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哈娜牽着亞倫的手,另一隻空着的手摸着剛纔被哥哥輕掐的瓊鼻,一臉的欣悅。
她喜歡亞倫醒來後這些時而不時弄的親暱的小動作,以前亞倫雖然很是愛護蕾哈娜,但那時的亞倫總是讓她感到遙遠和疏離。失憶前的亞倫猶如一個蝸牛,走到那裡渾身都揹着帝都廢柴的包袱,在衆人輕蔑的眼光中總是行色勿勿。雖然背後有亞伯拉,瑞秋的雙親之愛,但亞倫卻過早的看到了人性的陰暗,這不是一個少年可以承受的。所以他有些自暴自棄,每當瑞秋擼起袖子去找欺負他的對方理論,亞倫心中不是感到驕傲,而是感到羞恥——自己能力不行,只會回家找父母哭鼻子的羞恥。
以往,亞倫出去都會帶着妹妹,因爲蕾哈娜是他唯一的開心果和解脫。他們兄妹二人在性格上雖然有些差異,但經歷上卻有着一些讓二人理解的貼心和不可言傳的感應。蕾哈娜雖然喜歡和以前的亞倫在一起,但她總是感到他身邊無盡的陰冷和疏離,總是感到哥哥雖然在眼前和她說話,但她依然感覺不到哥哥的存在。
現在亞倫醒轉後,蕾哈娜雖然爲哥哥醒後把自己忘掉的事傷心,但其後她卻更加喜歡現在的哥哥。現在的亞倫對蕾哈娜寵愛沒有減少,相反更有增加的意思。不是說以往亞倫對妹妹寵愛不夠,只是現在的亞倫更讓蕾哈娜感到親近。其實愛不是給的夠不夠多,只是看你能不能懂的對方的需要。
現在的亞倫身上多了蕾哈娜喜愛的陽光味道,多了一些時而展露和無賴味道,這讓蕾哈娜有時感到十分的親近和自然。她要的就是這種感覺。亞倫醒後多了一些親暱的小動作,諸如刮鼻子,撫摸妹妹柔軟如嫩草的棕發,揮舞的拳頭笑着威脅妹妹,這些都讓蕾哈娜十分的愉悅。她不想要太多的東西,只在乎父母,哥哥的寵愛。
在蕾哈娜心思轉動時,他們已順着樓道旋轉着下到了二層。沃特恩站在道口,側身讓了一下,以便讓後面的亞倫等人擠上前來。
“這裡就是第二層了。”沃特恩朝衆人介紹。
“廢話!”亞倫有點疑惑沃特恩有沒有老年癡呆。
“嗯。。。吭。。。”沃特恩咳嗽了一聲,尷尬的繼續說道:“你們以後就住在這了,現在新生基本還沒有到,我先幫你們挑兩間好的房間。”
“我要和哥哥住隔壁,好不好啊?”蕾哈娜跳到沃特恩面前,用手輕輕的晃動着沃特恩的衣角,大大眼睛清亮的望着他,臉上滿是祈願。
沃特恩看着蕾哈娜的雙眼,蹲下身子輕輕把她抱起,語氣溫柔的說:“不行的,小傻瓜。女生和男生的宿舍是分開的,呆會我給你找個好房間,隔壁有好多姐姐,好不好?”蕾哈娜的可愛對任何人都有一種殺傷力,可讓人放下重重的心防,不設置障礙的對其敞開。
蕾哈娜沒有像別的小女生一樣,在祈願的東西沒有得到滿足時大哭大鬧;她只是臉色有了點黯淡,讓所觀諸人心彷彿也被一道不知名的情緒劃過,緊了一緊。
亞倫雖然有些無賴,但還沒有膽大到讓沃特恩更改院規的地步。不然整個學院男女混宿,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沃特恩果然沒有說錯,現在二樓的宿舍基本上全部空着。因爲一樓,二樓所住之人全是帝都內的勳貴子弟,不用還沒開課就往學院裡擠;他們可在一刻鐘的時間內到達。現在這些房間的主人可能正在家裡吃着臨行前的大餐,聽着父母一遍又一遍的囑咐,享受着一年內這最後一刻的溫馨。
沃特恩人老成精,對城堡內的一切熟根熟底。一會就給亞倫和蕾哈娜二人挑上兩間向陽,裝飾良好的宿舍。
其實所有的宿舍在建堡之初都是按同一標準建造的,但隨着時光的流逝和一批又一批老生的換走,這些宿舍內留下了前人的遺蹟。有的在牆上用火系魔法刻上自己的名字,一個個豔紅的字體在牆體上熠熠閃爍,彷彿黑夜中的幻滅不定的燈光;有的在地毯上劃出一個法陣,讓有些不知情況的新生噗一進去觸動附咒,鬧個灰頭土臉;有的則用水系裡的冰霜魔法,在穹頂弄了一個**的女像,以便每日睡前的最後一眼,每早醒後的第一眼就看到讓人噴血的場景。
學院對於這些雖然明令禁止,但有有政策,下有對策。學生一個個串聯起來,互相通報着消息。每當查寢的老師還沒有進入學生宿舍的範圍時,就早有放風的人把消息傳入堡內,讓衆學生有個可以把這些掩藏的緩衝時間。
去過蕾哈娜的宿舍,一行人又回到亞倫的宿舍。亞倫看着四周,對沃特恩的挑選很是滿意。盡頭處擺放着一張四椎柱幔牀,流雲般的紗幔從四面垂下,絲絲流蘇蔓延到鋪着地毯的牀角;地毯很是柔軟,踏上去不像踏在泥土地板上,卻彷彿春天效遊時踩上的荇荇青草;右側的壁爐正在燃燒着,放出道道溫暖的光熱,映照在衆人的臉龐;爐臺上擺放着一兩本書籍,隨意,淡然;左側則是一個小型書架,上面空空如也,但質地光滑。
和亞倫等人閒聊一會後,沃特恩起身:“院裡還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你小子還有其他事嗎?”
“嗯。。。沒有了。。。”等到沃特恩快要走出門口時,亞倫突然叫道:“等一下!”
沃特恩嚇了一跳,轉身:“叫鬼呢你!嚇死我老人家你賠得起嗎?”
亞倫直接對此無視:“我和妹妹的包裹呢?”他看到空空的書架,想把行李拿來,填充那空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