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通常說的活,是你的心還在跳;而生活,是你的心能一直跳。不求一顆所謂充滿激情的心,至少,也要沒有缺陷。
陳炻天生就有心臟病。
其實每次說到絕症這個詞,雖然會感覺可怕,但卻也會莫名的覺得離我們很遙遠。其實不然,即使你有幸家裡並沒有人得不治之症,但身邊的親戚朋友總會遇到,那時,你會無比慶幸,遭遇分別的不是你。
心臟病一種可以媲美絕症的病,至少白鳶是這樣認爲。
高中時代,陳炻很少上體育課,偶爾也會不來上課,每每這個時候,白鳶心裡就會覺得揪得慌,她知道,陳炻一定又出事了。
最嚴重的一次,高二那年,陳炻和白鳶去食堂吃飯,開始還有說有笑,後來才殺了白鳶一個措不及防,陳炻心臟病突然就犯了。
大顆汗水迸流而下,陳炻的臉色慘白如一個死人一般,疼痛感讓他的面目有些猙獰與痛苦。
白鳶愣愣的看着這一幕,心裡慌了神,一種死亡的念頭充斥着大腦,一種恐懼的感覺迅速蔓延至全身。
淚水總會瞅準時間肆無忌憚的往外涌。
後來陳炻住院了。
白鳶每天放學去看他,給他講題,帶作業。
陳炻會輕輕的對她說,“我習慣了,很多次醒來都是躺在這張牀上的。”
白鳶愣了愣,有些怯懦的問,“能、治好嗎?”
陳炻費勁的搖搖頭,苦笑着,“治的好的話就不會拖到現在了。”
白鳶低着頭,較小的身軀顯得有些無助。
“不會的,只要你不讓我走,我一定不走。”陳炻艱難的坐了起來,摸了摸白鳶的頭,笑的那麼燦爛,那麼虛弱。
白鳶擡起頭看着他,眼眶有些泛紅,“我不讓你走。”
陳炻依舊笑着,一臉疲憊。
那時的他們,無助卻也堅強。
辛瓊不像陳炻一樣有心臟病,但是她一直以來都很貧血。
十一月份,天氣開始轉涼了。
辛瓊在咖啡店裡,將一杯杯冒着汩汩熱氣的咖啡遞給一位位顧客,自己卻連嘗也沒嘗過一口。
從早上開始頭就疼的厲害,辛瓊總以爲這種小事兒一會兒就好了,所以也不理會。
人生病的時候總會感覺頭很重,甚至有時會意識模糊。不幸,辛瓊全中了。本來就削瘦的身體腦袋還變得越來越重,這種情況真的很痛苦。
辛瓊總想,忍着,忍着,會好的。可是這次是真的。
辛瓊找到另一個人替她,自己就坐在一邊休息。
視線逐漸變得有些朦朧,恍惚間,她好像聽到了周圍有人在喊她,“辛瓊——辛瓊——”
她竭力想回應,可是卻發不出聲,暈倒的最後一瞬間,她隱約看見一個很高很高的男生走過來,抱着她,輕聲說了一句,“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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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陌生的牀,陌生的回憶讓辛瓊知道,現在是在醫院 。她也知道,自己因爲貧血,因爲發燒才住進了這昂貴的醫院。
她慢慢起身,瞟到了桌子上的紙條:錢我已經付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零落的十三個字,卻字字寫的鏗鏘有力,抑揚頓挫,辛瓊不禁一驚,可腦海中那個人的輪廓卻怎麼也描繪不出來,那個身影,總覺得熟悉……
如果硬要將他描述出來,或許會是這樣的吧。面容雖然很模糊,但他的懷抱很溫暖,他的肩膀也很暖,會讓人感覺莫名的安心,身上有股獨特的香味,不是香水,卻讓人覺得很舒服。他也是個乾淨的人。
但是,再溫暖,辛瓊覺得也一定不會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