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羅爾今年十一歲,他已經沒有父親了,和母親跟隨着部落的人,逃難到了偏僻山谷,他來這裡已經 有三天了。
卡羅爾已經不記得他有多久沒吃過食物了,他很餓,今天一早,他偷偷溜了出來,想在山林找點野果 子吃。
卡羅爾沿着小溪一路逆流而上,就快要走到小溪盡頭時,他突然聽到重物墜落,砸在山谷裡的聲音, 他擡頭看去,前方高高的懸崖峭壁上,他並沒有發現什麼。
好奇心驅使,卡羅爾向發出巨響的前方跑去,還沒跑近,他就看到前方山崖下,有一輛破舊的越野車 ,靠着崖壁車頭朝下的靜躺在崖下。
太陽很大,曬得人頭頂冒汗,好在山谷裡的清風帶來一絲微涼,四周靜得連鳥叫聲都沒有的寂靜中, 站在小溪旁的卡羅爾,怔怔的看着左前方崖下的破車,驚恐大睜的眼睛,他看到一個趴在擋風玻璃上的黑 人。
擋風玻璃已經被撞碎了一大塊,那個黑人半個身子已經探出了擋風玻璃,他一動不動的趴着,身下有 很多的血。
卡羅爾被嚇得不敢動,他想,車上的那個黑人,估計已經死了,他動都沒動一下。
就在卡羅爾怔了大半響,回過神後轉身想往回跑時,他好像聽到山崖頂上有聲響,擡頭看去,赫然發 現崖頂漂着一輛破車,隱約發現和崖底這輛破車差不多。
“不會砸到我吧?”崖頂的車輛已經開始墜落,卡羅爾看着崖頂越來越大的破車,嚇得有些呆滯的他 ,怔怔的呢喃了一句,飛快往回跑。
卡羅爾往回跑了五十多米,一直到身後再次傳來重物砸倒在地的巨響時,他才停下腳步,轉身,看着 左前方多出來的第二輛破車,卡羅爾猶豫了幾秒,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第二輛破車摔得四腳朝天,有一個車輪滾落了下來,正朝小溪邊滾去,另外三個車輪朝上展示着,還 在一圈一圈的轉動着。
促使卡羅爾走上前的,是他看到了第二輛破車靠向小溪的五六米處,躺着一個銀白手提箱,他轉身的 時候看到,箱子是從車窗裡拋出來的。
卡羅爾一邊往前走,視線一邊在破車上轉悠,車裡應該有人,但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那個被拋出來的 銀白箱子上,也許裡面裝有吃的,他好餓了。
卡羅爾一直沿着小溪往上走,他不敢太靠近摔下來的破車,他擔心裡面有人突然跳出來,也擔心崖頂 又突然摔下車來,他閃躲不及會被砸到。
車翻轉過來後,巫海灃被成了腳朝上,頭朝下的姿勢,他擔心這破車摔下來後會爆炸,試着動了動腳 想爬出車,卻發現摔得變形的破車,死死的卡着他的雙腳,他拔不出來。
“嘶……還有沒有人活着?”巫海灃發現靠自己的力量,無法爬出車後,他看着身旁血肉模糊,已經 失去生機的老崔,便看向其他人喊道。
“老闆,我……我還在!”在後座另一側窗口的小崔,他雙腳同樣被卡住,被吊得頭暈腦脹的他,輕 聲呼喊道。
“小崔,你快點出來把我弄出去!我腳被卡住了!”小崔右臂本就中了一槍,身上沾滿了血,臉上也 紅彤彤一片,巫海灃本以爲他也沒戲了,一聽到他的聲音,立馬就激動的說道。
“老闆……我腳也被卡住了!”小崔心情非常不好,他還想着巫海灃爬出去後,能搭他一把手。
巫海灃的心情瞬間又跌入谷底,他無助的去看摔出車窗去的密碼箱,他的箱子!
“有有……有人!”巫海灃本看向銀白密碼箱的小眼睛,視線一斜,赫然發現右前方的小溪邊,站着 一個瘦骨如柴的黑人小孩,他眼睛瞬間又洋溢起了希望。
“小朋友,你幫叔叔一個忙,救叔叔出去好不好?”巫海灃瞬間洋溢起笑臉,雖然他不知道右臉滿是 猩紅血液的他,笑起來非常的恐怖,好不容易抓住一根稻草的他,用英語親切的請求着卡羅爾的幫忙。
“……”卡羅爾所在部落使用的是南非祖魯語,他聽不懂巫海灃講的米式英語,他依舊怔怔的站在小 溪邊,怔怔的看着巫海灃。
“小朋友,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把我救出去,我一定會給你好處的!”巫海灃見卡羅爾 只是他看着並不說話,他以爲卡羅爾是在怕他,便賠着笑臉再次解釋道。
“……”卡羅爾看着嘰裡呱啦滿臉是血的巫海灃,他害怕的微微顫抖的身體,稍微鎮定了下來,因爲 他發現,巫海灃好像卡在車裡出不來。
“小朋友,你聽不懂我說什麼?小朋友,你過來,拉我出去好不好?”巫海灃眉頭深皺,他這時候才 想起,英語只是南非廣泛使用的幾種語言之一,也許面前的黑人小男孩,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便伸手嘆出 窗外,衝卡羅爾招手道。
這一次,卡羅爾看懂了巫海灃的手勢,巫海灃想讓他拉他出去,但是,卡羅爾依然害怕,他依舊站在 原地,視線從巫海灃臉上,緩緩移到距車五六米的銀白密碼箱上。
“……小朋友!你也看到那個箱子了是不是,你把它撿起來拿給我好不好?”當卡羅爾的視線看向密 碼箱時,巫海灃暗道不好,一會兒指指密碼箱,一會兒指指自己,用手勢和卡羅爾交流着。
巫海灃希望卡羅爾能幫他撿起密碼箱交給他,最好還能把他救出這輛破車。
小崔一直在聽着巫海灃和卡羅爾交流,不對,是巫海灃單方面的交流,小崔只能看到卡羅爾沒穿鞋的 一雙黑小腿,他直覺希望不大,現在的黑人除了鑽礦裡的兇殘黑人,其他都害怕陌生人的接近。
更何況巫海灃喊的是小朋友,一個小孩子,估計也沒辦法把他們拖出去,要想救他們出去,估計得上 個工具什麼的。
在巫海灃希翼的小眼睛中,卡羅爾先往頭頂仰看了一眼,崖頂並沒有其他車輛再摔下來,他低頭看着 巫海灃,又看看銀白密碼箱,然後他擡起打着赤腳的右腿,一點一點往銀白密碼箱走。
“對!小朋友,把箱子撿起來給叔叔好不好?”見傻掉一般的卡羅爾終於動了後,巫海灃瞬間開心的 笑了起來,也許他還能說服卡羅爾救他出去。
卡羅爾走得很慢,他走一步就看一眼巫海灃,再看一眼靜躺在溪邊小石塊上的銀白密碼箱。
靜悄悄的峽谷裡,氣氛有些詭異和緊張,當卡羅爾好不容易走到銀白密碼箱前時,他停下了腳步,映 照在黑皮膚上的黑眼睛,直直的盯着巫海灃。
“小朋友,撿起來!交給我!”卡羅爾一動不動的站在密碼箱前,巫海灃看着他指指密碼箱,又指指 自己,鼓勵般點着頭。
卡羅爾的視線依舊盯着巫海灃,但他一點點的彎下了腰,卡羅爾伸出手搭在腳下的密碼箱上,雖然他 在撿密碼箱,但卡羅爾的視線一直黏在巫海灃臉上。
從那麼高的崖頂摔下來,卡羅爾明白,車裡其他沒出聲的人,估計是摔死了。
卡羅爾一直盯着巫海灃,是擔心他有槍,擔心巫海灃會突然朝他開槍。
“對!小朋友,把箱子交給叔叔!”卡羅爾的動作很慢,但他最終還是撿起了密碼箱,直直的站在那 裡看着巫海灃不動,巫海灃便又指着自己猛點頭鼓勵道。
卡羅爾又黑又瘦的右手抓在密碼箱的手提把上,左手頂在密碼箱的底部,他沒沾染上雜質的純粹黑眼 睛,直直的盯着巫海灃。
卡羅爾可以看出,巫海灃很寶貝這個密碼箱,很寶貝的東西,裡面裝得也許就是食物!
卡羅爾還是一個小孩子,他不懂那麼多,他只知道,他長這麼大,他生命中很寶貝的其中一樣東西, 就是食物。
現在,車裡的其他都死了,巫海灃又被困在車裡出不了來。
拿起密碼箱後,小小的卡羅爾站在原地沉默了三四秒,在巫海灃指着自己的鼓勵眼神中,卡羅爾突然 方向一轉,抱着銀白密碼箱的他,拔腿就往來時的路飛快跑着。
卡羅爾此時此刻只有一個想法,他要把這個拿回去給媽媽,這樣他們就有食物可以吃了。
“……喂!你給我回來!TM那個密碼箱是我的!是老子的!你TM給我回來!”看着拔腿就跑的卡羅爾 ,巫海灃傻眼了,一秒鐘之後才反應過來的他,激動得一邊衝越跑越快的卡羅爾喊罵着,一邊想打開車門 往外爬。
“TM你個騙子!你給老子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激動了,原先怎麼打也打不開的車門,竟然在 此時打了開來,巫海灃連忙往外爬,可雙腳被卡住,他也爬不出去。
爬不出去的巫海灃,便想到了槍,他可以用槍把搶了他箱子的卡羅爾給打死,這樣他就搶不走箱子了 ,於是巫海灃便在車裡尋找着他的沙漠之鷹手槍,可怎麼找也找不到,早不知道摔哪兒去了。
最後,頭頸趴在小石塊上的巫海灃,看着面前死寂死寂的峽谷,唯有恨恨的捶着地面,虎落平陽被犬 欺,他竟然被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給欺騙了!
“……”小崔一直在聽着巫海灃的獨角戲沒說話,此時看着悔不當初,罵得嗷嗷叫的巫海灃,其實他 很想笑,但一笑就整個身體都在痛,他便笑不出來了。
看看這一車的五個人,只剩他和巫海灃還有一口氣,指不定下一秒這車就轟隆一聲火光沖天爆炸了, 他們也就沒命了。
卡羅爾剛開始跑的時候不敢回頭,他很擔心巫海灃會追過來,他緊抱着密碼箱一口氣跑了近兩公里後 ,聽到身後除了疾跑中呼嘯而過的風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他纔回過頭去,見身後真的沒有人在追, 他才停下腳步,大口大口的喘氣。
之後,卡羅爾便順着小溪的水流方向,時快時慢的往部落的暫居地跑。
北野修帶着暗戰十名手下,穿梭在南非的山林裡,他一身黑體恤和牛仔褲灑脫不已,胸前挎着UMP衝 鋒槍,給他那張邪肆的帥臉增添了一絲狂野。
北野修所攜帶的UMP衝鋒槍和東陽西歸的MP5衝鋒槍,是產自同一個國家,同一家生產商生產的槍械。
東陽西歸的MP5衝鋒槍射速高,後坐力小,高精度,重裝彈迅速,很容易就能將彈夾裡的子彈打出去 ,它巨大的火力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打敗頑強的對手。
北野修所持的UMP衝鋒槍,子彈直徑比MP5更大,所以相比之下,殺傷力也比MP5略勝一籌。
但UMP的開火速度比MP5要慢很多,且彈夾內最多隻能填充25發子彈,東陽西歸的MP5可以裝30發,UMP 的子彈填充時間也比MP5長一些。
太陽有點猛烈,在山林間行走難免悶熱,走到一條小溪邊時,北野修擡了擡手,示意其他人休息一下 。
北野修把UMP衝鋒槍往後背一轉,便在小溪邊蹲了下去,雙手掬起溪水就往臉上潑。
天氣太熱了,北野修前幾天剛剪了圓寸頭,連潑幾臉稍微緩解了燥熱後,他看着水中倒映着的臉,剪 短了頭髮後,臉部線條也顯得更精神硬朗了起來。
北野修陰冷的眼睛盯着水中的自己看了好幾眼,轉嘴角揚起一抹邪笑的他突然低下頭,掬起水就往頭 上潑。
“修哥,鑽礦還有多久纔到?”這一片峽谷因爲有溪水,林木也茂盛了不少,林蔭中,月白擡頭看了 眼四周除了山就是草木的山林,他們已經在山裡走了兩天了。
月白長着一張清秀的臉龐,有些陰柔卻又不失英氣,他是暗戰的新成員,因爲同時華夏人的原因,他 被北野修提拔到了身邊。
“FUCK!月白,講英語行不行?”雨果·貝克是黑人,一聽月白講華夏語,他這心裡就有些不爽。
他們十人中有黑皮膚的、白皮膚的,只有北野修和月白兩人是黃皮膚的,且只有他們倆懂華夏語,北 野修和月白只要一用華夏語言交流,雨果·貝克就有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其實,雨果·貝克對月白打從心裡就有些不滿,他跟着北野修有一年了,一直以來,他都是北野修最 器重的手下,月白纔來幾天,就和北野修那麼親近,他頓覺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我們講私人事情不行?你可以去學華夏語,又沒人攔着你!”月白淡淡一笑,挑釁的看着蹲在北野 修另一側的雨果·貝克回道。
月白雖說長得清秀,看起來不太強壯很好欺負的樣子,但不管是脾氣性格還是能力本事,可都不是那 麼好惹的。
在暗戰,北野修手下的人是最少的,他不是傻子,沒點能耐的人,他不可能提拔到身邊來。
但不可否認的是,因爲月白同是華夏人的關係,他對月白的確比較上心。
北野修並沒有理會左右兩人的明搶闇火,把自己腦袋沖洗了個清爽的他,刷刷刷甩了幾下沾滿溪水的 圓寸腦袋,就一屁股坐在了溪邊。
月白揹着一個軍用揹包,北野修從他揹包裡拿出地圖,攤開,仔細看了幾眼後,便道:“很近了,我 們休息一下,下午再趕路。”
北野修說得是其他人都聽得懂的英語,他說完把地圖往月白身上一拍,雙手又再次伸進了淺淺的溪水 裡。
月白立馬接住地圖,也攤開仔細研究起來。
雨果·貝克看着北野修和月白的親近勁兒,這心裡更不舒服了。
他孃的!
改天他要找月白單挑!
北野修俯低上身,雙手纔剛剛碰上溪水,他突然就不動了,察覺到他異常的月白,看着他剛想問怎麼 了,就見北野修突然擡頭仰看着頭頂茂盛的枝葉。
月白也立馬跟着北野修擡頭,太陽從枝葉間揮灑下來,照得人眼睛微微眯起,月白仔細看了好幾眼沒 發現樹上有什麼,耳朵卻在此時突然聽到一些嗡鳴聲:“是直升機的聲音!”
月白這回說得是英語,其他人也都紛紛擡起頭,透過枝繁葉茂的枝葉間隙,尋找着直升機的身影。
“你們在這別動!”北野修浸泡在水中的修長手指抽了回來,甩了甩手,起身往一旁的樹林鑽了進去 。
月白本想跟去,但北野修都說別動了,剛想起身的他,便又蹲了下去。
北野修找了棵比較好爬的大樹,三兩下便快速爬了上去,爬到視野比較開闊的樹頂時,他輕輕撥開枝 葉,透過枝頭樹葉的縫隙,他剛好看到有一架型號爲Z—9G的直升機從頭頂飛過。
“華夏的直升機。”北野修眉頭微皺,Z—9G是出口型的直升機,如果不是機上的飛行員不是華夏人 ,這架Z—9G就很有可能是鑽礦的黑人頭領,自己買的了。
爬上枝頭的北野修,能明顯感覺到更熱了,熱風也更大了,他四下張望幾眼,除了那架往鑽礦方向飛 的Z—9G,並沒有其他異常,他便下了樹。
北野修回到溪邊,月白一看見他,便詢問道:“修哥,什麼情況?”
“華夏的直升機,具體情況不清楚。”北野修走回溪邊蹲下,一邊回着月白,一邊往自己的雙臂上潑 水解熱,但他潑着潑着突然眼睛一緊,立馬出聲低喝道,“別動!”
其他人這會兒都和北野修差不多,往自己手上臉上潑水解熱,他突然出聲讓人別動,除了拿着地圖察 看的月白沒弄出動靜,其他立即停止動作的人,手上臉上的水都‘嘩啦啦’的落回淺溪裡,三四秒後,周 圍才徹底安靜下來。
月白拿着地圖的雙手一頓,立馬側耳傾聽的他,隱約聽到左側上游位置,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隱蔽!”環境徹底安靜下來,北野修確認上游真的有人跑下來後,他立馬起身,抓回身後的UMP衝 鋒槍,就往一旁的樹林閃去。
月白地圖一收,迅速站起身的他,速度比其他人更快的跑進了樹林。
卡羅爾一心歡喜的往回跑,把箱子拿回去,他就不用餓肚子了。
溪邊的大樹下有許多野草,或纏着樹幹或獨立生長成一大叢,隨隨便便就能藏起一個人。
隨着卡羅爾越跑越近,藏在溪邊的十人,視線全凝聚到了他的身上。
當北野修看到僅僅是一個骨瘦如柴的黑人小孩時,他本不想理會的,但卡羅爾雙手緊抱着的銀白密碼 箱,卻引起了他很大的興趣。
卡羅爾是黑人,北野修便看向躲在他左側的雨果·貝克,眼神一使,便讓雨果·貝克出手。
雨果·貝克得令,肯定的點了點頭,待卡羅爾跑上前,即將要從他們面前衝過去時,雨果·貝克突然 衝了出去:“不許動!”
卡羅爾被嚇得立馬停止奔跑,他看着突然從一旁樹林沖出來的雨果·貝克,依然純真的眼睛,在看到 雨果·貝克手裡端着的長槍時,有着明顯的恐慌。
“把箱子給我!”雨果·貝克‘哐當’拉保險上膛,無聲的威脅着卡羅爾,並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 卡羅爾。
雨果·貝克講得是英語,卡羅爾同樣聽不懂他在講什麼,但卡羅爾從雨果·貝克盯着密碼箱的眼神看 出來了,雨果·貝克想搶他的箱子。
卡羅爾把懷中的銀白密碼箱抱得更緊了,現在他更加確定箱子裡面的是好東西,他真的很餓,再不吃 點食物,他就要和他弟弟一樣餓死了。
“FUCK!我讓你把箱子給我!”雨果·貝克見卡羅爾依舊緊抱着密碼箱不鬆手,他立馬就憤怒了。
雖然雨果·貝克不知道箱子裡的是什麼,但這個銀白密碼箱,明顯不是卡羅爾這個一無所有的小男孩 的。
這裡離鑽礦不遠,北野修也說了要這個箱子,雨果·貝克自然不能讓北野修失望,他更不想在月白麪 前,丟了自己的面子。
看着面目猙獰的雨果·貝克,卡羅爾被嚇得後退了一步,踩到溼漉漉的石塊上,但他緊抱着密碼箱的 雙手,依舊沒有半點鬆開。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他媽媽也很餓了,丟了這個箱子,也許他們一家人都得餓死,所以他不會把箱子 給雨果·貝克的。
“shit!”看着如此不識趣的卡羅爾,雨果·貝克是真的憤怒了,他搭在扳機上的食指,立馬就扣了 下去。
‘砰——’一聲槍響,卡羅爾的額頭瞬間綻放出一朵絢麗的血花,他小小瘦瘦的身體,緩慢又堅定的 向後倒去。
‘噗咚!’一聲水聲,是卡羅爾後倒在淺溪中的聲音。
雨果·貝克有些憤怒的收槍,同爲黑人,如果卡羅爾只是剛好路過的話,他也不會殘忍的痛下殺手, 怪只怪卡羅爾手裡拿的密碼箱,更怪卡羅爾那麼不識趣不肯把密碼箱給他,雖然把密碼箱給了他,也許卡 羅爾也活不了。
北野修看着卡羅爾被一槍爆頭倒在水裡,他陰冷的眼睛微微一閃,見沒有其他異常情況後,這才走了 出去。
卡羅爾就算倒下了,他緊抱着密碼箱的雙手,也依舊緊得很,雨果·貝克拿了好幾次都沒拿下來,氣 得他就要拿刀剁了卡羅爾的雙手時,才硬是蠻力的把密碼箱,從卡羅爾的懷裡拽了出來。
“修哥,有密碼,要不砸開它?”雨果·貝克把密碼箱拿到手後,簡單的察看一翻後,一邊走向北野 修,一邊提議道。
“你能不能不這麼粗魯?把密碼解開不就行了。”月白看着人高馬大比他高了半個頭的雨果·貝克, 真想罵一句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這種類型的手提密碼箱一看就是高級密碼箱,哪是那麼容易就能砸開的。
“說得好像你能解開一樣!”雨果·貝克眉一皺一怒,他要是知道密碼,能說砸開箱子麼,別站着說 話不腰疼。
“給我!”月白微挑了挑眉,正好走到雨果·貝克面前的他,便朝雨果·貝克伸出了手。
“憑什麼?箱子是我弄來的!”眼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要被月白伸手拿走,雨果·貝克自然不幹,抓 着箱子就往右邊提開,深怕月白動手搶一樣。
“雨果,把箱子給月白!”北野修陰冷的眼睛一瞥,他的語氣倒也不怎麼凌厲。
北野修這次倒不是偏心月白,只是他明白,月白也許有辦法打開這個密碼箱,按雨果·貝克說得砸了 這個箱子,肯定是不行的。
自從把月白提拔到身邊後,北野修就發現了,雨果·貝克看月白非常的不順眼!
對於這個,北野修也有些無奈,他需要在自己身邊留些可靠的人,月白很不錯,雨果·貝克跟了他這 麼久,他自然知道雨果·貝克並無惡意。
月白和雨果·貝克都不錯,這兩個北野修都想留下,這次帶他們倆一起出來,他就是希望他們能磨練 磨練,順便把看對方不順眼的菱角,也給磨掉一些。
“修哥!雖然他和你是同脈,都是華夏人!但我跟了你這麼久,你不能這麼偏心這個小白臉!”對於 北野修的又一次出聲挺月白,雨果·貝克終於把他的不滿說了出來,憤怒的把密碼箱向月白扔去。
“FUCK!你說誰是小白臉!”月白穩穩接住雨果·貝克劈頭蓋臉扔過來的密碼箱,一聽到小白臉這個 詞,他也怒了,擡腳就朝雨果去·貝克踹去。
“FUCK!你踹我!”雨果·貝克正和北野修理論着,沒防備的他,就這麼被月白狠狠踹了一腳,他氣 得擡腳就要踹回月白。
“夠了!”北野修看着兩個手下一語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他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這都是什麼事兒 !
被北野修怒聲一吼,月白和雨果·貝克紛紛收回就要踹上對方的腳,兩人看了眼臉色陰沉的北野修, 都火藥味十足的瞪着對方。
至於其他人,都是暗戰的散兵遊將,他們都默不作聲的看着,他們都想通過這次的表現,被北野修收 入麾下,畢竟暗戰那麼大,總是要找個靠山靠靠的。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式!私下怎麼解決!以後再讓我看到你們窩裡鬥!你們給我好好等着!”北野 修也是真的怒了,竟然敢在他面前大打出手,真當他那麼好說話了!
“明白!”月白心裡一驚,看着臉色陰沉,眼神陰冷的北野修,立馬垂下了眸。
他不該和雨果·貝克糾纏的,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是!”同樣心裡一驚的雨果·貝克,先是狠狠的瞪了月白一眼,這纔跟北野修認錯道,要不是月白 ,他怎麼會被北野修吼。
也就在這時候,北野修發現了不對勁,現在依然能聽到直升機的嗡鳴聲,好像離這裡不遠,且傳到耳 邊的頻率相同,這說明直升機一直在一個地方盤旋。
如果直升機是在鑽礦停下的話,停下後不久就聽不到嗡鳴聲了。
“密碼箱以後再開,先撤!”警惕心一起的北野修,保險起見,他手一揮,就帶領着其他人鑽進一旁 的樹林。
子桑傾四人一直沿着溪水而下,東陽西歸跑在最前面,他本想抄近路翻個山也許會快點的,但繞着峽 谷轉了兩個歪後,東陽西歸發現槍響方向,沿着溪水下游跑,應該就沒錯了。
四人沿着溪水跑了三十多分鐘後,便發現了躺在淺溪上的卡羅爾。
溪水很淺,也不寬,卡羅爾的身體倒在溪水上,就跟截流了一樣,上游的溪水被他的身體堵了起來, 漲起的溪水把他周身都浸了。
子桑傾走上前,四人站在溪邊,漠然的看着倒在溪水上的卡羅爾,被一槍爆頭的他,鮮血染紅了溪水 ,水流更小的下游,血水蜿蜒下去很長,很長。
“他的兩手掌向內微屈緊握,像是死前緊抓着什麼物件一樣。”子桑傾快速觀察了卡羅爾幾眼,意有 所指的說道。
“不用猜了,他一定是巫海灃說的那個黑人小孩!”牧陽眉頭微皺,他現在相信巫海灃說得是真的了 。
這個小男孩走去哪兒去不好,偏偏走到山崖底下去,去了就去了,還撿走巫海灃的箱子做什麼!
現在好了,箱子沒了,人也沒了,他們更不知道去哪兒尋找密碼箱了。
這都是什麼操蛋事兒!
“這下線索又沒了。”肖順精煉的眸光緊了又緊,這茫茫大山,巫海灃說的黑人小男孩,本就不好找 ,現在找到了更慘,線索華麗麗的斷了。
連蟲林鳥叫都沒有的峽谷裡,四人看着躺在溪水裡,已然斃命的卡羅爾,心情都跌倒了谷裡。
四人站在溪邊沉默了好一會,原本死寂的山林中,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突然看向下游方向,下游五十米 是一個峽谷轉彎處。
肖順同樣向下遊看去,牧陽眉頭又是一皺,聽着下游傳上來的細碎聲響,輕聲道:“有人!”
五名年過中年的黑人,他們都是出來尋找卡羅爾的,原本在叢林裡尋找的他們,聽到槍聲後,便順着 溪水往上游走。
“以賽亞,卡羅爾母親說,卡羅爾天亮就出去了,這會兒都中午了,會不會出什麼事?”加百列·達 拉斯和卡羅爾的母親關係挺好,把卡羅爾當自己兒子看待的他,此時難免有些焦急。
特別是在聽到槍聲後,他這心就更是提了起來。
“加百列,你別急,槍響的地方很快就到了。”以賽亞·希伯,已年近六十了,他原先是部落的首領 ,現在部落衰落了,人也少了很多很多,可他在部落裡,依然有些威信。
加百列·達拉斯這心裡急得跟什麼一樣,手裡端着一把老舊的AK47步槍,他雙手都快握出汗來了。
“血!溪水裡有血!”沿着溪流還沒走到轉彎處,不經意瞥向溪流的加百列·達拉斯,突然就指着溪 水驚呼道。
他們一路走來,下游的水還算清澈,除了溪水稍微小了點,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以賽亞·希伯立馬看向溪流,順着溪水往上游看,溪裡的水越來越紅,他佈滿皺紋的老臉一痛,端着 老舊的AK47步槍,連忙往上游跑:“快!”
“卡羅爾?是卡羅爾!”沿着溪流剛轉了一個彎而已,加百列·達拉斯突然就看到上游五十米處,躺 着一個黑黑瘦瘦的小身影,他心裡一喜又一痛,超過前面的以賽亞·希伯,跑得更快了。
“卡羅爾!你怎麼樣?”加百列·達拉斯飛快跑到卡羅爾面前,把步槍往旁邊一放,就去抱水裡的卡 羅爾。
“我們這裡有好久沒外人來了,這到底是誰幹的!”以賽亞·希伯看着滿臉是血,一動不動的卡羅爾 ,心知他已經沒了呼吸,他難言心痛與悲憤,他們部落十五歲以下的男孩,只剩卡羅爾一個了!
現在,連卡羅爾也沒了。
子桑傾四人藏身在溪旁的樹林裡,她看着溪水邊的一幕,冰瞳微緊,那個年邁的以賽亞·希伯,她雖 然不認識,但她以前見過他,現在的他,顯得更加蒼老枯瘦了。
“隊長,要不出去跟他們諮詢一下?”牧陽看着溪邊的五大一小,也許他們知道密碼箱的下落也不一 定,總不能就這樣放過最後一丁點的希望。
“他們講的不是英語,你能跟他們溝通?”東陽西歸冷眸微深,他聽出也許是祖魯語,但他聽不懂也 不會講。
牧陽微嘆一氣,搖頭剛想說不會,就聽到耳麥裡傳來子桑傾清越的低音:“祖魯語,我會。”
“……那你出去問問,我們掩護。”東陽西歸冷眸一皺,猶豫了一秒,輕聲回道。
子桑傾竟然會祖魯語,東陽西歸這心裡沉了又沉,也許這次任務回去後,他得跟子桑傾好好的,深入 的談一談。
牧陽在心裡暗靠了一聲,子桑傾竟然會祖魯語?沒開玩笑吧?
“明白!”子桑傾點頭,站在一堆比人還高的雜草堆後的她,擡腳剛想出去,耳麥裡又傳來東陽西歸 的命令,“等等!”
子桑傾額頭落下幾根黑線,東陽西歸又想幹什麼!
“虎鯨、木魚,一起出去!”東陽西歸突然改變主意,是因爲他覺得以賽亞·希伯他們也許槍法不怎 麼好,但子桑傾一個人出去的話,目標太大了,容易陷入弱勢地位。
“是!”
“是!”
肖順和牧陽都在子桑傾左側,他們立馬迴應道。
“走!”東陽西歸看了眼左側,一身叢林迷彩輕易隱藏住身形的三人,輕聲下完令,便無聲的踏了出 去。
“以賽亞!有人!”加百列·達拉斯傷心的抱着卡羅爾,以賽亞·希伯悲憤的仰頭望天,跟隨而來的 另一名中年黑人,看到左邊樹林突然出現的子桑傾四人,驚慌得立馬端起槍上膛。
以賽亞·希伯立馬低頭,看到突然冒出來的子桑傾,他同樣驚恐得瞪大了一雙老眼。
“你們好!我們並無惡意……”子桑傾的AWSM狙擊槍掛在胸前,她雙手並沒有端起槍,攤着兩手跟溪 邊的以賽亞·希伯,用祖魯語交流道。
“卡羅爾!是你們殺死了卡羅爾!”加百列·達拉斯一聽到有其他人,回頭看到是四個身上持槍戰士 ,他心裡無處發泄的怒火,瞬間家就飆升了上來。
加百列·達拉斯放下卡羅爾,然後抓起放在地上的老舊AK47步槍,以從未有過的速度上膛,還蹲在地 上的她,立馬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子桑傾,並且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