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溪見到了林封謹都掉頭就走,顯然也不會留下來逞英雄之類的,立即也是化爲一道青光向外面掠出,這蟾蜃的舌頭被敖溪吐出來的本命毒蛟元丹所傷,雖然它也是劇毒之體,但敖溪難道就是好捏的軟柿子?立即感覺到舌頭上傳來了火燒火燎的劇痛,大怒之下,怎麼肯捨得放手?
當下便是憤怒無比“江昂”“江昂”大叫幾聲,窮追不捨!
這蟾蜃看起來十分笨重,高達兩三層樓,但不僅僅能像蟾蜍那樣能縱能躍,爬行起來也是似緩實速,十分犀利,更是在爬行的過程當中從身上的一些孔洞裡面噴射出來一股一股淡淡的墨綠色液體,包圍在了身體的周圍,彷彿是被包裹在了一層淡淡的墨綠色霧氣當中,看起來都是朦朦朧朧的,不消說,這霧氣吸進去了的話一準兒沒什麼好處。
眼見得這蟾蜃的追擊速度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意料,林封謹眼中寒光一閃而過,故意放慢了幾步,果然就見到這蟾蜃急不可耐的高高躍起,龐大的軀體若小山一般狠狠的壓了下來,巨大的嘴巴更是微微開闔,很顯然,林封謹一旦閃躲,便勢必要遭受到其舌頭的迎面痛擊!
衆所周知的是,這蟾蜃的舌頭和大象的鼻子,鱷魚的尾巴一樣,都是進化到了巔峰的極致器官,往往可以做到連手腳都沒有辦法達到的強大功用。並且這舌頭上還帶有驚人的毒素,若不是林封謹之前乃是用的鉛這種金屬製作的鎧甲,相信先前就已經是慘遭毒手了。
所以,林封謹這一遲疑,便貌似已經是跌入到了一個死局當中。
眼見得這蟾蜃直壓了下來,林封謹在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朝着旁邊撲了出去,蟾蜃的巨嘴一張開,那條伸縮自如的紅舌便以驚人的速度噴了出來。攔腰一捲,只要捲了個正着。林封謹整個就會完全的被吃進這廝的肚皮裡面。
甚至都可以清晰的見到,這蟾蜃的舌頭三分之一的地方,還有一團青紫色的腐爛烙印,正是現在被敖溪的蛟丹撞擊的位置。
只是這舌頭雖然受了傷,也只是顯得略微有些滯澀而已,林封謹眼見得已經是避無可避。
而蟾蜃的肚皮,是那麼好進的地方麼??
要知道,但凡是那些天生沒有牙齒的生物。這就意味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廝的肚皮裡面,一定是比龍潭虎穴還要兇險的地方,否則的話,吞了什麼兇猛無比的東西進入到了自己的肚皮裡面,並且還沒有反制措施,那就是鐵扇公主遇到了孫悟空,輕輕巧巧的就將致命的要害拱手送了上來!相信早就死了一百次。
只是,這個時候,也同樣是林封謹早就預謀以久的大好時機!
蟾蜃龐大的身體此時是半懸在了空中的。也就意味着沒有辦法進行騰挪閃避,蟾蜃的舌頭已經是從左至右橫捲了過來,也就意味着它只能伸縮。沒有辦法再改變吐射的方向!!
林封謹已經在半空當中做出了一個很清晰的格擋動作,緊接着,他深深呼吸,大叫道:
“上!!”
空氣裡面忽然傳來了一股無法形容的幽怨聲音,如泣如訴,既彷彿蠶食桑葉的沙沙,又彷彿是暗夜當中遠方冤魂的低泣。
這聲音在瞬間就放大,似尖針那樣深深的刺入到了耳膜裡面,渾身上下都爲之痠麻。非但如此,就連不遠處正趕來接應的敖溪也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立即就覺得五臟六腑都有一種被狠狠攪拌的感覺,以至於眼前都是一黑。過了兩三個呼吸才恢復過來。
敖溪這時候才望向了林封謹旁邊的天空當中,那裡赫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隻小小的紅蜻蜓在飛。
從這紅蜻蜓的身上,居然散發出來了一股十分狂烈的無形威脅,對準了卷向林封謹的蟾蜃舌頭撲了過來,而這時候這蟾蜃舌頭,也是飛射而出,靈巧無比的卷在了林封謹的腰間,正要將他扯向那恐怖的大嘴。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這無形而狂烈的威脅也是撞在了蟾蜃的舌頭上。
天雨大粟,神鬼夜哭,龍蛇亦潛藏!
這就是從遠古流傳下來的恐怖詛咒之術,在上古時候也是兇猛赫赫的招數:
鬼神夜哭!!
這一噴之下,並且還是恰好籠罩在了蟾蜃舌頭的傷口處。
頓時,在林封謹的眼睛裡面就可以很清晰的見到,被鬼神夜哭的威力籠罩住的蟾蜃舌頭處,居然出現了詭異無比的局部扭曲,那一片區域內的時空規則,都彷彿是完全被改變了,彷彿有無數只大手從無數個角度揪扯住那舌頭,同一時間以無可抗拒之勢發力!
這蟾蜃舌頭本來就被敖溪的內丹毒素所腐蝕,此時更是中了可怕的鬼神夜哭,也僅僅是堅持了一兩個呼吸,便啪啦的一聲炸裂成了一大團鮮紅色的霧氣,這條舌頭也是斷裂成了兩條,斷裂處若失控的水龍頭那樣,噴射出來了大量的血液,不過很快的,就見到那斷裂處涌現出來了大量的白色泡沫,將血液止住了。
而斷掉的那一根舌頭也是十分奇葩,本來在斷裂之前足足有兩三米長的,將林封謹攔腰都纏繞了三四圈,斷裂之後,卻是彷彿是被戳破了的氣球那樣,也是噴射出來了大量的血液,噗嗤的一聲遠遠飛了出去,等落地以後,居然縮短成了只有半尺來長。
林封謹見到了如此詭異的場景,忍不住想到了一件很尷尬的事情:只怕男人勃起的時候被一刀兩斷也估計是這樣,被斬飛的那半截小弟弟在空中一面噴血一面旋轉掉落,最後本來是十五釐米長的兇器變成了只有一點五釐米.......
一念及此,林封謹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忍不住夾緊了雙腿,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是林封謹這一下算計了這蟾蜃,他也不能料事如神將什麼事情都一一預判到。落地以後一個翻滾正要爬起來,卻猛然覺得下半身都失去了知覺,低頭一看纔是大驚!
原來先前那蟾蜃的舌頭已經是在林封謹的腰間纏繞了幾圈。被硬生生炸斷以後,其體液就從傷口的斷面處亂噴了出來。林封謹畢竟穿的是連身鉛鎧,不是什麼宇航服,所以就從接縫處滲了一些進去,就這一些流淌的體液,就令林封謹的衣服什麼的都腐爛若敗隔,所過之處都是大團大團的青紫色,完全失去了知覺。
眼見得那體液居然還在繼續流淌,並且對準了臍下三寸的那玩意兒蔓延了過去。林封謹頓時心膽俱喪,這種事情可是不能開玩笑的啊,男人的陽根最是脆弱,哪怕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在冬天齊腰深的冰河當中泡上兩三個鐘頭,這輩子便想不當太監都不成了,而眼見這蟾蜃的體液裡面顯然也是含有驚人的寒毒甚至是放射性物質,自己要是在這裡做了太監,那纔是欲哭無淚!!
因此林封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就拿手去一抹。手被腐蝕了也是無怨無悔,雖然去抹的左手馬上也是失掉了知覺,但林封謹總算止住了那毒液繼續向下蔓延流淌的勢頭。好在這時候那蟾蜃舌頭被炸斷。也是痛不欲生,大概感覺和大象被砍斷了鼻子,男人被割掉了jj的感受類似,放聲慘叫,瘋狂翻滾,因此敖溪纔有機會溜過來,扛着林封謹就逃!
兩人逃出了大概四五里,發覺那頭蟾蜃沒有追來,林封謹便掙扎着起來。將穿戴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層鉛鎧給脫掉了,這裡已經是接近了山谷的出口處。哪怕是林封謹自己還沒有服用蛇膽酒,也可以在這裡堅持活動一段時間。
此時林封謹都見到。自己凡是沾染到了那蟾蜃體液的皮膚,全部都起了大片大片的水泡,並且都還是紫黑色的,顯然裡面都是淤血,若是林封謹一個人在這裡,必然也是束手無策。好在敖溪自己就是專攻“毒”這一門,因此有道是久病成良醫,善毒者也必然擅長解毒,因此見到了林封謹的傷勢以後,立即就道:
“公子忍着點。”
然後敖溪便從懷中取出來了一個小小的木頭瓶子,裡面盛着的東西凝結若脂膏,呈現出淡黃?色,敖溪拿出了一塊木片,慢慢的將這木頭瓶子裡面的黃?色脂膏東西塗抹在了林封謹的患處,當二者一接觸的時候,林封謹立即就睜大了眼睛,毫無體面的慘叫了出聲!!
“啊啊啊啊!!”
好在敖溪也是早有準備,死死的按住了他不放,林封謹此時卻是覺得簡直是若一塊燒紅的烙鐵直接蓋在了撕掉了表皮的水泡嫩肉上面,並且還無休無止!這種感覺每多持續一秒鐘,林封謹都是覺得無限漫長,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簡直就彷彿是過了幾百年似的,他這纔回魂似的大口喘息着,整個人都虛脫了似的感覺好了些,而額頭上面的冷汗則是彷彿泉水一般的涌了出來。
這時候,林封謹才一面喘息着一面咬牙切齒的道:
“好,好!痛得好!”
因爲林封謹自己也知道,痛就表示有感覺,表示肢體還處於大腦的掌控當中,一旦不痛徹底麻木,那纔是最恐怖的大麻煩,表示自己的肢體已經完全壞死了。
這時候林封謹再看自己的腰間,水泡已經徹底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油污狀物,發出了陣陣的惡臭,敖溪讓林封謹從須彌芥子戒裡面取出來了大量的清水沖洗,露出裡面壞死後變得褐紅色的肌膚,然後敷上了一種黑色的藥物,味道卻是又苦又臭外加十分辛辣,一聞之下,就覺得一股刺鼻的味道直衝腦門。
不過這藥物敷上後林封謹卻是感覺到了一陣清涼,整個人似乎都鬆快了些,忽然又覺得口渴至極,所以又從須彌芥子戒裡面取出來了一個水袋,咕嘟咕嘟的猛灌着,令林封謹驚詫的是,他只覺得自己口渴至極,這一喝就是沒停歇下來,並且平時就算是再口渴,頂天一次性也就喝個半斤水得了,可是這水袋的水是五斤裝的,一樣就被他喝得涓滴不剩,並且意猶未盡。
喝光了這袋水以後,林封謹猛然又覺得尿急,急忙解開了褲帶就開始撒尿,結果這尿一開始撒出來的時候,居然都是鉛灰色的,腥臭撲鼻,並且尿到了旁邊的草木上都是滋滋有聲,看着這些草木都在迅速的枯萎。
好容易尿完了,林封謹又覺得口渴,然後又喝光了一口袋的水又繼續尿,尿液的顏色從鉛灰到淺灰,然後又慢慢的化作暗紅,最後變成淡紅,直至無色,敖溪才噓出了一口氣,抹了把汗道:
“好了,毒總算是排光了。”
這時候,漂浮在空中的土豪金忽然又發出來了一連串詭異的叫聲,林封謹頓時怪叫一聲,拔腿就逃,甚至連褲帶都是邊逃邊系的,因爲土豪金傳來的乃是示警的信號,這表示那隻該死的大蛤蟆緩過了勁兒來,並且不消說,這廝乃是個格外記仇的,已經是一蹦一爬的對準了這邊直撲而至!
林封謹此時哪裡還敢和它正面對抗,只是被飛濺到了它的一丁點兒體液,便搞得自己欲仙欲死差點連小弟弟都保不住,眼下腰間還是火燒火燎的劇痛無比,只能咬着牙逃走先,而他這時候腰傷也沒有癒合,施展出來的孑孓身法都是難看無比,活像是中了敵敵畏的孑孓在垂死掙扎一般。
顯然,這頭蟾蜃此時帶傷之後,追擊得更是窮兇極惡,在谷口的地方就將林封謹和敖溪追趕而上,好在這時候敖溪還留了一張底牌,那就是本來打算用來通過變異雙翼尋蛇區域的雷符。
電光一閃,便直擊而下。
這玩意兒乃是雷蛟敖池採集了八千米上的罡風層的靈力繪製,威力相當的強悍,絕對不會比真正的閃電小多少,這一符劈了下來以後,電得這蟾蜃瘋狂大叫,更重要的是,喚起了它心中的恐懼感覺。
似這種天生就不容於世間的邪物,其天劫也就越發的酷烈,對它造成的陰影就越是強烈,因此吃了這一電後,這蟾蜃雖然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卻頓時就畏懼了起來,想起來了天劫時候被雷電劈到渾身焦黑的痛苦,因此也是縮手縛腳的。而林封謹和敖溪兩人則是逃得越發的快了,因此很快的就脫離了這廝的追擊,算是逃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