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菀一臉不相信的望着楚風,沒想到他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隨即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爲何她心裡有一股強烈的感覺,那就是蕭百跟她一起,比他和她一起更爲靠譜,看他樣子就像是個病癒不就的人,這般要是去找草藥,沒準兒半路上她還得照顧他。
她嫌棄似地撇了撇嘴。
大家都看到她的模樣,楚雷又想說話了,奈何夢會現不停地給他使眼色,他不得不緘默不言,以前覺得這陶菀還挺不錯,這次他怎麼覺得這人兒竟會刁難人,還刁鑽的很,物是人非啊!楚風也真是的,跟頭牛一樣的倔,還跟牛皮糖一樣的粘,這陶菀擺明就是不喜歡他了,他還不停地往她身上靠。
不過想歸想,他還是希望她們二人能夠真得和好。
“楚風,我想你還是不要和我一起去了!”陶菀也不兜轉了,有話直接說,這拐彎抹角其實挺累的。
楚風無法看透陶菀的心思:“爲什麼?”
陶菀眉毛輕挑:“我怕你會拖累我!”她說這話的時候,不是沒有顧慮他聽後會是什麼感受,但做事嘛,就是要做得狠一點,不是嗎?不然的話,怎麼能夠察覺到他是不是真得想要幫她一起就念歌呢?況乎,某個人當初可比她狠多了。
楚風聽着她的話,心頭是有點不好受,都怪他自己折磨自己那麼久,若是一直好好照顧自己,也不會讓她看出點什麼異樣,她這麼拒絕他,是擔心他身體不好?原來她對他還是有點感覺的,只是他的兒子出事了,作爲爹爹他怎麼可以拋下不管,又怎麼放心讓她一個人去呢?雖說現在他看上去大病初癒的模樣,但至少還是能過挺過一段時間,只要爭取時間就行。
四年,他已經浪費了四年的時間,四年內都不曾好好的照顧她們,那麼現在無路遇到怎樣的事,他都不願意頭丟下他們了。
鳳歌說得對,很多時候,都是他一個人在自以爲是,都是他一個人在盤算着一切,自以爲對她最好的事,其實是對她最不好, 也許將所有的事,所有的想法和她商量一下,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與其什麼都隱瞞着,不如把所有的事都敞開來談,一起面對不知的未來纔是最好,彼此都有個依靠,彼此的心都有依賴。
“菀兒。你放心,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楚風信誓旦旦地說着,“我們一起,可好?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
陶菀看着他如此鄭重其事的模樣,不由得想要笑:“誰說我一個人了,我和蕭百一起去,你留在這兒照顧你兒子,這樣不也很好嗎?”
這……
這個法子是挺不錯,只是相對於兒子,他似乎更喜歡和菀兒呆在一起,短期內,念歌至少不會出什麼事情,而菀兒呢,她接下來的路是極其坎坷,不僅要攀山越嶺,還要和那些西域的人打交道,他怕她吃虧,他怕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忽然倒下去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該怎麼辦,念歌又該怎麼辦?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楚風果斷的說着,雙眸直直地盯着陶菀,那幽深的瞳孔如同漩渦一樣讓陶菀有些心慌意亂,她趕緊地撇開頭,不再對望。
陶菀匆匆走回到桌前,再度喝了一口水,爲何剛纔她的心裡有一絲很怪異的東西在爬動,慢慢地,慢慢地爬上她的腦海之中,讓她揮之不去他的眼眸。
“隨便!”她終究只能吐出這麼幾個字,好似被人控制一般,不能說拒絕。
楚風微微一笑,她沒有拒絕是最好的事了,至於以後,他會慢慢地朝着她靠近,就像她曾經說過的,他們之間的距離有100步,那麼九十九步他來走,她只要負責轉身就夠。
“小姐!”屋外傳來蕭百的聲音,當她跨進門的時候,見到屋子裡的人,詫異萬分,“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蕭百,謝謝你!”最先回應蕭百的是楚風,若是沒有這個忠心耿耿的姑娘,也許他就見不到陶菀了,若不是她做事那般果決,也許他的孩子也早已離開這個世界了。
蕭百扯動了下嘴角:“楚莊主,你客氣了。夢兒,你也來了!”
夢會現點點頭:“蕭百,謝謝你!”
蕭百摸了摸鼻子,這些人怎麼都和她說謝謝呢?她有沒做什麼事,不過她也不去理會了,轉頭望向陶菀:“小姐,小少爺醒了,急着找你呢!”
“好。我這就去!”陶菀擱下茶杯就準備朝着院子裡跑去,奈何手被楚風給拉住了,“我和你一起。”
“行!”陶菀也由得他去,要不然和他再磨蹭一會兒,念歌沒準兒就要哭鼻子了,反正這爹爹是遲早要見,不如就現在,只不過她大腦中一直迴旋着他說得一句話,那便是:“我和你一起。”這話他說了好幾次了吧?
呵呵,有點小窩心,但轉而又趕緊將這想法驅散,她怎麼就那麼小賤呢,人家纔不過說了這麼幾句甜言蜜語她的心就軟趴趴了。不行,雖然不記得過去的事了,但不代表她不記仇,這人有待考驗,也可以順便考驗考驗其他喜歡自己的人,只是不曉得有沒有人喜歡她這個都一孩子孃親的人,哎,俗話說得好,拖個娃子難嫁人!
曲府的院子就是少,才幾步路就走到了陶菀的居所,走近之時,就聽的曲折這個大老爺們在哄念歌“念歌真乖啊,念歌不要哭哈……”
不過好像這念歌還挺聽曲折的話,貌似沒哭鼻子。
陶菀推開門,看到就是念歌騎在曲折的背上,而曲折則是在地上爬,只見念歌臉上那個笑容滿面啊,不過曲折竟然也沒有懊惱,似乎還挺樂意讓念歌騎在他背上。
念歌一聽到門被打開,擡眸的時候,看到陶菀回來了,一臉興奮激動,大聲地叫嚷着:“孃親,孃親。曲爹爹給我當馬騎!”
“還不快下來!”陶菀故作生氣地板着臉,“你想累壞你曲爹爹嗎?”
念歌聽着念歌的話,趕緊地從曲折的背上爬下來:“孃親,孃親,不要生氣,念歌以後不欺負曲爹爹了。”
曲折直起身子,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衝着門口的兩人笑笑,隨後對着念歌說道:“念歌,別叫我爹爹,我還沒娶老婆呢,你要是再這麼叫下去,我會娶不到老婆!來,乖,叫舅舅!”
“不叫!”念歌頭一撅,“人家是見你好,才叫你曲爹爹,你好不知足哦。”
曲折嘴角不由得抽chu起來,什麼叫他不知足?
“不過,至於你老婆的話,我覺得蕭姨不錯,你文,她武,天造地設一對兒,多好!”念歌轉着黑溜溜的小眼珠兒得意地說着,“就這麼決定了,曲爹爹我要做你的媒人!”
曲折額頭頓時冒出三條出現,再轉頭看看陶菀二人,她們的面色也不咋樣啊,這念歌小小年紀,知道的東西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啊,當然陶菀在心裡還肯定道,這些東西十之八九,他是從那酒肉和尚處學來的。不過說實在的,這小白和曲折似乎還真得挺配的,男才女貌,若要是這兩個人真有點啥個感覺的話,那豈不是……
想着,陶菀的嘴角溢出一絲笑容,可看在曲折的眼裡,他感到一股陰森森的風從他的身後傳來,那女子好似就在盤算着什麼,而且還和他有關。
他趕緊地腳底抹油:“既然你們來了,我就閃了,你們夫妻兩好好地陪着念歌。”話還未說完,人已經遠去,好在他的院子夠小,不然沒準兒這麼沒頭腦的衝出去,就迷路了。
百米之內都容易迷路的他,能夠把家裡摸得這麼清楚,已經算是不容易了。
這時候,念歌才注意到有一隻手一直拉着他孃親的手臂,小人兒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你是誰,幹嘛拉着我孃親的手!孃親的手只有我和爹爹能夠拉!”念歌擠到楚風與陶菀的中間,示意要把她們兩個人隔開來。
而他的話,卻讓楚風輕輕地笑了起來。
只見楚風依舊沒有反應,念歌有些小惱怒了,但又不好發作,因爲孃親似乎並不介意被他拉着,難道他是他未來的爹爹?這怎麼可以,孃親都沒有和他商量。想着眼裡裝滿委屈的望着自己孃親,都說孃親嫁人了,他就成了拖油瓶,拖油瓶是沒人愛的,那他豈不是要很可憐,越想越委屈……小嘴巴嘟得都快可以掛個酒瓶了。
但轉而想想要是這個男人真得愛孃親的話,那也許也會愛他一點點吧,況乎他也應該相信孃親,孃親要是真給他找未來爹爹,定時會找個疼愛他的人,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要愛孃親,因爲他生病了,萬一不會好,離開這兒了,也該有個男人來代替他保護孃親。
這般一想,念歌的心裡又好受了許多。
他仰着頭望着面前的男子,長得好瘦,肯定是個挑食的孩子,以後要好好的教教他,好孩子是不能挑食,要像他一樣,什麼都愛吃,這樣纔會吃得胖胖的,肉嘟嘟的,人見人愛。
緊而,他又踮起腳,戳了戳楚風的腰,的確好瘦啊!
“你不吃飯?”
額?楚風一時不解,詫異的望着念歌。
念歌彷彿一切都瞭然的點點頭,一副小大人的口氣:“孃親。這人太瘦了。要是你真想嫁給他,記得把他養得肥點,不然會沒力氣抱我!”
陶菀的嘴角也不由得抖動起來,這小子哪隻眼睛看到自己想要嫁給他了?沒和他算賬已經算是便宜他了,若是再想着嫁給他,那她真得是犯賤了。
而楚風可是很喜歡念歌說的話,他彎下腰望着念歌,溫和地說道:“就算不肥,我也能夠把你抱起來。”言畢,就將念歌抱了起來,讓他能夠與自己平視着說話。
念歌似乎很滿意楚風的動作,笑着點點頭:“不錯,不錯,會疼我的人,孃親你可以嫁!”
陶菀真得有些哭笑不得了,念歌這小子今兒個怎麼了呢?
動不動就提嫁人不嫁人,難道他就這麼希望她嫁出去嗎?還是……還是他渴望得到父愛,如此想着陶菀的眸色暗了下去,緊而朝着楚風望去。
楚風也回眸望向陶菀,兩個人的眼裡都印着對方的身影,很快陶菀撇過頭,不去望他,他的眼睛真得有魔力,一種會讓人深陷的魔力,難道以前自己愛上他的原因,就是經常看他眼睛?
念歌對於這兩個人的反應感覺到很奇怪,難不成他猜錯了,孃親不喜歡他?若真是這樣……他也有點犯難了,因爲他發現這個男人還這不錯,雖說是瘦了點,可是好溫柔的哦!他不由得在楚風的身上蹭了蹭,如同一隻小貓窩在自家主人的懷裡一樣。
楚風低頭望着懷裡的人兒,這就是他的兒子,鬼精靈一個,可是這一切真得好神奇,出生的時候明明就是皺巴巴
,紅通通的,很小很小的一個,可現在卻這麼大了。
成長真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
念歌不解地詢問道:“你能告訴我名字不?”
“楚風!”
“楚風,楚風……”念歌慢慢地念着,隨後一臉驚喜,“你也姓楚?我也姓楚耶!”這時,他仔細地打量着楚風的臉,爲什麼這麼熟悉呢?好似在哪兒見到過呢?他在楚風的懷裡掙扎了幾下,示意要下去。
楚風便將他穩穩地放在了地上,念歌激動地蹦跑到梳妝檯前,踮起腳尖,將那重重的銅鏡給拿了下來,對着自己左瞧瞧右看看,同時還不間斷的打量着楚風,他們兩個長得好像啊!
“你和我長得好像啊!”念歌放回銅鏡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感慨!
陶菀和楚風二人卻不由得一笑,哪有兒子說爹爹像他,要說也該是他像爹爹!
接着,小念歌就不再說話了,也不再去看陶菀和楚風二人,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陶菀二人相視一眼,均表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自己和他長得很像,很像!如同哥哥和寄之爹爹長得一樣!
他是自己的爹爹?
爹爹?爹爹來找他了?念歌的大腦中盤旋着很多個詞,他的爹爹?只屬於念歌的爹爹?
念歌好像還是有點不相信,再次瞧了眼楚風,又繼續望望銅鏡中的自己,真得一樣耶!
他真得是自己的爹爹!念歌得意的笑了起來。
“我有爹爹嘍!爹爹來找我了!孃親。他是爹爹,是不是?”念歌興奮地奔回到陶菀的身邊,拽着陶菀的手,想要得到更加確信的答案。
陶菀點點頭,他是念歌的爹爹!
“孃親,我好開心,好開心,你捏捏我的小臉蛋!”念歌仰起頭,示意着陶菀捏他,他想要知道疼不疼,要是疼的話,那就不是做夢了,真得是他爹爹來了!
陶菀輕點了下他的小腦袋,笑道:“你不是在做夢!”
進屋後,一直沒有喚過他名字的楚風,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念歌。”聲音裡飽含思念與心疼,原來孩子一直在等着他,等着他出現,還好,他不算很遲!
“爹爹!”念歌歡呼了一聲,隨後撒開腿的跑了出去,他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哥哥。
“他這是……”楚風見他跑着離開的時候,心裡微微有些失落,他表現的明明是那麼激動,爲何不願意多和他呆一會兒呢?
陶菀聳了聳肩膀:“念歌應該是去和人分享喜悅了,估摸着是離歌!”
“嗯!”楚風應了聲,隨後轉過身子,望着奔遠的小人兒,“我們需要跟着去不?”
陶菀猛地一想到念歌中毒的事,撒開腿立刻跟上,她怎麼也被念歌的喜悅衝昏頭腦了呢,這個時候更應該守着念歌啊!
楚風見狀,也在身後緊跟着,但當兩人來到前院的時候,皆鬆了一口氣,離歌來了,念歌正拉着他的手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這時候,她們二人注意到離歌的視線朝他們望來。
“夫人姐姐。楚莊主!”
“嗯!”
“老三。這就是我侄子?”剛纔一直在大廳裡坐着的楚雷聽到外邊嘰嘰喳喳的聲音,第一反應就是他的侄子出現了。
楚風點點頭。
楚雷身形一轉,就來到了念歌的身邊,只留下紫色袍子劃過的弧線。
“小傢伙,叫一聲伯伯來聽聽!”
念歌歪着頭打量了下楚雷,又看看爹爹,他怎麼長得和爹爹也差不多呢?
“爹爹,他是爺爺嗎?”
噗!
衆人狂笑,就連夢會現這個冷美人也不由得捂着嘴巴偷笑,更別說陶菀和蕭百了,這兩個人都想快笑彎腰了。
如今唯獨兩個人的沒有笑,一個就是被氣得上下牙齒打架的楚雷,一個就是一臉不解的念歌。
“我有這麼老嗎?”
念歌搖頭,不老!
“那你爲什麼說我是爺爺?”
“因爲爹爹和你長得像!”
“……”楚雷無語。
念歌望着楚雷一本正經地推斷着:“哥哥和寄之爹爹長得像,哥哥就是寄之爹爹的兒子;我和爹爹長得像,我就是爹爹的兒子;爹爹和你長得像,爹爹就是你的兒子;那你不就是我爺爺嗎?”
楚雷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大人不計小人過,童言無忌,他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況乎他也說了自己不老,也許是孩子的世界太單純,血緣就這麼一條線而已:“小傢伙,我是你爹爹的哥哥!記住了不?你該叫我伯伯!”
念歌眨了眨眼睛,又朝着楚風望去,好似再問真得是這樣的嗎?
楚風溫和的一笑:“念歌,他是你伯伯!”
“哦!我明白了。”念歌恍然大悟,隨後得瑟地跑了開去,“我逗你玩的!”
衆人都在風中凌亂了,她們本以爲是小孩子童言無忌,不曉得太多的關係,哪料得她們都被他戲弄了,當然這中間最慘的就是楚雷。
“你們生的好兒子啊!”楚雷咬着牙齒憤憤地而語,目光狠狠地瞪了陶菀楚風二人一眼!
陶菀得意的聳聳肩:“有本事你也去生一個,來戲弄戲弄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