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菀順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見在河水的盡頭之處有一汪清泉,而在它的前方便是一坐峭壁,那水似乎就是從這裡邊滲出來,而那火龍之樹就在這清泉的側方,緊挨着峭壁。
“終於找到了!”陶菀由衷的歡呼了出來,心中也慶幸着這火龍之樹沒有坑她,並非生在這陡峭的巖壁之上。
“嗯!”楚風的聲音中也帶着一絲興奮,離救念歌又近了一步。
現在,他們要做的是就是等候着這火龍樹開花,兩人朝着它走進,細細地觀賞着這株算不得高的樹,那茁壯的葉子很像沙漠中的仙人掌。
陶菀湊近去後,仔仔細細地尋找着花骨朵兒,有花苞纔會有花,若是沒有,那麼……
要不在這兒等着它開花,要麼就是等取到了另外兩種藥草,明年這個時候,再來取!
她挑起那粗壯的葉子,一根一根的看過去,試圖找到花苞,一根接着一根,都是沒有,讓陶菀的心越來越沉,難道這是一顆不開花不結果的火龍樹嗎?失望越來越濃,蔓延着她的整個心頭,可她很不甘心,花了這麼多時間,還遇到了這麼多的事兒,若是一點收穫都沒有,那豈不是……
不,她不要這樣的情況發生,雖然時間還充足的很,但是她很想和念歌呆在一起,不想要分開那麼久!
她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挑的也變得毛躁了,似乎還未看清就繼續下一根。
楚風感覺到她心頭的憂亂,拍了拍她的肩頭,溫和地說道:“菀兒,別急,慢慢找!”
她能不急嗎,若是找不到,那就意味着時間要推遲,她等不及,念歌也等不及,她沒有理楚風,一心撲在這葉端上。
沒有,沒有,她連裡邊都鑽進去看了,連個花骨朵兒都沒有,更別說花苞了,然而不知還有何處還有這火龍之花,她皺着眉頭,咬着下嘴脣,神色很是焦慮。
楚風的性子比她稍微好些,他耐心地再次順着她找的方向重新尋找一變,但心裡也開始慢慢地失落,因爲真得沒見到任何花骨朵兒!
就在這時候,他擡眼之時,恰好見到在與他身高差不多的葉子之上,赧然有一個白色的花苞,那花苞很大,足有半尺之長,欣喜現於言表:“菀兒,你看!”
陶菀聽到他驚喜的聲音,立刻撇過頭,順着他的手指方向尋去,她看到了!
天無絕人之路,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假,慶幸,還有一朵,還好還有一朵!
她拉着楚風的手,興奮地蹦達着:“楚風,楚風,我們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嗯!”楚風任由着她拉着自己的雙手歡奔着,這個時候,任誰都會很高興,失望絕望之時,看到希望的時候,那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兒。
歡愉之後,陶菀也開始安靜了下來,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這火龍樹之前,等待着亥時的到來,她想要看看這花開放的模樣。
月亮緩緩地朝正空挪動着,那清輝的光芒讓這片大地別有一番風景,綠油油的小草被鍍上了一層銀白,清泉倒影着這山這水這樹,還有那天上的月亮。
但他們人兒都無心欣賞這美麗的景色,都在全神貫注地望着這花苞的開放。
只見那花瓣兒漸漸地打開,撲鼻而來的方向醉了兩個人的心神,緊而他們看到了那黃色的花蕊,待得子時之時,這火龍之花徹底開放,那花朵比尋常花兒要大上許多,與那白蓮有得一拼,但這清香卻更甚白蓮。
楚風真準備摘取
的時候,一道黑影衝着他們而來,他眉頭一皺,立刻抽劍護住那花朵。
“楚風!”陶菀驚呼一聲,難道有人想要和他們搶這花嗎?“你攔着他!”
楚風輕點了下頭,招招襲向那黑衣人,來者的武功一點都不弱,但是招式卻相當的詭異,讓楚風有些應接不暇,而且他的目標不止是那火龍之花,還有陶菀。
“菀兒。迅速把那花摘下來!”楚風護在她們的面前,不讓那黑衣人靠近一步,他們尋了這麼久,絕不能讓人輕而易舉的毀了,本以爲這人是來取花,未曾想到他是毀花。
“好!”陶菀應了聲,踮起腳尖,拿起藏在袖中的匕首將那朵花割了下來,這花來得還有點沉,比起其它花朵兒當真是非同尋常。
也就在此時,那黑衣人忽然停止了攻擊,收回手中的劍,手一揚,紛紛揚揚的花瓣夾雜着細小粉末飄揚在空中,她立刻用寬大的袖口遮住花朵兒,同時低下了頭,斂吸屏氣,退到遠遠的地方,好讓那花瓣與花粉碰不到她。
楚風斷然沒有想到他會來這麼一招,在一劍刺向他的同時自己由於未來得躲避吸入了不少粉末,他不由得清咳了起來,而這時被劍貫穿的黑衣人詭異的一笑,緊而軟軟地癱瘓在地上,那笑在這清冷的山野間,顯得格外的恐怖。陶菀擡眸的時候,恰巧看到他扯開嘴角笑的一幕,渾身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如同感覺自己踏入了一個不明的陷阱之中。
這人也真夠狠的,竟然用命來毀他們,夠狠,也夠蠢!
“楚風,你怎麼樣了?”陶菀聽到他不停歇的咳嗽聲,慌張地跑到他的身邊,伸手輕拍着他的背。
他擺擺手,示意並沒什麼大礙,只問道:“你可有事?”
陶菀搖搖頭:“我和火龍之花都沒有事,只是……”她擡眼的時候,藉着月色的光線,看到楚風的臉蒼白的很,而且毫無血色,“你真得沒事!”
楚風抽回劍,將劍插入那清水之中,洗去那鮮血,方纔收回來:“我沒事,我們找個地方歇息一晚上,你今天也累了!”
陶菀看着她的臉色依舊有點不放心,因爲蒼白的太過恐怖了,好似被血突然之間被什麼吸乾了一樣,此時,她若是回頭看一下身後那被花瓣以及粉末碰到火龍樹,也許就會明白楚風爲何會變成這番模樣,只見那火龍樹瞬間的枯萎,只剩下那乾枯的莖葉和樹杆,全然不像剛纔還在開花的樹。
“嗯!”
楚風牽起陶菀的手,緩緩地朝前走着,此時陶菀已經將那花朵藏進了沐陽所給的盒子裡,一路上,她不時地側頭望着他的臉色,他的臉色真得好可怕,她緊了緊手中的動作,再度擔心詢問道:“楚風,你真得沒事?不要騙我!”
現在他們兩個是相依爲命,誰都不能丟下誰,誰也不可以倒下,要一起回去見念歌!
楚風側過頭,微微一笑:“菀兒,我沒事!不要擔心。”
他雖然這麼說着,可陶菀心裡總覺得不舒暢,好似什麼堵着,就如同那日念歌失明之前的感覺一樣,好似有什麼東西就要發生了。
兩個人沿着小河往回走着,順着這條河應該能夠走出這禁斷谷了。
陶菀納悶地問道:“楚風,我們爲什麼不從來的那個山洞出去呢?”
蒼白的臉上帶着一絲笑意,看上去很是勉強的感覺:“等我們回去,怕是那洞口已經被人封住了,到時候我們還不是還得尋找另外的出路?”
“你
的意思是,那女人是故意將我們引向那個地方,然後一切都可以照着她們安排的所進行,只是多出了點意外,那就是我們兩個會把她們給殺了,是不?”陶菀終於開竅了,難怪楚風見到那頭野豬這麼興奮,一點東西都不想扔掉,就想着全部帶上,不止是爲了他們的餐飯問題,還明白這天上掉下來的白食來之不易!
“嗯!”楚風應了聲,並不再說話,雙眉開始緊緊地蹙起,他感覺到體內有股氣在亂竄,想要衝破他身體的感覺,還不停地啃食着他的神經,他的肉體……那毒藥來得還真強悍,他當真大意了,他側過頭見她的臉色還算正常,心中寬慰了不少,她沒事就好!
好像一切都被人安排好一樣,走了沒有多少路,他們便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巖洞,楚風就近找了些枝幹,點燃後,發現這裡邊有很多動物的屍體,好看的眉毛又皺了起來!
陶菀見到裡邊的景象之時,打了個冷顫,她寧願坐在河邊,也不要進裡邊,她扯了扯楚風的袖子,輕聲地說道:“楚風,我們還是在河邊休息一晚上就好!”
“你不怕蛇嗎?”
聽到蛇這個字,陶菀頓覺毛骨悚然,她甚至還感覺到一陣陰風從她身後吹過。
“楚風。我們去找柴火,在我們四周點上一圈,應該就沒啥個問題了!”
這是一個好辦法,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住多久,但他終究還是吐出了一個字:“好!”
在陰暗的林子中,陶菀一手拿着火把,一手不斷地使着柴,然後一捆捆地紮實,在森林中有些好,就是乾柴枯枝還是挺多的。
以她大力士的水平,一手提個兩捆還是沒有問題,而楚風竟然將他的劍當作了扁擔,前後戳了兩把,手上還提了兩把。
等得他們弄好,這夜過去了大半。
“你說我們兩個像不像待歸的農家夫妻?”陶菀笑着問道。
夫妻這個詞,從她口中說出,讓楚風驚訝了許多,但很快點點頭:“我們本來就是夫妻!”
“我說的重點是農家!”陶菀辯解道,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剛纔說了什麼,略帶尷尬地呵呵兩聲。
“我說得是事實!”她就是他的妻子,他這輩子的妻子,不會變,也不可以改變!
兩個人的周圍升起團團紅火,照亮了這一帶的景色,陶菀清理了下地面,便躺了下來,同時警告着楚風:“你不準侵犯我!”
楚風點點頭:“你快點休息!”而後也作休息狀地躺在她的身邊,他多麼希望現在她立刻熟睡過去,不然她要是看到他難受的模樣,會擔心。
陶菀看到他閉上了眼睛,這才放心的睡去。
他感覺到自己身側的人呼吸平穩許多,立刻坐起身子,盤着腿運功,試圖將體力那股未明之氣給排出,但幾次下來,都沒有用,額頭的汗沁得越來越多,他的心頭越來越難受,他想要封住自己的經脈,但一想到這黑夜之中,要是有歹人存在,他一旦封了脈,那就意味着他們兩個很可能雙雙都要離開念歌了。
“咳咳!”他不禁再度咳嗽了起來,聲音一陣高過一陣,新毒舊毒摻合在一起,讓他整個人備受煎熬,他捂着自己的嘴巴,朝着身側的陶菀看了一眼,見她依舊睡得很熟,寬慰了許多,他不想吵醒她,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
只是,任憑他在這麼頑強,在各種毒的侵襲之下,意識開始越來越模糊,他拼命地告訴自己不能倒下,不可以倒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