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四 奪車闖關
熟悉機械的何曉軍,當然就聽出了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是馬達的轟鳴聲,只是不清楚是什麼機械設置在附近運行。
就在何曉軍他們那一愣之間,一道強光劃破了剛剛黑下的夜幕,向着他們射了過來。
此時,何曉軍已經看清了迎面而來的,是一輛兩輪的摩托車。
何曉軍把白玉蘭一撥,護在自己的身後,才注視着越來越近的摩托車,腦筋急轉,思索起了對付的對策來。
由於燈光刺眼,直到摩托車來到身前,何曉軍纔看清了車上載着兩人,是兩個全副武裝的日軍。
白玉蘭這樣的人就清楚,在省城,有這樣輕便機動車的日軍組織,一是特高課這個特務機關,一是憲兵。從裝束判斷,她知道了這輛突然出現的摩托車上載的人,是城裡的憲兵。
憲兵的職責,主要負責維持軍隊的紀律,保障軍隊命令的執行,是名副其實的軍隊中的警察。但在二戰時期日軍佔領區,憲兵更是充當了搜捕鎮壓抗日分子的主力,所以,憲兵出現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也屬正常。
熟悉日軍憲兵職能的白玉蘭,在見到了這兩個應該是憲兵的日軍,心不由吊了起來。
幸好,這兩個開車的日軍,並沒有理會何曉軍他們的意思,連看也懶得看他們一眼,匆匆駕車就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
就在白玉蘭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何曉軍竟做出了一個讓她愕然、也讓她重新心驚肉跳的舉動來。
何曉軍的舉動,是叫停了那輛摩托車。他對那剛駛過身邊的兩個日本人叫道:“太君,我有情報彙報。”
也不知兩個日軍能不能聽懂何曉軍的話,反正,摩托車就緊急剎住了。
剎住了車的兩個日軍,回頭對何曉軍正要說什麼時,兩道不太耀眼的黃光在他們的眼裡一閃而過,接着,他們感覺到了喉嚨的奇痛。再接着,臨倒下的他們,見到了一條獵豹似敏捷的身影向他們撲了上來。
一人補了一刀後,檢查過了兩個日軍已經見了閻王,何曉軍迅速把他們的衣服剝下,然後招呼還愣在當場的白玉蘭一人一套穿上。
等一肚疑惑的白玉蘭套上了日軍軍服後,何曉軍已經推着那輛還沒有熄火的摩托車調了個頭,並跨了上去招呼她趕緊上車。
此時,白玉蘭對何曉軍的意圖已經有所明瞭,只是持質疑眼前這個屢屢創造奇蹟的男子,能不能駕駛這個當時在國內絕對是稀罕物的摩托車。
那年頭的國內,摩托車絕對就是特稀罕的物品,比汽車還要稀罕,就是白玉蘭她們這樣的特權機構,也沒有這方面的訓練,所以,她對眼前這個平民身份的年輕男子,生出這樣的懷疑也正常不過。
不過,白玉蘭這個質疑很快就消除了,因爲,猶豫地坐上了摩托車的後座之後,何曉軍在她那驚奇的目光中,熟練地駕駛起了這個她眼中的稀罕物件,風馳電掣地前行。
嘿嘿,就算白玉蘭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這個摩托車會是大半個世紀後幾乎人人都會用的尋常物,更想不到她眼前的人來自那個年代。
原來,見到了摩托車之後,何曉軍想到了還有六十多公里的路要走,而且途中危險重重,就生出了奪下這個代步工具,然後喬裝闖關的念頭。
這兩個日軍憲兵之所以一反常態,沒有理會何曉軍這兩個真正的目標人物,只因他們剛收到了上頭的命令,說槍殺皇軍的疑犯在沙面那邊上了岸,讓他們到那邊支援,所以,他們萬萬想不到目標人物會出現在遠離沙面的地方,並這般大膽地大搖大擺出現在已經戒嚴的市區。
何曉軍之所以要等日軍駛過了他們才動手,一是避開那耀眼的車燈,二是更能出奇制勝。
按白玉蘭指點的路線順利出了城之後,何曉軍才把自己奪車的意圖告訴了她。
此時的白玉蘭,對何曉軍不但心懷萬分的感激,更帶着萬分的敬佩。
白玉蘭感激的,當然是何曉軍幾次對她的救命之恩。特別是這次,因爲叛徒的陷害,讓她身陷了囫圇,如果不是何曉軍相救,她不但性命危險,那比性命更重要的女兒身也不保。
白玉蘭敬佩的,是何曉軍那層出不窮的技能與沉着冷靜、靈活的頭腦。這次的逃亡中,他在這些方面的表現,已經讓白玉蘭佩服到了五體投地。
何曉軍他們一路順利地走了二十多公里,都沒有遇上日軍。
不過,來到了一條北上必經的橋前時,何曉軍他們遇上難題了。
原來,因爲那條用三塊麻石條搭成的橋,是連通這條公路南北的唯一設置。所以,日軍在這條橋的橋頭,建了一個橋頭堡,設置了關卡盤查過往的路人。
從白玉蘭那裡瞭解了情況之後,何曉軍在離橋還有一公里之外就熄了火,然後把車停下在路邊,與白玉蘭一起悄悄摸了過去偵察敵情。
橋有七八百米的跨度,橋下的水流急湍。問過了白玉蘭,她肯定遊不過去,而且,橋頭的四周又是無遮無掩的空曠地方,不得於下河,何曉軍對着面前的情形,勾頭沉思了起來。
思索了一番之後,已經有了定計的何曉軍,附耳對白玉蘭交代了一陣之後,兩人回到了停放摩托車的地方,做了一番準備,才重新發動摩托車,向橋上駛了過去。
聽到了動靜,橋頭堡的日軍行動了,兩個懶洋洋的日軍從橋頭堡中走出,揚着手中的旗子,示意來人停車檢查。
車一直駛到了離那用木頭和鐵絲網製作的路障還有二十米左右,速度慢了下來。再滑行了十米左右,終於停下了。
被耀眼的車燈射得看不到東西的兩個日軍,不由自主地把手掌擡到了眼前。其中一個日軍哨兵咕嚕着什麼,上前準備檢查。
就在此時,兩聲清脆的槍聲劃破了夜空,這兩個從橋頭堡出來的日軍應聲倒地,接着,還沒有待橋頭堡中的日軍回過神來,一顆他們生產的“甜瓜”式的手雷,飛過了近二十米的距離,在空中劃出了一段優美的弧線,飛入了堡壘中。
與手雷同時闖入堡壘的,還有一梭的子彈。
在手雷還沒有炸響之前,沒有熄火的摩托車一聲聲嘶力竭的轟鳴之後,從兩塊路障中間那夠一個人通過的間隙中,飛馳上了橋頭。
摩托車衝上橋頭的一剎,又一枚“甜瓜”手雷被扔入了堡壘中,摩托車才揚長而去。
擊斃兩上哨兵和扔第一顆手雷的人,是何曉軍,他的槍法準、氣力大,所以,他包攬了這第一工序。後面那一梭子與手雷,是白玉蘭的傑作。
原來,見到了兩塊路障中間留有一個間隙,再考慮到日軍對自己人才有的機動車警惕性應該不高,何曉軍纔想出了這條冒險的計策,硬闖這橋頭關卡。
結果,事情在何曉軍的意料之中,就這樣,在兩聲的巨響中,他成功地、有驚無險地衝過了這道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