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一個半月之前。
賈相爺意氣風發,卓立船頭,一邊看着歷歷在目的亞龍灣,一邊做着他獨擋一面、土皇帝一般的美夢。
當然,還有完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之後的洋洋自得。
暗道,這回知道我賈昌朝的手段了吧?
擅自出兵,這是多大的窟窿!?就這麼被賈相爺乾坤妙法,稀裡糊塗的矇混過去,絕非一般人可爲。
現在都能想像得到,一會兒船至涯州,親自來接的唐奕必是感激涕零、五體投地。
賈相爺很享受這種唐奕辦不成,他卻能辦成的成就感。
這讓他一掃多年被唐奕戲耍的陰霾,頗感揚眉吐氣。
......
無意掃向海面上另一條鉅艦......眉頭一皺。
那是海州船廠營造的大型海船,賈相爺當然認得,不過......
高桅上並無龍旗飄揚也就罷了,因爲離的不遠,賈相爺老眼不算花,船上的人影也還看的真切。
爲何往來的船工、水手都是漢人面孔,可是船頭......卻站了個大食人呢??
一身裝扮盡屬異域之風,白布纏頭,正指揮水手加速駛入海灣。
賈相爺多看了兩眼,卻是沒有多想。碼頭就在目極所處。唐子浩那個傢伙,應該也會得訊來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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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此時並不在碼頭,他正在涯州軍營觀摩涯州軍修習壯拳。
交、佔兩州經過半年多的肅整已經基本安定,楊文廣也是把軍務交接於廣南軍路,收攏涯州軍回到涯州,開始了大戰之後的總結和訓練。
俗話說,戰場是鐵與血的熔爐,是軍人最好的訓練場。
此言非虛。
經過了交、佔兩州半年多的歷練,涯州軍雖然原本就戰力不俗,可也是今非昔比,更上層樓。
至於曹覺等老鄧州營與儂族狼部之間的矛盾......
沒有什麼比打幾架,一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更能拉近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距離。
如今,不用唐奕再以利相誘,儂繼思就願意與曹覺並肩持刀、並肩赴死,更願意將壯拳的戰場殺技傳授給涯州軍的袍澤們。
唐奕自然是高興至極,求之不得。
要知道,壯拳名爲拳,其實並不是單單拳法那麼簡單,它是刀、弓、槍、棍、山地作戰的一個統稱。
是壯族狼兵所有戰鬥技巧的一個綜合,對於軍人來說,益處無窮!
......
唐奕也屬好奇,百忙之中抽出閒暇,來看看這個壯拳到底是怎麼練成的。
結果不看不知道,真有點兒心疼曹老二和他手下的兵......
根本就不教什麼招式,把十幾個大漢關一個屋子裡,儂繼思往門口一站,冷冰冰就一句話:
“只有一個人能站着出來。”
唐奕都看傻了,這哪裡是訓練人?這特麼就是訓練野獸!
別說屋裡的人了,唐奕在外面看着都是呲牙咧嘴,太特麼血腥了......
正在這時,範純禮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海面上來了兩條船!”
唐奕頭都沒回,“算着日子,賈相爺該回來了,是他?”
“其中一艘看着像,另一艘......”
“另一艘是海州船廠的越洋船。”
唐奕一怔,“越洋船?”
交佔兩州平定之後,王則海的海隊已經盡數歸港,經過半個月的休整準備,五天之後就要再航美洲了。
涯州港外,可是沒有越洋船的。
心中咯噔一聲,猛的看向範純禮,“你是說....”
範純禮點了點頭,“很有可能。”
“走,看看去!”
唐奕急匆匆往外跑,這邊兒曹老二正好鼻青臉腫的從小房兒裡出來。
望着急奔的背影,“誒誒,哥們兒一個打九個,你不誇誇咱?”
唐奕哪有心思理他?
“自己玩去!”
曹覺一疑,這是又出什麼事兒了?好奇的跟了出去。
......
三人一路狂奔直奔碼頭。
等唐奕到的時候,正好兩條船也靠岸入港。
賈相爺揚着下巴正從船上下來,一見唐奕果然在側相迎,邁着四方步就踱步過來。
“還是涯州呆着舒服啊,四季宜人。”
唐奕沒搭理他。
“咳咳!!”老賈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未得預期之效,又面容一轉,換了套說辭。
“此番還算如意,且不可有下次!!”
“......”
唐奕又沒搭理他。
賈相爺急了,被無視了。
乾脆也不裝了,眉毛一立,“小瘋子!!?你......”
“一邊呆着去!”唐奕一句話沒把賈相爺噎死。
不過,老賈也終於看出了不對,唐奕面沉似水,越來越陰,一眨不眨地盯着一個方向。
“怎麼了?”
唐奕還是沒答。
他現在心直往下沉!!
一到碼頭,他就認出這是宋楷的座船。因爲船上的很多水手都是他親自教出來的,又怎能不認得?
可是,本應是三艘越洋船西行,爲什麼只回來一艘?
還有......直到現在,他也沒看見宋楷和祁雪峰的身影。
......
唐奕感覺十分不好,應該是出事兒了!
這時,一個阿拉伯裝扮的中年人從船上下來,攔下一個碼頭工人,恭敬的一禮,“請問,大宋的癲王唐奕,在涯州嗎?”
工人瞪了那人一眼,“癲王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是是是是!!”那人這才知道無禮了,急急陪罪。
“外邦人,不懂大宋禮數,還請原諒。”
“還請朋友幫個忙,我從萬里之外而來,有急事求見癲王殿下。”
....
“你找癲王?”
一個聲音從韋拉的身後傳來,韋拉一回頭,就見一英武青年爲首,一老兩少三人在後,已經站在了身邊。
“您是....”
不等唐奕作答,那碼頭工人已經奉上大禮,“見過癲王殿下!”
韋拉一怔,隨之大喜。
“您就是萬能的癲王唐奕嗎?”
“我可算見到你了!”
唐奕眉頭皺的更深。
“你的船是從哪裡來的!!?”
“這是宋郎中讓小人把船開回來的,還讓小人把......”
話說一半,唐奕已經怒吼出聲:
“他人呢!?”
韋拉嚇了一跳,“宋,宋郎中......還在萬里之外的....魔鬼之城....”
唐奕大急,“是死是活!?”
唐奕的樣子太過駭人,韋拉急道,“還活着...”
“不過...”心虛的繼續道。“不過祁掌使他...”
“被魔鬼處以了....”
“火刑!”
“!!!!”
嗡的一聲,唐奕只覺天旋地轉、眼冒金星,踉蹌倒退,險些站立不穩。
舌根發麻,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說!!怎麼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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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並不複雜。
......
禮儀上邦,聖學治下。
天真的祁、宋二人以爲,歐羅巴的統治者和大宋一樣,尊禮重信。
天真的以爲,懷璧其罪的醜惡,不會出現在那個同樣璀璨的文明國度。
天真的以爲,歐羅巴的信仰和大宋的佛祖、真君一樣仁慈!!!
天真的以爲,他在羅馬會得到西撒克斯(英國)一樣的禮遇。
正因這數些天真,釀成了今日的悲劇......
隨着哈里發王朝的日漸衰落,激進的塞爾柱人開始霸佔中東,與神聖羅馬之間的關係日趨惡化,更不允許阿拉伯商人與神聖馬羅的異端們往來。
羅馬城的貴族老爺們、教廷裡的神僕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從遙遠東方飄洋過海販賣過來的陶瓷與絲綢了。
突然之間,三艘滿載着財寶的巨舟駛入了羅馬,讓他們怎麼能不動心呢?
而這寶藏的擁有者還是一個大嘴巴,竟與交易的羅馬貴族吹噓他們的萬里行程,聲稱地球是圓的!
這無疑觸動了神的權威,也爲那些覬覦寶藏的貪婪落下了口實。
毫無意外,祁雪峰和宋楷被囚禁,三船財寶被霸佔。
原本事情發生到這一步並不算最壞,羅馬人並不傻,也不想徹底得罪那個遙遠而神密的國度。
他們只想佔有財寶,並不想殺人。
可是....
聖人之學顯然沒有教會祁雪峰什麼叫委曲求全,卻和唐奕學會了什麼叫真理不屈。
在公開審判二人的衆目睽睽之下,祁雪峰向他們的神問了一個問題......那個問題是當年在大宋還沒出來的時候,與唐奕閒聊,唐奕的一句笑談。 Wωω▪ ттkan▪ c o
“萬能的神能造出一塊他也搬不動的石頭嗎?”
沒有人回答!
也沒有人回答得出來這樣一個邏輯悖論!!
......
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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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刑!!
唐奕的腦袋裡就剩下“火刑”二字!!
“這個傻子!!!”
做爲一個穿越者,他太瞭解什麼是火刑了,太瞭解教庭的火刑柱下湮滅了多少求知、探索的偉大靈魂了。
法國人的英雄:聖女貞德....
宣揚日心說的布魯諾....
還有....
同樣信奉地球是圓的,而被綁上火刑柱的阿斯科裡。
現在....
祁雪峰走在了他們的前面。
咔....咔!
唐奕的拳頭攥的咔咔作響,眼神幾欲噴火。
韋拉在旁雖有驚懼,可還是弱弱出聲:
“當務之急,殿下還是想想怎麼救出宋郎中吧....”
“羅馬人之所以沒有殺他,是因爲他們還想要更多的宋朝財寶。”
“他們想要什麼....”
“十,十船陶瓷和絲綢....”
韋拉更是氣弱,他很清楚,羅馬人要的太多了。
“十船!?”
唐奕聲音更冷,猛然大喝。
“範老三!”
“在呢!”範純禮眼中含淚。“說!怎麼能救爲庸,爲白山報仇!?”
“告訴王則海,卸下所有冗餘物資!”
“原地待命!!”
......
“曹老二!!!”
“在!”曹覺也是兩眼腥紅。
祁雪峰他不太熟,可是宋楷也是他兄弟。
“傳令涯州軍....校場列隊!”
說着話,唐奕殺氣騰騰,轉身朝涯州軍營行去。
“十船瓷器、絲綢?”
“老子給你送十船炮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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囉嗦兩句,涉及宗教,不能寫太明白,大夥兒自行體會吧。
還有,感謝大家,感謝你們每一個人,感謝....
一日十盟,盟主數量來到了67個,距離百盟又近了一大步!
舔着臉求一波盟主,喜歡大宋,心有餘力的,兄弟需要你們的支持。
今天終於敢說出口了,蒼山想要起點十五年來第四十個“百盟爭霸”榮譽勳章。
我要做集齊七顆龍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