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對方,雙雙凝視中,子桑傾突然右手一擡,點着門上名單中最末位那個長 名,淺笑道:“你叫阿史那一枝是麼?”
阿史那一枝一看就是少數民族的名字,跟眼前這張西域畫風的美麗五官很匹配。
阿史那一枝看一眼排頭的‘子桑傾’三個字,眼眶深邃的大眼微微一彎,聲音又溫又柔的友好道:“ 我知道你叫子桑傾,很高興認識你,我叫阿史那一枝。”
子桑傾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右手一轉握上她伸出的手,同樣友好道:“看來我們緣分不淺,很高興認 識你。”
夕陽已徹底落下,餘暉中士兵陸續從沙灘歸來,一個小時後,分配到南滄艦隊的六百多名士兵,以排 爲單位整隊在沙灘前。
昏暗的灰色視野及濤濤浪聲中,一百六十二名女兵在右側自成一個方陣,不知哪個角落的飯堂飄出陣 陣飯菜香味,聞得一下車就沒停過的士兵們飢腸轆轆。
東陽西歸和姜三冬站在最前方,萬衆矚目的目光中,東陽西歸看着眼前的士兵,冷硬的面部線條更嚴 謹了,沉冷嗓音鏗鏘有力道:“我叫東陽西歸,海軍上校,是你們未來三個月的主教官!”
士兵們一頭霧水,子桑傾也眉頭微皺。
他們熬完三個月的新兵連都下連隊了,按規定是混編進老兵的連隊,跟着老兵一起訓練學習。
未來三個月的主教官是怎麼回事?
“要是在其他部隊,你們下到連隊也就下了,但今年的南滄艦隊跟以往不同。未來三個月你們將按海 軍陸戰隊的課程訓練,三個月後,男兵根據各自的成績分配到南滄艦隊的各連隊。”士兵們眼中的疑惑並 未完全褪去,東陽西歸停頓一下,目光轉向女兵方陣,語調微寒道,“而女兵只能留下54人!”
一個班6人,一個排三個班就是18人,一個連三個排就是54人,子桑傾心裡默數着,女兵現在是三個 連的人數,意思就是要淘汰兩個連的女兵?
“報告!”畢寺覺得有些暈,看着不怒自威的東陽西歸,張口就喊了聲報告。
“說!”東陽西歸冷眸一凜,直射向畢寺。
畢寺被凜得寒毛豎起,冷不丁就想起新兵連演練時,她一槍斃了東陽西歸的場景,是她的錯覺麼,看 着東陽西歸冷峻懾人的眼眸,總覺得一直在記她的仇。
“快說!”兩秒過去,畢寺還沒點動靜,子桑傾眼角斜到她在發愣,她嘴角抽了一下,忙用手肘頂她 。
“報告!我是想問,剩餘兩個連的女兵呢?”三個月後只留一個連的女兵,難道讓另外兩個連的女兵 去養豬麼。
“問得好!我希望女兵們能盡全力訓練,三個月後,你們將有三分之二的人要離開南滄艦隊,據時你 們會再次分配到其他連隊!”東陽西歸說這話時緊盯着子桑傾,不意外的看到她冰瞳一亮。
“我還想提醒個別女兵一句,如果三個月後你不想留在南滄艦隊,也請你拼盡全力訓練!從南滄艦隊 出去,能去的也只有海軍,崗位就不要奢望能比南滄艦隊的更好了。”東陽西歸冷眸一眯,凝着子桑傾不 緊不慢的又說道。
子桑傾雙手緊握成拳,東陽西歸這番話明顯是針對她說的,給了她希望立馬又堵死,太氣人了!
鹹溼海風中,越漸灰暗的天際下,看到子桑傾恨不得衝上來怒踢他幾腳的目光,東陽西歸滿意的收回 視線。
“身爲主教官,我只有一句話要說!訓練上的事你們大可以找我,生活上的任何瑣碎事,你們找他! ”東陽西歸說着手一伸便指身旁的姜三冬,“接下來讓姜三冬副教官,和你們說幾句吧。”
東陽西歸說完往後退了幾步,將主導權交給姜三冬,他一派悠閒又沉默不語的挺立在一旁。
東陽西歸當甩手掌櫃的姿態刺激到了姜三冬,他苦着一張臉,心裡抗議着他只是個副教官,東陽西歸 是要他即當爹又當媽麼,特別是這批新兵還有女兵,任何瑣碎事都找他,他壓力很大的,
姜三冬心裡鬱悶也沒講幾句,說完讓六百多名新兵跟着他去倉庫領海軍作訓服,東陽西歸則身一轉消 失在了另一個方向。
本着女士優先的原則,先領完的女兵則往回走,子桑傾抱着臉盆與作訓服邊走邊想着,三個月後她有 沒有可能分配回陸軍去。
“哎……子桑,你都無視他一天了,就不能看他一眼?”纖腰被步媚媚一捅,子桑傾側頭看她,順着 她無奈的美眸看去,赫然發現右前方迎面而來的隊列裡,有一抹熟悉的溫文爾雅臉孔。
“苗亦少!他怎麼也在這裡?”對上苗亦少微微帶笑的溫柔眼神,子桑傾震得冰瞳大睜,低呼着詢問 步媚媚。
“我去!苗亦少和我們同車來的,沙灘那邊又跟在我們身後跑了十五公里!你竟然不知道他的存在? ”畢寺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了,她知道子桑傾自上車後就不對勁,但這也太狗血了吧,她簡直把周圍的人無 視到徹底。
子桑傾尷尬的咧着嘴,她只知道步媚媚、畢寺、錢淺一直在身邊,部隊環境很安全,又不會時不時突 發險情,其他人她真沒去注意。
於冷泊聽到了子桑傾三人的對話,他眉頭微微一皺,回頭跟身後的苗亦少道:“亦少,你認識她們? ”
“嗯,我和她們一個新兵連。”苗亦少點頭,說完又指着身後的壯漢道,“我和寒舟也是在新兵連認 識的。”
各自小聲的交流中,於冷泊前面的明玄鳴,看着越走越近的子桑傾,突然就露出大白牙笑道:“子桑 傾,我發現你越來越酷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