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隊人馬竟然僵持不下,因爲只有一帖紅梅花,並沒有任何字和信件,確實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通匪,這些衙役又沒有犯錯。
雲輕樓確實不能隨隨便便,就打殺衙役。更不能隨隨便便就讓官兵抄了誰的家。
“欽差大老爺,您明鑑,我吳家世世代代清廉,一定是哪個小人,挑撥了您,讓您這麼覺得,欽差大人,小人真真兒是冤枉的啊!這麼多年了,小人克己復禮,守着這座小鎮,從沒有一絲懈怠。”
吳縣丞表面是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樣,實際上,他那個小腦瓜早就在飛快運轉着,要怎樣才能將雲輕樓糊弄走。
這個欽差還真不是一般人,真的不好糊弄,這麼多年他也不是什麼好捏擠的,如今卻要在這折腰了?
“吳縣丞,本官剛剛確實是唐突了。可是如果你清清白白的怕本官抄什麼家不成?本官也是爲了證明你的清白呀,你說是不是?”
“不成不成,這您一旦抄了這個家,那老百姓都會以爲我是個貪官,這以後我就算有八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吳縣丞爲人即爲圓滑,三兩句就將雲輕樓的話硬是給回了過去。這雲輕樓畢竟是個年輕人,和他這種老官相比還嫩些!
想到這吳縣丞不禁有些暗喜,黃毛小子啊,再多歷練兩年吧!
雲輕樓察覺到事情不太好辦,皺了皺眉頭。
這個縣丞比他想象中的要難纏的很多呀!本來他以爲只是一個老頭子罷了,自己官威在這裡,他還能反了天不成?沒有想到,還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
正當雲輕樓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的時候,一聲清麗婉轉的女聲從院門處傳了過來。像一泓清泉一樣,流進了衆人的心裡。讓雲輕樓煩躁的心感到了一絲安慰。
“吳大人怕是您的清白,今兒就放在這兒了。您還真是老狐狸啊,辯解的天衣無縫呢!你清不清白,還是等大人看了這封信,您再給自己做辯解吧。”
雲輕樓回頭一看,來人正是是秦語。只見秦語穿了一身雪白紗衣,鵝黃色的絲帶,將那柳腰輕輕一系,一頭墨髮梳成墮雲髻,用一根絲帶穿插期間,雖然簡樸,卻又不失風韻。
雲輕樓不由得吃了一驚,在心裡氣秦語私自跑了過來,下意識將的秦語擋在自己的身後,不讓他再往前一步。
“你怎麼來了,這地方現在多危險。快些回去。不是不讓你過來呢?”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我若是不來怕是你這案子還破不了了呢。”
秦語婉轉一笑,本就生的明媚動人的,她這一笑更是讓無數衙役官兵爲之傾倒。甚至還有衙役看的發了呆,都說這紅袖樓的老闆和夥計都貌若天仙,如今一看當真是這樣。
“民女秦語,今日冒昧闖進縣衙,本該在門外擊鼓。可是今日這事態實在,緊急只能闖進這縣衙。還請各位大人恕罪。民女手中有封信,這封信是民女老闆張小芳之子,張憶南從土匪窩裡逃出的時候,隨身攜帶的。是他拼了命從土匪窩裡帶出來的。民女見他一直緊緊地抓着這封信。便覺得這信大不一樣,前來呈給欽差老爺看。”
這信是剛剛秦語在給虎子換貼身衣物的時候,發現他緊緊地藏在自己的小衣地。發現時還緊緊的攥着硬是沒有讓寫封信被劃到一絲。
秦語一眼就瞧見了那信上印得火紅的紅梅花,與那日衆人看的紅梅花如出一轍,便知道這信有大用處。趕忙將信遞給了臥牀的張小芳。
張梓晴看了看內容,便知道這是板上釘釘的證據,就算是吳縣丞有八張嘴,他也解釋不清了。
張梓晴的身子,又沒有好,實在是動不了,只能拖着秦語來給雲輕樓送這封信了。
雲輕樓接過信,將信打開仔細查看。眉頭越皺越深越鎖越緊,眉宇之間的殺氣也越發凝重起來。
啪的一聲,雲輕樓狠狠地將信甩在了吳縣丞的臉上。這信上字字句句寫的,都是百姓的血淚。
吳縣丞犯得那些罪名,他都略知一二,可真正讓雲輕樓氣憤的是,他作爲一個父母官,居然默認土匪也是撕票自己的百姓,這是什麼人才能做出來的事!
“你自己好好瞧瞧,好好看一看。這信上寫的是什麼?點名道姓的是不是你?你還在這裡於本官裝什麼好人呢?”
吳縣丞在見到秦語拿的那封信的時候,內心就已經顫抖不已,要不是多年混跡官場,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顫抖了。
他不用想都知道那封信要寫的是什麼內容。顫抖着一雙手將信接了過來。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粗略的掃了一眼,那信中寫的,不就正是自己私賣官鹽,與匪相通的事實嘛。
一樁樁,一件件,都記載的清清楚楚。
“這,這不可能定是有人冤枉下官模仿下官的筆記寫的這封信。”無限城一下子跌落在地上。一雙腿直打顫。但他不甘心,還妄想着殊死掙扎。
吳縣丞這樣的心理素質,讓雲輕樓都有些佩服他了,證據在眼前,居然還想着誣賴他了,不去做細作,當真的可惜他了,畢竟也是一代人才啊!
“是不是有人冤枉你,等着本官查完府邸,自然會將你移交大理寺處理,你有什麼冤屈都和那大理寺院判說去吧。不必與本官語言了,聽着聒噪!”
雲輕樓不想在聽吳縣丞解釋些什麼直接拂了佛袖子,不耐煩的下令道:“今七品縣丞吳濤,私賣官鹽,通匪,將人命置之不理,甚至草菅人命,本官養承天恩,證據確鑿,親自查他府邸,上交朝廷,給本官抄!”
一個抄字落地,再無人敢阻攔,官兵魚貫而入吳府。很快將吳府的大小女眷和丫鬟都趕了出來,哭聲一片。吳府門前很快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百姓。
看見雲輕樓抄了吳縣丞的家紛紛叫好。
“這欽差真的是青天大老爺啊!總算把這貪官繩之以法啊!真是解氣啊!”
聽着百姓的一片謾罵聲音,秦語握緊了雲輕樓的手,兩人十指相扣。
正在後花園與丫鬟玩鬧的吳溪也被趕了出來,見自己的家被抄,吳溪一臉茫然看着自己的父親。
“爹爹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誰呀?你讓他們走啊,爲什麼要在我們的家裡呀?還有這羣愚民,竟然敢對我們這樣說話,瘋了不成?”
吳溪一臉憤憤不平,只想殺了雲輕樓解恨,這羣人竟然敢青天白日的闖進自己的家裡,定是不要他們的腦袋了。
“喂,你誰呀?你竟敢闖進我家,你知不知道這是吳縣丞的府邸,是朝廷命官的府邸。是你能隨隨便便就能闖進來的麼!”吳溪指着雲輕樓氣的直跳腳,恨不得將他的腦袋像開罐頭一樣的開開。
“本官是新任的欽差大臣,奉旨抄你的家。你有什麼疑義嗎?”
見吳溪只是個小屁孩兒,看這個樣子還是一個被大人慣壞了的小屁孩兒,雲輕樓並不打算多與他廢話,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有什麼疑義,我當然有疑義了,我的父親是犯了什麼錯?你爲什麼要來抄他的家?父親是個很好的人,我不相信他會犯如此大的錯。”
見自己受了輕視,吳溪不顧官兵和衙役的阻攔,直接跑到吳府的大門前進行阻擋,不讓官兵進入。
雲輕樓沒有想到這小屁孩兒還有這樣過激的行爲。而且力氣還蠻大的,就連官兵的奈何不了他。
“你爹貪污受賄,與土匪私通,還草菅人命,你說這是多大的罪,該不該抄你們這個家?”
“你說我爹貪污我爹就貪污,你說的通匪他就通匪呀,那這天下豈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而且我爹殺得人都是愚民,該死!”
吳溪扯了脖子的開始與云云輕樓叫板,他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是這樣的人,父親在他的印象裡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的人。和藹可親,對娘對自己都是。很好的人。
吳縣丞在外面雖然做了許多錯事,但是對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一直都做到丈夫和父親的責任,沒有一點虧待。
吳夫人也衝了上來,攔腰抱住了吳溪哭嚷道:“溪兒,咱們下去吧。聽孃的話,咱們下去吧。如今你爹已經出了事情,娘不能再看着你出事了呀?你是吳家唯一的後代,也是你爹唯一的希望了,聽孃的話,和娘要下去。”
“娘我不下去他們一定是誣陷爹爹的。他們一定是眼紅爹爹仕途昌盛。所以纔想盡各種辦法想要拉他下水。”
吳縣丞在外面做的事情,吳夫人不是一點都不知道,她也曾經勸過丈夫,只是丈夫哪裡肯聽自己的。說多了還怕他厭煩,最終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見吳溪這樣的固執雲輕樓也沒有辦法,既然他不撞南牆不回頭,那自己也只好將南牆給他搬過來。讓他自己狠狠的撞上去,長長記性。
差人在將那封紅梅花拿了過來。擺在吳溪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