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一聲鈍響後,墨玉最後一把大刀也被斫成了兩截。場上除了那柄和主人一般耀眼至極的流星錘,就只剩下一坨坨看不出本來模樣的廢鐵罷了。
南宮賀臉色蒼白,卻也不得不接受了一個絕不可能的事實——
兩場對決,墨玉帝國全都一敗塗地。不止掌控了六年之久的礦藏開採權被華元奪走,更沒有護住儲君南宮雲的性命,而這一切,全都和嶽展顏這個名字有關……
目送墨玉帝國使者以失敗者的姿態,灰溜溜如喪考妣般離開華元,華融內心是從沒有過的暢快,竟是仰天大笑之後探手把住秦鳳池的胳膊:
“秦武王,虧得你教出了這般一個好徒兒啊——朕已命人在皇宮中擺好宴席,這般大喜日子,定要痛飲三百杯,不醉不歸!”
又回頭囑咐華少卿並華少飛等人:
“展顏朕就交給你們幾個了,且給朕記住了,但凡展顏有一點兒閃失,朕就決不輕饒。”
只是話雖如此說,語氣中卻是滿滿的嘉許——
若非這個兒子用王爵擔保,自己何嘗會同意嶽展顏頂替了空缺武星的位置?倒是自己那個大兒子……
從重返朝堂,因着大哥華少翌的阻撓,父皇待自己一直冷冷淡淡,甚至很多時候,瞧自己的眼神充滿了防備,還是第一次對自己這般親暱。華少卿一下就愣了,半晌才重重點了下頭
“師尊——”華少宏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衝着戚風林道,“還請師尊上車,咱們一起去皇宮吧。”
實在是戚風林的臉色太過難看,饒是一向頗得寵信的華少宏這會兒也不由小腿肚子直轉筋——
說句不好聽的,這次之所以會力邀師尊前來,最根本的目的依舊是給大哥張目——
本以爲會大出風頭的定然是未來大嫂成琦菲,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結果竟是爲他人作嫁衣裳,反而成就了嶽展顏。一番籌謀,不但大哥一無所得,便是師尊戚風林也跟着大大的沒臉。
終究氣哼哼的道:“秦鳳池和老五他們神氣什麼?若然不是嶽展顏厚顏無恥,出手暗算琦菲,又哪裡輪得到他們來耀武揚威?”待自己和大哥商議,定會想出法子把嶽展顏並她身後的岳家連根拔除。
話音甫落,忽然身後一陣森冷之意,下意識的回頭,正好瞧見一個神情冷凝的俊美陌生男子,正眼神冰寒的瞧着自己。
華少宏正自滿心鬱悶,又見這男子竟是大喇喇無比放肆的盯着自己,頓時一陣火起,揮揮手趕蒼蠅般衝男子惡聲道:
“去去去,這裡是什麼地方,也是隨便什麼人都能——”
卻被跟在一邊眼神驚疑不定的容嘉儀給攔住——
不知爲何,從方纔瞧見這男子,容嘉儀就莫名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而和熟悉相伴而來的,則是滲透到骨子中的畏懼。記得不錯的話,從出生到現在,唯有一個人能帶給自己這麼濃重的壓迫感,那就是曾經效力過的霧暉傭兵隊的老大颶風。
戚風林卻是正心情晦暗,又看到對面男子眼中明顯的不屑和諷刺之意,頓時怒火橫生——竟然連言皓這小子也敢跑來看自己的笑話!近些時日以來,江皓言早已超越秦鳳池上了戚風林最厭惡人的名單。
之所以會如此,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和秦鳳池的低調相比,這言皓無疑太過張揚,竟是屢屢爲了一個嶽展顏公然和自己作對,甚至在院長柯訓之的庇佑下,多次下了自己的臉面。
說句不好聽的,被秦鳳池無視也就罷了,好歹兩人地位也算相當,這言皓又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就如同眼下,言皓這般態度,分明就是故意跑來給自己難看的。
心中想着,竟是直接擡手就朝江皓言劈出了一道勁氣:
“滾——”
卻不料所發出的勁氣宛若撞上了最堅固的壁壘,戚風林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自己發出的勁氣狠狠的撞飛了出去。
耳聽得“咔嚓”一聲響,卻是一棵足有兩人抱那般粗細的樹幹竟是被攔腰撞斷。
連帶的戚風林頭上的帽子一下被樹枝掛飛,頭髮頓時散落下來,配上鐵青的面容,整個人簡直和瘋子相仿。
本已走遠的華融等人也明顯聽到了身後的響動,待回頭,正好看到神情狼狽的戚風林,同時認出了那氣定神閒站在遠處的俊美男子,可不正是之前和展顏一處的那人?
眼神震驚之餘,更有些愉悅之色——
這男子到底是哪家後人?怎麼年紀輕輕就已然晉階武王?而且更匪夷所思的是,對方的功力竟是已直逼武王高階。心裡忽然一動,好像嶽開雲也是這般……
至於說愉悅,卻是華融心裡也委實厭極了戚風林——
虧之前自己對戚風林多加禮遇,卻沒有料到,這人竟是自大到這般程度。方纔竟敢公然相助墨玉,又置華元於何地?說句不好聽的,真論起煉器實力,戚家又哪裡就比秦家強了?敢這般囂張,還不是仰仗着有一門好姻親罷了。
這會兒被個年輕人打了,心裡一定嘔死了吧?
這般想着,竟是非常乾脆的轉身就繼續往自己鑾駕而去——
即便要護,自己也定然是護着嶽展顏的人才對,既然那年輕人不會吃虧,自己樂的看戚風林吃癟,而且,瞧得不錯的話,韓卓這會兒也正往那邊而去……
“言皓,你找死——”戚風林卻是簡直有些懵了,竟是無論如何鬧不明白,緣何自己發出的勁氣不但沒沾到江皓言身上半點,反而被盡數反彈回來,作用在自己身上,勃然大怒之下,運轉丹田,就要朝着江皓言全力一擊——
臭小子,是你自己命不好,偏要選本王心情不好的時候撞過來,就是殘了或者死了,也只好自認倒黴了——
戚風林可不認爲,憑言家眼下的情形,就是借給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跑來向自己尋仇。
哪知剛剛凝氣掌上,就聽一陣輕佻的笑聲響起:
“哪兒來的老混蛋,也敢在我們兄弟面前猖狂?”
戚風林被罵的老臉一陣通紅,簡直都快被氣暈了——今天這是什麼日子啊,一個兩個的,竟然都敢欺負到自己頭上了。
卻被旁邊的華少宏給攔住:
“師尊,是,是鳳儀山的貴人——”
心裡卻是驚疑不定,卻是韓卓忽然鬼魅般出現,正哥倆好的勾着那個言皓的脖子。
韓卓之前有多傲慢,華少宏可是深切領略過——之前還想着兩人年紀相彷彿,厚着臉皮上前拉拉關係的,沒想到找了好幾次藉口,卻愣是連這人的邊都沒挨着,也正是因爲如此,讓華少宏對韓卓更加忌憚。
這會兒忽然看到自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韓卓忽然和華元學院一個不起眼的臨時老師這麼哥倆好的樣子,怎麼會不驚嚇不已?
戚風林方纔遠遠的也是瞧見了戰臺上的風輕冉和韓卓兩人的。
雖是遙遙見了禮,內心裡卻是並無多少畏懼之意——
怎麼說自己背後也算有韓家並江家呢,便是鳳儀山的人也得給自己幾分薄面纔是。
這般想着,手掌上的勁氣含而未發,先是衝着江皓言冷冷一笑:
“倒沒想到,言皓老師攀附權貴還真是好樣的。在學院裡就抱緊院長的大腿,來到這裡又這麼快就巴上了鳳儀山貴人。可惜,上部的檯面就是上不得檯面——”
說着轉而看向韓卓,臉上也同時換上了熟稔的模樣:
“這位公子,我乃龍楚戚家人——”
誰知話未說完就被韓卓冷着臉打斷:
“這老東西說什麼?戚家,是,哪個戚家嗎?”
這話卻不是朝着戚風林說的,分明是詢問他身旁的江皓言。
戚風林沒想到韓卓會這般不給面子,明明自己已然報出家族,便是鳳儀山人又如何,就能罔顧靈虛山韓家並雲碭山江家兩家的臉面嗎?又羞又怒之下剛要開口,卻見江皓言已然點頭,甚至眼睛裡的不屑都化爲了鄙視:
“不然你以爲還有哪家?全都是一丘之貉罷了!”
“我壓陣,你儘管打。”
隨着一聲“打”字出口,韓卓擡腳就朝着戚風林狠狠的踹了過去——
戚風林根本沒有料到,會有這般變故——
不說自己之前根本沒有得罪這男子,更別說自己方纔已經亮明瞭身份,便是三大神族間的煙火情,也不應該這般一見面就對自己下死手。看對方的樣子,分明是自己曾經招惹過他一般。
大怒之下,反手就想把手中凝聚成團的勁氣打出去,卻突然發現一個極爲可怕的現實——
卻是一股黑色近乎濃稠的強大威壓,正鋪天蓋地而來——
也就是說,竟然有一個實力遠超自己的強者出現了!更可怖的是,對方修煉的還是黑色勁氣,那豈不是意味着,這會兒出手打壓自己的人,其實是來自於神族?
難不成是,鳳儀山的三公主?
還未想明白個所以然,已經被韓卓踹了個正着,只疼的身子瞬時蜷縮成一團,卻也在彎腰的瞬間,瞧清楚了那個全面壓制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誰,竟然是,自己之前最看不起的人,言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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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怎麼可能?言皓不是武侯嗎?什麼時候晉階武王?而且,他纔多大?還未想清個所以然,臉上又狠狠的捱了韓卓一巴掌。
戚風林頭一歪,就吐了口濁血出來,頭更是一陣“嗡嗡”作響。往前踉蹌了好幾步,正好撲到江皓言身前:
“言皓,你,你敢——”
話音未落,就被江皓言一腳踹飛,戚風林只覺五臟六腑都挪了位,眼看着韓卓又飛身而起,戚風林早嚇得魂飛魄散,正好前面就是風輕冉,竟是連滾帶爬的撲過去:
“三公主,救我——”
風輕冉又如何沒看到方纔的情景——只是韓卓也好,江皓言也罷,委實和戚家姻親蘭家有太多恩怨糾葛,偏這戚風林還敢大模大樣以兩家親戚自居,碰上這兩個小魔星,被狠狠的揍上這麼一頓也是自找的。
當下竟是對戚風林理也不理,只吩咐韓卓:
“阿卓,手下有些分寸。”
戚風林簡直聽得傻了——手下有些分寸,這位三公主的意思是,自己還要照樣捱打?
……
雖說之前不是沒有狠狠的揍過別人,卻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壓着朝死裡打,偏對方打的時候,還專揀最疼的地方,饒是戚風林這樣一個老牌武王,也很快覺得受不住了……
將將昏死過去時,戚風林一下被韓卓提溜了起來,用手指用力戳了戳戚風林的額頭,惡意的笑着:“姓戚的,記着,小爺姓韓,韓卓,想要報仇的話,儘管放馬過來——”
戚風林頭頓時“嗡”的一下——韓卓,那不是,自己表姐家的哪位小霸王嗎?
頓時泄了氣的皮球般,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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