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傾看着東陽西歸悄然靠近的峻臉,小腦袋不由得往後退了一退,後腦勺直接就頂到了櫃子上。
“沒什麼感想,就是倭寇的忍術挺厲害的。”子桑傾如是說道。
此時屍洞一行,子桑傾才驚覺到。
原來倭寇國家養着這麼多的忍者,她以前以爲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十人而已。
單單爲了屍洞裡一個病毒,倭寇就派出了不下十人的忍者,這說明整個倭寇的忍者數量,比想象中要 多得多。
手機一開機,就傳來接二連三的信息聲,東陽西歸看也不看就把手機裝進了兜裡。
“還有呢?”東陽西歸冷眸一眯頓時犀利了起來,步步緊逼的直視着子桑傾。
之前在軍醫院的時候,是誰一醒來就那麼主動的撲倒他。
怎麼這一切子桑傾都忘了嗎?
“沒有了吧?”
子桑傾以爲東陽西歸是要她對這次的任務做個感想。
這次的任務太坑人了,才收拾了幾個倭寇,就被送到醫院,到了醫院就被軟禁了大半個月。
子桑傾仔細回想了一下,只想到軍醫院的伙食太難吃了,沒他們基地的伙食好。
除此之外,子桑傾暫時沒有其他的感想。
“真沒有了?”
東陽西歸冷眉一挑,眼神突然就邪魅了起來。
低垂着頭的東陽西歸,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狂霸了起來。
彷彿子桑傾的回答再讓他不滿意,他就要動手將她就地正法了。
“……”子桑傾的腦子‘叮’一聲,就跟被人敲了個警鈴一樣,瞬間就明白東陽西歸爲什麼這麼反常 了。
“大白天的……不合適吧?”
子桑傾猶豫着結巴着,眸光閃躲看起來搖擺不定的她。
卻在話落時,右腳輕輕一擡一跨,清瘦的身影以閃電之姿‘咻’地一下,就從東陽西歸的懷抱躥了出 去。
“下午還要訓練,我先走了。”
子桑傾一從虎口下脫身,立馬就馬不停蹄的逃之夭夭了。
“……”原本面對着子桑傾的東陽西歸。
看着平滑的櫃子,他眼中的邪魅一收,瞬間面無表情了,但他沒有追上去的意思。
兩人一前一後,悄無聲息的走出倉庫。
這個時間,基地的戰士們都在午睡。
子桑傾走回到女生宿舍時,下意識的想要上樓。
左腳踏上一級臺階後,子桑傾才慢半拍的想起,她們的宿舍已經搬到一樓了,轉身就朝一旁的走廊走 去。
子桑傾推開宿舍門,宿舍還跟她走之前一樣。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正一左一右的躺在牀上午睡。
擡眸看向牆壁上的掛鐘,距離起牀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她還可以躺一下。
睡夢中的步媚媚,似乎睡得不太安穩,或者是警惕性提高後,被周圍環境的變化驚醒的。
當步媚媚睜開眼時,就看到子桑傾悄無聲息的關起宿舍門。
“子桑!”一看到子桑傾那抹熟悉的清瘦身影,步媚媚驚得一下坐起。
步媚媚的聲音驚醒了一旁的阿史那一枝,阿史那一枝也緊接着睜開了碩大的雙眸。
“吵到你們了?”
子桑傾也小小的驚了一下,她動作很輕,怎麼還會吵醒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
“我去!子桑你沒事吧?洛哥說你進醫院了?”
阿史那一枝躺着快速將子桑傾從頭到尾打量一遍,緩緩坐起身的同時,驚呼道。
洛哥?
洛哥這兩個字在子桑傾腦海中轉了一秒,子桑傾才反應過來,阿史那一枝說得是洛寒舟。
洛寒舟把她住院的事情告訴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了?
“沒事了,我好着呢。”
子桑傾說着還擡起兩條胳膊轉了一圈,展示着她沒缺胳膊沒少腿的身體。
“真沒事?”步媚媚還是有些懷疑。
畢竟洛寒舟都回來一個星期了,他回來時就說子桑傾在醫院,這說明子桑傾在一個星期前就已經在醫 院了。
估計子桑傾前前後後在醫院的時間,肯定在一個星期以上。
一般的小感冒生病的話,怎麼可能住院那麼久。
“真沒事!”子桑傾肯定道,她什麼時候騙過她們。
“你回來了,那東陽教官也回來了吧?”
阿史那一枝見子桑傾不瘸不拐還挺活蹦亂跳,心想她應該是真沒事了。
“嗯,都回來了。”子桑傾點頭,走到牀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步媚媚見子桑傾往後一倒就躺在了牀上,她一下站起,直接從自己牀上跨到了子桑傾牀上,道:
“你怎麼會進了醫院?”
“受了點傷。”子桑傾說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將左手掌攤開在步媚媚面前。
“哪兒呢?”阿史那一枝也跳了過來,和步媚媚一起盯着子桑傾的手掌看。
“一點皮外傷,早結疤脫落了。”子桑傾說着抽回被步媚媚翻來覆去的手掌。
“你就因爲這麼點長的一點皮外傷!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的院?”
子桑傾抽回手的時候,步媚媚正好看到她掌心有一條,還沒指甲蓋長的已經癒合好的傷口。
阿史那一枝沒看到子桑傾的傷口,但她看到了步媚媚伸着食指與拇指,比劃出的不到兩釐米的長度。
看到此,阿史那一枝也無語的看着子桑傾。
這麼點長度的皮外傷就住院,在東陽西歸眼裡,子桑傾是不是太嬌弱了一點?
“……”子桑傾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從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的眼神中,她知道她已經被鄙視了。
但再被鄙視,她也不能告訴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她是因爲感染了病毒才住院的。
“我還以爲中彈快要死了呢!”
此時此刻,子桑傾的沉默便代表了默認,阿史那一枝擡手就拍了下子桑傾的大腿,虧她擔心了那麼久 。
和洛寒舟一起出去,卻沒和洛寒舟一起回來,她還以爲出了天大的事。
太欺騙她感情了!
深深被刺激到的阿史那一枝,轉身就跳回了自己牀上。
“就這點破傷你怎麼好意思住院!”
步媚媚也不客氣的拍了下子桑傾的大腿,她也不想理子桑傾了,蹦回自己牀上就倒頭睡覺。
“……”子桑傾看着快速遠離自己的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落下了滿頭的黑線。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說!
可正是因爲她沒有說,她被嫌棄的更深了。
又不是她想住院的!
在醫院她都快住成廢人了!
下午的訓練,當子桑傾的身影出現在隊列裡的時候,其他女兵紛紛側目。
子桑傾竟然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回來了。
姜三冬看到子桑傾時,也愣了那麼一下,他還沒看到東陽西歸,但估計東陽西歸也一起回來了。
半個月沒訓練的子桑傾,回來就照常跟着訓練。
有幾個女兵嘀咕着,子桑傾這半個月也不知道去那兒鬼混了,不知道能不能跟得上訓練進度。
結果出乎她們所料的是,子桑傾一出手,十公里武裝越野依舊沒人比她快,跑第一名那個人依然是她 。
晚飯後,幾人從食堂出來,子桑傾在人羣中看到洛寒舟的身影,二話不說就旋風般往前跑。
“她幹嘛呀?”畢寺剛從後面跟上來,結果就往前跑,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嚇跑了子桑傾呢。
“不知道,好像是找洛哥的。”
阿史那一枝本想追上去的,見子桑傾朝洛寒舟的方向跑去,想了想還是算了。
估計子桑傾有什麼事要和洛寒舟說,不然不會丟下她們,自己一個人跑上去。
“洛~哥~”畢寺曖昧的眉頭一挑,眉飛色舞的看着阿史那一枝,還拖長了尾音。
阿史那一枝再怎麼否認都沒用,她就不信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真沒點什麼!
“洛!寒!舟!這樣行了吧?”
阿史那一枝碩大的眼睛一瞪,尊稱懂不懂!
怎麼到了畢寺那裡,什麼都變味了呢!
“行!當然行!”畢寺點頭,點得非常肯定,“有種以後別和他在一起!”
畢寺笑得特別賊,她眼光這麼毒,怎麼可能看錯!
“……”阿史那一枝瞪着畢寺不說話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
阿史那一枝想跟步媚媚求助一下,卻見夾在兩人中間的步媚媚撩了額前的劉海,一副事不關己的高冷 姿態。
夾在人羣中的洛寒舟,獨自一人身旁並沒有閒雜人等。
“洛寒舟。”子桑傾跑上前,走在他左側,看着他喚道。
“什麼時候回來的?”
洛寒舟看到子桑傾時,明顯愣了一秒,他以爲子桑傾等住好久的院,才能被放回來。
“中午。”子桑傾清冷的回道。
“身體還挺硬朗的!”
就在子桑傾和洛寒舟說話間,肖順從另一旁走了過來,擡手就一掌拍在了子桑傾的肩膀上。
一般情況下,肖順肯定會避免和子桑傾有肢體接觸。
畢竟子桑傾是女兵,最重要的是,東陽西歸是個醋缸,被東陽西歸看到還不定怎麼整他。
肖順這一次之所以這麼熱情,是想間接觀察一下,子桑傾的身體是不是真的好了。
“拍這麼重!”子桑傾被拍得肩膀往前一傾,不滿得道了一句的同時,也一掌拍了回去。
男兵的手勁本來就比女兵大不少,被肖順這重重一拍,子桑傾的整個左肩都麻了一下。
“沒事了吧?”對於子桑傾拍回來的這一掌,肖順就跟沒反應似得,盯着她的小臉關心道。
子桑傾的手勁不小,看來沒什麼大事。
“沒事。”子桑傾輕輕搖頭,隨後冰瞳左右一轉,看着一左一右的肖順和洛寒舟,低聲道,“我有事 和你們說。”
擔心被走在身邊的其他士兵聽到,子桑傾刻意放低了音量。
她追上洛寒舟,就是想和他說這件事。
“知道怎麼回事了?”
“知道怎麼回事了?”
見子桑傾如此小心翼翼的神情,肖順和洛寒舟對視一眼,默契的異口同聲道。
“拿錯了!”子桑傾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句。
見肖順和洛寒舟的眼神有些迷茫,不是太明白的樣子,子桑傾又接着道:
“危險病毒在隔壁房間,破得是普通病毒!”
關於病毒這件事,上級那麼保密,按理說就算知道無意中探聽到了線索,子桑傾也不應該告訴其他人 的。
但是,他們都是當事人,肖順和洛寒舟也都感染到了病毒。
如果不說清楚,不告訴他們,這件事會成爲各自心裡的一個結。
畢竟當初,倭寇一見病毒破碎就飛也似得逃命,這就足夠說明病毒的危害性有多大。
就算他們在軍醫院檢查一翻安全出來。
誰的心裡都不敢保證,自己的身體就一定沒事了。
也許日後,上級某一天會想通了,告訴他們真相。
但誰知道這一天會不會到來。
子桑傾覺得,他們是爲國家賣命的,他們是活在太陽底下的正義軍人。
她自己心裡安定的同時,不該讓自己的戰友心裡有陰影。
子桑傾簡簡單單一句話,肖順和洛寒舟聽到後,卻都各自沉默着沒說話。
約莫十幾秒後,肖順率先開口了。
“艹!什麼玩意兒!”肖順非常激動,從軍醫院回來,他就沒怎麼睡安生過,“說到底就是烏龍一場 ?”
意思就是他們沒事了?
他們沒事了!
“這也太他媽的王八蛋了!”洛寒舟也同樣激動。
他還以爲他那麼倒黴,第一次跟着東陽西歸執行任務,就要搭上自己的命呢。
整了這麼大一圈,原來是倭寇進錯房間,拿錯病毒了!
“……”子桑傾左右一瞅,她理解肖順和洛寒舟。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人背朝後站在懸崖邊上,腳下無力踩得不踏實。
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陣大風颳過來,自己就會被吹落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然後,突然有個人告訴他們。
他們身後是和腳下一樣的平地,並不是萬丈深淵的懸崖。
知道真相的他們,就像是從地獄瞬間上升到天堂的感覺,這種巨大的落差感,不是簡單的喜悅可以形 容的。
其實,當子桑傾知道真相的時候,她也是非常激動的。
奈何當時水易歡在場,她得死死地繃住。
“我想和你談談。”激動過後,洛寒舟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洛寒舟想和子桑傾談談,不是一時衝動說出口的,他從軍醫院回來後,就一直想到現在了。
子桑傾的雙眉不自禁的一下挑起,偏頭看到洛寒舟一臉認真的神情,便點頭道:“好。”
“談什麼?你小心點別被隊長看到。”
肖順看似驚訝的瞪着洛寒舟,其實他心裡一點也不驚訝。
“……你想什麼呢!”洛寒舟汗顏,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肖順是以爲他和子桑傾有個什麼。
他找子桑傾是談正事,又不是找子桑傾談戀愛,就算東陽西歸看到,也沒事吧?
“……”子桑傾完全不想說話了。
東陽西歸的形象杵在這裡,她還有機會和未來的共事戰友打成一片嗎。
子桑傾和洛寒舟兩人,從一大批涌出食堂的戰士身影中分流出來,兩人朝海邊走去。
沙灘上遠遠近近的散落着三三兩兩的士兵,海風撲面而來,傍晚的海風挺清涼的,吹在身上很舒服。
子桑傾看着前方的大海,心情突然就好了不少。
在醫院那麼多天,快把她給憋壞了。
洛寒舟第一次和一個異性單獨在一起,雖然他心裡坦蕩蕩的,但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要是能說你就說,要是不能說你就不用回答。”
洛寒舟沉穩的雙眸目視前方,壓根就不太好意思去看身旁的子桑傾。
保密條例看了那麼多,洛寒舟知道,部隊有挺多事就算知道了,也是堅決不能說出口的。
“嗯,你問吧。”子桑傾點頭,眼睛貪婪的看着前方的大海。
在海邊生活久了,長時間沒見海,還挺想念的。
子桑傾雖然答應得爽快,但隱約猜到洛寒舟想問什麼的她,估摸着洛寒舟的問題,她一個也答不上來 。
“隊長和肖副隊、牧陽,他們是海軍陸戰隊的戰士,但他們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層身份?”
洛寒舟前後左右觀察了一下,他們周身都沒有其他人。
“……”子桑傾慢悠悠的往前走,她看着洛寒舟,思索着她該怎麼回答。
洛寒舟擔心子桑傾猶豫太久,他接下來的話就問不出口了,他便趁熱打鐵的連忙追問道:
“或者說簡單點,在海軍陸戰隊,是不是還隱藏着另外一個神秘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