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說完,表面上一副恭謹的樣子,背地裡卻笑話這張梓晴小家子氣,見不得檯面。自己家主子不過說了這麼一句,便記了這麼久的仇,還見縫兒的羞辱主子。
張梓晴到是看出了這丫頭的想法,但是他可?不會理會這丫鬟怎麼想,畢竟便宜他都佔盡了,就算是人家給點氣受,也未嘗不可。
而且就算是她在囂張又能怎麼樣,現在這藥是她一家壟斷,不求着他,根本別處也買不來。張梓晴的架子又端了起來。收拾的也是慢吞吞的。
就這樣,這小丫鬟也算是給張梓晴請來了。途中張梓晴無聊,便問起來了這老闆的往事。
小丫鬟嘆了口氣,講起來自己主子也是一個苦了命的女人。
“這老闆叫秋水,本來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將來也是要講給好人家做夫人的。可誰知與一趕考書生暗生情愫,竟然與人私奔。兩人還有了苟且之事。?在後來也不知道爲何,小姐獨自一個回來,還大着肚子。”
“那,你們家主子回來以後,沒有回家麼?”
“後來這主子回家,想要和父母重新在一起,卻被那老爺和太太像是驅趕瘟神一樣的趕了出來。原來因爲主子的任性,別人家認定了他們家的女兒家教不好。主子的幾個妹妹也跟着沒有嫁到好人家。一家人還因爲主子被戳了不少的脊樑骨呢?”
“那,你們家主子,也是個可憐人啊。”這樣的經歷,在這個社會,能活下去,也是不容易啊。
“不過好在是那人還算得上仗義給母女兩個留了不少的錢。這才讓母女兩個人衣食無憂的過到了今日。也還算過的體面。”
聽了小丫鬟這番話,張梓晴到有一些佩服這胭脂樓的老闆了,自己帶着虎子的艱辛,如今還歷歷在目,想必她也十分困難。不由得心生幾分好感。架子也小了一些。都是不容易的,誰又何必爲難了誰去。
本來打算爲難老闆一番的張梓晴也就此打消了念頭。跟着小丫鬟規規矩矩的來到了胭脂樓,這次張梓晴出來的時候特意好好的梳妝打扮一番,這次那老闆總不能在挑理了吧。
這次的老闆到沒有上一次一樣目中無人,對待張梓晴也很是平和。讓人準備了上好的茶葉,兩個人便在茶間,閒聊起來。這老闆沒有言辭犀利,看起來也算是養眼。
“上一次,是我誤會了夫人,不知夫人如此心靈手巧。還出言奚落,當真是秋水的不是。這次夫人能不計前嫌的前來,秋水當真受寵若驚。”
只見那秋水起身就要給張梓晴賠禮,張梓晴看着她那不堪盈盈一握的腰,一步三搖的步數,連忙搖了搖頭。生怕她這腰折了。
連忙擺了擺手,“不必多禮,不必多禮,秋水姑娘,我們談的是生意不必在意這些小細節,只要合作愉快就可以。”
這秋水打扮的實在是太少女,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粉色紗裙,腰間用一根純白色絲帶隨便的打了個結,青絲綰成了飛天髻,一點都瞧不出來是生了孩子的人,倒像是未出閣的姑娘,張梓晴這句夫人,是怎麼也叫不出口,還是叫姑娘順嘴一些。
“啊,這是當然,我這妝樓,可以說是這橫街裝修最好的樓了,這樓是我前半生的心血。希望夫人可以好好守護它。莫要敗壞了他去。”
“這,秋水姑娘就放心的吧,我定會將它做大,做好,當做自己的心血,不會將它白費。至於姑娘的隱疾,我也一定會按時供藥,拒不收錢。”
聽到張梓晴提到隱疾這一回事,秋水明顯神色一暗,眼淚就要往下流。張梓晴見她這樣趕忙拿着自己的絲巾給她擦着淚水。
“這,秋水姑娘你哭什麼呀。是不是我說錯話了?”此時的張梓晴宛如一個直男一樣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哪點說錯了這人怎麼說哭就哭了,突然張梓晴有些可憐那些直男了,真的是太難了。
“夫人,真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這病不知還要困擾我多久。說不定我的女兒還會染上。”一說起女兒,像是戳到了秋水的傷心處一般,眼淚如絕了提一樣的往下掉。
見秋水越哭越委屈,張梓晴慌了神兒,照她這麼哭下去,這得何年何月才能談完這樓的歸屬地啊。而不知道的,還要以爲是她欺負了她去。
正在張梓晴束手無策的時候,門外的小丫鬟,進來稟報。“夫人,少爺帶了朋友回來了。”
聽到少爺兩個字的秋水連忙停止了哭泣,將眼淚擦個乾淨,邊擦還邊說:“少爺回來了,她可最不喜歡我哭了,不能讓她瞧見。”這少爺的回來,無異於救張梓晴於水火之中。
見秋水這幅緊張的模樣,張梓晴知道秋水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個在乎孩子的,心中對秋水的厭惡又少了幾分。
等等,少爺?之前那個丫鬟不是說,她只有一個小女兒麼?那這少爺是從哪裡來的?
正想着,兩道聲音聲音打斷了張梓晴的思路。
“娘,我回來了,還帶了朋友。”
“夫人,好。咦,孃親?”
張梓晴擡頭看去,正好對上了虎子那雙大眼睛,這不是正是自己的兒子麼?好啊,這小子放學不回家,一聲不吭就跑了!
“這是,你兒子?長得真可愛啊?和我們家幼安有的一比。”秋水摸些虎子的小臉,笑臉盈盈的說道。
“幼安?”
“幼安?”
母子二人異口同聲的說着。不是說李幼麼?張梓晴看着眼前這個穿着男裝的長相清秀的孩子。如果她沒有想錯,這應該是秋水的女兒了。
自己兒子的朋友,居然是女孩兒?
虎子在心裡疑惑,卻也只以爲是李幼的小名,沒有多問,擡頭時瞧見孃親有些陰冷的眼神。
虎子一臉緊張的看着張梓晴,今兒和李幼玩的太盡興了,一時高興便答應他回了家,卻是忘了告訴孃親,本來想着早點回家,也許還有有救,卻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了孃親。
“娘,孃親,是兒子一時貪玩,忘了時辰,孃親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壞了。”
“你兒子可真懂事。怎麼教的,告訴告訴我唄,我們家那丫頭,皮得很!”秋水一臉揶揄的看着張梓晴。
“嗨,哪有什麼方法,我還羨慕你們家兒子,活潑呢!”張梓晴挑了挑眉。明顯是對秋水將女兒假扮男裝送進私塾的事情感到不滿。
“哎呦,瞧我糊塗的,我們家幼安啊,是女孩兒,若是個男孩兒,我也不用這樣操心了。”
虎子聽到這話,趕忙鬆開了拉着李幼安的手,看着身旁白衣飄飄的李幼安,紅着臉,低下了頭,這是他第一次拉女孩子的手。
前幾日他還在納悶,爲何李幼的手如此細膩,嗓音也更奶一些,原來,一切都因爲,她是女孩兒!她居然欺騙了自己!看着李幼安稚嫩的臉龐,虎子想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憶南,過來,這是我兒子張憶南。”張梓晴看出了自己兒子的害羞,心中感嘆,自己的兒子,多半便被李家這個小面癱裡收入囊中了。
不是張梓晴說話難聽,而是從進來到現在,這小姑娘,除了說一句話之外,再無其他表情,比張嘉澍都要面癱。
偏偏自己兒子還很吃這一套,不但沒有被騙了的傷心和憤怒,反而害羞上了。反了都反了,不應該是女孩兒害羞,自己兒子步步緊逼麼?
自己可是把兒子當成霸道總裁培養的,怎麼還被一個姑娘調戲了!
秋水招了招手,將李幼安招致身邊。“快去換上女裝前來,這男兒家的裝束,總讓人瞧着不像樣子,你們兩個,快去給小姐梳妝。”秋水哪裡瞧不出來虎子的害羞,可虎子越是這樣,她便越要李幼安換上女裝,瞧着別的男孩對自己女兒心煩意亂,不知怎的,秋水莫名的有種成就感。
張梓晴怎麼想,怎麼都覺得,這秋水送自己女兒到學堂,就不是那麼簡單,可是如果說她要掉一個金龜婿,按照秋水的財力,學堂那幾個,還真的沒有秋水能瞧得起的。如果啊是爲了這個,那難道只是單純的李幼安想要去學堂聽書?
大宋是沒有女子學堂的,除非大戶人家的女子,纔會特意聘請一個夫子專門教,女子功課。
換好了女裝的李幼安從後堂出來,張梓晴看的清清楚楚,自從她出來的一刻,虎子的眼光就沒有離開過。完了,張梓晴知道,兒子這是徹底淪陷了。
只見那李幼安換上了一身嫣桃色馬面裙,紮上了兩個羊角辮。一張臉蛋兒嫩的都快掐出水了,像黑寶石般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長長的睫毛襯得整個人甚是可愛。如果李幼安不說話,張梓晴還以爲她是一個瓷娃娃。
也不怪虎子這樣漂亮的小女孩,換做她,她也會喜歡的不得了。
只是這孩子可愛歸可愛,一看到她的面癱臉,張梓晴就沒了興致。以後,兒子怕是要吃苦頭了,這小丫頭,一看就不好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