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個蛋!”一向儒雅的林靖中竟莫名其妙發了火。
韋嘉有點措手不及,隨即爆了公主脾氣:“你TM愛睡不睡,老孃自己先睡去!”
說完韋嘉氣得跑進了臥室,一頭紮在了鬆軟的大牀上。看着牆壁上各種喜慶掛飾,她恨不能將之一一扯下來扔地上,再狠狠踩兩腳。
她已經能夠感覺出來,這個新的小男人對自己那種濃濃的不屑,甚至是鄙夷厭惡。
她的前三個男人可謂是形形**,第一個不明就裡算是老實,是個官員家的兒子。一開始對她不錯,但知道她的作風之後就當機立斷離了婚。
第二個是個富二代,雖然人品很差,但他畢竟和韋嘉半斤八兩,大家各玩各的互不干擾。說到底,就算這第二位老公是個人品不行的,但也不至於瞧不起韋嘉。
第三個是錢夕惕,雖然是個小人,但他是爲了巴結韋家,所以對韋嘉一味的奉承,像是太監伺候公主一樣。
總之,前三位都沒有像林靖中這樣,將鄙夷和厭惡表現得這麼明顯。那是一個潔身自好的男人,看待一個最下賤的娼寮蕩•婦的眼神,不加絲毫掩飾。
是的,林靖中在這方面也似乎繼承了師父的脾性,基本不涉足什麼煙花場所,有時候爲了陪客人也每次都能坐懷不亂不逾底線,這在社會圈兒裡簡直有點另類。
無怪乎有人說,林靖中就是魏二爺的翻版,親兒子都不未必能遺傳得這麼接近,難怪魏二爺這麼賞識他。
甚至林靖中連戀愛都沒談!年近三十的年輕人,竟然從未談過戀愛。他說男女之事容易分心費神,耽誤事業的發展,更耽誤跟着師父學東西。這幾乎有點怪癖一般,但偏偏對了魏雲亭的胃口。
總之,這是一個對自己要求嚴格到極致的男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精神潔癖患者。但造化弄人,偏偏是這樣一個乾淨如白紙般的年輕男人,卻在兩位前輩的撮合下,娶了大名鼎鼎的雲水第一蕩•婦!
既便如此,在老丈人面前還得保持和顏悅色,還要笑面世人……這簡直是精神刑罰。
所以一旦到了兩人私密空間裡,林靖中的委屈不滿憤怒全都不需要再刻意壓制。但也沒有聲嘶力竭的吵鬧,更沒有大打出手,單是那鄙夷的眼神就足以讓韋嘉心寒。
不知怎麼的,韋嘉竟然有點小小的畏懼這個年輕的小丈夫。
她最清楚,林靖中是個全盤繼承魏二叔衣鉢的傢伙,甚至他比二叔表面更謙遜、而內心更狠厲。自己所經歷的四個丈夫之中,第一個是呆萌傻蠢,第二個沒心沒肺,第三個寡廉鮮恥,唯獨這第四個小男人非常難對付。
這時候林靖中已經打開了大門,帶着些酒氣就要獨自出門,韋嘉氣得從牀上跳下來追了上去。媽個蛋的,就算爲了給我點面子,你也不能在洞房花燭夜跑出去吧?讓別人怎麼說我!
“你幹什麼去?!”
林靖中帶着一種發泄報復般的微笑,淡淡說:“我去找個野•雞,破我這二十多年的潔身自好,去他孃的潔身自好,呵呵!”
太出人意料了,韋嘉腦袋簡直有點懵。洞房花燭夜,新郎官不在洞房裡呆着,卻要去外面找野•雞,這……難道說在他的眼裡,新娘還沒個野•雞更乾淨?
!!!
“林!靖!中!你TM不是人!”
林靖中苦笑:“你是?”
咣噹一聲,門關上了,林靖中搖搖晃晃走進了夜的黑暗之中。
他真不是一時興起的胡說,他是玩兒真的!
而且沒去那些高檔娛樂場所,甚至連小旅館都沒有,而是一頭扎進了破舊小巷子裡的一家最破陋的路邊小野店,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拉開了那低劣簡陋的玻璃門。
裡面閃爍着格調拙劣到令人髮指的紫紅色燈光,幾個年老色衰但卻露出花白胳膊和帶着贅肉的大腿的女人,一個個眼裡像是放了光一樣,看着這個年輕俊俏的不速之客。
她們都是從一線場子裡“退役”多年的老雞,可以說就算在她們這一行裡,也是最低端的羣體。她們每天迎接的客人,無一不是消費最低、只求解決最基本生理問題的邋遢油膩男人。
今天,她們這裡竟然走進來這樣一個相貌英俊、儀表堂堂且穿戴不俗的年輕後生。
不會是走錯門了吧,還是來問路什麼的?
“找你們這裡……最老的……最便宜的……接客人最多的……”
一羣女人都懵了,第一次聽到有客人提出這麼“非分”的要求,更何況這個客人顯然還是來自於上流社會的傢伙。
瘋了吧?
還別說,林靖中竟然把一羣久經沙場的牀笫干將給嚇懵了。
“小兄弟喝多了?”一個近乎大媽模樣的女人站起來扯住了他的胳膊。
林靖中苦笑,將酒瓶重重放在了桌子上,拉起這個年近五十的老將就踉踉蹌蹌到了裡面的炮房。幾個女人都懵了,而這個年齡最大、甚至已經洗手不幹好幾年的大媽更是懵逼,心道今天遇到的這是啥事兒?
“這是來嫖的?簡直是給咱們發福利、送溫暖的吧?”
“我去,這小夥子行啊,不上白不上,一會兒我也上個鐘,不要錢也幹。”
“我TM倒貼都行啊,閒着也是閒着。”
一羣毫無廉恥的女人津津樂道,她們說的是真的,不是開玩笑。一年到頭接的客要麼邋遢猥瑣的苦力工,要麼年老單身的老頭子,,甚至還有一些找不到媳婦的殘疾人……像林靖中這樣的,真可謂是送溫暖下鄉了!
“小心點,是不是……有病啥的啊?”
“有個屁病,一看就是小年輕失戀受打擊了,這點眼力勁都沒有。再說了,這樣的小鮮肉哪找去,就算長了楊梅大瘡老孃也敢上。”
於是一羣寡廉鮮恥的女人興致勃勃,魚貫而入。
這一夜,林靖中以近乎自殘般的放縱方式,完成了自己作爲一個男人的真正成年禮,雖然是如此的驚世駭俗。他寧肯將自己的青春和處•男之身交給一羣野娼,也不交給自己的新娘韋嘉。
因爲在他看來,這羣野娼的身體和韋嘉差不多一樣骯髒,但至少人家正大光明,做這樣的生意吃這碗飯,表裡如一。
而在那乾淨漂亮的洞房裡,新娘韋嘉將家裡能砸的幾乎全砸了。但她不敢離婚,因爲再鬧出個結婚當天就離婚的慘劇,她自己都活不下去。而且,老爸也絕不容許她再折騰。
她只能認命。
一切惡果都有惡因,在她當年無恥放縱的時候,並未想到自己會淪落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