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亞的雨季終於淡去,陽光明媚的日子增多。晴朗的天氣並沒給漢中市警察頭子羅良帶來曙光,漢中市暴亂事件仍舊撲朔迷離,神秘的幕後黑手彷彿濃霧裡的幽靈,蹤影全無,急得他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大帥府邸,書房。
羅良滿臉愧色面對曾大帥。
逮捕到的暴徒人數超過一個營,順藤摸瓜挖掘出一個叫做“四人幫”的反動組織,然而上門抓捕時發現,四名重要目標均譎異地死於非命,顯然是遭到滅口。
線索就此中斷,羅良一籌莫展,情知難以交差,只好硬着頭皮等待訓斥。
曾大帥低頭審閱着範漢年的秘密報告。範漢年與羅良一起來述職,有些事情涉及到上層核心機密,範漢年拒絕讓羅良插手。
“倭籍華人?”
曾大帥擡頭看向範漢年,神色如常。
密報中,範漢年再次提及數月前與龍凱旋接觸的神秘外國人,據他搜獲的證物顯示,“四人幫”極有可能爲該倭籍華人所殺。
事關重大,由於證據朦朦朧朧,範漢年的說法極爲隱晦。無論如何,龍凱旋似乎難逃干係。
“此人化名安晉三,原籍灣島,實際倭名爲安倍三郎,乃盎珊絲姬之流僱傭的特工,數月前利用其華人面孔從邊境潛入我國……”
範漢年小心翼翼說着。其實無需多言,報告上全有,還附帶數張安倍三郎的照片,其中一張是以龍凱旋的莊園爲背景,顯示其剛從龍家走出。
曾大帥拿起照片看幾眼,忽然露出個笑容,取出打火機點燃照片,扔進火盤。
範漢年一愣,想阻止,欲言又止。
照片化成灰熾,密報也落得同樣下場。
望着一縷青煙從火盤飄起,曾大帥淡淡自言自語:“雕蟲小技。我曾大帥非崇禎,更不是宋文帝劉義隆,豈會重蹈覆轍,自毀長城?”
正說着,管家來報龍凱旋已到書房門外。
龍凱旋帶着怒氣怨氣走進來,一見範漢年在場,頓時爆發,指着他怒斥:“小兔崽子,老子跟隨大帥出生入死之時你毛都沒長齊!竟懷疑我,派人到我家盯梢,暗中調查我?”
憤怒源於對內訌的無奈,緣於遭受猜忌的委屈。
範漢年不甘示弱,瞪眼反駁:“你敢說與安晉三無任何瓜葛?安晉三居心叵測,最近每次反動事件背後均有他的身影。你和他背地裡幹了些什麼勾當誰曉得?”
龍凱旋一愣,臉色漲紅,脖子上青筋暴露。他被徹底激怒了,像一頭髮狂的雄獅突然伸手揪住範漢年的衣領,“小子給我聽着,我龍凱旋光明磊落,行事對得起天地良心!有證據你儘管拿出來,爺等着你抓……”
“夠了!”
曾大帥拍案而起。
書房裡,陷入暴喝之後的短暫沉寂,鴉雀無聲,有的只是耳蝸裡的回鳴。
曾大帥沒再繼續說,默默從桌面上抓過一把匕首,拔出來,雙目凝視在刀刃上,思緒跟着閃動的寒光飄遠。
“還記得這把匕首嗎?”他忽然發問,話語裡充滿感情。
龍凱旋靜下心來仔細辨認,點頭說:“當年我們在天山追殺疆獨份子的裝備。靠着這把匕首,我們
一起爬上懸崖,避免落入深淵。”
“還有老鐵,”曾大帥將匕首套上,拋給去龍凱旋。“號稱天山三劍客。那些日子,咱們的情誼到了毫不猶豫爲兄弟擋子彈的程度……”
“大帥!”
龍凱旋似有滿腔悲憤,滿腹冤情,全積鬱在胸膛裡,無處可泄。別人可以懷疑他,如果連昔日並肩作戰的老戰友都不信任他,那還有啥意思?心裡頓時涌起一股歸隱的念頭。
曾大帥擺擺手打斷他,“聽我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在我心裡,你,老鐵和我都是一丘之貉,絕不會爲了利益出賣兄弟!”
“大帥!”
龍凱旋心頭一熱,從曾大帥的目光餘表情裡,他找回了昔日的同舟共濟的戰友情。
果然,只聽曾大帥笑道:“沒有人比你更憨了,讓你陪楊純回去好好過日子,你卻傻乎乎又折返跟我去炸花旗國的軍艦。當時看來,那是一條沒有明天,通往地獄的黑暗幽徑。”
回想起往事,龍凱旋激動莫名,眼睛開始溼潤。
“大帥,那個安晉三確實找過我,”龍凱旋猶豫着想說出真相,但又似有難言之隱。
“毋庸多言。我相信你,兄弟。”曾大帥走到他身邊,拍拍他肩膀,然後轉向範漢年,道:“老範,吃一塹長一智,此事到此爲止,莫要中了敵人的反間計自斷臂膀。以後無論風雨如何猛烈,必定是敵人衆口鑠金、三人成虎的伎倆,自動過濾。”說者,拉過倆人的手,“來吧,給我個面子,握手言和。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範漢年想了想,問:“那,安晉三……”
抓,當然抓!必須抓!
曾大帥怒道,“我一直好奇究竟是什麼人如此歹毒,如此陰險!如果踏入他們設計的陷井,受害的不僅是凱子,那些跟隨我的功臣老將,包括老範你都會覺得心寒,等我落得孤家寡人衆叛親離的下場再對我發動致命一擊。”
砰!
曾大帥越說越激動,一拳擂在書桌上。“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這夥人來!”
是!
範漢年挺胸擡頭。
危機總算平息,接着曾大帥與他們聊了許久,先後給羅良與範漢年佈置任務讓他們離去,只留下龍凱旋。
“明天我們的殲8中隊轉場到蠻德勒,引進合同是你簽定的,你代表我去迎接飛行員。”曾大帥說。
殲8以及一攬子相匹配武器的進口合同在7月份簽定,沈飛於8月開始履約,3個月內交付了12架戰機,前往沈飛受訓的飛行員今天駕駛戰機從沈飛轉場至蓉城,按計劃明天抵達蠻德勒空軍機場。
龍凱旋原以爲曾大帥會將話題折回到安晉三身上,都做好了坦言的準備,沒想到是這事,意外之下,隨口反問:“你不親自去嗎?”
曾大帥笑了,臉上露出一絲神秘之色。
“怎麼了?”龍凱旋有點莫名其妙。
“嘿嘿,”曾大帥返回書桌,從抽屜裡取出一個飛機模型,運8圓盤子。
預警機?!
龍凱旋瞪大眼睛,看看模型又望望曾大帥,眼裡閃爍着興奮光芒,急切求證心中的猜測。
曾大帥揚揚手中的
模型,得意道:“首長在西飛蹲點一個月的成果,明天晚上到貨,降落東枝機場。”
“真的?!”
有個首長岳父當靠山果然非同凡響,龍凱旋樂得直搓手,忘形之餘一把搶過模型觀摩,過一會,擡頭嘻笑,“要不,我們換換?你去蠻德勒?”
物以希爲貴。天下諸國擁有戰鬥機的多不勝數,有預警機的卻屈指可數。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曾大帥奪回模型,提高聲調:“沒得商量,蘇夢柳給你安排好媒體了,蠻德勒此行非你莫屬。”
龍凱旋不禁驚疑,雖說8爺差強人意,好歹也算秘密武器,高調亮相無疑降低了出奇制勝的作用。
曾大帥不以爲然,再先進的戰機不過一個武器發射平臺而已,真正的殺手鐗是預警指揮系統、電子戰機、數據鏈以及各個戰機平臺之間互相連接而成的大系統,預警機在整個環節裡扮演核心角色,相當於電腦裡的CPU,所以,真正需要保密的是運8圓盤子。從她的另一別稱——戰機倍增器可看出其重要性。意思是她與戰鬥機配合能數倍、甚至十數倍提高戰鬥力。
“……你我分頭行動主要是爲了給外界產生我們之間出現裂痕的錯覺,他們不是處心積慮讓我們自相殘殺嗎?那就演給他們看,你春風得意去蠻德勒面對媒體,我低調稱病暗渡陳倉去東枝市……”
解釋合情合理,龍凱旋無可奈何,只能將搶先一睹預警機真容的念頭強壓下去。
等龍凱旋離開,蘇夢柳走進來。
“有事?”曾大帥問。
美女莞爾一笑,戲弄他:“你的四夫人來電話說今晚駕臨進餐,讓你乖乖在家等候。”
四夫人?!
曾大帥消化不良。
蘇夢柳抿嘴竊笑,“那個黑珍珠說了,讓你給她家的產品想個好名字,晚上親筆題詞。”
原來說的是唐心。咦?爲何是四夫人,小三又是誰?……什麼亂七八糟的,曾大帥偷笑,搖頭。
“笑啥?想好名字沒有?”蘇美人粉臉仿如紅霞印染,秋水明眸裡閃爍嬌羞,輕輕徘徊在曾大帥的身上,就是不與他的眼睛接觸,一顆芳心砰然直跳:傻大帥榆木腦袋,還要怎麼說你才明白柳兒的心?人家都暗示願意做三姨太了……
“名字?嗯,糖太宗。”
曾大帥隨手在紙上塗鴉三個大字。
蘇夢柳走過來一看,咯咯直笑,“就差個宋太祖了。”
曾大帥拿起“墨寶”遞給她,說:“讓人送給唐心,告訴她我有事,晚上不在家。”
“哦?去哪?”
“秘密。”
“我纔不管什麼秘密不秘密,反正我跟定你了!”紅果果的表露心跡。
曾大帥最怕這個,苦笑,孤男寡女的,書房呆不下去了,邊胡扯邊逃亡。
“嗨,等等…你真的相信那個龍凱旋?”蘇夢柳追上去,急中生智換了個話題。
曾大帥果然停下腳步,回頭,嚴肅道:“你覺得我像勾踐嗎?”
勾踐,稱霸後屠戮功臣之陰人,能共艱苦,不能同富貴;大帥哥,頂天立地偉丈夫,與其有天壤之別。
蘇夢柳花癡樣,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