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舒城按下接聽鍵道。
"你好,我就是澤西項目部技術部的王霸,我快到泰/州汽車站了,請問你們具體位置在哪?"說話的確是王霸。
舒城將自己的位置說了一遍,同時還加上了醒目的建築物標誌,隨後才掛了電話。
"來了。"舒城道。
"都兩個小時了,這速度還夠快啊。"孫琦有用食指推了推鼻樑上的近視眼鏡,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滿道。
"是蠻快的,可能項目部離這裡太遠,花費的時間太長吧。"舒城接話道。
其實舒城早就知道,澤西項目部離泰/州市不遠,開車最多十五分鐘。
十分鐘左右,舒城看見了王霸和自己說的那輛銀色大衆越野車,駛入眼簾。
"來了。"舒城弩了弩嘴巴,對孫琦道。
舒城對着銀色大衆揮了揮上,那輛車直接停在兩人身前從副駕駛上,走下一名身高達一米八三的男子,體形有些胖,國字臉,看上去三十歲的樣子。
表情極其嚴肅,就像舒城欠了他兩塊錢沒還一樣。
"王哥?"舒城上前笑着打招呼。
舒城對王霸早已熟悉,如果是以前的舒城,最多對王霸笑一笑,已經夠給他面子了。
但重生之後,老練的舒城明白,哪怕對方真的是渣,也不可掉以輕心,尤其是像王霸這種心胸狹窄的人,成事也許不足,但敗事肯定有餘。
畢竟俗話說的好: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舒城的一句王哥,頓時讓王霸眉開眼笑,綁繃的臉綻放開來,如同一朵菊花開放。
"舒城,小孫,歡迎兩位來澤西項目部。"王霸微笑道。
顯然,王霸從舒城的口氣中,聽出了叫他的人就是舒城。
王霸這稱呼極有意思,稱呼舒城姓名,雖然有陌生的感覺,卻是同輩交往。
對於孫琦叫小孫,明顯就把自己地位擡高了,顯然王霸對孫琦的表現有些不滿。
"辛苦王哥了。"舒城道。
孫琦自始至終都沒開口,只是在王霸下車的時候,對他點了下頭。
舒城和孫琦拿把行李箱放入後備箱,兩人上了後座,王霸依然坐副駕駛。
舒城上車之後,發現司機是一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
舒城在腦海裡快速回憶,司機的名字忘記了,只記得他姓唐。
"這位就是唐師傅吧,早就聽張海提起過你。你好,我叫舒城,技術部新來的。"舒城道。
唐師傅一聽,臉上閃現一絲驚異,隨即笑着道:"小舒好,沒想到你居然還聽說過我老唐。"
孫琦也怪異的看了一眼舒城,不過聽到張海之後,便沒有說話。
大衆車緩緩地使出,期間大部分都是唐師傅和舒城聊天,王霸時不時會插幾句。
孫琦一直都沒有開口。
不到十分鐘,車停在一家小院門前。
舒城從車窗向外看了一眼,只見小院大門左側,掛着一面牌子,寫着:鐵路三十一局澤西線電氣化改造工程指揮部。
"這就是我們項目部?"舒城疑惑道。
"別急,還沒到呢,龔總在局指開會,我們等他一起回去。"王霸回道。
舒城一聽,頓時明白了,感情王霸還不是特意來接自己和孫琦的,他原本是來接龔總的,正好路過汽車站,才隨便將自己兩人帶上。不然的話,也不可能讓兩人在汽車站等待這麼長的時間。
孫琦望了一眼舒城,顯然他也意識到這樣一個問題,不過兩人對視一眼之後,並沒有開口。
龔總,這個人舒城記得,而且及其清晰。
他名爲龔新亮,項目部技術部的總工之一,因爲這個項目部極爲奇葩,有兩總工。
舒城之所以記得龔新亮,不是因爲他的能力突破還是爲人場面,而是他提升到總工這個事件,一直被舒城記得。
如今舒城來到的這個項目部,之前在徐州有活,後來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三年沒能動工。
那時候,龔新亮在徐州那邊還是技術部部長。
就在這個時候,鐵路三十一局下了明文規定,凡是各個項目部的安全總監,不得再由副經理兼任。
這個文件一下來,在各大項目部掀起了一陣狂風。
因爲這就意味着,每個項目部,都多出了一個安全總監的職位,安全總監,相當於副經理,都屬於領導班子,年薪制。
如此一來,徐州項目部內部的領導班子,開始了明爭暗鬥。
當時的人馬分爲兩批,經理張天虎一批,書記李國明一批。
李國明要求,把當時的技術部副部長薛鵬提爲安全總監,因爲李國明和薛鵬幾乎達到了同穿一條褲子的地步,當然力推薛鵬。
而張天虎卻不肯,極力推薦龔新亮,畢竟龔新亮是技術部部長,哪有部長沒提,提副部長的。
兩方人馬暗鬥不斷,就在這時,徐州項目部的總工蘇槐提議,自己不當總工,幹副經理,同時龔新亮提爲總工,薛鵬提爲安全總監,如此一來,事情便解決了。
蘇槐的建議一提出,兩方人馬一合計,正中下懷,一致通過。
這樣一來,技術部就只剩下一名畢業兩年的技術員郭濤,此人和舒城是同年畢業的。
薛鵬和龔新亮都提了之後,郭濤如願以償的提成了副部長,撿了個大便宜。
如此一舉,可謂一箭四雕!
舒城腦海不斷回憶,想起了許多塵封已久的往事。
重生後的疑惑,漸漸消除,如果在舒城腦海中,思考最多的,是另外一件事。
這件事情,直接關係到舒城的仕途。
如果舒城沒有記錯,前世的自己,來到澤西項目部之後,並沒有像任長虹承諾的那樣,提爲技術部副部長。
而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還是技術員,任長虹根本沒有理會。
也就是說,任長虹直接把舒城和孫琦坑了,這承諾就是口頭說說,連屁都不如。
這種現象,在各大項目部,經常發生,極爲正常。
在鐵路三十一局內部,流傳這樣一句話。
誰的話都可以信,就是不能信領導的話。
前世的舒城,可謂深有體會。
如今之際,如何讓任長虹的話成爲現實,纔是最爲重要的事情,也是舒城最爲頭痛的事情。
就在這時,從局指走出一道身影,高高瘦瘦,帶着一副眼鏡,手中抱着一疊資料,走了出來,此人正是龔新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