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穀雨默默地白了一眼那個明叫高雪的女人,偏頭望向一旁的池航,臉上的暖意在明顯不過了,“今天回來的挺早的。”
說着,林穀雨朝外看了看,有些納悶的問道,“小雪沒回來嗎?”
池航看了一眼身後的高雪,微微吸了一口氣,在望向林穀雨的時候,有些無可奈何,“今個本來是要將小雪帶回來的,卻不想傍晚的時候客人越來越多,店裡實在是太忙了。”
“哦。”林穀雨說着,微微欠了一個身,讓池航進來。
池航走到門檻兒的時候,看了一眼高雪,猶豫地對着林穀雨介紹,“這個是高姑娘。”
“高姑娘?”林穀雨的眉頭微微一蹙,有些納悶的望着池航,不確定的開口問道,“不知道高姑娘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聽着林穀雨這麼說,池航也有些納悶了,疑惑的轉身望向高雪,笑着問道,“高姑娘,不知道你有什麼事情嗎?”
剛剛回來的時候在門口瞧見了高雪,一開始池航沒敢認,要不是高雪先開口說話,他估計根本就不敢認。
“俺就是來找你的。”高雪不笑還好,一笑那一口的大黃牙全都露出來了,金光閃閃的。
林穀雨沒有說話,瞧着池航納悶的神色,心裡想着池航可能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找我?”池航詫異萬分的望向高雪,看了一眼林穀雨,隨後不確定的望向高雪,“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俺就是來跟你成親的!”
林穀雨低着頭,耷拉着眼睛,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這話就像是一塊巨石,重重的砸在池航的胸口上,壓得難以呼吸。
好不容易緩過神,池航慌亂的看了一眼林穀雨,瞧着林穀雨低着頭,心裡暗道一聲不好,着急萬分的解釋道,“你可別亂說,我已經成親了。”
“啊?”高雪腦子似乎有些不好使,偏頭望向林穀雨,伸手指着林穀雨,“和她?”
“是啊,”池航很有耐心的說道,“我是不能跟你成親的。”
“那我當小妾吧!”高雪這個人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做禮義廉恥,笑呵呵的望着池航,“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
池航嚇得身子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眉頭緊蹙着,使勁的搖搖頭,“不行,你要是想要嫁人,你就找個你喜歡的人嫁了!”
林穀雨聽着池航那解釋,心裡也明白,這高雪就是一廂情願,兩個人只見沒有有任何的瓜葛,“高姑娘,這嫁人是需要媒婆的,也需要媒婆上門提親的,哪裡有你這樣的?”
“俺......”
“高姑娘,更何況,池航哥已經有我了,你就不要想着當什麼小妾了,這女人就應該當正房。”林穀雨風輕雲淡地打斷了池航的話,“你還是早點回去吧,找個你喜歡的人或者喜歡你的男人嫁了。”
池航聽着林穀雨這麼說,在一旁使勁的點點頭,表示十分的贊同。
天漸漸地黑了,一陣風吹過,帶來一陣涼意。
林穀雨打定主意,絕對不讓高雪進屋。
她有些懷疑,這個叫做高雪的女人,說好聽的是一根筋,說難聽點的就是腦子有病,她的話都說的那麼清楚了,這人還不要臉一直呆在這裡。
池航望着高雪,語速很慢,“高姑娘,你現在已經找到了家人,你應該跟着你的家人在一起,而不是來我們這邊。”
“可是我們睡過了呀!”高雪微微偏頭,一臉迷茫的望着池航,百思不得其解。
睡過了?
林穀雨的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你現在應該去找你的家人!”
池航並沒有反駁高雪的話,這讓林穀雨心裡就更加的不解。
“可是,我來的時候走了好幾個時辰了,”高雪委屈的嘟囔着脣,面上一片可憐,“月亮還在的時候我就出來了,我走了好久呢!”
聽着高雪這麼說,池航有些爲難,拉着林穀雨朝着一旁走去。
“穀雨,”池航壓低聲音,湊到林穀雨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她原名叫高雪,以前我們都叫她瘋子。”
林穀雨擡眸望向池航,一臉的納悶。
“她以前瘋了,後來被她家人找到帶走了。”池航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也是個可憐的人,那個時候村子裡的人誰家有點吃的,就把吃的給她了。”
林穀雨的眉頭輕蹙着,偏頭望向門口,就看到門口那邊空空·如也。
“她人呢?”林穀雨正四處看着,忽然間就聽到屋門口傳來一個驚歎的聲音。
“我的乖乖啊,這是什麼,門上掛着被子?”高雪說着,手摸上厚重的簾子,一臉的驚歎。
“她,”林穀雨說着,手指着高雪,擡眼望向池航,“以前是個瘋子?”
“瞧着現在好多了。”池航說着,爲難的望向林穀雨,“你別聽她亂說,等着明個,我就去找她的家人,讓他們直接將她帶走。”
說到這,池航打着商量的語氣,小聲的問道,“穀雨,要不我們今晚就收留她?”
瞧着那個樣子也是腦子有問題的,林穀雨心腸軟,點點頭,“那也行,不過明天一定要讓她離開。”
“行。”池航保證的說道。
池航跟林穀雨從院子裡面進去,就瞧見高雪趴在椅子上使勁的摸着,滿眼冒金光。
高雪忍不住的感嘆道,“這是椅子嗎,摸着真好啊!比我家那個小馬紮子好多了。”
林穀雨有些無奈的望向高雪,坐在一旁,手裡捧着一杯水,默默的喝着。
高雪的注意力被林穀雨手裡的杯子給吸引過去了,忙走到林穀雨的面前,彎着身子,目不轉睛的望着她手裡的杯子。
“這杯子竟然是紅色的。”高雪感嘆着,擡眼望向林穀雨,一臉的興奮,“我以後能不能跟你們一樣,坐着這麼好的椅子,拿着這麼好看的杯子?”
林穀雨知道這些人有個特點,不能輕易的答應,如果做不到的話,那些人的腦子就不會轉彎了,如果他們鑽了牛角尖,那就不知道這輩子什麼時候能走出來。
“等你日後有錢了,你就可以買這些東西。”林穀雨笑着望向高雪,接着說道,“不過這些都是我家的,不是你家的。”
聽着林穀雨這麼說,高雪委屈的走到那個椅子旁邊,手使勁的抓着,“難道我就不能坐?”
林穀雨不說話,繼續喝水。
吃完飯的時候,高雪也是東看西看的,吃飯的時候都不怎麼用筷子,直接用手抓着吃飯。
林穀雨最後無奈,只得將那些飯菜全都稱出來一份放到高雪的面前,由着她自己吃。
飯後,林穀雨抱着吵鬧不休的年糕走來走去的,唱歌哄着,這小祖宗總算是不鬧了。
池航跟豆沙兩個人坐在煤油燈下,一人手裡捧着一本書看着,小畫正在喂糰子跟池冬兩個人喝牛奶。
所有的人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高雪說話也沒有人搭理她,只得一個人默默地趴在椅子一旁的扶手上。
夜漸漸地深了,林穀雨對着一旁的小畫說道,“小畫,你帶着她去客房休息。”
“是。”
小畫將手裡的絡子放到一旁,起身走到高雪的面前,“姑娘,客房在這邊,請跟着我走。”
高雪從椅子的扶手上擡眸,一臉欣喜的望向小畫,“俺們拉呱吧,俺還不困哩!”
“不過現在到了休息的時候了。”小畫笑眯眯的望着高雪,“明天在聊天,行嗎?”
高雪耷拉着臉,嘟囔着嘴脣,想了想還是默默地起身,跟着小畫一起去那邊了。
瞧着兩個人離開了,林穀雨抱着年糕走到池航的面前,“明天還是早點將她送回去,省的再出什麼意外。”
“我知道的。”不用林穀雨說,池航也是這麼想的,“我以前聽人說她後來腦子好了點,可是現在瞧着好像還有很大的問題。”
林穀雨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正要往回走,林穀雨就瞧着那椅子的扶手上有些奇怪的東西。
他們家的椅子的都是硃紅色,從來都沒有白色,抱着年糕走到了高雪那會坐着的那張椅子上面,瞧着扶手上的染色的料被摳掉了,星星點點的,痕跡斑駁。
瞧着那個樣子,林穀雨的眉頭忍不住的蹙成一團,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池航哥,回頭這把椅子重新讓人染色去。”
池航聽着林穀雨這麼說,疑惑的起身朝着林穀雨那邊走去,當看到扶手上面的東西的時候,臉色難看的要命。
第二天一大早,一羣人坐在桌子上面吃早飯。
池航看着狼吞虎嚥吃飯的高雪,打着商量的說道,“高姑娘,你這麼長時間沒回家,你家人也會擔心的,我送你回去。”
“這裡就是我家!”高雪一臉嚴肅的說道,“俺回哪個家?”
林穀雨的眉頭微微一蹙。
“你爹孃不在這裡,你家就是你爹孃家!”池航耐心的解釋道,以前的高雪更是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是地上的屎,別人說好吃,她都會去吃的。
“可這裡是你家,也是俺們兒子的家!”高雪一臉認真的望向池航,鄭重其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