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澍知道雲輕樓是捨不得秦語,自然也沒有攔着他。
和許謀相回了府。
雲輕樓收拾得當之後,就來到了飛仙閣,恰巧張梓晴也在。
看見雲輕樓以後,也大概能知曉他來的用意,出奇的沒有把他趕走。
白了他一眼以後,便走進去叫秦語。
“阿語,有人來找你。”
“找我?是誰啊!”秦語剛剛把制好的美顏膏全數放入櫃檯中,捏起絲巾擦了擦汗便走了出來。
看見站在外面的是雲輕樓的時候,秦語臉上的笑容明顯呆滯了一下。
隨即轉身就要走回店裡。“阿語,不要走!”雲輕樓伸出手去,緊緊的抓住秦語的手。就好像抓住了最後一顆的救命稻草一樣。
“你放開我,我偏要走,我與你之間已經沒有任何聯繫了。”
秦語一心只想抽回手,可無奈後面那人不依不饒。
“你們兩個人在街上這樣拉拉扯扯實在是不合適。就算是你不顧及也要顧及秦語,她還是一個清白的大姑娘。”
聽張梓晴這樣一說雲輕樓也發覺自己的確是有一些失態了。
縱然鬆開了,拉着秦語的手跟着他的後面進了後堂。
張梓晴很有眼力的把門關上了,有些事情還是讓他們二人仔細說完比較好。
“阿語,當天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這輩子我都欠你的,我今日來不是求得你的原諒的,只是我實在是太過於想念你,沒有你的每一天我都過的很不好。”
雲輕樓低下頭去,這些日子來對秦語的想念噴薄而出,不禁語氣有些哽咽。
秦語一臉冷眼的瞧着他,不是她有多心狠,只是已經對他的心死了罷了。
“如今我已是個心死之人,你不必與我說這些話。更是不必與我道歉,你走吧。”
說罷,秦語轉過身去不再看身後的人。
雲輕樓見秦語如此,知道自己多說也無益,直接轉身出了門,消失在人羣之中。
等到雲輕樓走了以後,張梓晴才推門而入,正好看見秦語在偷偷抹眼淚。
“我就知道你嘴上說着不再喜歡與他,可心裡想的卻還是他。與其這樣,你何不直接告訴他省的兩個人互相難受呢?”
張梓晴拿了塊絲帕,細細的給秦語擦着眼淚。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既然好不容易斷了乾淨,我又何必去強行將我與他綁在一起呢?本來就是兩個不同的人。叫他死了心也好。”
雲輕樓一家對秦語做過的事情她是不會忘了的,所以重新開始是不可能的。
秦語只以爲雲輕樓要再一次和她在一起,叫他死了心,也就好了!
秦語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別,便是一輩子。
三天後,張梓晴和秦語互相打着趣兒,張嘉澍一臉陰霾的走了進來。
看見張嘉澍一臉別人欠他五百萬的表情,張梓晴一臉不解:“這是怎麼了,誰惹到你了?”
自從和張梓晴在一起後,張嘉澍很少有這樣的神情,上一次還是在張老爺去世的時候。
看着兩個談笑風生的女人,張嘉澍竟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秦語,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倒是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張嘉澍的語氣嚴肅,讓張梓晴和秦語也嚴肅了起來。
“嗯,你說吧。反正現在還有什麼是我不能接受的?”
張嘉澍停頓了許久,張了張嘴,半晌之後才緩緩說着:“雲輕樓,身隕。”
這五個字緩緩的從張嘉澍的嘴中說出,秦語卻覺得像是過了好幾百年一樣,腦子裡轟隆一聲閃過。
“怎麼可能,你騙我的,是不是?你騙我的!前幾日他還好好的,好好的在這兒,不可能,你騙我的,一定是他想出來的,讓我回到他身邊的招數是不是!”
秦語如同瘋癲,抓着張嘉澍的手不肯放開,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張嘉澍的手中。
“秦語,我們剛開始,也不敢相信。對不起對不起,秦語。”
張嘉澍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秦語,畢竟少年的相識,兩個人一直愛着彼此。就這樣突然離開。換做是誰,都會受不了的。
張嘉澍也沒有想到原本他在家中,還在等着雲輕樓的消息,可沒有想到等到的卻是雲輕樓被人暗殺的消息!
他匆匆忙忙的出了門,領回了雲輕樓冰冷冷的屍體,昔日的好友,如今就直直的躺在自己的懷裡,張嘉澍心中心如刀絞。
雲輕樓的臉早已經被劃得認不出容顏,如果不是他那手上的胎記,張嘉澍是斷斷不會相信,這是雲輕樓的。
“阿語,阿語!”聽着張嘉澍的講述,當秦語聽到雲輕樓的臉被劃的認不出容顏之時,眼睛一閉暈死過去了。
張梓晴抱着秦語迅速將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間。
找來了大夫,細細爲秦語查看。
只見大夫把了一會兒脈以後,轉過身來。一臉喜氣的和張嘉澍說道:“老爺,這位夫人是有喜了呀,已經三個月了,這夫人也是粗心,竟然渾然不知!”
有喜了!這消息如同一道雷一樣,劈在張嘉澍和張梓晴的心間。
雲輕樓纔剛剛身死,那秦語腹中的遺腹子可怎麼辦?
“雲輕樓到底是怎麼死的,可是查清楚了麼?”
“他死的時候,手中握着一朵紅色梅花,想必是和胡丞相有關!倒是我們僅憑這一朵梅花,沒有辦法和皇上定他的罪。”
說起這件事,張嘉澍緊緊的握住了拳頭,胡家,他是一定要將他們扳倒的,這一樁樁一件件,每一件都和胡家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還沒有和胡丞相正面交過手,他們就已經敗下陣來!可見對方心機至深,叫人膽寒。
“那雲家這邊通知了麼,雲家沒有云輕樓,就沒人可以承襲他父親職位,恐怕今後,孤兒寡母的日子也不好過。”
雲輕樓已經死了,就算是他的母親再怎麼樣讓人討厭,張梓晴也不可能再去爲難他母親。
“已經通知了,那老太太聽說雲輕樓身死,愣是不信,已經暈過去好幾次了,如今大夫應該正在醫治。”
兩人正說話間,秦語悠悠醒來,看向一旁的張梓晴。
“小芳,我是怎麼了,我記得,你們說,雲輕樓他……”
話還沒有說完,秦語的眼淚就已經流了下來,聲音也再度哽咽。
“阿語,阿語,你聽說我,人已經沒了,你這樣傷心,會傷了自己的身子。”
沒等張梓晴說完,秦語掀開被子,就要起身。
“不行,我要去見他一面,就算是,他被毀容,我也要去瞧瞧他什麼樣。”
秦語十分堅持,推開張梓晴就要跑出門去。
“你懷孕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懷了雲輕樓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你說什麼?我懷了孩子,我有孩子了?”秦語摸着自己的肚子,不在說話了,她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傷心還是高興。
摸着肚子,靠着牆,倒了下去。
張梓晴手疾眼快的摟住秦語。
“阿語,你要堅強啊,這是雲家唯一的血脈了,你要保住自己,才能保住孩子啊!大夫說了。你身子多年很脆弱,如果在不好好保養,就容易小產的!”
爲了穩住秦語的情緒,張梓晴只好扯了着一套謊話,來應付她。
果然秦語爲了孩子。沒有再去吵着找雲輕樓,爲了確保秦語的安全,張梓晴留在了飛仙閣,照顧她。
張嘉澍則是來到了雲家,還沒有進入府門,雲老太太的哭鬧聲就已經傳了出來。
見到張嘉澍更是直接撲了上來。
“你還我兒,你還我兒,你前幾日來找我兒,接着我兒,就出了門,就在也沒回來,他是被人殺死的啊!”
張嘉澍並沒有躲開。任憑雲夫人拍打着他的胸口,確實如果不是他,雲輕樓也不會去找線索,更不會被人暗殺了。
在一旁站着的許謀相實在看不下去了,拉開了雲夫人。
“夫人,恕許某人直言,令公子一事我們也頗感惋惜,但您不是要將怒火都發泄在張公子的身上,出了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
張嘉澍攔住了許謀相,並沒有讓他再說下去。
“夫人,您若是覺得,打我,會讓您的心情緩解一些,那張某心甘情願,我與雲兄自小就是兄弟。如今他走了。我會替他好好贍養你的!”
雲夫人並沒有將張嘉澍的話聽進耳朵裡,而是乾脆坐在了地上大哭大鬧。
許謀相實在是瞧不過去。她這幅潑婦模樣。乾脆直接將張嘉澍拉走。
“張大人,如今雲大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了,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瞧着,什麼都不做?”
許謀相是見到了雲輕樓的屍體的,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就連多年混跡戰場的他,就覺得有些噁心。
“對,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
什麼?許謀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瞧着張嘉澍。
張嘉澍也直視着他的眼睛,清清楚楚,一字一句的又說了一遍:“我說,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