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失兩架飛機並未讓緬國總理溫耐暴怒,相反,他很高興。因爲陰謀得逞了。曾大帥與花旗國的俘虜交換談判無果而終。
“確定花旗國艦隊重新進入安大曼海域了嗎?”
帶着期待向幕僚加蘭詢問。
加蘭回答道:“是的。昨天他們一談崩,坎貝爾將軍的艦隊就駛出馬六甲海峽。”
常言道,雙喜臨門。
又一件喜事隨着軍情六處處長白守成闖入總理府。
“這是花旗國艦隊最新的通電。”
白守成畢恭畢敬捧上一份電文。
“好!非常好!”
溫耐拍案而起,興奮勁感染着辦公室內的每一個空氣份子。
電報上說,花旗國安大曼艦隊將於半小時後發射百枚“戰斧”巡航導彈打擊果敢軍位於蠟戎鎮地區的軍事目標。
電報使用明碼,分明故意說給漢龍國聽的,潛在意思是,我的巡航導彈只攻擊緬國政府軍丟失的地區,請勿緊張,反應過度。
對果敢軍使用巡航導彈意味着戰事升級,表明花旗國的強硬態度。
“恭喜總理,兩架反暴亂飛機值了!讓戰火燃燒得更猛烈些吧。”
加蘭滿臉喜色。
論拍馬屁功夫,白守成不輸任何人,見狀立馬獻上恭維:“總理英明,領導有方,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區區兩架小飛機就令他們反目爲仇。讓我等歎爲觀止,佩服得五體投地……”
派出兩架破飛機去騷擾果敢軍是溫耐的主意,目的在於破壞雙方的談判,最好能激怒曾大帥,一槍幹掉詹姆斯。
溫耐一臉得意。對於白守成更加滿意,花旗國與果敢軍的談判情報是他及時發現的,並確定雙方的會晤地點。
“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
溫耐動動嘴皮子,賞給忠實的走狗一根廉價“骨頭”。
白守成受寵若驚,連連哈腰點頭稱是。
受賞識之下,他又拋出了兩份有價值的情報。
一份是他安置在漢龍國的間諜發回的,有證據顯示果敢軍與漢龍國政府有瓜葛。
第二份是反間。據他從潰兵中收集到信息表明,蠟戎鎮一戰,大量的18旅官兵與新7旅官兵反水,加入叛軍行列。蠱惑他們的人居然是原18旅的一個營長,名叫鬆諾。
兩份情報牽涉面極廣,處理稍有差池可能引發災難性後果。溫耐深感頭疼甚至慌神。
漢龍國曆來在緬國北部搞小動作,暗中走私老式武器給瓦幫,可從未在政治上滲透,或許這是對他向花旗國開放海空軍基地的懲罰。
選擇和投靠老大絕對是一門大學問,本來花旗國實力最強大,閃亮亮的績優股,偏偏漢龍國這支潛力股距離近,對差等生緬國影響深遠,得罪了後果很嚴重。有時候,他對越南人的哀嘆深感同悲:天堂太遠,漢龍國太近。
溫耐覺得很累,很想將心中的憋屈發泄出來,來回掃視眼前的跟班,最終無力揮揮手,“把證據送給布蘭迪大使吧,讓他們頭疼去。”
加蘭識趣地接過一疊照片,那是白登峰與馬如龍在漢龍國西南軍區大門外所偷拍,備註特意註明主角的姓名以及其和曾大帥的關係。
第一道情報的處理有點不鹹不淡,情報收集者白守成不免失落,不過,他也沒更好的對策,唯有將希望寄託在第二道情報上。
“總理,我建議對可恥的叛國者實行捕殺,以儆效尤!”
說這話的時候,他忘記了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叛徒。
溫耐不置可否,看向加蘭。
加蘭會意,道:“鬆諾固然要殺,可當務之急是清除我們內部的隱患,防止類似事件再次上演。”
шωш _тTkan _¢ ○ 很明顯,矛頭直指蠻德勒88師師長坤甸。
有鬆諾爲例,坤甸的威脅迫在眉睫,萬一曾大帥揮師東進,蠻德勒危矣。
溫耐望着白守成說:“在除掉坤甸之前,你們軍情處必須先將88師的幾個營長收買過來。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當初坤甸表示效忠時,國防部部長依孟給他派出了十數名軍官,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坤甸居然悄悄把他們架空了,幾個掌兵的副營長都換成了他的心腹。殺一個坤甸容易,控制88師纔是核心關鍵,莫要白忙活一場,給蠻德勒司令部作嫁衣裳。
“是!保證完成任務,絕不辜負總理的殷切期望!”
白守成竊喜,總理將重任交與他,說明他已經獲得完全認同,正式融入緬國高層核心圈。
時間在消逝,花旗國言出必行,安大曼艦隊的數艘伯克級驅逐艦和核潛艇釋放壓抑已久的戰意,陸續發射百枚“戰斧”式巡航導彈。導彈在衛星提供的指引下直撲蠟戎鎮與登泥鎮。
“戰斧”巡航導彈速度一般,比民航客機稍快,但是低飛性能出色,幾乎貼地而行,可輕而易舉逃過雷達的跟蹤。
“戰斧”之所以能輕鬆縱橫緬國領土,歸功於花旗國先進的間諜衛星和細緻的間諜工作。巡航導彈使用慣導和地形匹配兩種技術導航,GPS自不消說,地形匹配技術則取決於對地形的詳細數據獲取。在前段時間援助緬國期間,花旗國的間諜就逮住千載難逢的機會測量了蠻德勒至蠟戎的地形數據,進一步細緻化衛星獲取的數據,幫助導彈規劃精準的路線。
與武裝到每一個細胞的花旗軍相比,果敢軍的裝備顯得原始,落後。唯一的一套舊款雷達遠在果敢後方,對正在靠近的威脅絲毫無覺。其實就算“戰斧”大搖大擺高空飛行,果敢軍那套爺爺級408雷達也難以發現,奢侈的山姆大叔給“戰斧”塗上了一層昂貴的吸波塗層,加上它本身較小的體積,隱身效果特好。
直至導彈羣接近蠟戎鎮外圍,才被果敢軍發現。一枚“戰斧”飛行的路線恰巧與蠟戎鎮外果敢軍的一個高射機槍陣地產生交集,又巧得很,適逢曾大帥前來視察。
曾大帥舉着望遠鏡觀察陣地遠方緬軍的地盤,無意間看見一個黑點迎面高速接近,黑點大約距離地面100米高,隨着地形上下起伏。
巡航導彈!
士兵聽到警告,手忙腳亂進入戰鬥狀態。幸好爲了迎接檢查,兩個高射機槍班的戰士都在崗位上。時間剛剛好,在“戰斧” 即將掠過陣地上空之際,兩挺高射機槍同時開火,高昂的槍口噴吐火舌追逐着呼嘯而過的導彈身影,從陣地前沿空域到陣地當空,再到陣地後方,完成一個大角度華麗轉身動作。
廣種終於薄收,“戰斧”中彈,飛行軌跡突變,轉個彎,朝機槍陣地砸下。
轟!
導彈落點與陣地相距不足300米,劇爆釋放碎片的同時,捲起無數砂石向四周激射。飛舞的石頭碎片與熾熱的氣浪擊傷曾大帥身邊的兩名警衛。
硝煙未散,大地餘顫,耳膜嗡嗡。又聽到鎮內傳來連續的轟隆聲,衆人爬起來,回首眺望蠟戎鎮,只見小鎮上空騰起數十團黑煙。
衆人面面相覷。沒人想到花旗國翻臉會如此之快,談判代表詹姆斯半個小時前才離開蠟戎鎮。
“呸,呸,菠蘿麻子!該死的花旗國,難道不怕我們宰了那十名俘虜?”
陪同曾大帥督促轉運糧食彈藥的國仕峰從沙土中爬起,吐出牙縫裡的砂粒,悻悻罵道。
出惡氣歸出惡氣,他也知道不可能爲此而槍斃俘虜,南北斗等人同樣落在對方手上。這也是坎貝爾將軍的想法。
曾大帥沒有任何損傷,在衛兵簇擁下撤下陣地,遠離蠟戎鎮。無論鎮內抑或郊外都很危險,劇爆聲此起彼伏,感覺近在咫尺。
戰況陸續傳來,登泥鎮也受到打擊,損失慘重。倉庫區成了重災區。
“花旗國的導彈還真厲害,一打一個準。”
路上,曾大帥還有心情觀察和讚歎。戰略上蔑視敵人不妨礙戰術上重視敵人。花旗國的遠程打擊力量確實值得稱道。
“可惜我們的糧食!”
國仕峰痛心不已。
登泥鎮倉庫裡的糧食太多了,還有相當部份來不及遠送到安全地點。
曾大帥說:“糧食小事,人員生命安全重要,算了,撤吧,花旗國的海空軍估計在路上了。”
國仕峰憤慨建議:“那,要不要送兩名俘虜關押在登泥鎮裡?讓他們嚐嚐自相殘殺的苦果?”
“沒用的。較真一點,我們應該感謝花旗國的轟炸。炸彈扔得越利害,種下的仇恨種子越多,我們的兵源跟着水漲船高。”大實話,果敢師與怒江師兩萬多名各族戰士裡面,至少有四分一身負血債深仇。債主叫山姆大叔。
倆人正說着,範漢年氣喘吁吁跑來,手裡拿着一份電文,上氣不接下氣在曾大帥面前揚着。
曾大帥接過,匆匆瀏覽,“強盜。”說着,冷笑,隨手將電報撕成粉碎。
電報從西南軍區轉來,署了首長的名字,內容是關於花旗國政府的全世界通報,一副君子口吻,痛心疾首指出談判失敗的責任在曾大帥,花旗國被迫動用武力懲戒,並且假惺惺表示不願擴大事態,爲此,只轟炸緬國政府失陷的國土——蠟戎鎮與登泥鎮,暫時不將果敢特區列入攻擊範圍,留待些許迴旋餘地,警告曾大帥回頭是岸。
曾大帥痛恨的不是花旗國政府的虛僞,而是她的無恥。電報在三個多小時前發出,問題在於緬北信息閉塞,即使獲悉也來不及做準備。
隨着百枚“戰斧”落下,兩鎮的發電站,廣播發射塔,火車站,機場和軍需倉庫紛紛中彈,緬北戰火宣告重燃。
百枚巡航導彈只是正餐前的開胃小菜,導彈升空不久,大批艦載“大黃蜂”滿載起飛,接力攻擊。
蠟戎鎮與登泥鎮,陷入腥風血雨的恐怖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