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國地勢北高南低,山脈與主要河流分佈多爲南北走向,果敢特區所處地區概莫能外。其西部橫亙着重重山嶺,山高林密,悲催的蠻德勒22師竟然被安排從西部正面進攻!
輕步兵嘛,理所當然要爬山。
這是撣邦司令部給蠻德勒方面詰問的回覆。貌似說得過去,第七旅與18旅的裝甲部隊和炮兵部隊需要沿公路推進,而西路除了山還是山,無路。22師不下地獄,誰下?
曾大帥也這麼認爲,站在老街東北一座無名山坡上翹首以待。
“怎麼還沒爬過來?”
西面山林之間,偶爾傳出悶響,似打雷。
曾大帥顯得不耐煩,22師行軍速度堪與蝸牛相提並論,三十公里的直線距離,走了兩天依舊在半路。
“難道二營將他們擊潰了?”身邊的警衛隊長朱敢傻愣愣迴應。
曾大帥搖頭,“老遊的任務是佯敗誘敵深入。何況他手中的二營僅兩百人,擊退一個師豈非逆天?”
突然,另一個方向,南面傳來如晴天霹靂的連環炸響,聲勢駭人,隔着十數公里仍然感覺到大地的顫動。
曾大帥舉起望遠鏡遙望聲源所在天空,笑道:“五噸烈性炸藥侍候18旅,夠大方了吧。”
恰逢此時,手機震動。
“聽聽凱子給我們帶來的好消息!”
曾大帥按開免提。手機喇叭裡傳出龍凱旋的興奮聲:山崩一公里,道路全堵塞!十二輛“彗星”坦克,一個步兵連,全埋了!
龍凱旋奉命率爆破連狙擊南路之敵,炸塌某段公路一側山坡,出色完成任務。
歡呼,聞喜報,所有人盡情亂跳,甚至擁抱,每一個人都受到勝利喜悅的感染,包括冷酷的範漢年。
“恭喜你!”
範漢年伸出右手。悄然之間,他對眼前這位同樣年輕的特種兵產生了佩服感。初到老街,他認爲這個世界太瘋狂了,首長,曾大帥,他自己,都是瘋子。一羣瘋子
竟然妄想以一隅之地抵抗擁有數十萬軍隊的緬國。當破譯的電文告訴他,過萬敵人在裝甲部隊與炮兵部隊的掩護下三面圍攻果敢,他甚至打算開溜。
現在看來,形勢沒想像中糟糕,兩路強敵暫時受困,接下來只要在伏擊戰中消滅第三路相對弱小之敵,勝利曙光將照耀果敢軍。
可是,想起雙方的數量對比,範漢年又有一絲黯然。他不認爲22師是弱敵,至少在果敢軍面前他們不算。
曾大帥能猜到他在想什麼,右手相握,左手指着身後的“壩子”平原。
“在這片開闊地上,很快就要上演一場殲滅戰。老範你大可放心好好觀賞!”
豪言壯語中,那份自信與謊言格格不入,讓範漢年將信將疑。
殲滅?輕步兵對陣,人數處於劣勢一方能殲滅雙倍於己之敵?有點天方夜譚。
曾大帥無視質疑,報以輕鬆笑容。一切均受掌控,勝利女神越來越近。
等待之夜相當漫長。總算有好消息,遊四海發來短信,緬軍22師突然加速前進,連夜行軍,就像被打了雞血般亢奮。
菠蘿麻子,敢情把俺當作魚腩了!
曾大帥聞報啼笑皆非。同樣的,在22師眼裡,果敢軍的地位與獵物無疑,聽聞撣邦的第七旅與18旅受阻,馬上想來吃獨食。
好,成全他!
曾大帥意氣風發,一拳砸在桌子上,將一碗芝麻糊震翻。
“啊!”
秘書白非煙顰眉,嘴角微翹。爲了將心意送達前線,她步行了十幾裡夜路,走得腿腳又酸又疼。然而,精心烹製的心血就這般浪費掉,教她如何不惱怒。
曾大帥訕笑:“灑在桌子上更好吃。不信?我示範給你看。”說着用調羹颳起桌面上的芝麻糊送入嘴裡。
“嗯,真美味!與你的笑容一般香甜可口。”
江山易改,惡習難移。話纔出口,曾大帥立馬後悔。恨不得自賞一個巴掌,調戲這多情美女幹啥?
白非煙非但沒有被調戲的覺悟,相反,她欣然受之,甘之如飴。
“那,大帥哥喜歡嗎?”
少女的羞澀混在甜膩的笑容之中,見者心曠神怡心馳神往。
真美!可惜了。她若有漢龍國國籍或許可以考慮。一想到這輩子要在此當村長的結局,曾大帥趕緊顧左右而言其他,躲避的目光無意瞥見剛好走過來的範漢年。
“有事?”曾大帥暗鬆一口氣。
範漢年沒反應,明顯在發呆,視線與白非煙成直線。
“看什麼看!”
美女怒瞪。世事奇妙,同樣是看,她的大帥哥屬於欣賞,其他人卻被視作非禮。
在美女面前,範漢年失去了冷酷形像,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渾身不自在。
曾大帥嗅到了一絲端倪,不動聲色問道:“有破譯電報?”
範漢年回過神,尷尬哦了聲,手裡隨之遞出兩份紙條。
曾大帥笑着接過一瞧,一份是撣邦司令部給22師的命令,要求他們立刻停止前進,等待18旅與第七旅的步伐。
另一份是18旅給22師的電報,通報前進受阻的情況。
電報是傍晚截獲的,也就是說,22師在知道18旅與第七旅受到狙擊後反而違令急進。
這說明22師搶功心切,且輕敵驕狂不將果敢軍放在眼裡。
事態發展的方向甚至比預計還要理想。
“告訴老班長,務必拖住第七旅,明天天黑前不準放敵人過江!”
曾大帥向負責通訊的關河洲下達命令。
感謝漢移動,果敢特區境內大部份地區被移動信號覆蓋,各方的聯繫可通過手機聯繫,或通話或短信,極爲方便。反觀緬軍就缺乏這種便利。果敢漢移動工程師積極配合曾大帥工作,全天候加班,一旦發現異常,即刻屏蔽掉可疑信號,讓緬軍無法利用漢移動的網絡。
事至此,如無意外,勝負已有定數,只待天亮一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