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郭業,還說不是恃寵而驕?
李二陛下一聽郭業毫不猶豫地拒絕,當場就差氣得掀桌子,剛纔那番懷念往昔快樂的心情頓時被郭業一掃而空。心中忿忿道,你要學虞世南那老倌兒撂挑子,朕偏偏不讓你如願!
隨即,他拂袖返身回到上首龍椅上,緩緩坐了下來,陰鶩着雙眸沉聲喝道:幹不幹由不得你,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禮部尚書,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
臣身患惡疾,無法再爲陛下盡忠分憂了。
郭業情急之下,打出了病退的幌子。這是歷來臣子向皇帝請辭時萬試萬靈的手段。
可是郭業身強體壯龍精虎猛,別說李二陛下了,就是個睜眼瞎也能看得出,這小子壓根兒就沒病。
隨即,李二陛下譏諷道:朕看你不是身患惡疾,是患了心病吧?郭業,這便是你的忠君報國之心嗎?
陛下,臣真是拳拳忠君報國之心啊,可臣再忠心再熱心,也架不住陛下您屢次把臣當槍使啊?唉
郭業苦着臉,長吁短嘆一聲,故作委屈道:想臣與衛公率軍南下,本是雄赳赳氣昂昂,抱着拳拳之心欲爲朝廷掃蕩南方匪逆,爲陛下早日平定南疆。可未曾料到,到頭來只不過是陛下的虛晃一槍而已,誰曾想陛下您已經暗渡陳倉了。這讓臣覺得自個兒就是個在戲臺上翻跟頭的猴子,寒心吶,真是寒心吶!
撲哧~
李二陛下本來還蠻生氣的,現在卻被郭業的怪腔怪調給逗樂了。
敢情兒這小子還對那事較着真兒呢?真是心眼堪比針尖兒大啊?
不過對於郭業的小心眼,李二陛下倒是習以爲常了,這纔是出身市井一身痞氣的郭業嘛。
這個時候是用人之際,李二陛下知道自己眼下的一樁麻煩除了郭業,滿朝文武中還真找不出第二個最合適的人選了。
他很清楚對郭業這個混球講道理談大局觀是行不通的,必須要先給這小子一些甜頭才行。要想馬兒跑得快,又想馬兒不吃草,在郭業這個人精身上絕對是行不通的。
旋即,他揮揮手將準備過些天再宣佈的封賞說了出來:此次南方平叛雖未結束,但嶺南路大軍和廣南路大軍在此次平叛中履立戰功,當封當賞。這樣,兩路大軍衆將擢升一品,至於六萬士卒嘛,各賞銀十貫,呃不對,各賞銀五貫吧。現如今國庫也不富足嘛!
臥槽兒,十貫變五貫,一下少了足足五兩銀子,攏共省了小三十萬兩銀子,李二陛下還真是又精又摳啊。
不過郭業還是依足規矩,拱手謝恩:臣替兩軍將士謝陛下封賞。
但謝恩過後便站在那兒挺屍,不再多言一語,貌似
李二陛下乾咳一聲,又補道:當然,郭卿和衛公此番出任兩路行軍總管,指揮得當,調度有方,各賞朱雀坊宅邸一座,以示嘉獎。
朱雀坊,顧名思義就是在朱雀門邊兒上,可以說是最靠近皇城,最接近皇宮的坊間,真可謂是寸土寸金亦不爲過。
關鍵是朱雀坊不是你想住進去就住進去,朱雀坊的宅邸不是你有銀子就能買到,不是你位極人臣就能得到的。不然的話,想當初長孫無忌早就將府邸坐落進朱雀坊中了。
因爲自打李唐開國在長安定都之後,朱雀坊因爲起特殊的地理位置,便一直掌握在皇帝手中,甭管是數朝元老還是凌煙閣功臣,沒有一人得到朱雀坊宅邸的賞賜。
是以,進了朱雀門便是皇城,而朱雀坊則被稱爲小皇城,可見其殊榮之高了。
現在李二陛下竟如此大方,將朱雀坊中的其中兩座宅邸賞賜給郭業和李靖,可以說是出了大血。對於愛面子的郭業來說,能夠住進朱雀坊的宅邸,簡直就是一把裝逼利器啊。
以後上了朝堂,就衝這份殊榮,誰敢小瞧了他?
心動了!
的確是心動了!
不過
這廝還是忍住了這份蠢蠢欲動,依舊不爲所動地左顧右盼,貌似對這份賞賜還是不滿意。
這下李二陛下毛了!
心中恨恨罵道,好你個不知好歹的郭業,好你個狗肉不上了席面的混球,如此殊榮的賞賜,竟然還不滿足?
眼瞅着李二陛下就要發飆了,可是鬼使神差,李二陛下眼神餘光不小心瞟到了龍案上的那封奏摺。
這封奏摺是長安府尹馬周所上,折中所奏的便是李二陛下眼下的一樁大煩惱。
馬周這個人行事作風和魏徵有些相似,不懂得變通圓轉,根本不能替君分憂,無法解決奏摺中之事。
而滿朝文武中,不是老的老就是嫩的嫩,老的沒有郭業這般處事圓滑,而嫩的又沒郭業這般辦事老練。舍郭業之外,還真是找不出第二個能解決這樁麻煩的人。
唉
李二陛下心中生出一股無力感,這次是被郭業這混球給拿喬住了。
罷了!
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就便宜這廝吧。
李二陛下手一伸,眼不見心不煩地將奏摺吧唧一聲合上,再是心一狠,咬着牙衝郭業強笑道:郭卿,聽說秀秀替你們郭家生了個大胖小子,真是可喜可賀啊。朕這個當舅舅的冷不丁升成了舅姥爺,這份賀禮自是免不了的。既然這孩子是你們郭家的長子嫡孫,朕就樂得大方一把,你這當爹的是郡公,那朕就賜這孩子一個縣公噹噹吧,嗯,就賜爵隴西縣公吧,享隴西縣千戶食邑,如何?
啊?
這下,郭業淡定不住了。
公侯伯子男,公爵中又分國公,郡公,縣公,依次遞減。
李二陛下金口一開,郭業這個剛剛出生的兒子就成了縣公,這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小公爺了。之前春香稱呼小公爺,那也只是名不副實的叫叫,畢竟郭業這個當爹的還沒掛掉。現如今有了皇帝的封爵,還賞了食邑,這可就變成貨真價實的小公爺了。
這絕對是萌蔭子孫的福利,妥妥的。
李二陛下還真是大方啊!
郭業不得不承認,李二陛下這次出手大方的賀禮,真的令他無法拒絕。
除非他腦子有坑,不然的話,絕對不會將這份封賞拒之門外。
奶奶的,李二陛下,你贏了!
隨即,郭業鄭重其事地作揖行禮拜道:臣郭業代犬子,謝主隆恩啦!
嗓門之大,連趴在望北閣門外偷瞧的順公公都震得耳膜隱痛。
看着郭業的表態,李二陛下知道籌碼已經夠份量了,郭業儼然乖乖地表示同意回到禮部尚書任上了。
於是,他將龍案上合起的奏摺抄起,順手吧唧一飛,正中郭業的懷中。
隨後一本正經地吩咐道:即日起,郭卿繼續回禮部尚書任上,抓緊時間處理這奏摺上的事情。
郭業將奏摺看也不看地揣進了了懷裡,點頭應道:陛下放心,這事兒交給臣,妥妥的。若臣不替陛下分憂解愁的話,委實愧對陛下如此厚重的封賞了。
現在竟恬不知恥地打起了包票。
李二陛下好奇,問道:你連看都沒看便滿嘴答應?
郭業又是拍了一把胸口,道:這有何難?不就是扶桑那個浪人朝拜團嗎?小菜兒一碟,陛下且寬心,就交給臣來操辦吧!
嗯?
李二陛下猛地睜大了眼睛,心中訝然一片。
因爲郭業說得一點都沒錯,他就是不知怎麼來處理這夥打着朝拜天朝上邦,以武會友爲名義的扶桑千
名浪人團。
可問題是,郭業這混球怎會未卜先知,會知道自己因爲這事兒而焦頭爛額呢?
再結合剛纔郭業連番對自己拿喬,貌似有裹挾的味道,李二陛下的心裡隱約有一種被郭業算計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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