雨知道有很多人會看肚子的,只是那也不過是猜測,她不確定的開口問道。
“準吧。”宋氏微微一頓,低聲說道,“我是聽說挺準的,你要不回頭去瞧瞧你肚子裡面的孩子?”
“算了。”林穀雨笑着說道,“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我都無所謂。”
宋氏聽着林穀雨這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眉頭輕蹙着,認真的開口說道,“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着肚子裡面是兒子還是女兒,跟你有很大的關係。”
四個月的肚子大的已經跟五個月的一樣了,林穀雨一手笨拙的扶着腰,另外一隻手牽着豆沙的小手,低聲說道,“家裡有個兒子了,我這個是兒子是女兒,真的沒什麼區別了。不過我倒是希望是女兒,那樣就兒女成羣了。”
宋氏的目光在豆沙的臉上掃了一下,直接湊到林穀雨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豆沙跟你再怎麼親,那也別人家的兒子,不是你自己的。”
林穀雨的眉頭輕輕地一蹙,偏頭看了一眼豆沙,一臉認真的開口說道,“大嫂,你日後可不要跟我們說這樣的話了,孩子都要一樣的看待,你說是吧。”
宋氏就像是吃飯噎着了一樣,一臉無語的望着林穀雨。
她是不是傻,自己的兒子能和別人的兒子一樣嗎?
林穀雨瞧着宋氏那個樣子,微微垂眸。
如果有可能的話,林穀雨都不想生孩子,反正有一個豆沙就足夠了。
送完孩子去了私塾,林穀雨跟着宋氏兩個人往回走。
剛走到半路,就瞧見鄰居焦急的朝着這邊剛過來。
“老三家的,可算是找到你了,快回去的,出事了!”那個人焦急的望着林穀雨,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說道。
林穀雨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是池航出事了?
不能啊,池航只是去了鎮上,怎麼可能出事了?
但是卻也說不準,林穀雨焦急萬分的望向那個人,“出了什麼事情?”
“老二家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被山上的動物咬傷了,現在半死不活,你婆婆正在找你呢!”那鄰居焦急的開口說道。
不是池航。
林穀雨一直緊張不安的心總算是平靜下來了,眉頭輕蹙着,“我們現在就回去。”
等着林穀雨跟宋氏兩個人走到周氏那邊的時候,林穀雨就瞧見池濤渾身是血的躺在院子裡面,周氏嚎啕大哭的聲音早就傳了過來。
周冬蹲在周氏的身邊,瞧見林穀雨回來了,忙拉了一下週氏的袖子,低聲說道,“姑母,三表嫂回來了。”
周氏哭的滿臉通紅,滿臉淚水的。
林穀雨的眉頭輕蹙着,輕抿了一下脣,朝着那邊走去。
“老三媳婦啊。”周氏推開衆人,徑直的跑到林穀雨的面前,一把抓着林穀雨的胳膊,帶着哭腔的說道,“你總算是回來了,你快來看看你二哥怎麼了。”
很少見過周氏這麼失態的樣子,林穀雨微微一怔,等着反應過來的時候,忙說道,“行,婆婆,我這就去瞧瞧。”
周氏滿臉淚水的點點頭,拉着林穀雨的手朝着池濤那邊走去。
池濤的左胳膊被咬傷了,幸好有人直接在傷口的上面不遠的地方綁了一個繩子,組織傷口的蔓延。
可能是真的是太疼了,池濤疼的臉色發白,身子不疼的扭動着,緊咬着脣,在看到林穀雨來的時候,手死死的抓着林穀雨的手。
“弟......妹。”池濤疼冷汗直冒,牙齒打顫着,跟林穀雨說話,聲音蒼白無力。
唯獨抓着林穀雨的手格外的用力,池濤那雙發紅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林穀雨。
“二哥,你鬆開我。”如果是平時,林穀雨一定將池濤的手直接甩開,沒有甩開,不過就是因爲池濤現在是病人,“你鬆開我,我才能幫你把脈。”
周氏跪坐在一旁,邊哭邊心疼的幫着池濤將臉上的冷汗擦乾淨,輕聲說道,“你弟妹好幫你檢查身子。”
池濤百般難受的鬆開了林穀雨手,將自己的手遞到了林穀雨的面前。
池濤臉色蒼白,眼瞼浮腫,黑眼圈格外的嚴重,或許是沒有休息好。
將手搭在池池濤的手腕處,漸漸的,林穀雨的眉頭緊蹙着,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嚴肅。
腎虛。
林穀雨有些詫異的望着池濤。
平日裡瞧着池濤臉色發黃,林穀雨一直都有在意,以爲池濤本來就是那樣的膚色。
腎幾乎已經虧空了。
林穀雨擡眼望着池濤,眉頭緊蹙着,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準備酒水過來。”林穀雨擡眼望着面前的周氏,淡淡的開口說道。
聽着林穀雨這麼說,周氏偏頭望向一旁周冬,厲聲喝道,“還不快去端酒水過來。”
周冬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有些發懵,“姑母,沒有酒啊。”
村子裡有人也是個熱心腸的人,忙回家去端酒去了。
村子裡原來的那個郎中被衆人叫過來,瞧着池濤這個樣子,忙湊到池濤的面前,幫着池濤把脈。
“郎中。”周氏將林穀雨推到一旁,緊張的抓着郎中的胳膊,萬分擔心的問道,“我兒子怎麼樣了。”
過了一會,郎中悠悠然的收回自己的手,“這傷口早就沒事了,不過,這身子算是虧空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