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96年，我17歲，那年的7月13號，在我們家鄉發生了一起震驚全國的恐怖慘案，一天之內，有5名女子的雙腳先後被活活砍斷。
匪夷所思的是，兇手並沒有殺死她們，而是在將她們的雙腳砍下來之後，再用紗布將傷口包紮好後，然後才離開現場。
不過，這個兇手做的很絕，離開之前，他/她會將受害者的斷腳也一起帶走，這樣，受害者就是想做接肢手術也沒戲了。
公安部將此慘案命名爲‘713斷腳慘案’，在公安部的責令下，省公安廳、市和縣公安局紛紛出擊，一時之間，小小的潭水鎮成了萬衆矚目的焦點。
問題是，一個月過去了，案情還是沒有一點進展，而且，在這一個月中，兇手又先後砍斷了三名女性的腳，這樣，受害者的數量已經上升到8位。
警方分析，從兇手的作案手法和動機來看；兇手一定是男性，小時候遭受過虐待，懂醫術，很冷靜，也很狡猾，反偵察能力很強，極有可能有生理功能障礙，經濟能力不算差。
爲了儘快抓獲兇手，警方發佈消息，如有提供線索者，獎勵5000塊，如直接將兇手逮住，獎勵10000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爲了鉅額獎金，廣大的勞動人民紛紛加入到搜捕行動之中。
……
【二】
這一年，我正在潭水鄉中學念高二。
慘案發生後，我們學校也被極大的恐怖氣氛所籠罩着。
尤其對女老師和女學生們而言，更是如此。
她們人心惶惶，生怕一不留神，自己的雙腳也被殘忍的兇手砍下來。
但有一個女生例外，她是我們班的冷顏。
冷顏長得很漂亮，是我們學校裡公認的校花。
但是，她很冷傲，冷傲得就像一塊永遠也不會融化的冰雕。
與此同時，她也很古怪，古怪得完全就是個另類，跟正常人格格不入。
譬如說；她喜歡給木偶化妝，喜歡去觸摸死人的肌膚，喜歡豢養毒蛇，喜歡蚯蚓和螞蝗之類的小動物。
還有，她喜歡一個人在幽靜的地方過夜。一年四季，她總是喜歡穿一身黑色的服裝。鞋子也是黑色的。而且，她喜歡將自己的臉上塗得一片慘白~
總之，她古怪的行爲有很多，一下說不完。
冷顏那些古怪的行爲，在大家眼裡，除了用‘變T’這兩個字能夠形容之外，再也無法用正常的思維去詮釋了。
這個冷傲而又古怪的美麗女生，這次又顯得很古怪，她沒有像別的女性那樣擔心自己的雙腳會不翼而飛，每天放學後，她竟然騎一輛嶄新的單車，在鄉間的小道上穿來梭去。
剛開始，我沒注意，可後來，我慢慢觀察，發現她這樣做的目的，居然是爲了引起兇手的注意。
爲了吸引兇手，她還經常穿着一條超過膝蓋的黑色裙子，故意將那雙雪白優美的小腿暴露在外。
太膽大了。
不過，冷顏並不是爲了豐厚的獎金，她的家境頗爲富裕，老爸老媽都是生意人，這點錢，在她眼裡，根本算不了什麼。
她這樣做，純粹是爲了滿足她那古怪的心理罷了。
……
【三】
星期三那天，在快要上課的時候，冷顏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她冷冷地看着我，彷彿看着一根沒有任何生命力的木雕似的。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將一個小紙團塞到我手裡，然後，又是變得面無表情。
我瞭解冷顏的性格，所以沒放在心上。
但我替她感到惋惜，真的，冷顏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要不是性格過於古怪的話，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會追求她。
有時候我懷疑，要是她的性格平易近人的話，說不定我也會暗戀上她。
“這是？”我拿着小紙團，疑惑地看着冷顏。
“看看不就知道了。”冷顏冷冷的道。
“好。”我好奇的將紙團打開。
立刻，十幾個娟秀而又幹淨的女式草書，赫然映入我眼簾。
上面的內容是；‘想不想跟我一起將他找出來？’
“……”我擡臉看着她。
毫無疑問，冷顏所指的這個‘他’，就是最近經常砍斷女人雙腳的那個變態狂。
我沒吭聲，而是皺着眉頭，將紙張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冷顏也沒吭聲，她冷冷看着湛藍而又遼闊的天空，冷冷看着空中那一片片被風揚起的樹葉和一個個四處飛揚的薄膜袋。
“放學後再給你答案吧。”
過了一會兒我這個答覆冷顏，然後往教室裡走去。
我知道，冷顏肯定是束手無策了。
否則，她不會來求助我。
不過，依照冷顏的性格，即便是我拒絕了邀請，她仍然不會放棄對兇手的追蹤。
只是有一點，我很納悶，冷顏在冒着很大的風險用自己的身體吸引兇手的注意時，會不會也會感到恐懼？會不會也會顫慄？
其實，我雖然表面上佯裝得若無其事，但實際上，爲了這筆鉅額獎金，我早就在關注案情的進展了。
我是個孤兒，爲了將我撫養成人，年邁的奶奶吃過很多的苦。
我很想報答老人家。
而現在，機會來了。
爲了這筆鉅額獎金，我早就醞釀了一個計劃，如果運用得好的話，我想這個計劃的成功率絕對有很大。
我的計劃是拋出一個誘餌，引誘兇手上鉤。
只不過，這個誘餌不是別人，而是我的一個堂嬸。
在說到這個誘餌的時候，我不得不解釋一下。
我之所以會拿我堂嬸當誘餌，並不是目無尊長，而是我特別討厭這個女人。
這是個極度殘暴、極度潑辣、極度自私、極度惡毒、又極度愚昧的婦女。
真的。
這個女人，從來沒善待過自己的公公婆婆和子女，經常非打既罵。
什麼話最惡毒，她就罵什麼話。
什麼行爲最殘忍，她就使用什麼行爲。
而且，在左鄰右舍面前，她很喜歡撥弄是非，喜歡欺軟，但又怕硬。
又經常喜歡跟一些男人鬼混。
我很討厭這樣的人。
不過，作爲孤兒的我，最討厭她的地方就是、很喜歡虐待自己的子女。
在堂嬸的虐待之下，我堂弟出現了嚴重的精神疾病，堂妹則於一年前跳河自殺……
唉！我也不想說多了，反正就是特別討厭這個女人。
要知道，作爲一個孤兒，我有多麼的渴望父愛和母愛。
可是，每當看見可憐的堂弟時，特別是每次想到堂妹自殺後的屍體，我對父母的思念便會大打折扣。
因爲，我會情不自禁的將堂嬸在堂弟和堂妹面前的種種暴行、與我父母會如何對待我的畫面聯繫在一起。
我會想，我父母會不會也像堂嬸對待堂弟和堂妹這樣來對待我，如果會的話，那還不如沒有父母爲好。
當然，這個計劃對於毫不知情的堂嬸來說，肯定也存在着很大的風險。
不過，她有沒有風險，對於我來說無所謂了。
其實我還巴不得兇手將她的雙腳砍斷呢。
這樣，我二爺爺、二奶奶和堂弟堂妹，也算是出了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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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是個好計劃，問題是，這個計劃至少要兩個人配合才能發揮出最好的效果。
一個在外面做宣傳，另外一個守株待兔。
我一直沒找到合適人選。
也不是說之前沒有出現過願意跟我合作的，而是，我覺得合適的人、他又不想跟我一起合作。
而主動請纓的，我又看不上。
於是，這個完美的計劃，就這樣被擱下了。
……
在放學之前，我已經考慮好了，決定跟冷顏合作。
而且，我不得不承認，對於自己醞釀的計劃而言，冷顏是最佳的人選。
“冷顏。”
我在學校門口將冷顏叫住。
“怎麼樣？”冷顏揹着黑色真皮的單肩書包，冷冷看着我。
“想好了，我答應你。”我說。
“……”冷顏還是冷冷看着我，美麗的臉頰上、貌似沒有一點驚喜的樣子。
“其實，我也一直在尋找這個兇手。”
“……你一直也在尋找他？”
“是的。”我說；“我們必須要用一個好的辦法，將他引出來。”
“……”
冷顏沒有再看我，但我知道，她在傾聽。
而且，有時候，冷顏好像以爲我在有意藐視她之前的行動太幼稚了似的。
“冷顏，我有一個辦法，只要我們好好配合，成功率很大。”
“說吧！”冷顏的聲音很乾脆，神情依然顯得很平靜，彷彿秋天的貝爾加湖一樣靜謐無比。
“兇手針對的對象不都是那些喜歡虐待孩子的女人嗎？我們只要找到一個好誘餌，就不怕兇手不進圈套。”
“你有好誘餌？”冷顏冷冷的反問。
“有。”我說。
然後，我告訴冷顏，這條誘餌就是我堂嬸。
爲了打消冷顏對我的誤解，我立馬將堂嬸的爲人如實說給了她聽。
冷顏聽了後，緩緩扭過她那張無比美麗而又冷傲的臉頰，冷冷凝睇着我。
只是，雖然冷顏表現得很冷傲，但我發現她的嘴脣卻在不斷的顫抖。
“只要將她拋出去，兇手十有八九會中招。”我趁熱打鐵。
“繼續。”
“但前提是，我們必須要配合好。“我說。
“這個沒問題。”
……
【四】
第二天，我跟冷顏都在老師面前請了假。
請假後，我們立即分頭行動。
爲了方便聯繫，冷顏送了一個能發中文的BP機給我。
我真的很佩服冷顏的家庭條件，要知道，這個年代，能用BP機，就是多麼牛逼的一件事情了。
而她不但自己能用一個，居然還送一個給我。
“白富美啊。”
……
就在我們行動的這一天下午，躍進村又發生斷腳慘案。
受害者是我們班一個同學的親舅媽，是躍進村出了名的惡母。
這個受害者可沒那麼好運，雖然兇手在離開之前將她的傷口上包紮好紗布，但她還是痛苦的死去了。
這也是713斷腳慘案中唯一死去的受害者。
我跟冷顏趕到那裡時，很多人在圍觀。
不知道是誰將受害者身上的白布揭開了，這樣，我們清楚看見了受害者的遺容。
受害者的樣子很慘，臉色沒有一點血色，她的雙腳被齊齊砍斷，雖然用紗布包紮得嚴嚴實實，但我完全能幻想出她腳上的傷口有多麼觸目驚心。
真的，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我的心裡肯定不會如此的震撼。
“兇手很囂張。”
直視這種赤果果的畫面，冷顏也感到很震撼，只見她的胸口一起一伏，很強烈，就像大海中被颶風掀起的波濤一樣。
“我們只要有耐心，他一定會落網。”我說。
“……也是一種報應吧，我早就聽說了，這個死者生前很喜歡賭博，贏了還好，輸了就拿女兒出氣，她就一個女兒，但卻很狠心，對女兒十分殘暴，她曾經在大冷天將女兒扔進水塘，要將她淹死，曾經將女兒的眼珠子打的凸了出來。”冷顏冷冷道。
突然，她指着一個小女孩；“看，這個小女孩，是她的女兒。”
順着冷顏手指的方向，只見一個腦袋上扎着丫發的小女孩，可憐兮兮的坐在大門口的石階上。
小女孩一邊擦着眼淚和鼻涕，一邊可憐兮兮的看着圍着母親屍體的人羣。
問題是，小女孩雖然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但卻死活也不肯過去母親的屍體旁。
無論村民們怎麼逗她哄她勸她，都不肯過去。
‘又是一個悲劇，而她，就是這個悲劇中最大的受害者。’
看着這個可憐的小女孩，我的心情十分複雜，沒有母親的孩子是可憐的，但有一個這樣的母親，又是可悲的。
是啊，孩子永遠都是最可憐的。
因爲，孩子的自我保護能力，是最差的。
一切都是命。
在農村中，許多父母覺得子女是自己的附屬品。
他們的邏輯是這樣的；竟然你是我生下來的，那麼，也等於你這條命是我給的。
竟然你這條命是我給的，那麼，我無論用什麼方式來對待你，都屬於理所當然。
哪怕我對待你的方式，導致了你死亡，也是天經地義。
爲什麼？因爲你的命本來就是我給的。
現在，你死了，也等於是我將你的命、又重新收回來了而已。
在這種愚昧思想的環境中，孩子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已欠下父母一輩子債了。
要是遇到那種善良的或者是聰明的父母還好，要是遇到那種惡毒的父母，就悲劇了。
當然，我不相信我的父母會是這樣的父母。
何況，從人口比例的角度來看，虐待自己孩子的父母，畢竟是很少數的……
……
【五】
別看冷顏的外表冷冰冰的，不苟言笑，但辦事效率卻很高。
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法子，反正，在短短几天內，我堂嬸就臭名遠揚了。
可我這邊沒有一點收穫，半個月過去了，兇手還是沒有出現。
我總感覺兇手知道我和冷顏的企圖似的。真的！
問題是，就在這些日子，兇手又在鄰縣一個叫江水村的村子裡砍斷了一個女子的雙腳。
當然，這個女子也是個虐待自己孩子的虐待狂，她竟然還將孩子關進豬欄當成豬來豢養，真是腦袋有問題，雙腳被砍斷純屬活該。
由於這麼多天一點效果都沒有，再加上我堂嬸家的地理位置很偏僻，周圍的蚊子特別多，而且冷顏也對我這個法子表現出很大的懷疑，於是，我有些堅持不住了。
當然，我肯定不會放棄尋找兇手，我只是想放棄堂嬸這個誘餌而已。
可就在這時，一個小小意外的發現，完全震驚了我。
一天夜裡，我準備從‘戰場上’撤下來的時候，突然，看見堂弟鬼鬼祟祟的從家裡出來。
在白色的月光下，我隱隱看到堂弟扛着一把鋤頭，手裡提着一袋東西。
我感到很好奇，於是，偷偷跟在他後面，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堂弟鬼鬼祟祟走到他家後面的一蓬糉葉旁停了下來，小心翼翼朝周圍環視了一下，然後揚起鋤頭，很迅速的挖出一個坑。
將坑挖好後，他再將袋子扔進去埋好，然後，動作很麻利的在上面蓋上泥土和一些茅草之類的東西，接着，再偷偷摸摸離開。
“什麼玩意啊？搞得這麼神秘。”
堂弟離開後，我趕緊跑回家找了一把鋤頭和一個手電筒，然後再跑回來，將堂弟埋得嚴嚴實實的那袋東西挖了出來。
這是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裡面沉甸甸的。
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難道他在藏私房錢？
真是沒想到，一向很老實很本份的堂弟，也會有秘密。
就這樣，我迫不及待地將袋子打開，然後往裡面一看。
而當我看到裡面的東西后，驚得是目瞪口呆，腸胃就像翻江倒海似的難受，很想狂嘔一番。
因爲袋子裡面的東西太噁心了，全了斷了腳的動物的屍體、以及它們的斷腳。
我拿着手電筒，在裡面仔細看了看，發現有貓的斷腳，狗的斷腳，麻雀的斷腳，青蛙的斷腳，雞鴨的斷腳……
反正有很多，什麼動物的斷腳都有。
而且，這些動物屍體的斷腳處，都用白色的紗布包紮得嚴嚴實實。
它們的慘狀，就像被兇手砍斷雙腳的那些女受害者們一樣。
我很震驚，震驚得無法用詞語來形容。
堂弟怎麼會有這麼多斷了腳的動物屍體？
這些動物的斷腳是從哪裡來的？
爲什麼這些動物的腳都被砍斷了？
而且它們的斷肢，用紗布包紮好，就跟專業的醫生包紮過的一樣。
難道這些可憐的動物都是堂弟乾的？
可堂弟是一個很老實的人，怎麼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情緒才緩緩平靜下來。
情緒緩緩平靜下來後，我再次拿着鋤頭和手電筒，重新將這些動物的屍體和斷腳、小心翼翼的埋到堂弟之前挖的那個坑裡面去。
爲了不讓堂弟發現，我又將茅草蓋成之前的樣子。
覺得沒有一點紕漏之後，我纔敢離開現場。
……
第二天，趁堂弟一家都沒在家的時候，我偷偷摸摸潛到堂弟樓上，潛到他專門睡覺的那間房子裡。
將鎖打開後，我開始四處尋找起來。
因爲我總預感，堂弟睡覺的這間房子，一定還藏有什麼讓我根本意想不到的東西。
果真如此，翻了一陣後，我很快在他的抽屜裡面找到了很多醫用品，包括醫用棉花、消毒水、醫用紗布、醫用剪刀，醫用不鏽鋼刀、雲南白藥、等等……
有些醫用品，上面還殘留血跡。
我倒吸一口涼氣。
很明顯，這些工具，都是拿來傷害那些可憐的動物~
……
【六】
我沒有告訴冷顏說我有了重大的發現，因爲他是我堂弟，我不得不顧忌。
說真的，一直到現在，我還不敢相信堂弟會跟713斷腳慘案有關，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都不會將老實懦弱的他跟713斷腳慘案那個殘忍的兇手聯繫在一起。
可在當時，自從發現了這個觸目驚心的秘密後，我不得不將堂弟鎖定爲最主要的偵察目標。
因爲除了他，我不知道再拿誰當目標。
從那晚開始，我開始偷偷盯着堂弟的一舉一動。
事實確實如此，第三天的中午，一切終於浮出了水面。
是這樣的，在我們村後面的大山的最大山凹裡，有一座廟宇的遺址，廟宇下面有一個小水潭，名曰‘龍王潭’，水潭的面積很小，也就是二三十個平方米的寬度，水質十分清涼甘甜。
那天中午，堂弟鬼鬼祟祟的上了山，到了龍王潭後，他先是左顧右盼，之後，激動的脫掉了衣服，噗通一下跳了下去……
堂弟在潭水中潛幾分鐘後，又會浮上來換一口氣，然後再潛下去，再浮上來換氣。
如此反覆十幾次後，他才心滿意足的上岸，然後下山。
堂弟下山後，我迫不及待的脫了衣服跳了下去，然後憋足氣往下潛。
潭水的水質很好，能見度很高，再加上並不是很深，所以，我很快就看到了潭底的一切。
當我看見潭底的情景時，驚得心都差點跳出來了，只見潭底除了隨着水流輕輕搖曳的水草和光滑的石子以及驚慌失措的魚蝦和螃蟹之外，還有二十條斷腳，整整齊齊的擺成了四排。
由於被水浸泡的原因，斷腳已經沒有了一點血色，十分蒼白。
我目瞪口呆，很顯然，這些斷腳都是713慘案受害者的腳。
從水潭上來之後，我心裡一陣不安，同時，也很糾結，我想報案，報案的話至少有5000塊錢的獎金。
可一旦報案的話，堂弟就徹底毀了，我不能爲了這比鉅額獎金，而毀了堂弟一輩子。
可要是不報案的話，我又捨不得這筆鉅額獎金。最主要的是，如果我不報案，接下來肯定還會有受害者的雙腳被砍斷。
真是左右爲難，我拿出BP機，給冷顏發信息，先讓她答應我，一定要保密，然後才告訴她說，我已經找到了證據。
我還告訴冷顏，兇手就是我堂弟，看她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既能不報案，又可以讓堂弟收手。
我很瞭解冷顏，我知道她肯定不會報案，否則我絕不敢告訴她。
確實如此，冷顏一直沒報案。
“你是在哪裡發現證據的？“冷顏發信息問我。
“就在我家後面的山上一個水潭裡。”我心有餘悸的回道。
“你現在在哪裡？”
“還在這裡。”
“你先來接我。”
“好。”
我知道冷顏很喜歡接近這些恐怖的東西，於是，我決定先去接冷顏。
……
【七】
接到冷顏之後，已經是下午快四點了。
我本來想第二天再帶着冷顏上山，可她偏偏要趕着上山。
到‘龍王潭’後，我告訴冷顏，證據都在水潭下面，所有的斷腳都在下面。
冷顏冷冷凝視着水潭，眸神掩飾不住激動。
“你轉過身子。”凝視了水潭一會兒後，冷顏突然這樣要求我，冷冷的臉頰浮現一縷紅暈。
“好的。”我趕緊轉過身子。
“還是算了吧。”冷顏又這樣說。
接着，冷顏戴上潛水鏡，將小小的手電筒用薄膜包紮好，再將口袋所有的東西掏了出來，然後不脫衣服的跳入水潭之中。
‘砰！’
冷顏的身姿是那麼優美，宛如一朵綻放的玫瑰花，當她縱身往下跳了之後，水潭的水面上濺起了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我激動地凝視着水潭，心裡琢磨着冷顏在幽靜地潭水下面看到那些慘白的斷腳時，會是什麼反應？
終於，冷顏冒了上來。
她冷冷的問我；“你不是說斷腳都在潭底嗎？”
“是在下面。”我驚道，心裡感到不對勁。
“那我怎麼一個都沒看到？”
“不會吧？”我吃驚地看着宛如出水芙蓉的冷顏；“怎麼可能呢，我明明看到了。”
“不信你自己下來。”
“好，我自己下來。”
我知道冷顏不會騙我，但爲了證明我沒有欺騙她，所以決定再次跳下水潭。
奇怪的是，當我穿着衣服潛下水潭底後，竟然什麼都沒看見。
所有的斷腳都不見了。
可我開始明明看見下面有好多斷腳。
怎麼會這樣？
一種不詳的感覺蔓延我心頭。
我揣測，是不是堂弟發現了我在跟蹤他？發現了他這個天大的秘密？然後趁我剛纔下山接冷顏的功夫、將所有的斷腳都轉移走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下了山。
我懷疑堂弟已經覺察到了我在跟蹤他，否則，怎麼會發生如此詭異的情況？
問題是，回到家裡後，遇到堂弟時，他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對我還是一如既往那樣親近。
但我心裡總是疑神疑鬼，而且，一見到他，我就很心虛，不敢跟他的目光接觸。
就這樣，從這天開始，我決定永遠放棄對堂弟的跟蹤。
當然，也徹底放棄了想掙到這筆獎金的企圖。
從這天之後，我們家鄉也再沒有發生過女子的雙腳被砍斷的慘案了。
而713斷腳慘案呢，也成了一個警方永遠也揭不開真相的懸案~
【完，2016年夏，東莞長安。注；本文純屬虛構，跟其它文一樣，裡面的‘我’也是虛構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