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在華林園的樓閣裡畫着畫。
畫的美人圖,沒有臉。
李博海站在旁邊,磨着墨。
拓跋宏畫的是一棵被風吹動的樹,樹上的櫻花花瓣隨着風四處飄灑。
樹下是一個身材姣好的少女,揚着手臂跳着舞。
然而,這美女,卻沒有臉。
拓跋宏閉上了眼睛,黑暗中,有一個女人,盈盈走來,這個女人真漂亮啊。
拓跋宏伸出了手,可這個女人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拓跋宏睜開了眼,是的,這個女人就是該死的馮妙蓮,那個看不上他的馮妙蓮。
拓跋宏怒火中燒,拋下毛筆,瞬間把那張沒有臉的美人圖,揉的粉碎,彷彿在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一般。
拓跋宏丟掉了那張紙,瞬間,拓跋宏看到樓下桂花樹下,那個天天強行跑入他夢裡的那個人,那個該死的女人,正在樓下的桂花樹下,和尉遲靈兒挨在一起。
此時,尉遲靈兒看着馮貴人,嗯,這應該是庶的那個,不討皇上喜歡的那個。空長得這身好皮囊,又有什麼用?皇上連理都懶得理她一下。
尉遲靈兒的優越感瞬間就升了起來。
皇上每天魂牽夢繞的那個人,應該不會是她吧,要真是她,怎麼不寵幸她呢?
要不是她,本宮又何不欺負欺負她,讓她知道,雖然本宮和她一樣的位份,但先來後到,且恩寵有別。
她應該明白,誰爲大,誰爲小,誰爲尊,誰爲婢。
以後看見本宮,也得給本宮行禮。雖說不叫她下跪磕頭,但最起碼的尊重,她理應懂得。
尉遲靈兒笑了笑,高傲的走過來:“本宮正想說洗個花瓣澡,尋思着怎麼就沒花瓣呢,原來是被人摘光了。”
詩鈺看都不看她,繼續伸手剪着樹上的桂花,淡淡道:“姐姐說笑了,在華林園裡,花朵花瓣數不勝數,妹妹也就採摘了幾朵而已,怎麼在姐姐的眼裡,就是被摘光了呢,滿園的花朵,姐姐怎麼就一朵都看不上呢,難不成,只有妹妹採摘的纔是最漂亮的?”
居然連說話的聲音都這麼悅耳,這狐狸精,要是真勾搭上了皇上,可不簡單啊!尉遲靈兒的嫉妒之心,又冒了出來。
看來此人必除啊,大禍害啊!不除,此人日後,必是本宮最大的障礙!可惜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
難道因爲是馮家之人,皇上纔有所忌憚?
尉遲靈兒眯起了眼,隨即笑道:“妹妹果然通透玲瓏,一眼就看穿了姐姐的心思。的確,只有妹妹採摘的纔是最漂亮的,謝妹妹幫姐姐採摘,姐姐也就不客氣了。”
說完,尉遲靈兒就搶過詩鈺身邊雪卉手裡的月季,轉身撞了詩鈺一下,而她的丫鬟,搶過雪燕手裡的菊花。
跟老孃來橫的?你丫還嫩了點兒。
且不說老孃是個殺手的身份,好吧,吊車尾的就不提了,就說老孃在現代掌管夜總會、賭場的時候,打手不知道養了多少,虛過誰?怕過誰?
黑白兩道誰不給老孃幾分薄面?你丫的算老幾?也敢欺負到老孃頭上,當老孃吃素的呀。
說時遲那時快,尉遲靈兒正想走時,詩鈺的脣角勾起了一抹邪邪的微笑,她一腳踩住她的裙子,又順勢推了她一下。
尉遲靈兒絆了一下,雙手撐地,險些絆倒。
尉遲靈兒怒火中燒,好大的膽子啊,也不看看誰得寵,竟然敢推本宮一掌,找死啊,尉遲靈兒轉過身,丟掉搶過來的月季,潑婦般的向詩鈺撲來。
詩鈺笑了,冷笑。想打架?你確定你丫的是老孃的對手?
對於這種小兒科的女人,詩鈺根本無須大動干戈,也不必置她於死地。詩鈺一腳重重的踢在她肚子上,踢得她後退兩步,踉蹌倒地。
她正想起來時,拓跋宏已經跑了過來,他親眼看到了這個女人,竟然一腳頭狠狠的踢在了尉遲靈兒的肚子上,把尉遲靈兒踢倒在地。
這個女人太放肆了,太囂張了。
拓跋宏大喝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尉遲靈兒原本要爬起來,但看見皇上來了,順勢躺在地上,失聲痛苦起來:“皇上,你要爲臣妾做主啊,臣妾被打的好慘啊!”
她哭的聲淚俱下,表情到位,眼淚嘩嘩嘩的流着:“皇上,臣妾沒有惹她,她過來就看臣妾不順眼,莫名其妙的搶臣妾的花,還打了臣妾。”
“我搶你的花?”醉了醉了,這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真是一流啊!
詩鈺回頭看了一眼拓跋宏:“你不會也信吧,這可是我親手摺的花。”
拓跋宏不敢看詩鈺的眼,也不敢去看她的顏容。拓跋宏怕一看見,就此淪陷。
自從上次洞房花燭夜之後,都這麼長時間了,都忘不了她,他不想前功盡棄。
拓跋宏不斷的告訴自己,朕不認識她,她跟朕沒有任何關係,她不愛朕,她不想和朕在一起。
拓跋宏吸了一口氣,看着遠處的尉遲靈兒,大聲道:“放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打朕的愛妃,來人啊,把這個膽大妄爲的歹人給朕抓起來,杖責50大板,朕倒要看看,到底還有誰敢對朕的愛妃不敬。”
拓跋宏心都跳了起來,糟了,舌頭打結了,怎麼就說了打五十大板這種話,要是真打壞了,怎麼辦。可是話都說出去了呀,金口玉言呀!
尉遲靈兒一聽,皇上居然沒有看這個賤人,反而維護着她,這就表明,皇上是愛我的呀,這賤人,果然不得寵,皇上可真下得起手呀,五十大板啊,說不定沒打完,小命就沒啦!哈哈,要真沒了,倒是少了個禍害。
詩鈺嘴都快要脫落了。五十大板,你丫也太狠了吧!這不是懲罰,這是要命啊。
詩鈺大喝一聲:“慢,皇上不問問發生什麼事了嗎?不問問臣妾爲何和姐姐在這兒廝打?”
“臣妾?姐姐?”拓跋宏故意眯起了眼睛,看着詩鈺:“你是……你是……”
拓跋宏繞過詩鈺,蹲下.身子扶起了尉遲靈兒。
尉遲靈兒心花蕩漾,乘機依偎在拓跋宏的懷裡,拓跋宏摟着尉遲靈兒,嘴角露出一絲邪笑,看着詩鈺道:“這位是……不好意思,朕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