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推移,東南亞金融海嘯的威力進一步肆虐緬國,在該國投資的暹羅商人、南高麗商人紛紛抽資回老巢保命,外匯流失加劇了本幣匯率狂掉,貶值、外資工廠停工,工人失業。出口停滯進一步打擊外匯收入,進入惡性循環……隨着經濟環境惡化,通貨膨脹率高企,貪官奸商趁機囤積居奇大發國難財,於是民不聊生。
當緬國全國性大規模罷工罷市的遊行示威如火如荼,緬國政府陷入極度混亂之時,遠在緬北的曾大帥出人意料打擊毒梟去了,暫時沒給溫耐政府的傷口撒上一把鹽。
蒼莽羣山之中,狙擊手活躍,殺機四伏。
88狙擊步的光學望遠鏡的倍數被調至最大值,9倍。
曾大帥將死亡十字架套在“同行”的腦袋上。山對面的那名目標隱藏在草叢中,手裡同樣拿着一支88狙擊步,槍口對準山腰的通道。
風,驟然停息,彷彿專門爲獵殺打開一個短暫的窗口。
砰!
子彈出膛,憋着勁頭飛行,它要努力在空中平穩劃過1000米,超過了88狙擊步精準的極限。
高水平加好技術,結果是,命中目標。
曾大帥沒看到子彈掀掉敵人天靈蓋的血腥一幕。在子彈飛行的一秒多期間,他果斷撤離陣地,戰果由老鷹確認。
對手非魚腩,配置合理,附近還蟄伏着另一名狙擊手,反擊的子彈將他故意外露的假槍管和帽子一起打飛。
業餘選手僞裝技術再好,始終欠缺耐心。像老鷹這種久經沙場的老將,守候的就是這個時刻。他迅速鎖定自動暴露藏身之所的對手果斷扣發。
毫無意外,又一名敵軍狙擊手斃命。
敵人來自馬沙集團,客欽族地盤內的一個大型毒品走私集團。其頭目馬沙從未將曾大帥當一回事,補助金笑納不含糊,往漢龍國走私的毒品照樣沒少,相反還大大增加,迅速填補其餘競爭對手退出留下的空檔。
爲此,曾大帥震怒,殺雞用牛刀,動用兩個山地旅和新成立的空軍進行圍剿。
消息傳到馬沙耳裡,他毫不示弱,針尖對麥芒。一面堅壁清野,另一面炸燬山間鐵索橋,乃至派精銳騷擾。
曾大帥早料到他有這一手,應對以先發制人,親率老鷹,獵人王,白慕大等殺手提前出擊,神不知鬼不覺幹掉了好幾股伏兵。今天,他們又報銷兩名狙擊手。
除了狙擊手,敵人在對面山腰還佈置了兩個重機槍組和十數名輕步兵。隨着狙擊手上西天,其餘人等陷入恐慌,拼命開槍盲射壯膽,名爲報復。
“留活口!”
三天來,曾大帥等人取得了不少戰果,唯獨沒抓獲俘虜。
令下,狙擊手們展開競賽,槍聲稀稀落落,顯然沒有對手熱鬧,但顆顆飲血,或擊中手臂,或穿透大腿。過不多時,兩挺重機槍啞火,戰鬥結束。
打掃戰場的是第一山地旅歐陽潛營,繳獲兩挺重機槍和八支突擊步槍,均爲漢龍國產。
山地旅官兵們押着俘虜到曾大帥面前。
一名俘虜搶着爆內幕立功。曾大帥很滿意,只是沒想到口供讓他尷尬。
“馬沙說,說漢龍國有二百五,果敢有曾大帥。”
歐陽潛憋着笑意轉譯。不,不能笑,還得表現出義憤填膺,與領導同仇敵愾的神情。大帥厚道啊,只憑一紙書面保證就給出鉅額補貼,換來的是背信棄義與恥笑。
“如果我是二百五,那就是要他命的二百五!”曾大帥冷笑,殺意濃烈。他可沒想過販毒集團會千依百順,才琢磨着殺雞儆猴的遊戲,馬沙倒挺知情識趣地伸頭過來,正好給他一個立威威懾諸侯的機會,這樣的機會非常合適練兵和提高協同作戰能力。
再逼問些信息後,曾大帥下令繼續推進,直逼馬沙集團老巢——七星寨。
七星寨位於野人山之南,通往漢龍國滇州境內的拒瓦山口西側,由七座寨子組成,故而取名七星,人口不多,七八百人。因爲靠近漢龍國之地利,走私毒品猖獗,毒梟馬沙狡猾如老狐狸,漢龍國邊防部隊數次設下陷井誘伏均告失敗,甚至動用特種兵越境狙殺亦未能奏效。馬沙其人殘忍無情,裹挾了上百戶農民爲他種植罌粟,寓兵於民,替身衆多,外人難辨真假。
但是,這一招對曾大帥無效。他沒興趣區分民或兵,只要是助紂爲虐的,不管被動與否,死了算倒黴。
三天來,十二架K8輪流光顧七星寨,每架次攜帶4顆250公斤的炸彈或火箭彈,恣意蹂躪那片窮山惡水。
七星寨面目全非,一片狼藉,濃煙滾滾,再無一間完好的房子,哪怕是草房。
炸彈管夠,中央政府同意了曾大帥關於打擊毒梟支援航空炸彈的請求,緊急撥付一批彈藥,其中包括K8可掛載的250公斤炸彈五百顆,火箭彈一批,足夠將七星寨夷爲平地。
五百顆炸彈,七星寨當然沒那麼大面子獨吞,曾大帥只爲它準備了五分一,其餘的,另有大用。
兩個山地旅一萬多人,三面合圍,漸漸收攏,唯一一個口子,拒瓦山口另一側,同樣集結着漢龍國防的部隊堵死他們的逃生之路。毒販們成了甕中之鱉。
曾大帥的腳步止於縱橫山溝前,馬沙炸斷了鐵索橋,派百餘名亡命之徒在對面據險負隅頑抗。
縱橫山溝兩側陡峭多石,天然是個絕佳狙擊陣地,再加上天塹橫亙其中,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毒販們有恃無恐氣焰囂張,冷槍打個不停,隔着山溝仍能聽到他們狂妄的叫聲。
“菠蘿麻子!”隔着山溝響起曾大帥的經典式怒罵,“範漢年,呼叫空軍偵察,報座標,讓炮兵轟平它!”
靳飛虎,果敢空軍師師長,下轄12架K8,三十六名飛行員。可以說,圍剿馬沙集團是特意爲他量身訂造的實戰訓練,手下的菜鳥們從中受益匪淺。
每一架K8都由一個老飛行員帶一個新人,12老兵中,八人來自中央政府派遣,四名僱傭軍。派遣幫以龍魂爲首,僱傭軍則以靳飛虎爲代表。
今天,靳飛虎駕駛K8只攜帶一個火箭巢,主要掛載能力留給了偵查裝備。輪到他身負照妖鏡任務——評估轟炸效果和尋找倖存敵人的蹤跡。
“袁大頭,報讀高度和方向,準備左轉!”靳飛虎教導後座的菜鳥如何操縱飛機。
“高度3600米,方向正北。”袁大頭緊張地報數。
“很好,現在下降到2500米,航向偏東2…...注意機翼保持平穩,這樣所拍的照片才清晰……咦?”
靳飛虎看見機艙內無線通話燈閃亮。按下鍵鈕,傳來範漢年的聲音。
“……靳師長,炮兵試射,請求空中校正!”
“明白。馬上轉回。大頭,坐穩了!”
K8在空中轉了一個圓圈,飛向縱橫山溝。
空中校射直觀而準確,重重山巒相隔無礙第一山地旅的迫擊炮炮兵們理解靳飛虎提供的數據,通過數次校射漸漸找準落點。
在數十門迫擊炮的猛烈轟擊下,隱藏在山嶺制高點上的毒販們無可避免潰敗。
“獵物潰散,炮火向前延伸兩百米!”
靳飛虎如同天空中獵食的蒼鷹,牢牢盯住這股毒販。可惜後山地形複雜,利於毒販們,炮彈越過山峰後,準頭往往差強人意。
“該我們表演了!”
靳飛虎調整航跡,壓下機頭,瞄準圈對準潰散之敵。
“大頭,選火箭彈爲攻擊武器,這次由你開火!”
“是!”
後座傳來興奮聲……
馬沙見到了他曾經嘲笑的對像,他忽然明白,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不容挑戰的,一旦觸犯,代價高昂後果嚴重。自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砍下腦袋掛起示衆。”
沒有羅嗦,不容置辯,曾大帥只冷漠掃他一眼。
與馬沙一起被俘的共有百來人,不乏爲他種植罌粟的農民以及提煉毒品的工人,包括馬沙全家老幼。曾大帥的意思是,全部殺掉。
官兵們接令將百來人推向刑場,毫不含糊。
刑場設置在七星寨十數裡外的一個小鎮上,客欽族各支勢力均受邀請前來參觀。
處決現場血腥可怖。大砍刀揮過,人頭滾滾,血噴三尺高,屁滾尿流。
人們的表情各異,幸災樂禍有之,驚恐有之,慶幸也有之。不管怎樣,他們受到的告誡都一樣:守紀律,發財吃肉;破壞規矩,腦袋搬家。
爲了讓活着的人牢記這條鐵律,曾大帥命令士兵們將百多顆首級運往拒瓦山口壘成京觀。
人頭山不會說話,卻透着陰森的殺氣,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時刻頂在那些心懷僥倖者的背後,極具震懾效果。
剿匪暫告一段落,正當人們以爲緬北恢復平和狀態時,曾大帥意外發動了一連串眼花繚亂的攻勢,作戰對象是他之前宣戰的緬國政府。
四架K8丟下的炸彈結束了密支那鎮數十年未受空襲的歷史,從蠻德勒支援來的四架W3波蘭產獵鷹偵察直升機毀於機場。
隨後地面萬炮齊鳴,潛伏多時的果敢師以及怒江師的兩個炮兵旅聯袂出擊,近兩百門63式107火箭炮先發制人,炮彈鋪天蓋地覆蓋向密支那鎮外第88師炮兵陣地,當場摧毀十數門榴彈炮。
果敢師的步兵們在炮兵的掩護下,迅速穿插,包圍密支那鎮外圍的數個重要據點並攻佔之。
具有歷史性意義的密支那戰役由此拉開序幕。此役,曾大帥動用兩個炮兵旅,兩個山地旅和兩個輕步旅,兵力近三萬,欲借成功圍剿毒梟的高漲士氣,一舉殲滅緬軍第88師。
鎮內,第88師總部亂成一團,師長坤甸
心急如焚,怎麼也沒料到曾大帥動作如此迅猛堅決。按常理,馬沙集團這條地頭蛇至少能拖住曾大帥半個月,戰後曾大帥再需要至少十多天時間休整和補充,如此計算,密支那鎮應月內無憂。
然而,事與願違。曾大帥一招聲東擊西和一招兵貴神速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當然,其中大部分原因還得歸咎於緬軍內部的低效率,蠻德勒指揮部月前接納了他的投靠請求,但是援兵姍姍來遲,花了三十天功夫才通過鐵路運來1個營的輕步兵,杯水車薪。白天一戰,這個來自蠻德勒第44師第一輕步營的千餘名官兵全丟在了外圍陣地上,一個也沒逃回來。
連續的損兵折將和丟失據點讓坤甸心驚膽顫,丟掉一個輕步營不算啥,讓坤甸痛心疾首的是榴彈炮營的毀滅,毫不誇張地說,榴彈炮營是他賴以自存的核心,失去它,等於抽去第88師的主心骨。密支那鎮危在旦夕!
也不能完全埋怨蠻德勒指揮部辦事拖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現在的蠻德勒處境艱難,內有罷工騷亂分神,外有強敵環視。收回88師固然好,可派兵支援這事非常不靠譜。第88師本身控兵過萬,援軍去多了,老巢還要不要?少了,又恐控制不了局勢,白白便宜坤甸。
蠻德勒方面軍曾經顯赫一時,共掌握四個步兵師,兩個裝甲獨立營和一個空軍師。可惜輝煌屬於歷史,隨着第33師去年在進攻果敢特區時全軍覆滅;第一裝甲營或戰損,或被忠於總理的部隊吞併和後來蠻德勒機場遭遇襲擊,空軍師殘廢,第88師易幟,蠻德勒方面軍目前只剩下第44師、77師、第二獨立裝甲營,以及半個破敗的空軍師,元氣大傷。
所以,當初接到求援時,德衝司令只派出一個輕步營以示安撫。他根本未意識到果敢軍會將密支那鎮作爲突破口,一直認爲曾大帥的下一個攻擊目標會是蠻德勒。畢竟從蠟戎鎮出發,沿着鐵路線一路攻擊既省事又方便。彷彿是證實他的想法,果敢軍對密支那的騷擾曇花一現,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退回去。
時隔一月,第二次接到坤甸的緊急求援,德衝不禁大吃一驚。曾大帥未免發展太快,士別三日竟然有實力圍殲第88師。坤甸在電報裡的形容雖然誇張,但是,能在一天功夫啃下他一個輕步營的,絕非泛泛之輩。
派兵支援,抑或坐視不理。德衝皺起眉頭。
參謀長包包有想法:“何不把球踢給內壁都?讓溫耐派兵支援。”
“哦?”
答案肯定沒那麼簡單,德衝聽到了話外之音。
包包說:“曾大帥陰險狡猾,此番圍攻密支那,多半意在打援。”說着,走到軍用地圖前,手指一劃拉,從密支那劃到蠻德勒,“兩地相隔500多公里,一路山多林密,援軍恐怕有去無回。”
“嗯,英雄所見略同。”
德衝點頭。
包包露出狐狸般笑容,“呵呵,所以,我認爲,髒累活讓總理大人去幹吧,反正現在蠻德勒市面緊張,我們有防範暴民鬧事的藉口。”
“可是,”德衝眉頭蹙得更緊,“我們就此放棄88師?”
“不,恰恰相反。”包包越笑越奸,“等總理大人焦頭爛額,第88師絕望之際,我們再出手截和,”
“嗯?”德衝似有所悟。
“重拳出擊,直搗果敢老巢!”
拳頭砸向地圖,果敢特區所在。
“好!好一個圍魏救趙之計!一石二鳥之計!擊敗曾大帥,整個緬北落入我們手裡!到時,88師歸建,內壁都方面實力受損,此消彼長,哈哈……”
德衝相當興奮,憧憬着緬國之王的夢想。
燙手山芋傳向內壁都,傳到總理溫耐手裡。
溫耐惱怒,卻沒有選擇,一切如包包參謀長所料,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就近抽調兵力支援。並非他不想攻敵所必救,山長水遠調兵,一是時間來不及,二來國內各處形勢嚴峻,以蠻德勒的德衝將軍爲例,他訴苦說蠻德勒地區的遊行示威活動愈演愈烈,警察總局遭到衝擊,死傷數十人,而且軍內許多士兵受到民主黨的蠱惑,隱隱有兵變跡象。
這是一個溫耐無法指責的實情,他的勢力範圍內同樣存在類似情況。昨夜,陽光城外一個傾向民主黨派的坦克營譁變,營長遇難,直到現在,叛軍尚未完全肅清。
尋思片刻,他下令駐紮於臨近實皆省的第101師第一旅以及一個警察邊防旅火速支援。
實皆省處於客欽邦與天竺國之間。緬國與天竺國素有齷齪,邊境糾紛不斷,緬軍在此駐兵三萬,除了第101師外,還有兩個警察邊防旅。事到危急,溫耐再也顧不得那麼什麼兵力空虛,一切以救援爲上,不能再失去一個軍事重鎮,否則他的政治生涯隨時遇上滑鐵盧。
令下,三天後,兩個邊防旅合計八千多人的部隊從實皆省沿着崎嶇山路向密支那緩慢推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