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再刺高麗王(七)

侍衛衆站着的越來越少,躺下的越來越多。楊寰試了幾次都沒能跳出包圍圈,再這麼打下去,等侍衛衆都拼光了,他就更別想跳出包圍圈了。

楊寰很是焦急,但急也沒用,着急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越是危機關頭,越要保持頭腦冷靜。只有冷靜下來,頭腦清醒,才能想出對策。

楊寰見對方五人當中,田爾耕的武功最高,他是主攻手,其餘四人都配合他。覺得應該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先把田爾耕拿下。於是施展出看家本領,向田爾耕發起猛攻。

想拿下田爾耕可不容易,剛剛楊寰和田爾耕單打獨鬥七八十個回合,都沒能將他拿下,此刻有四人幫助他協防,楊寰想拿下他,勢比登天還難。

戰鬥又持續了一會兒,侍衛衆都拼光了,楊寰既沒能拿下田爾耕,也沒能跳出包圍圈,看着遍地的死屍,叫道:“你們不會都死了吧,有沒有還能喘氣的?快去叫人呀,把其它地方的禁衛軍都叫來。”

如果他能早點這麼說就好了,現在太遲了,侍衛衆一個沒剩都死光了。正殿裡還有人,楊寰邊打邊朝正殿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正殿裡的人都躲起來了,有的人沒聽到楊寰的呼喊,有的人聽到了也不敢出來。

楊寰喊了半天,一個人都沒喊出來,又開始着急了,他知道這種情緒非常不好,不應該有這種情緒,要冷靜下來沉着應對才行,否則必敗無疑。

他一個勁兒的在心裡對自己說:“要冷靜,我一定要保持冷靜。”可有的時候,情緒會不受人控制,此刻楊寰的焦急情緒已經失控了,他越想保持冷靜,越冷靜不下來。頭腦一發熱,槍招就顯得有些凌亂,不成章法。

他光顧着應付田爾耕,一個沒留神,後身捱了丁南嶽一劍,被劃開一道口子。他疼得哎呀一聲,猛轉身,照着丁南嶽的哽嗓咽喉就是一槍。

丁南嶽向後退,其餘四人朝丁南嶽後退的方向前行,在運動中保持陣型。

楊寰向丁南嶽發起猛攻,眼看丁南嶽就要招架不住了,蕭衡、吳湘和李福地幫助丁南嶽協防,田爾耕在楊寰背後發起攻擊,一連射出五個火球。

楊寰聽背後惡風不善,一個黃龍大轉身,躲過四個火球,只差一個沒躲過去,被打在當胸,打得他一側歪,險些栽倒,胸口火辣辣的生疼,五內俱焚一般難受。腹中一股熱流上涌,嗓子眼發腥,吐出一大口鮮血,頓時覺得天也旋了,地也轉了,眼前金星亂晃。

楊寰暗叫不好,心想:“老子今天要歸位。”

田爾耕冷笑道:“楊寰,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隨後又對其餘四人叫道:“咱們再加一把勁兒,今天非把這小子亂刃分屍不可。”

五人向楊寰發起總攻,楊寰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正在這時,王宮大門口來了三騎,馬上坐的是牟榮添和白雲雙劍。他們和程達一起來到漢陽城,程達回熙春樓了,沒跟着過來,他是潛伏在高麗的錦衣衛間諜,不能暴露身份。

三人下馬,王宮大門緊閉,門口站着兩個持槍的侍衛,牟榮添掏出腰牌,遞給其中一名侍衛,用高麗語報出自己的姓名和官職,要求拜見高麗王。

那侍衛不敢怠慢,從角門進去,快步來到寢宮,見大門緊閉推不開,聽院中有打鬥之聲,上前扣門,扣了半天也沒人開門。

他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想爬牆看看,宮牆太高,他武功平平,試了幾次都爬不上去,無奈之下只得大喊道:“裡面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

楊寰聞聽大喜,叫道:“我是大將軍,我快不行了,快叫人來救我!”

那侍衛應了一聲,撒腿如飛四處叫人,負責守衛王宮其它地方的禁衛軍聞訊紛紛火速趕往寢宮,前去救援。

牟榮添和白雲雙劍等那侍衛回來,左等也不回來,右等還是不回來,等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纔把他盼回來,只見他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累的不輕。

那侍衛上氣不接下氣的對牟榮添說:“宮裡面出事了,我沒見到大王,寢宮的門關着,我進不去,現在大將軍有危險,大王很可能也有危險,我現在不能放你們進去,你們先回去吧,改日再來。”

牟榮添對白雲雙劍道:“看來咱們來晚了一步,不知道高麗王怎麼樣了,咱們快進去看看。”說着硬往裡闖,守門侍衛上前阻攔,根本攔不住,被牟榮添雙雙點中穴道,動彈不得。

角門關着,但沒上閂,也沒鎖。牟榮添推開角門,和白雲雙劍闖入王宮。

王宮大門由一隊禁衛軍負責把守,現在就剩下門前那兩個侍衛,其餘人都援救寢宮去了。

大批侍衛來到寢宮救援,人們搭人字梯爬上牆頭,跳入院中,打開宮門,衆侍衛衝進去,加入戰團。

楊寰見來了救兵,精神爲之一振,轉守爲攻,試圖衝出劍陣。雖然前來援救的侍衛數量很多,但他們都武功平平,無法攪亂劍陣,對楊寰的幫助不大,楊寰依然無法衝出劍陣。

牟榮添不知道寢宮在哪?好不容易纔找到,往院中一看,裡面正打得不可開交。

牟榮添大喝一聲道:“大將軍莫慌,牟榮添到了!”說着拔出虎頭繡春刀,縱身過去,加入戰團。白雲雙劍緊隨其後,也加入進去。

田爾耕見牟榮添和白雲雙劍趕到,沒有取勝的把握,不想冒險,叫一聲“風緊扯呼!”和師弟們縱身而逃。

楊寰和牟榮添有過一面之緣,彼此都認識。楊寰笑道:“牟千戶,你們來的真是太及時了,救了本將軍一命,本將軍多謝了。”說着一抱拳。

牟榮添道:“大將軍無需客氣。”

楊寰吩咐手下人清理戰場善後,帶着牟榮添和白雲雙劍來到花廳,衆人落座,楊寰讓一個太監去請高麗王。

過了一會兒,高麗王來到花廳,牟榮添和白雲雙劍上前向高麗王見禮。高麗王笑道:“幾位天朝上差快請坐吧。”待三人坐下,高麗王又道:“牟千戶,你來到王宮,找本王有事嗎?”

牟榮添道:“錦衣衛得到消息,有人慾對大王不利,指揮使大人擔心大王的安危,特命我等前來保護。”

高麗王笑道:“駱指揮使真是大好人呀。也不知是哪個奸邪小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行刺寡人,總想置寡人於死地,令寡人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如今有牟千戶保護,寡人可以安枕無憂了。”

楊寰道:“大王,我知道是誰想對你不利了?”

高麗王問道:“是誰?”

楊寰道:“東廠的鄢首峰。”

高麗王不相信的說:“盡胡說,寡人和鄢廠公是……”他本想說“是好朋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錦衣衛和東廠是死對頭,牟榮添坐在這兒,他覺得這麼說不合適。頓了頓,改口道:“我們無冤無仇,他爲什麼要害寡人?完全沒有道理嘛。”

楊寰道:“剛剛那五名刺客,爲首者會烈焰神功,這種功夫天底下只有兩個人會,一個是衡山派掌門人火德真君張道乾,另一個就是東廠的火麒麟田爾耕。我聽那廝的聲音,分明是個年輕人,張道乾是個五六十歲的糟老頭子,不可能是他,一定是田爾耕。

“另外,他們都用黑布遮着臉,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這就更印證了我的猜測,此人必是田爾耕無疑。姓田的是鄢首峰的頭馬,他行刺大王一定不是個人行爲,一定是鄢首峰讓他這麼幹的。鄢首峰絕脫不了干係。”

高麗王聽罷之後還是不信,說道:“不可能是鄢首峰,絕不可能。你說的那個什麼神功,天底下怎麼可能就兩個人會?簡直是無稽之談。”

楊寰見高麗王始終不信,又氣又急,激動的說:“大王,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高麗王道:“寡人寧可相信太陽從西邊出來,也不會相信鄢首峰會害寡人。”

牟榮添道:“大王,有一件事,在下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高麗王問道:“何事?”

牟榮添道:“錦衣衛得到確切消息,龐玉春去找過鄢首峰,想送給福王一頂白帽子。”

高麗王聞聽此言,一驚,連忙問道:“白帽子是什麼意思?”

牟榮添道:“在漢字裡面,“王”字上面加一個“白”字就是皇帝的“皇”字,龐玉春送福王一頂白帽子,就是要幫福王登上皇位。”

高麗王道:“龐玉春哪有這麼大的本事?”

牟榮添道:“不,他有這個本事。幾個月前皇后生了一場大病,太醫們診斷爲天花,錦衣衛經過調查發現皇后並非身患天花,而是中毒,種種跡象表明毒藥出自龐玉春之手。

“一旦皇后殯天,鄭貴妃就會被冊封爲皇后,福王就成爲聖上唯一的嫡子,很可能取代當今的太子,在聖上百年之後繼承大統。

“大王覺得龐玉春會無私的幫助鄢首峰和福王嗎,難道他就沒有什麼企圖嗎?據在下所知,他在高麗有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此人位高權重,憑他一人之力根本無法報仇,他會不會是想借助東廠之力報仇雪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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