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認真地按摩,覺得手法似乎有些不對勁,擡眼看了一眼林穀雨,“夫人,我這樣是不是做得不對?”
“你稍微使勁,”林穀雨說着,彎着身子在一旁按了一下,“你就按照我這個力度來。”
“對,就是這樣。”林穀雨微微點頭,瞧着錦瑟動作越來越熟悉,“很好了,就這樣。”
錦瑟嘴角忍不住的上揚,脣角微微勾起,接着繼續手下的動作。
兩天之後。
院子裡的人幾乎都好的差不多,原本最嚴重的容瑾,現在也能下牀行走了。
林穀雨坐在容瑾的牀邊,依舊認真地幫着容瑾把脈。
面色平靜,林穀雨緩緩地收回自己的手,笑着望向容瑾,脣角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太子殿下,您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雖然有些虛弱,但是這段時間依舊每天喝粥,過段時間就可以像平常一樣正常吃飯了。”
容瑾的手不由得顫·抖了一下,掩飾着心中的興奮,看了一眼旁邊的池航,隨後激動的說道,“池兄,池夫人,這次真的是太感謝你們了,等我身體好了之後,我定然會大肆獎賞你們。”
池航跟林穀雨互相看了一眼,偏頭望向容瑾,微微抿脣,輕搖了一下頭,“太子殿下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是我和夫人什麼都不缺,不用獎賞了。”
“是啊。”林穀雨對於池航那麼說,心裡很滿意,隨即擔憂道,“只是這京城外面還有不少人得了天花,我不在的時候,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能允許我跟我相公早些回去嗎?”
池航林穀雨跟容瑾三個人坐在圓桌旁邊,容瑾心中有些空蕩蕩的,羨慕的看了一眼池航,“好,不過,這件東西,我還是想要給你們。”
容瑾說着,起身走到書櫥旁邊,從一個盒子中拿出一個令牌。
望着手中的令牌,容瑾依依不捨地摸了一下,轉身走到池航林穀雨的面前。
“這是母妃送給我的,無論任何犯了任何事情,都能夠免死一次,這個送給你們了。”容瑾說着,推到池航的面前。
池航的眉頭微蹙着,目光落在那個令牌上,眉頭微蹙着。
“這使不得。”池航糾結在三,伸手將令牌推給容瑾。
跟在徐峰的身邊那麼久,池航也明白皇家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太子殿下基本上是不會出城,染上天花的可能性格外的小。
可是太子殿下偏偏染上了,只能說明有人在後面下黑手,至於是什麼人,池航就不知道了。
但是池航心裡明白,有了這個令牌,容瑾才能保全他自己。
“太子殿下,這個令牌在我跟池航哥的手中沒有什麼用處,這個你留着比較重要。”林穀雨認真地補充道,她心裡明白,太子殿下是很想感激他們,所以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可是。”容瑾擔憂的看了一眼池航跟林穀雨,怕是池航跟林穀雨這次出去,可能就會有很多的麻煩。
“時候不早了。”林穀雨笑着看了一眼身邊的池航,手依舊緊緊地握着池航的手,“太子殿下,我們想回去了,希望您能跟皇上說一聲,畢竟我們兩個人也沒有出去的腰牌。”
“我收拾下就去跟父皇說,以後你們不要跟我行禮,我還是喜歡我們這樣平等的聊天。”容瑾有些遲疑地說道,這段時間他基本在牀上,林穀雨跟池航兩個人從來都沒有對他行禮。
這時間一長,容瑾卻覺得這纔是朋友之間的交流方式,他從生下來就是太子,一直一個人孤單寂寞,現在好不容易有兩個對他好的人了。
“好。”林穀雨笑眯眯的說道,其實她本來就不愛行禮,這段時間就是故意沒有行禮,不像錦瑟,每次走到太子身邊,還要專門跪下行禮。
“錦瑟,”容瑾對着外面開口叫道。
錦瑟慌亂地走了進來,對着容瑾行禮,還不忘對着池航跟林穀雨心裡。
“給我準備衣服,我要去面見父皇。”容瑾站起身子,轉身朝着裡面走去。
“是。”錦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緊跟着容瑾進去了。
池航拉着林穀雨朝着外面走去。
“池老爺,池夫人。”正在收拾院子的丫鬟侍衛在看到池航跟林穀雨的時候,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你們都去忙吧。”池航淡淡地說着,握着林穀雨的手朝着一旁的長廊走去,兩個人悠然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身後是一片竹林,一陣風吹過,清香傳入鼻中,聞之心曠神怡。
林穀雨看了一眼身後的竹林,腦中靈光一下,笑着湊到池航的面前,“池航哥,我們以後回家,弄個鞦韆好不好?”
“鞦韆?”池航眉頭微蹙着,“家裡的孩子太小了,不能玩吧。”
“我坐啊。”林穀雨笑着看向池航,眸中的笑意更加的明顯,聲音溫柔,“弄個大點的,到時候我都能躺在上面,你覺得好不好?”
“恩。”池航點點頭,只是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只有屁·股大小的鞦韆,根本沒有辦法躺在上面。
原來忙碌的時候,林穀雨都沒有時間想家裡的幾個孩子,現在停下來了,卻想念的緊,巴不得現在就趕緊回去。
容瑾換好衣服,坐在銅鏡面前,任由着錦瑟幫他梳妝。
“錦瑟。”容瑾看着銅鏡中的錦瑟,一臉平靜的問道,“你覺得池兄跟池夫人,怎麼樣?”
說起池航跟林穀雨,錦瑟胸中滿滿地全都是崇拜,“老爺跟夫人感情很好,人也好,怪不得他們兩個人是一對呢,不是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說完,錦瑟這才意識到自己在跟誰說話,忙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是奴婢的不對,奴婢話太多了。”
這幾天,錦瑟也沒有了平日裡的拘謹,正是因爲這樣,謹慎就這樣離家出走了。
容瑾望着鏡中跪在地上的錦瑟,輕嘆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起來。”
錦瑟緊緊地握着手裡的梳子,提心吊膽的,暗暗提醒自己不能亂說話了。
等着收拾好了一切之後,容瑾這才朝着外面走去。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書童已經不在了,偌大的太子府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池航跟林穀雨兩個人正在閒聊,瞧見容瑾出來了,忙走了過去。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容瑾換上了一身黃·色錦服,說不出的尊貴,僅僅是站在那裡,就會讓人有種生人莫近的感覺。
“太子殿下。”池航微微點頭,他比起容瑾高了小半頭,“這次真的是勞煩太子殿下了。”
“我身體本來就好的差不多了,”容瑾說着,望着站在池航身邊的林穀雨,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苦澀,“你們也是爲了京城的百姓,我現在已無大礙。”
“你們暫且等着,我去去就回。”容瑾說着,直接帶了一個侍衛朝着外面走去。
錦瑟望着容瑾離開的背影,笑着偏頭望向池航跟林穀雨,“老爺夫人,我跟幾個丫鬟想着,做點宮中的點心給你們,你們嚐嚐看。”
“恩。”林穀雨挽着池航的胳膊,擡眼望向池航,溫柔一笑。
兩個人悠然的嘗着幾個丫鬟做的點心,林穀雨滿意的笑了笑,怪不得人家都說宮中的御廚手藝很好,這做出來的點心,比起外面的好看不說,這味道也是非常好。
“那個,我想學學這個芙蓉糕,你們能教我嗎?”林穀雨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錦瑟,瞧着池航很喜歡吃,想着以後也能有機會做給池航池。
“夫人這是說的什麼客套話,這當然可以了。”錦瑟剛說完,另外幾個丫鬟就將東西搬了過來,直接讓林穀雨跟着學。
約摸一個時辰之後,外面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太子駕到!”
池航跟着林穀雨和衆多丫鬟一起朝着院子走去,也跟着衆丫鬟一起跪下。
“池兄,池夫人,快快請起。”
容瑾瞧着那兩個人跪了下去,心裡有些不舒服,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扶着那兩個人就起來了。
“太子殿下。”
一個溫柔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林穀雨擡眼望去,就看到一個清新脫俗的女子站在一旁,只見她梳着流蘇髻,頭頂斜插着一支金海棠珠花步搖。身着一襲玉渦色的嵐媛青綠百褶裙,腳上穿一雙雲絲繡鞋,美得不可一物,跟江柔在眉眼之間有些相像之處。
“您這是在做什麼,他們不過是一介布衣,您這樣有些不合規矩。”太子妃一步一蓮花地走太子容瑾的身邊,聲音溫柔動聽。
容瑾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偏頭看了一眼太子妃。
太子妃遮下眼簾,脣角輕勾着,禮數周到卻讓人說不出一句不是來。
“池兄,池夫人,這個是出宮的腰牌。”容瑾從腰中拿出腰牌,遞到池航的手中,“我會讓錦瑟送你們出去。”
“有勞太子殿下了。”池航也沒有客氣,笑着收了下來。
“謹哥哥,我聽姑母說,你身子好了,我來看看你......”
有個身穿粉色衣裙的姑娘輕快地從外面走了進來,當那人在看到林穀雨跟池航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