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傾本來只是回頭看向洛寒舟,洛寒舟這話問的,她心裡‘噔’了一下,不單隻停下了腳步,還回 轉過身去。
洛寒舟問她。
她殺過多少人?
“你說什麼?”子桑傾嚴重懷疑,她聽錯了。
“沒、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
洛寒舟本就後悔的要死,子桑傾這麼一追問,他立馬搖頭,堅定的否認自己曾說過的話。
他是腦子發抽了,纔會問子桑傾殺過多少人。
這件事,以後還是別提的好。
“別介!”牧陽的想法則和洛寒舟完全不同,問都問了,怎麼能說什麼都沒問,“他問你,你斃過多 少人?”
牧陽看向子桑傾的雙眼,眼神微微發亮,他是真的想知道。
子桑傾這手法,熟練得可不是一點半點。
就算子桑傾軍事技能再好好了,當一個生命活生生的結束在自己手下時,只要是一個人,就不可能沒 有任何感想。
可子桑傾這樣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態度,牧陽覺得太恐怖了。
他跟着東陽西歸上真正的戰場後,可是適應了挺長一段時間,才能像現在這樣鎮定的。
“難道你會拿個筆記本專門記錄,自己殺過多少人?”
子桑傾真想翻個大白眼給牧陽,問得這是什麼問題。
其實洛寒舟這個問題,讓子桑傾的心裡略有些膈應。
特工時期,她殺過多少人,她自己都數不清楚。
至於轉換到子桑傾這個身份後,她也就跟東陽西歸執行任務的這幾次,纔有可能大開殺戒。
“那倒不會,誰會記錄這個!”
牧陽眸光一沉,這個話題,似乎真不是什麼好話題。
再怎麼敵對,對方也是一條生命,記錄這些,未免有些殘忍。
幾人談話間,東陽西歸和左清源並沒有停下來,他們倆頭也不回的不緊不慢的前進。
殺過多少人這個話題,暫且告一段落後,子桑傾和其他人,便繼續往前走。
洛寒舟低垂着眉目,似乎對自己先提起這個話題,挺懊惱的。
又暗自做了自己一番思想工作的洛寒舟,擡起頭打起精神,他們還深處危險境地,這時候絕不能胡思 亂想!
不大不小的通道看不到盡頭般的通道,直直看向前方的洛寒舟。
突然看到走在最前方右側的東陽西歸,猛然加快了速度。
東陽西歸揹着大揹包的黑影,咻地一下就往前衝了出去。
洛寒舟剛恢復沉穩的雙眸,瞬間又是一個大睜。
東陽西歸的速度太快,他看不太真切,但他還是隱約看到,東陽西歸擡起右臂,在平滑的石壁上,快 速劃了一下。
讓洛寒舟震驚的是,東陽西歸所過之處,竟突然閃現出一個黑衣忍者。
緊貼着石壁站立的黑衣忍者,就那麼緩緩往前撲,左清源早已移步閃到了一旁。
而那名黑衣忍者,‘嘭’的一聲,就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子桑傾連停頓都沒有的繼續前進,洛寒舟頓了一下後,緊跟着上前,走近一點後。
他看到突然倒下來的那名黑衣忍者,正面朝下撲在地上,他脖頸下的地板,很快就流淌出一灘血跡。
洛寒舟在忍者旁側一米站定,他看到剛纔快速一衝就躥到兩米外的東陽西歸,慢悠悠的走了回來。
東陽西歸特別淡定的蹲下身,染血的軍用匕首在黑衣忍者的背部一擦。
將匕首的正反兩面都擦拭乾淨,匕首再次閃現着森冷寒芒後。
東陽西歸起身,匕首一下插回了,綁在他大腿上的刀鞘。
洛寒舟眼睜睜的看着發生在面前的一切。
這才短短多少秒的時間?
東陽西歸就這麼快步往前衝了一下,就解決了一名他連看都沒看到的忍者。
這一晚上受了大多打擊,或者說硬承受下太多震驚的洛寒舟,喉嚨乾澀的嚥了咽口水。
他現在有些弄不清楚,是他身邊的這些人太過強悍了,還是地上這些倭寇忍者太過柔弱了。
要說這些倭寇忍者太弱,可剛纔他胸口被狠揍了一拳,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的情況來看。
其實,對方身手並不弱。
如果是他單獨上場的話,至少光這個忍術,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既然這些倭寇忍者都不弱,可他們又分分鐘就被子桑傾幾人給撂倒了。
洛寒舟這腦子在快速的轉來轉去,看着他身邊這些戰友,他突然覺得他們有些陌生。
沒有人說話,圍繞着六人周身的氣息,依舊顯得死寂與不平靜。
洛寒舟盯着連出手都沒有出手,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擊,就被東陽西歸一招撂倒在地的忍者。
幾秒後,洛寒舟不由得看向離自己最近的右側石壁,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表面平滑的石壁。
東陽西歸出手前,他看得非常清楚,石壁上什麼都沒有。
結果呢,東陽西歸拿着匕首在石壁上這麼一劃,就有一名黑衣忍者從石壁上冒了出來,並且死得透透 的。
眼眸輕輕一眨,洛寒舟默默地想着。
如果他走着走着,石壁上突然冒出一名黑衣忍者,而他又沒有發現的話。
豈不是對方一刀下來,他也會瞬間被抹了脖子?
“看什麼呢?”牧陽見洛寒舟眼睛死死地盯着石壁,好像這石壁跟他有仇似得。
“你小子!”牧陽伸手重重一摁,一下就將洛寒舟的腦袋,摁得猛一點頭。
“這面牆沒有忍者!”牧陽也不敢拍得太用力,只輕拍着快被洛寒舟瞪出窟窿來的石壁,提醒道。
牧陽微微嘆息,這次的任務跟以往不太一樣。
洛寒舟平時看着挺沉穩的,第一次執行任務就遇上這事,看起來嚇得不輕的樣子。
“我、我知道。”洛寒舟弱弱的低喃着。
他們就站在這裡,要有忍者的話,就算忍者不出手,其他人早出手了。
他就是有點擔心而已。
不過還好,他走中間,不是打頭陣的那個。
就算被忍者突然現身捅刀,捅得也是走在前面的東陽西歸和左清源。
東陽西歸一出手就秒殺完這名忍者後,他看了眼自信漸無的洛寒舟,並沒有要安慰他的意思,帶隊繼 續前進。
東陽西歸剛走了幾步,就突然回過頭來,冷眸直射向子桑傾。
子桑傾裸眼前進,她臉上並沒有佩戴夜視眼鏡。
東陽西歸也不說話,擡手就要摘下自己的夜視眼鏡。
“不用!我看得見!”子桑傾見東陽西歸這動作,立馬開口阻止了他。
走了這一會兒後,視線早適應屍洞裡的黑暗了,她看得挺清楚的。
東陽西歸已經摘到一半的手,停頓了下來,冷眸直勾勾的和子桑傾對視着。
子桑傾那雙清冷的冰瞳,有着無比的堅定。
猶豫一瞬,東陽西歸也沒在說什麼,重新戴上夜視眼鏡,繼續前進。
鍛鍊子桑傾一下也好,這夜視眼鏡也不能時時刻刻帶着,裸眼的夜視能力,還是很重要的。
這一下,洛寒舟的心裡更不好受了。
他的夜視眼鏡,先前被倭寇扒拉掉了,等解決了倭寇後,發現他掉在地上的夜視眼鏡,已經被踩碎沒 發戴了。
洛寒舟本來想把夜視眼鏡還給子桑傾的,他看着子桑傾想脫下夜視眼鏡。
結果,他擡手剛碰到眼鏡,就被子桑傾瞪了一眼。
從子桑傾略凜冽的眼神中,洛寒舟明白,子桑傾讓他好好戴着。
洛寒舟不知道子桑傾沒戴夜視眼鏡,看到的景象是什麼樣的。
他沒戴眼鏡的話,看得很模糊,人影可以看到,對方有動作的話,也可以看出個大概,但細節看不到 。
現在六個人的隊伍,他本來就是拖後腿的那個。
雖然洛寒舟不想承認,但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目前來說,這的確是事實。
都已經快要掉隊了,倘若還兩眼一抹黑的什麼都看不見,這隊就掉得更離譜了。
洛寒舟猶豫再三後,最終還是接受了子桑傾的夜視眼鏡。
萬一再出現險情,他不能讓其他人在跟敵人戰鬥的時候,還要分心來照顧他。
他不求能幫其他人多大的忙,現在他只求自保,不給其他人拖後腿就行了。
洛寒舟默默地跟着前進,他看着走在他面前的東陽西歸和左清源,再看看走在他左側的子桑傾。
嘴脣蠕動了好幾下,洛寒舟猶豫了好半響。
腦子裡有許多的問題,有許多的話想問。
可這安靜得詭異的氣氛裡,他愣是沒勇氣開口提問。
“有話就說。”洛寒舟的氣息不太穩,好幾回了,子桑傾都以爲洛寒舟要說話,結果愣了忍着什麼都 沒說。
再這麼憋下去,洛寒舟指不定憋出什麼來。
洛寒舟訝異的看着子桑傾,他的情緒有那麼明顯麼。
“你們怎麼知道忍者藏在什麼地方?我什麼都看不到!”
僅猶豫一秒,洛寒舟就不失時機的問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他看不見忍者,其他人的眼睛也和他的眼睛,不可能有什麼特異功能纔對。
怎麼其他人能找到忍者,他就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我也看不到。”牧陽擺弄着手裡的AK47突擊步槍,低聲回答道。
牧陽也看不到?
洛寒舟訝異的看向牧陽,看不到還能躲得過?
“誰都看不到,憑感覺。”肖順見洛寒舟傻愣愣的盯着牧陽看,便又解釋了一句。
“感覺?”洛寒舟還是疑惑?
怎麼去感覺?
“氣息,是活人都要呼吸。”子桑傾更深層次的解釋道。
肖順這些人,都是久戰沙場的老戰士,都不知道在鬼門關溜達過多少回了。
在屍洞這個連點風聲都沒有的死寂洞穴,只要靜下心來屏息靜氣,以他們豐富的實戰經驗,要發現忍 者其實並不難。
“只憑氣息就能找到忍者的藏身之處?”
洛寒舟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心裡的震驚不言而喻。
一個人的呼吸,如果不是大口喘息的話,要聽到本就很難。
忍者都是經過訓練的,氣息肯定更徐更緩。
人要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都難,更何況是他人的,更別說經過特殊訓練的人的氣息了。
這耳朵得多靈敏,才能聽得到別人的氣息聲?
“這事急不來,慢慢練。”肖順又拍了下洛寒舟的肩膀,安慰道。
“哥哥傳授你一招從不外傳的秘訣!”
牧陽突然就一把摟住洛寒舟的肩膀,湊到他耳邊輕聲道:
“你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躺牀上仔細聽其他的呼吸聲,這招特別有用!”
“你這也叫不外傳?我都聽你講了不下十遍了!”
幾人的通話頻道都開着,牧陽這一低語,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
聽得走在前面的左清源,嗤之以鼻的回頭,唾棄了一句。
“去去去!肯定是你記錯了!”
被當場揭穿的牧陽,要不隔得太遠,都想踹左清源一腳了。
他們小隊好不容易來了愣頭青,他正好可以大展身手展示一把他的威風,拆什麼臺拆!
“有用麼?”
洛寒舟見牧陽如此被嫌棄,不由得反問了一句。
“當然有用!”牧陽立即肯定。
這小子,竟然敢懷疑他說的話。
“用還是有點用的,你回去可以試試,長久堅持下去,耳力會靈敏很多。”
肖順適時的補充了一句,肯定了牧陽的提議。
“我們還沒下天坑的時候,看到有四個倭寇進入了屍洞,現在已經解決掉四個,應該沒有其他的倭寇 了吧?”
洛寒舟現在也挺擔心這個問題的。
如果屍洞裡只有他們六個人,當然是最好的。
最起碼,他不用提心吊膽,什麼時候又憑空冒出一個忍者來。
傷害力太大不說,緊張得心還容易被嚇破膽。
“這個不一定,第一個堆滿的白骨屍洞,可是有一個倭寇屍體憑空消失了。”
肖順的眼眸,瞬間更暗沉了。
如果那具消失的屍體,是被殺死的三名倭寇所爲的話,也許屍洞裡就沒有其他的倭寇。
但他們誰也不敢保證。
問了兩個問題後,洛寒舟便再次沉默不說話了。
這時候,還是別分心的好,有什麼不懂的,等回程的時候再問也不遲。
先後四名倭寇忍者,死在子桑傾幾人手下後,他們再前進時,一路沒再遇到阻礙。
通道沒再出現分叉路,石壁右側冒出一個房間,房間挺大的,一行六人便走了進去。
房間的地板上,依舊靜躺着許多人體白骨,左清源忙着拍照,其他人落腳儘量不踩着屍骨,小心翼翼 的進入房間。
牧陽走到一個長方形的木桌前,桌面什麼都沒有,彎腰低頭看去,桌子底下和桌子背面也什麼都我沒 有。
挪腳想走開的牧陽,腳尖輕輕一移,不小心踢到了木桌的桌子腿。
‘轟隆’一聲不大不小的倒塌聲響,在這個白骨滿地的房間裡,聽得人耳朵發麻。
牧陽眼皮直抽搐着,雙眼微睜的看着面前,瞬間就破碎不堪,倒了一地的木頭渣渣。
大家都儘量不弄出聲,不破壞屍洞裡的任何物品,這在牧陽腳下瞬間成渣的桌子,自然爲牧陽吸引去 了衆多視線。
“我保證!我只是不小心的,輕輕的碰了一下桌子腿!”
牧陽見其他人都‘咻’地一聲,目光全聚集到他身上,他連忙解釋着自己是清白的。
沒有人回答牧陽,都各自撇開視線,分散在各處的他們,獨自尋找着這個房間的可疑物品。
牧陽擡腳,將落在軍靴上的桌子碎末抖掉,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轉向其他地方。
洛寒舟拉開一個抽屜,從抽屜裡拿出一本資料,抖抖灰塵,翻開一看,全是倭寇文,他看不懂。
“這是什麼?”洛寒舟翻開了幾頁,他看不懂的情況下,只能詢問其他人了。
其餘五人,紛紛看向洛寒舟,見他手上拿着一本書頁泛黃的小本本,離他最近的子桑傾,便走了過去 。
“你看得懂倭寇文麼?”洛寒舟將小本本遞給走過來的子桑傾。
“眼鏡給我。”子桑傾左手接過小本本的同時,右手一擡,直接從洛寒舟臉上拿走了夜視眼鏡。
嘩的一聲,洛寒舟立即從滿眼綠色的視野,變成了兩眼一抹黑的境地。
洛寒舟扭頭環視了一圈房間裡的其他人,大家都在可以藏匿物品的地方,翻找搜尋着。
“上面寫的什麼?”太黑了,洛寒舟看不真切也不敢亂走,便詢問着一旁低頭察看小本本的子桑傾, 低聲道。
“活體試驗資料,你拿個密封袋出來。”子桑傾在第一頁快速瀏覽幾眼,再往後翻幾頁,就不想再翻 下去了。
“嗯。”無緣無故的,要密封袋幹什麼,雖然洛寒舟一頭霧水,卻還沒有多問,就從揹包拿出了一個 白色透明的密封袋。
“裝好,這本資料帶回去有用。”
子桑傾將小本本裝進密封袋後,摘下夜視眼鏡往洛寒舟臉上一插,便替他戴上了眼鏡。
“要不眼鏡就你帶着吧?”
視野又一次清明起來的同時,洛寒舟一邊封好密封袋,一邊看着子桑傾提議道。
眼鏡給子桑傾戴,明顯作用比較大,他找到東西也看不懂是個什麼鬼。
“不用。”子桑傾果斷拒絕。
洛寒舟本來就挺緊張的,身處屍洞再黑得什麼都看不到,就更緊張了。
“對了,你怎麼會倭寇文?”
洛寒舟將裝有小本資料的密封袋,裝進揹包時,突然想到這個就問道。
“學的唄。”子桑傾先在心裡懊惱了一瞬,隨即一臉輕鬆的淺笑了一下。
她貌似一不小心就暴露太多了,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的。
牧陽在一個站在一個架子面前,找了一圈什麼都沒有。
一個轉身看向對面的左清源,想朝左清源走去的牧陽,眼角餘光卻猛然看到斜對面的門口,突然黑影 閃了一下。
眸光一沉的牧陽快速扭頭看向門口,他竟然看到‘咻咻咻’的有好幾道黑影一晃而過,直接衝向了更 前方。
“門外有人!”牧陽低喊一句,拔腿就往外跑。
這個房間,本來就找得差不多了,除了洛寒舟發現那一小本資料,其他人就再沒有其他的發現了。
“追!”聽到牧陽的低呼,東陽西歸一聲令下,快速追了出去。
拉上揹包的拉練,洛寒舟一邊背上揹包,一邊快步追出了房間。
出了房間,一行人急速奔跑瘋狂追蹤。
通道就這麼大,兩側沒有房間可以躲人,更沒有分叉路口。
六人前前後後跑得非常快,屍洞裡的陰風撲面而來又從臉側刮向身後。
他們以百米衝刺的追了七八十米,還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蹤跡。
繼續追了二十米後,他們突然跑進一個類似石洞盡頭的大房間。
一下從狹窄的通道,進入這個大房間,跑在最前頭的牧陽,不由自主的慢了下腳步。
盡頭這個房間挺大的,差不多一個半籃球場大小,地上的人體屍骨也就更多了。
六人在盡頭的這個房間小心翼翼的偵察着,牧陽看到有人跑了過來,他們一路追過來卻沒看到人。
“這有個路是繞回去的!”左清源走在房間左側,突然發現左側石壁還有一條通道。
通道比他們來的這條通道要小很多,且,小通道的方向,竟然和他們來時的方向,是同一個方向。
肖順朝左清源跑了過去,兩人在小通道口處張望着。
“這個房間,有倭寇麼?”洛寒舟向子桑傾靠近了過去,看着她,對着耳麥低聲詢問道。
房間這麼大,隨便哪個地方要藏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剛纔他們一直追不到人,也許倭寇就藏在這個房間也說不定。
畢竟這個房間好像已經到了盡頭,另一個通道都繞回去了,並沒有其他的通道可以走。
“暫時沒發現。”子桑傾在房間裡站着不動,冰瞳冷冽的仔細環顧一圈,輕輕搖頭道。
子桑傾說沒有忍者,洛寒舟這心就稍微安定了下來。
不用再擔心哪個地方,又隨時蹦出來一個人來了。
“哪裡是不是有個洞?”子桑傾突然指着右前方二三十米處,角落的一個黑洞,對洛寒舟道。
“好像是。”洛寒舟點了一下頭,便快速朝子桑傾說的那個洞走去。
東陽西歸將房間的上下左右,前前後後都仔細偵察了一遍後,也鎖定了子桑傾說的那個小洞。
洞口有半人高的樣子,不是很寬,剛好能容納一個人進去。
“怎麼樣?”東陽西歸見洛寒舟在洞口張望好幾眼了,走過去的他,便嗓音沉冷的詢問道。
“裡面的空間似乎越來越大。”洛寒舟直起腰,從洞口讓出了位置給東陽西歸。
從這個小洞口看進去,一眼望不到底的感覺,有些恐怖。
東陽西歸僅彎腰低頭在洞口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洞口雖然小了點,但人是可以進去的。
“虎鯨,你們那邊有情況麼?”東陽西歸直起腰,看向站在另一個迴繞通道口的肖順和牧陽,詢問道 。
“就是一個比較窄的通道,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肖順轉身,朝東陽西歸的方向走去。
暗黑白骨森森的屍洞了,東陽西歸一招手,其他人便向他聚攏了過來。
“那個通道如果真是迴繞出去的話,應該就是我們先前遇到的那個分岔路口,分支出來的路線。”
走到東陽西歸面前時,牧陽又補充了一句。
山的整體構造,他們是知道的,山體中心被掏空出一個天坑,整個山體就像一個圓柱體,中間是空心 的。
天坑底下的屍洞就像是圍龍屋的根基,山體根基的寬度有限,挖出來的屍洞兩側,不可能一味擴充。
“那邊角落有一個洞口,人可以通過。牧陽如果沒眼花看錯,真的有倭寇一閃而過,我們追了一路又 沒追到,對方很有可能通過這個洞口,繼續前進。”
東陽西歸指着他和洛寒舟觀察過的小洞口,簡單明瞭的闡述道。
“我不可能看錯,屍洞裡肯定還有其他的倭寇!”
牧陽說得非常肯定,他整整看到了兩眼,怎麼可能眼花!
“這裡也許還會有其他的線索。”東陽西歸指着他們腳下這個屍洞。
“我帶他們兩個從小洞先走,虎鯨,你們三人留下探索,隨後跟上!”
東陽西歸說第二句話,指着子桑傾和洛寒舟,跟肖順交代道。
“明白!”東陽西歸要帶走子桑傾和洛寒舟,肖順肯定的點頭,表示明白。
“你們兩個跟我來。”東陽西歸對着子桑傾和洛寒舟一招手。
留下肖順、牧陽、左清源三人,子桑傾和洛寒舟連忙跟上東陽西歸的步伐。
三人站在小洞前,爲了儘早追上倭寇,東陽西歸一點也不耽擱,彎腰就開始鑽洞:“我先過去,你們 兩人速度跟上。”
洞高也就一米左右的樣子,子桑傾看到東陽西歸貓着腰,屈着腿,雙手抓着長槍,挺拔高大的身影就 鑽了進去。
“我斷後,你快跟上!”東陽西歸進去後,子桑傾見洛寒舟還站着不動,便催道。
“你……好。”洛寒舟本來想說,讓子桑傾先進的,見子桑傾眼眸冷冽,堅持要他先進,他也不拖沓 ,彎腰就鑽洞。
三人陸續鑽進了洞,子桑傾盡量不碰到兩側的牆壁,但空間太狹窄了,她還是會時不時的碰到。
也就因爲手碰到了牆壁,子桑傾才發現。
鑽進這個小洞後,牆壁就不再是石壁了,是土牆。
且,這個洞也就洞口比較下,越進到裡面,洞穴的高度就越高,兩側也越來越寬了。
走着走着,他們就可以直立起來行走了。
子桑傾原本還擔心,洞穴的另一頭,會有倭寇埋伏着襲擊他們。
可她跟着東陽西歸和洛寒舟走出去後,結果什麼也沒發生。
子桑傾回頭看了一下,洞口右小到大,他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洞高約兩米,寬約一米半,又是一條 長得看不到盡頭的通道。
只不過,這條通道不再是天然的石壁通道,而是人爲打造出來的洞穴。
“注意安全。”東陽西歸‘哐當’一聲,槍上膛了。
叮囑了子桑傾和洛寒舟一句後,東陽西歸便提槍繼續往前,奔跑的速度其實不太慢。
長槍早已上膛的洛寒舟,緊跟着東陽西歸跑。
這種前面有人打頭陣,後面有人斷尾的感覺,讓跑在中間的洛寒舟更不是滋味了。
子桑傾好歹也是一個女兵,他身爲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兵,竟然還要子桑傾給他斷後。
這實在是不應該。
他要進步的空間,還很大。
三人僅前進了不到四十米左右,右側又突然出現了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很長很長,順着洞穴往前的路線,長方形的房間,足有七八十米長的樣子。
東陽西歸帶走,三人進了房間。
一點也不意外的,地上是滿地的森森屍骨。
洛寒舟看到了好幾個木製籠子,裡面的屍骨層層疊疊,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這些屍骨的主人還活着時, 是如何擁擠在不大的籠子裡的。
心懷慈悲的洛寒舟,看着這些屍骨,能做的,唯有又一次在心底默唸着。
阿尼陀佛,善哉善哉。
三人一路過去,除了滿地的屍骨,他們並沒有其他的發現。
他們先前進去過的房間,都只有一個門,子桑傾本來還以爲,這個幾十米長的房間,他們走到頭的時 候,還得倒回去退出房間。
好在的是,長方形的房間走到尾的時候,還有一個後門可以出去。
三人毫無所獲的出了長方形的房間。
東陽西歸想繼續往前的步伐,就看到右側又出現一扇沒有門的門。
東陽西歸毫不猶豫的跨了進去,結果他卻意外的,在不大的四方形房間,看到了一抹緊身黑影。
這個小小的四方形房間,擺放着許多的架子,一個倭寇左手拿着密封袋,右手小心翼翼的在架子上拿 起一根試管。
倭寇顯然沒想到東陽西歸幾人會這麼快就追了上來。
乍然看到東陽西歸衝進來,倭寇忍者拿着試管的手輕微的抖了一下。
看到倭寇,東陽西歸的第一反應自然是開槍射擊,可他槍口一指剛要扣動扳機,就眼睜睜的看着站在 架子前的倭寇,突然隱身不見了。
東陽西歸明白,這一槍即使開出去也是浪費子彈,他緊搭在扳機上的食指,便鬆動了一下。
“房間裡有一名倭寇,他手裡拿了一根試管,不能讓他出去!”
雖然是僅僅一眼,但也足夠東陽西歸看清楚,倭寇剛纔站在架子前,是在幹些什麼。
“明白!”洛寒舟正好站在門上。
他都還沒完全跨進房間,東陽西歸就突然停了下來。
雖然洛寒舟沒看到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也知道絕不能放過房間裡這個倭寇,更不能讓倭寇把那個試管 帶走。
“明白!子桑傾冰瞳一冷,沉吟了一聲。
“對方沒有槍麼?”三人站在門口,洛寒舟低聲詢問出,之前就想問的問題。
他們看不到對方,對方卻可以看到他們。
如果忍者用消音槍一槍過來,他們基本很難逃過一劫。
可是從一開始到現在,這些倭寇就沒有開過一槍,都是用刀。
“有些忍者認爲,用槍是對他們的侮辱。”
子桑傾冰瞳冷冽,宛如掃描儀似得掃視着小小的四方形房間,輕聲解答着洛寒舟的疑問。
“……”洛寒舟這下不說話了。
像前面幾個忍者,命都要沒了,還有什麼侮辱可談的。
“電鰻,你守在門口。”東陽西歸低聲命令了一句,擡腳就向房間內部走去。
東陽西歸只說洛寒舟一個人守着門口,沒說她也要守在門口,子桑傾便也跟着東陽西歸進去。
東陽西歸往右,子桑傾便往左,兩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與守在門口的洛寒舟,形成一個不規則的三 角形。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都察覺到了忍者的藏身在兩個架子的縫隙中間。
可是,東陽西歸還沒走前去,對方又突然換了位置。
東陽西歸甚至感覺到前方不遠處,有一陣陰風輕輕刮過,是忍者換位走動時,帶動起來的細風。
洛寒舟比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緊張多,但他是替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緊張的,並不是替落單的自己緊張。
早知道他剛纔就把夜視眼鏡還給子桑傾了,她這樣兩眼一抹黑的走進去,裸眼的夜視能力再好,也沒 有夜視眼鏡看得清楚。
倭寇忍者一直沒出手,不知道是不是沒把握一下對付子桑傾、東陽西歸、洛寒舟三個人。
他和子桑傾、東陽西歸玩起了捉迷藏,每當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發現他,要準備攻擊他時。
不等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出手,他就機靈立馬轉移陣地。
這樣來回幾次後,子桑傾快失去耐心了,她都已經將小小的四方形走了一遍了。
子桑傾此時站在一張桌子前,桌子上放着兩本類似日記本的厚本子。
之前一心在尋找藏起來的忍者,子桑傾的注意力沒怎麼放在其他物品上。
還沒找到忍者的藏身之處的子桑傾,確定對方不再她周身三米之內。
於是乎,子桑傾豎直了耳朵,耳聽八方的同時,順手伸向桌子上的兩本日記本。
就在這時!
子桑傾右前方的另一張桌子方向,突然颳起了一陣陰風,以龍捲風般的迅猛速度,卷向子桑傾。
前方一有動靜,子桑傾伸出去的手立馬一頓,冰瞳也深深一凜!
忍者沒現身,子桑傾看不到人,只見她腳步一轉閃電般移左側的同時。
右手飛快的抽出綁在大腿處的匕首,彎腰就着旋風來襲的龍捲風方向,緊握着匕首的手臂,從右後方 向左前方,狠狠一劃。
‘啪!’一聲‘咯吱’響。
一把刀鋒銳利的刺刀,從上往下狠狠劈向子桑傾先前所站的位置。
忍者的速度快,子桑傾的速度更快,已經提前閃走的她。
忍者一刀下來,直接砍在了木桌上。
木桌在屍洞裡經過幾十年的腐敗,早就不堅固了。
忍者這一刀狠狠劈下去,直接將木桌劈了個稀巴爛。
擺放在桌面上的兩本日記本,書頁翻飛的隨着破碎的木桌墜落,‘啪啪’兩聲摔進了一堆木桌渣裡。
子桑傾這一刀划過去,她非常肯定她劃破了忍者的腹部。
忍者衝到子桑傾面前砍向她時,他已經現身了,被子桑傾開膛破肚的劃了一刀後,他周身的氣息,瞬 間暴怒起來。
“呀!”腹部瞬間一痛的忍者,大吼一聲,雙手緊握着刺刀的他,轉身就要劈向彎腰閃到他右側的子 桑傾。
子桑傾距離忍者不足一米的距離,對方一刀劈下來,直接將她劈成兩半都有可能。
早在忍者突然衝向子桑傾時,在房間另一個方位的東陽西歸,也立即衝了過來。
東陽西歸擔心會誤傷到子桑傾,他不敢開槍,此時他已經衝到忍者右後方。
見倭寇忍者提刀要砍向子桑傾,東陽西歸猛然擡起腳就要踹飛他。
子桑傾、東陽西歸和倭寇忍者打成了一團,三個人所佔的範圍直徑不超過兩米。
‘砰——’
可是,就在這萬分緊急的混戰一刻,門口方向傳來了槍聲,貌似是洛寒舟開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