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麗直到中秋才見到了自己做夢都想見到的親人,這個親人不是別人,就是原團清江省省委副書記,後來下放到地市做市長的白雲非。半個月前的那一恥辱的一幕,時不時的還出現在她的夢境裡,想着那個赤身**的男人,想着那令人羞恥的嘲,還有後面發生的一切,她的心裡就頗不寧靜。自己原本是趁着社會實踐的空隙來東州市來找自己的大伯,看看他能不能在自己畢業的時候給自己安排一下工作。可是,她卻沒有想道自己這尋親之夢差點就演變成失身之夢了。
那天,當她從天津開往東州的火車下來之後,她還沒有發現自己的錢包早已經被小偷光顧了,好在她貼身的衣服裡還有一點散錢,還有那封自己爸爸寫給自己大伯的親筆信。
從東州市的站口出來之後,白麗要找錢乘車的時候,才突然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了,於是,她便着急的大喊起來。可是,她的喊叫除了惹來幾個盲流之外,似乎也沒有引起別人的多少興趣。確實,在火車站這個地方,每天的悲歡離合,早就上演的不能再上演了。你一個外鄉的人丟了錢包,那還不是小菜一碟,何至於大驚小怪呢?這裡每天這種事情多了去了,人們早就從最初的同情、氣憤逐漸麻木起來了。說不準你還是一個騙子呢,誰又敢相信你,別看你現在可憐兮兮的,可是誰知道要是粘上你,還有什麼不可預料的風險等着自己呢。這年頭,自己只要不去害別人,那自己可就是最大的好人啊,又那裡有空去做這傻傻的老好人呢?
白麗在路人的冷漠中哭泣之後,覺得自己這樣除了惹來別人的白眼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大的用處。於是,她便只好尋找可以到大伯家裡的公交站牌了,好在她貼身的衣服裡還有一些零錢,在經過七拐八拐之後,她居然還真的找到了這白雲非的居住之處。
只是,她沒有想到開門的並不是自己的大伯,相反卻是她最害怕的大媽。經過一路旅途的勞頓,白麗不僅顯得一臉疲態,而且身上還散發出各種各樣的難以言說的味道來。大媽看了她之後,似乎一下子沒有記起是誰,正要關門的時候,白麗趕緊開口道:“大媽,我是白麗啊,伯父不在嗎?”聽到白麗這麼言語,白雲非的夫人韓曉亭這纔有些不耐的說道:“哦,原來是白麗啊,我還以爲是誰呢,怎麼,你來找你大伯啊,他不在啊。”
大媽韓曉亭並沒有讓這白麗進家的意思,可是,白麗因爲自己的錢包被偷了,雖然心裡有些憎恨大媽對自己的不冷不熱,可是,一想到自己如果離開這裡,今夜說不準會露宿街頭的時候,她就只好強作歡笑道:“大媽,我是白麗,這不快過節了嗎,我過來看看你和我大伯,可是,我不小心把錢包弄丟了,所以……”白麗說道後來,聲音已經低的幾乎聽不見了。
韓曉亭看到白麗這樣,再看看天色確實已經很晚了,這白麗好歹也是自己老公的親侄女,要是自己不顧情面將她趕出去,萬一有什麼散失,那自己可就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了。既然今晚不得不留下她,那索性好人做到底,明天再想辦法將這白麗趕出去。
想到這裡,這韓曉亭馬上就像變色龍一般似的,換了一副和藹的嘴臉說道:“白麗啊,來,快進來,怎麼那麼不小心,錢包都弄丟了?……要說這東州市也正是太差了,這堂堂的省會城市,這小偷都如此猖獗?真是太可恨了,來,快進來吧。”許是大媽韓曉亭的態度太出乎這白麗的意料了,所以這韓曉亭雖然飢腸轆轆而且非常勞累,可還是遲疑着不敢進來。
看着白麗那緊張的模樣,韓曉亭的心裡可是厭惡到了極點。這個時候,要是那幫官太太們看到自己和這麼一個土不拉幾的女子在這裡糾纏,一旦傳出去自己還有這麼一個窮親戚,那自己可就別想在這些女人面前擡起頭來了。想到這裡,韓曉亭一把拉過白麗,快步走進了自己的家中。
晚飯,韓曉亭難得的好臉色,還給白麗炒了幾個菜,白麗因爲餓壞了,也就沒有顧及自己的形象,快速的吃了起來。韓曉亭看着白麗這樣子,心裡可是厭惡到了極點。看着她吃完,又主動要這白麗去洗洗澡,她可不像白麗這麼髒兮兮的,弄髒了自己的牀單和被罩,自己可不想去清洗,再說了,這白麗看起來這麼髒的樣子,誰知道她身上會不會有什麼產什麼的。
等到白麗洗澡出來之後,韓曉亭的心裡才稍微好受一點了,原來這白麗的姿色可是真的不錯,只不過以前她沒有精力和錢財好好的打扮自己,再加上這一路勞頓下來,這越發顯得她寒酸和醜陋。都說這人是衣裳馬是鞍,這話說的一點也沒有錯,這白麗洗過澡之後,再換上自己早已經不穿的衣服,嗨,你還別說,真的是好看多了。
招呼白麗睡下之後,韓曉亭心裡就打開了算盤,自己今天是看在她可憐的份上收留了她,眼下這白雲非在下面的市裡做市長,自己一個人留在這省城裡,雖然這白麗是白雲非的親侄女,自然也就是自己的親侄女了,可是,自己卻沒有心思搭理和照看她。看她的樣子,估計是畢業了,要找工作了,這纔來求自己的老公安排,真是的,平時也不見她們和自己走動走動,這遇上事情了,嗨,倒好,一下子就想道了自己的伯父了,這可真是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了。
想了一會兒,還真是給這韓曉亭想道了這麼一個自以爲是的辦法,那就是明天早上,趁着這白麗還沒有清醒的時候,自己就說自己要出遠門了,實在是無能爲力了,估計這白麗今天晚上看到自己招待的她這麼好,明天自己這麼一鬧,她一不會疑心到那裡去。於是,韓曉亭便這樣踏踏實實的睡了過去。
天色微明的時候,韓曉亭早早的起來,看着客廳裡白麗那大包,心裡就有些來氣,於是,她拾掇好自己之後,便故意的搖醒了白麗,言明自己昨晚接了一個電話,要自己出差,因爲這時間緊,任務重,所以必須得走了,因此這白麗就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
看着韓曉亭這大媽的笑臉,白麗心裡什麼都明白了,不過,好歹昨晚這大媽也收留了自己一晚上,這也就足夠了,既然伯父不在,自己留在這裡再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必要了。於是,她便在和韓曉亭道別之後,就出了這韓曉亭的家門,自去了。
從伯父的家裡出來,白麗知道自己的散錢根本不夠回去的車票,有心和大媽借點吧,可是想道她這種態度,自己就是餓死,也不會再來求她了。於是,白麗就在東州市的街頭溜達,半天下來,她來到了這潘漢生所在的酒店。正好這酒店招工,她也沒有弄明白這招工是什麼意思,便稀裡糊塗的答應了。
好在這潘漢生已經從其他地方花高價招來了足夠的小姐,所以這白麗來的時候,這場原本有特殊用意的招聘其實已經結束了,只是負責招聘的人想道這酒店的洗衣店裡正好還有一個缺口,便把她招來進來。
就在這白麗第一天上班的時候,她就正好遇到了前來這裡尋歡的林喜平,要說這林喜平原本根本就沒有機會和這白麗見面,只是因爲那天來尋歡的人太多,所以這房間根本就供不應求,自然這牀單什麼的也用的特別快。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白麗才被派進去到三號區域收韌人尋歡後的牀單等一應物事。正好這林喜平因爲垂涎那和他嫵媚的高挑女子的美色,所以這才放棄了之前他已經得到的女子,可是後來看在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林喜平在着急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前來收拾的白麗。許是林喜平喝得太多了,許是他可能不願意輸給這潘漢生那十萬塊,這傢伙纔將這白麗弄到了自己的身下,在他看來,這白麗既然能在這三號區域活動,那肯定就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小姐了。
可是,等到潘漢生將他和這白麗帶到這潘漢生的辦公室之後,潘漢生才逐漸的明白了原來這裡面有着一場很重要的誤會。本來,以潘漢生的性格和能力,他就是真的將這白麗逼良爲娼也不是一件什麼難事。偏偏那天潘漢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這心裡不踏實,好在林喜平被他這麼一鬧,也沒有繼續**的興致了。就在他們準備打發這白麗離開的時候,白麗那封父親寫給伯父白雲非的信掉了出來。
看到這封信掉了出來,白麗着急的趕忙從地上撿了起來,要說這封信現在可是她的**,自己的大媽可以不認自己,這沒有關係,要是自己再丟了這封信,那自己可就真的是完蛋了。所以,從大媽家裡出來之後,白麗特意將這封信縫到了自己的內衣上。因此,雖然林喜平之前那般的撕扯,這封信還是沒有掉出來。可是,現在,在這麼一個不經意的場合,這封信卻又自己掉了出來。
潘漢生看到上面的三個大字“白雲非”,他的心裡忽然一動,難道眼前這個女孩子和自己的朋友白雲非真的有什麼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