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菀衝着面前的兩個人挑挑眉,示意她可是沒吃早餐就過來前來說事,他們不相信她的話,是他們的損失,他直接嚷嚷着:“美人兒,替我把早點放回屋子裡去,本公子這就去吃,至於你家主子的,你自己看着辦!”
“是,奴婢明白!”屋外傳來丫環恭敬的聲音,“爺,你的需要我給你端進來嗎?”
“不用。”楚雲斷然拒絕道,“全部拿到耳宛公子的屋子裡。”
“是!”
陶菀拿回摺扇:“兩位你們先慢慢商量着,琢磨下我剛纔說得話中的玄機,然後等公子我吃完早點再過來陪你們繼續說說……”
“不用了。”陶菀的話還沒有說完,楚雲就中途打斷了她的話,“我們一起去你的屋子,邊吃邊聊,我想羽羊兄弟也不會介意。”
羽羊的眸色很淡,看不出其它的表情,瞥眼看了下陶菀,隨後點點頭:“一切由四殿下做主。”
陶菀無奈,本想着一個人好好的吃頓飯,然後思索下如何扯點東西來忽悠他們,怎沒想到這兩個冤大鬼要跟着她,罷了罷了,走一步算一步,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她就不相信她是個啥都不會的窩囊廢。
三人來到陶菀所居,由於羽羊的穿着,引來府內的人頻頻側目,可謂是百分百的回頭率,這讓陶菀也被注目許久,她在兩大美男子的面前,真當是渺小,不,是很偉大,她可以看到那些侍衛丫環們看她的眼裡多了一絲叫做同情的東西。
“你們兩個太拉風了!”陶菀抱怨了句,“以後出門之前還是化的醜些爲好,不然遇到登徒子那可糟糕了!”說着色迷迷的眼神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來回徘徊着,而且還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秀色可餐,陶菀還是領會了這成語的意思,她現在望着桌上一桌美味的菜還沒有看面前來個人的容貌來得飽腹,同樣還不由得吞嚥了下口水。
這一幕徹徹底底的落在楚雲二人的眼裡,但是兩人都沒有說些什麼,都是優雅地吃着桌上的食物,良久之後,陶菀也從美色之中回過味,開始動口解決自己的早點,肚子果然還是餓的,這美色其實還是隻能看看,秀色可餐另一層意思是可看不可褻瀆。
“耳宛,是不是該繼續說剛纔的事了?”楚雲擱下手中的碗。
陶菀瞟了一眼,他喝了個底朝天,還算是個愛惜糧食的好孩子,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心急,她細細地嚼着肉,每一口都很慢,她讓自己也儘量的優雅,狼吞虎嚥也就只有在自己家裡可以:“四殿下,彆着急,等我吃飽,我自是會和你們說。”說着又擡手拿起勺子,喝了幾口湯水,“這大夏天果然是需要酸的東西方纔能夠解渴啊!”她維持了大半天的形象終於敗在了這湯水之上,望着沒了一丁點兒的湯汁的碗,陶菀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脣。
“四殿下,你這兒的櫥子不錯,我決定在你這兒住下了,至少住到我想走的時候。”陶菀擦拭了下嘴角悠悠地開口。
其實,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楚雲在耳宛的身上又看到了陶菀的影子,怎是陶菀的動作總是大大咧咧,雖然粗魯,卻也別有一番韻味,而面前的人的行爲卻是很是優雅,但有時候又帶着輕浮,他會調戲自己,會調戲丫頭,會盯着美男子看不停,這些行爲他好像並沒有在陶菀身上見過,也沒有聽說她有花癡這一特點,看來真得是自己想太多了,面前的人怎麼會是陶菀呢。
“嗯。若是耳宛喜歡,想住多久都行!”
陶菀滿意地點點頭:“外頭的美人兒,進
來把這東西收拾了。”
待得一切清理之後,屋子又恢復平靜,只剩下三個人,陶菀也收起嬉笑的臉蛋,她知道就算她真得想要嘻嘻哈哈忽悠也是不可能了,今日必須有所交代。
“四殿下,有些我說了,你可別殺人滅口!”這話與其是對楚雲說,其實是對羽羊說,他那華美的容顏面無表情,即便是聽得陶菀這麼說,也只是瞥了一眼陶菀,隨後又垂下眸子,而後整個人就像是窩在黑色的袍子裡一般。
雖然說老皇帝交代讓她不要看聖旨裡頭的內容,但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張望過幾眼,第一眼看到那八個打字的時候,當真是心亂很多,因爲牽涉到的人太廣了,而後那一行行楷體小字雖然讓她的情緒平靜許多,可終究這心裡頭擱着一塊石頭,卻被氫氣球包圍着,忽上忽下,飄忽不定……
陶菀沒有說話,但凝重的面色讓屋子的人的也開始緩緩地加速跳動。
許久之後,陶菀緩緩張口:“我與皇帝來說是個陌生人,我與這個天下來說相當於一隻螞蟻,可天下的主宰者卻是找了一隻螞蟻,而不是他周圍的臣子……”她邊說邊留意麪前兩人的神色,尤以羽羊爲主,但他竟然可以不動聲色,這讓陶菀很是納悶,他難道就不會有其它的想法嗎?
“是皇上不相信周圍的人嗎?一個都不相信嗎?若真如此的話,那麼等他逝去之後,這皇位究竟是該由誰來繼承呢?”陶菀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拋出來,她也知道這些問題他們可能早就想到,只是找不到答案,的確她在楚雲的眼裡看到一絲好奇,她在心裡淡淡一笑,魚兒開始慢慢上鉤了,只是有條大魚始終不可上鉤,這是讓她挺煩躁的一件事,但她要鎮定,她說話要懸乎點,她也不能放大多魚餌,畢竟這魚餌放得時間久了,會失去味道,那就真是得不償失。
“這些我們都有考慮過!”本以爲會是楚雲開口,沒想到說話的卻是一臉平靜的套裡之人。
聽得他這麼一說,陶菀的心不自覺的顫動了下,難不成這人已經看出她其實是在故弄玄虛?不行,若真是如此,反而會帶來更大的麻煩,她淺淺一笑:“我知道,你們都考慮過,不只是你們,我想所有有關的人都有考慮過,卻始終沒有找到答案,不是嗎?”
對面的兩個人沒有繼續說話,只等着陶菀繼續往下說。
陶菀輕抿了一口茶:“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考慮了很久,一直都不曾明白,直到去西域之後,見了一個人,”說這話的時候,她又有意無意地看了眼羽羊,他還是沒有反應,難道他真得不是?“她和我說了一些事兒,終於還是想通了許多。”
“姑姑嗎?皇上是讓你去見她?她和你說了什麼?”楚雲的性子還是有點急躁,反而沒有以前來得淡然,也許是名利讓他失去了本性!
陶菀雙眸盯着楚雲:“她和我說了皇上還沒有是皇上之前的事兒,以及皇上的性格,所以所有的事情我都想通了,皇上爲何要這麼做,爲何要找一個與朝政無關的人,一個幾乎和任何官員都搭不上邊的人,而我運氣很好的就被挑中了!”她笑着擡手指了指自己。
“皇上口頭交代了我一些事情,他說在他死之前緘口不言,在他死後,若是這朝政沒有出現任何問題,那麼兩條路,一條歸隱山林,離這塵世越遠越好;另一條就是“死”!”陶菀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給自己猛地灌了一杯茶水,好似在壓驚,接着繼續說道,“其實我知道無論是哪條,我都死。皇上,怎會允許一個知道太多事情的人活着呢?所以當年
的事兒如同塵埃一樣被人抹去許多,也許將來耳宛我這個小人物也如塵世間的一粒沙子一樣消散不見。”
淒涼的聲音在空蕩的屋子裡蔓延,無論是做戲還是演戲還是看戲,大家都要表示下下,面上多少出現點驚訝。
陶菀也懶得去理他們,她做足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她發現她當初應該去做藝人,演技其實還挺高超的:“你們或許都以爲我會是很關鍵的人物,卻不曉得我只不過也是一顆棋子,控制者是那就要進入黃泉的人,但是我卻翻不了身,他這麼做,不過是保護了某個人。”
“我想知道父皇究竟是和你說了什麼話,讓你在他四千緘口不言?”楚雲還是抓住了最關鍵的一句話,因爲其他話只不過是在表述着耳宛命運不由己的悲哀而已。
陶菀早就猜到他們定是會把這句話抓出來,她慘然一笑:“無論是誰登基,這天下總是要姓楚的,若是外人干涉,玉石俱焚。”
這天下總是要姓楚的,是的,楚國怎可以不姓楚呢?
楚雲也是同意這句話,只是他還是不清楚父皇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他從來沒有想過讓誰登基呢?讓誰來接手他的位置。
“玉石俱焚?誰是玉,誰是石!”套子裡的人總是能抓住最重要的一點,這不一下子就讓他發現她的話中的漏洞。
陶菀在心中誹謗他半天,做人要不要這麼精明的,把每一字每一句都斟酌再三,她沒有那麼大的閒工夫啊,她的生命是用來吃喝玩樂,而不是絞盡腦汁地應付這人,對付那人,但這些都只是她在心裡想想,面上表現的還是一副極其悲傷的模樣:“說得好聽點,這玉就是那外人,這石頭,還會有誰,等得皇上一駕崩,首當其衝的就是我,我就是那石頭。世人都以爲我被皇上看中,或許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卻不曉得我生命其實就和皇上一樣,他活着,或許我還能夠苟且偷生,他死了,我想我是定死無疑。”
楚雲二人明白,皇帝一走,耳宛卻是會是首當其衝的人,要是父皇是以聖旨的形式來辦事,他或許還能留條命,而卻是口頭交代,那麼……
“那你大可不接受!”套子裡的人又是詢問道。
陶菀抽抽嘴角:“要是可以這樣,那最好不過了,你看看,在我來這兒之前,皇上身邊的人一直跟着我,吃飯一張桌子,睡覺一間屋子,就連上個茅廁都是被人跟着。想開溜都難,要知道我是身體正常的男人,這麼熬了這麼久……”接下來的話,陶菀可沒有繼續說,想來他們也應該明白,因爲楚雲的臉上已經染上一層紅暈。
“其實呢,我還得感謝你們當初的計謀,雖然說是跳出了一個虎窩,又入了另一個狼窩,但我相信在這兒我能吃好睡好,四殿下,要不你救救我?也許你可以救我!”說到最後,陶菀變得格外的諂媚,雙眼不斷地衝着楚雲拋眉眼,她是在勾引楚雲嗎?不,不是,她是再爲自己以後不被這裡的人莫名其妙的害死爭取機會。
“你說……你……是正常的男人?”楚雲羞紅着臉說道。
“是啊,有什麼問題!”陶菀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沒有聽到她後面的話,而是在糾結這個問題,她雙眼直勾勾地望着他,隨後緩緩地吐出,“四殿下,你該不會真得是……”說着趕緊地環抱住自己。
楚雲看到他如此激烈的動作,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地糾正:“我只是隨口說說,耳宛,只要你願意留在這兒,我會盡力保你安全,但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我,譬如說你去見了楚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