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三股力量繼續積累力量,護於亞倫身前的白色聖力現在也堅守住陣地,不再退縮。濃郁的聖光罩住亞倫,彷彿一個和亞倫身高相差無幾的蛋殼,把其罩於其中。
亞倫外面的幽靈已經脫離了聖光的限制,渾身上下都恢復了自由。幽靈看着山谷中的混戰,嘴角——或者說一抹黑色的空洞——上揚,他血紅的眼睛看着這一切,沒有任何的憐憫,相反卻有一種噬血,一種殘酷。
也許這就是他能站於此地的原因。噬血,殘酷。
在這個混戰的世界中,沒有誰可以依靠;沒有宗教可以去信仰,如果有的話那教義也應是噬血和殘酷的;亦沒有所謂的神靈來拯救他們——他們是被神遺棄的種族。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噬血是一種必須,殘酷是一種美德。所有的一切文明都是奢侈。
幽靈上下漂浮,欣賞着同類的廝殺。
這於他來說是一種享受。脫離了低階的,沒有自主意識的骷髏,他拋棄了軀體,利用這裡積聚的怨念漸漸形成一個自我的意識,他就是這裡的神,就是這裡的主宰。其他的一切——雖然都是死物——都是他的臣下,都是他無聊的玩具和晉階的工具。他萬年來無所娛樂,這些於外界生物看起來的殘酷廝殺,就是一場絕佳的精彩。
然而他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幽靈用自身的修爲在半空中愣是憑中弄出一個六芒星。六芒星不是大陸上常見的銀色或金黃色,相反卻是一片漆黑,其中帶着幽綠。六道相互交叉的線條在半空中慢慢成形,形成一個獨立的力量空間。六道線條浸滿了死氣和幽靈本身的修爲,上面泛着森人的冷光;幽綠色的,黑色的,濃稠的混在一起。死氣在六根線條上快速流動,漸漸形成一個循環。六個節點則成爲了死氣流動的樞紐,其中積累的死氣竟然快要化實,凝成黑色的滴溶。
六芒星出,天空異像現。
六芒星六個節點上的死氣突然上溢,斜射上方。慢慢的,慢慢的,六道死氣凝在一起,漸漸聚成一個尖點。遠遠看去,下面的六芒星和其上的尖點成了一個金字塔;只是這個塔的體積有些小,材質有些特別。原本散亂山谷的死氣這時彷彿聽到槍聲和散兵遊勇,全都靜了下來,按着一定的規律在進行着移動。六芒星這時已真正成爲一個立體式循環——下面六根線條和六個結點成爲一個平面循環;上面這個尖向和下面的六個結點又形成一個立體式循環;兩個系統相互連接,互不干擾。
待到六芒星的循環完成,空中的三股力量此時亦見出分曉。兩股黑色圓球突然變的狹窄,猶如一團被巨力擠壓的麪糰;而中間的那團黑色屍氣則不斷的進行着變幻。變成線條的兩團屍氣分於兩則,越扯越長;其粗度卻沒有墟越來越細,相反隨着下面屍氣的加入,越來越粗壯。兩根水桶般粗細的黑色長線橫貫空中,相互糾結。
亞倫這時已經忘了自己的危險,他茫然的看着天空中的異象。他覺得中間發出一種呼喚,一種對他來說很親切,卻又很讓他討厭的呼喚:“來吧,來吧,來吧!這裡將是你的天地!”
亞倫這時才注意到他看到的一切都經過過濾,因爲他看到的是一種乳白色過濾後的黑灰。他這時注意到罩於身上的白色聖力。聖力在他身上光波流轉,卻漸漸形成一把小劍的模樣,護於他的身前。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光劍的手柄上方分出一對翅膀,彷彿可以自己飛動一般。他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巨大能量,雖然劍身相對於空中橫貫的黃色屍氣來說,只是一個笑話。
劍尖顫抖,發出清鳴,彷彿迴應着從山體傳來一聲聲鬼嘶幽嚎。劍體刺空,彷彿要斬盡一切妖邪。然而,可以嗎?
這時空中的中央的那團屍氣也已發生變化。屍氣漸漸變大,變成一個巨大的橢圓,似一個人的頭顱。幽靈身上飛出幾股能量,射向空中的橢圓。這個動作完成後,幽靈的身體已不再是黑暗籠罩;讓人感覺到他有了一絲的疲倦。很難說出的一種姿態,因爲幽靈通身都是雲霧狀,沒有一絲實體。
空中的橢圓收到來自幽靈的的能量,瞬然變化。從幽靈身上飛出的種種能量蔓化成橢圓之上的五官,而這時從下面六芒金字塔尖不斷輸送上的屍氣亦不斷的充實着橢圓的形容。漸漸的,屍氣頭顱上的五官開始清晰: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眸,不帶感情的打量着這個世界;悽歷的一張嘴上,掛着對其所見之物的無盡嘲諷;而黑色死氣幻化成的紅似鮮血的長髮,在長風中鼓盪。
“您來了。”幽靈恭敬無比。
“我沒來。”橢圓的面孔依舊嘲諷味十足。
“那主人這是。。。”
“只是一個分身。你的能量還不夠。”
“我會努力的。”
橢圓的頭顱沒有再理會恭敬無比的幽靈,相反卻打量起來亞倫:“你,終於來了。”
***
呵,新年第一炮,祝大家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