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中毒。”林穀雨想着這姑娘體內的毒跟池航那次中的毒是同一種,都是匈奴那邊的毒。
男子聽到林穀雨這麼說,輕輕的搖頭,一臉的困惑,“我不知道,我妹妹怎麼可能中毒呢?”
林穀雨伸手將小姑娘的袖子推開,看着胳膊都已經變成黑色了,輕嘆了一口氣,“這就是中毒。”
男子“噗通”一聲跪在林穀雨的面前,一臉焦急地說道,“夫人,只要您能救好我妹妹,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不用這樣,你起來吧。”林穀雨輕抿了一下脣,看了一眼牀上的小姑娘,“本來能早點治好的,只是,現在她的身體很虛弱,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
林穀雨開出藥方,直接讓人煮藥。
正跟着霍啓明說話,林穀雨遠遠地就看到池航從外面走了進來,脣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來。
“你先照顧着你妹妹,等藥好了,喂她吃下就好了。”林穀雨說着,朝着男子微微點頭,“我還有事情。”
“您去忙,多謝!”男子看着林穀雨臉上的笑容,神情恍惚。
視線追隨着林穀雨,當看到林穀雨走到一個男子身邊的時候,男子這才緩緩地收回視線,走到牀邊。
“我今天聽人說,有人來鬧事了?”池航一臉疑惑地看向林穀雨,納悶地問道。
“就是一個小姑娘,”林穀雨眉頭輕擰着,想起如意,眸中一片冷意,聲音冷淡,“看來,如意是救錯了。”
池航聽聞林穀雨這麼說,有些不明所以,納悶地開口問道。
“沒事,我們今天去吃火鍋吧!”林穀雨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高興地看向池航,手自然而然地挽上池航的胳膊。
不過那件案子,林穀雨覺得不用自己去問,蘇牧肯定也不會放過唐氏。
當兩個人去了火鍋店的時候,就聽到唐家跟蘇家吵架的事情。
兩個人走到二樓的包間,店小二笑着站在池航跟林穀雨的旁邊。
“小二,我剛剛上來的時候,聽說蘇家跟唐家吵架的事情,那是怎麼回事?”林穀雨一臉納悶地看向店小二。
“小的也不大清楚的,只是聽那些客官說,蘇家的小少爺一怒之下直接去唐家找事,結果被唐家的人直接轟出來。唐家也是個不講理的,死活不承認是大太太殺了三太太,非說三太太是病死的。”店小二一臉認真地說道,“唐家的人現在就想着將大太太從裡面撈出來。”
唐家還真的不要臉。
林穀雨這麼想着,忽然間就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
“誰?”池航一臉平靜地問道。
“是我,陸生好。”陸生好的聲音緩緩地從門外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林穀雨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擡眼看了一眼店小二,緩緩地說道,“你先出去吧,就將這些東西全都送到了就好了。”
“是。”店小二說着轉身直接出去了,伸手將門打開。
門一開,陸生好就站在門口。
池航跟林穀雨兩個人緩緩的站起身子,擡眼望向陸生好。
“請坐。”池航指着上問,對着陸生好說道。
當幾個人全都坐下了,池航一臉認真地看向陸生好,緩緩地問道,“陸先生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
陸生好微微垂着眼眸,眼角皺紋瞬間多了許多,輕嘆了一口氣,“徐家大太太殺了三太太的證據我有!”
池航跟林穀雨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激動。
“當初唐玲是從我手中拿走毒藥,”陸生好說出來的這句話無疑是一個炸彈,炸的池航跟林穀雨兩個人外焦裡嫩,“只是我不知道她是要給蘇眠下藥的。”
林穀雨目瞪口呆着,一臉疑惑地望向陸生好,不確定地問道,“你怎麼知道蘇眠是因爲吃了你給毒藥死的?”
“我得知蘇眠是被毒殺的,便將蘇眠的屍體挖出來,”陸生好膝蓋上地雙手忍不住地握緊,卻有無力地鬆開,黯然銷魂,蒼白地嘴脣微微張合,“她的屍骨發黑。”
林穀雨微微搖頭,想起唐氏說的,疑惑地說道,“不是說她以前就有病嗎,那也不能確定三太太是因爲你的毒藥中毒死的。”
聽到林穀雨這麼說,陸生好惆悵地擰眉,眼皮耷拉着,“蘇眠以前確實有病,但並不是毒,而是中蠱,中蠱的人死後,屍骨是不會發黑。”
池航聽到陸生好這麼說,擡眼定定地的望向陸生好,“陸先生,您爲什麼會幫蘇眠呢?”
“我跟,我跟蘇眠也是朋友。”陸生好語氣平靜,雙眸平靜如水。
他是恨蘇眠薄情寡義,可是到現在,他卻沒有一點恨意了,那種蠱毒霸道無比,中了的人會受盡折磨而死。
陸生好這一輩子只有唐起一個朋友,然而,他卻愛上了唯一的朋友。
可是男人跟男人之間,那種感情哪能直接說出來?
即便是有愛情,可又幾對能夠正當光明地站在世人面前?
因爲害怕唐起會因爲知道他的心意而離開,所以陸生好從來都沒有提起這件事情。
當唐起將蘇眠介紹給他認識的時候,陸生好覺得那一刻他的心就碎了,只能苦笑着看那兩個人卿卿我我。
“生好,這是小眠,”唐起拉着蘇眠的手走到陸生好的面前,面帶微笑地說道,“以後她會是我的妻子。”
“別亂說!”蘇眠笑着扭了一下唐起的胳膊,隨即笑顏如花地看向陸生好,微微歪頭明媚一笑,“陸公子,你好,我經常聽阿起說起你,他說你醫術非常好。”
依舊記得那一天,陽光燦爛,可是那樣好的陽光,卻照不進他的心裡,無法將心裡的陰暗照亮。
縱然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又怎麼樣,只要他能夠幸福就好,陸生好就已經很滿足了。
每天看着那兩個人卿卿我我的,陸生好好幾次都想要跟唐起絕交,或許只要不看那些甜蜜的事情,他的心就不會受到傷害。
只是好景不長,等到他們快要定親的時候,卻出現了變故,蘇眠竟然選擇了嫁給了徐侯爺。
他陪着唐起去了邊關,卻又被唐起攆了回來......
最後。
唐起死了,但是蘇眠還活着。
原本陸生好也想要去殺蘇眠的,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動手,蘇眠就已經死了。
爲了讓唐起跟蘇眠兩個人能夠在地下見面,陸生好將蘇眠的屍體從徐家偷了回來,埋在了唐起墳墓旁邊。
依稀還記得蘇眠笑顏如花的樣子,可是那天將蘇眠從棺材裡面撈出來,他卻看到蘇眠渾身上下爬滿了噁心地蟲子,許是沒有吃的東西,那些蟲子全都開始吃同類。
“陸先生。”池航瞧着陸生好出神的樣子,納悶地看向陸生好,笑着問道,“你在想什麼?”
“沒事。”陸生好的心裡格外的沉重,“我今天來這裡不過就是想要將蘇眠的屍體送到衙門去,正好瞧見你們二位進來,我就上來說二位一聲。”
“陸大夫,”林穀雨笑着看向陸生好,緩緩地說道,“您要不吃完飯再去,一會飯菜就上來了。”
陸生好的輕輕的搖頭,緩緩地開口說道,“不了,我還是早去早回,畢竟不能讓小眠長時間在外面,不然唐起可能會不高興了。”
“要不我讓人下人去官府,您就跟着我們一起吃飯,正好一會一起去起山?”池航商量地開口問道。
陸生好眉頭輕擰着,擺擺手,“我現在沒有胃口吃飯,想起這麼多年我誤會了小眠,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贖罪好。”
池航跟林穀雨兩個人不管怎麼樣挽留陸生好,陸生好軟硬不吃,怎麼說都不行,起身離開了。
唐起。
蘇眠。
兩個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在一起,林穀雨真心希望他們兩個人下輩子能夠走在一起。
飯菜上來的時候,林穀雨也沒有胃口吃飯了,擡眼望向池航,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下午的時候,池航將林穀雨送到醫館,這才一個人朝着酒館走去。
林穀雨剛剛進去,就瞧見的霍啓明緊張地湊到林穀雨面前,“池夫人,你快來幫我妹妹看看病。”
“你彆着急,你......”林穀雨想了許久,這纔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好像一直以來,她都不知道霍啓明叫什麼名字。
“霍啓明,”霍啓明眉頭輕擰着,偏頭看向一旁,緩緩地說道,“我妹妹叫霍煙兒。”
“哦。”林穀雨微微點頭,緩緩地說道,“你別擔心,你妹妹真的沒事,我讓煮的藥都煮好了嗎?”
霍啓明點點頭,忙跟着林穀雨一起去端藥。
林穀雨跟着霍啓明兩個人端了藥這才朝着霍煙兒住的房間走去。
林穀雨坐在牀邊,小心翼翼地喂着霍煙兒吃飯,輕聲說道,“你別擔心,煙兒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在聽到林穀雨這麼說,霍啓明不安地心總算是平靜下來了。
小雪端着一個木盆朝着外面進來,“夫人,這件事情我來做吧。”
林穀雨緩緩地起身,給小雪讓了一個位置。
小雪擰乾了帕子,幫着霍煙兒擦臉。
一開始霍煙兒臉上髒的亂七八糟,現在被小雪已經擦乾淨,林穀雨倒覺得霍煙兒長得挺好看的。
“你不是這邊的人,”林穀雨擡眼望向身邊的霍啓明,“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
霍啓明微微垂眸,偏頭看向一旁,不安地說道,“恩,我跟我妹妹,會從匈奴那邊逃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