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KN公司想吞併M市所有的公司嗎?”不怕消化不良,撐死。
“有這個想法。”
“恕我直言,一個不管多麼強大的公司都不可能在一個地方獨立存在,不管做什麼行業都要學會合作,雙贏。我想在現在這種以合作爲主的經濟浪潮裡,你們這樣張牙舞爪的氣勢很可能會翻船的。”
“舟總的船是不是快翻了?”她犀利地反問一句,好笑地望着舟粲。
“據我所知,你們公司的資金流通不暢,而且內憂外患,受同行排擠。我可是聽說舟總是雙順公司老總未來的孫婿,可是在競爭的時候,這層關係讓你得利了嗎?”她對他的信息倒是瞭如指掌。
“看來我們雙向是在KN併購範圍之內的吧?”掌握他的信息不就是想掌握雙向的一切嗎?
“不錯。”她毫不遮掩,直視着舟粲,眯起眼睛,嘴角含笑。這麼美麗的一張臉,卻笑得那麼虛假。
“那隻怕您們老總要失望了。”他說完起身,淡淡一笑,告辭。
坐到車裡的時候,舟粲眼前一片茫然。雙向面臨的危機不僅僅是百嘉擠兌,雙順坐收漁翁之利,還有KN虎視眈眈。他到底要怎麼辦才能解決這次危機呢?
鈴聲振動了一下,他抓起手機。
“舟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秋要文電話裡的聲音聽起來很動怒,卻是在極力忍耐。
真是焦頭爛額呀!他甩了甩腦袋,深深吐出一口氣。
舟粲快步跑進客廳,客廳裡的沙發上坐着一臉盛怒的秋要文,還有那個一臉看好戲的秋梓瑤,以及看到自己就開心着跑上來摟着他的秋媽。
“粲兒,不怕,不怕。”秋媽只要看到秋要文發怒,就會抱着他一直喊不怕,似乎她這樣就可以爲他遮擋一切危機。
他走近幾步,望着茶几上那一疊色彩鮮豔的海報,那是寧採伊拍的那部叫《莫愛》的海報,上面的女一號輕輕捧着雙手,低眉順眼,很是可愛。男一號氣勢有些哀怨,但是卻很帥氣,那是舟羽。而寧採伊微微張着迷茫的雙眼,在這張海報上特別的醒目,奪人眼球。
“怎麼回事?”秋要文敲着桌面上的海報,直視着舟粲問。
“寧採伊和舟羽接拍的電視劇。”就這麼簡單,他不可能去阻止所有人的想法不被實現。
“我不是告訴你不讓舟羽參拍這部電視嗎?”秋梓瑤怒視舟粲,一副‘叫你不聽我的話’的暴怒眼神。
“我有跟他交涉過,但是我不可能阻止他們去做自己的事情。”舟粲心平氣和地解釋。
“你看看這些報紙都是怎麼寫的?”秋要文將一沓報紙甩給他。
舟粲彎腰撿起其中一張,標題很醒目。
雙向陷入經濟危機,總經理拋頭露臉拍戲籌錢。
這什麼跟什麼呀?舟粲心裡那個冤哪!
“雙向現在的危機你很清楚,這些報紙這樣一寫,很多合作的夥伴會對合作產生懷疑,公司會進一步陷入更大的危機,你知不知道?”秋要文咬牙切齒地瞪着那些報紙,
怒斥。
舟粲沒有說話,腦海裡卻思考另一個問題,這部戲似乎纔剛剛拍了幾集,怎麼海報就已經堂而皇之地貼出來了?不像淡影的處事風格。
“你想辦法壓住輿論,讓這些海報儘量消失。”秋要文說完,起身上前扶着秋媽,在上樓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車,嘆口氣。
“舟羽的事情我聽說了,採伊的眼睛已經治療,有空讓她回來,我想見見她。”
說完,秋要文扶着秋媽上樓。秋媽笑着回頭,擺着手,“粲,不怕,爸爸不打……”
舟粲蹲下來,撿起那些彩度很好的海報,望着海報上那個張着迷茫眼神的寧採伊,心裡一陣酸楚。
“你就是心太軟了!”秋梓瑤站起身,走近他,狠狠踹了他一腳,狠狠地問:“疼吧?你知道這個時候很多人想踹你,是你給別人機會踹的。”
“你就那麼看不得我好?”他抓起海報,站起身,瞥了梓瑤一眼,轉身大跨步走出去。
“喂,你什麼態度呀!我是想幫你,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她發了一通,然後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環抱雙臂,怒氣衝衝。只有她纔是實心實意想幫他,只有她,爲什麼這個男人總是分不清主次?
……
砰地把包甩在舟粲面前,氣勢囂張跋扈。白詩婷從接到他的電話就很清楚他爲什麼要見自己,明人不做暗事,事情既然做了,她白詩婷倒是不怕承擔責任。
淡影出海報的事情是在她的授意下做的,秋家看到這些海報一定會惱羞成怒,尤其還有那些八卦新聞,更是處處針對秋家,有種牆倒衆人推的意思。舟粲一定已經去問過談芸,她也說過要是舟粲來質問,直接告訴他這件事就是她白詩婷讓這麼幹的。她倒要看看,他舟粲管天管地,還能管得了她宣傳自家投資的電視。
安靜的咖啡廳被她那麼一聲摔打,四周的眼神全部齊刷刷投向他們。
“再用力一點。”他端着杯子,好整以暇地望着這個發脾氣的白家大小姐,嘴角微微冷笑。
白詩婷坐下來,侍者上來,她喊了一杯咖啡,然後背靠着椅背,直愣愣地望着沉穩的舟粲,他沒有想象的那麼大發脾氣,還真是出乎意料。
“白詩婷,有意思嗎?”他擡起頭,很是不解地望着她。鴞的事情真的跟他沒有關係,她怎麼就一定要把這口怨氣發到自己身上?
“沒意思,對你這種出賣朋友的人,沒意思。”
“白詩婷,你真的斷定是我出賣了你?”
“當然,我離家出走的事情只有你知道,我跟鴞的事情也只有你知道,除了你我想不起來會有誰知道。”白詩婷的邏輯很簡單。
“好吧,我百口莫辯,但是咱們一碼歸一碼。那些海報的事情,希望你解釋一下。”
“這是很正常的宣傳手段,我有什麼好解釋的。”白詩婷理直氣壯,壓根不把他放眼裡。
“你明明知道雙向現在危機重重,你這樣不是讓我死的更慘嗎?”
“你死的慘?我高興。”白詩婷一副你死活該的清
冷態度。
“白詩婷,做人不能這樣,太陰了。”
“哈哈,舟粲你也會說這樣的話,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我比起你來,小巫見大巫。你多好呀,搶佔自己哥哥的女朋友,霸佔着秋家少爺的名頭,又名義上是橋家未來的孫女婿,還卑鄙無恥地逼死了舟羽。你多好呀!”白詩婷的話句句如針,一下一下刺破舟粲的心臟。
他好久才擡起頭,眼神裡有悲憤也有哀傷。
“舟羽是我哥,我沒有想過他死,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唯一的。現在,我還有什麼?”
白詩婷看着他悲涼的模樣,有些於心不忍了,但是想到他在得知鴞死去的消息的時候的冷漠態度,她的心就會忍不住怨恨。
“舟粲,你會傷心嗎?會嗎?你就是一個冷血動物!鴞掉下山崖的時候,你連去找一下的他的屍體都沒有,你甚至連一點憂傷都沒有。你哥哥死了,你同樣還是那樣沉穩,沒有一點情緒。我真是看錯你了,虧我當初怎麼就會那麼信任你,把你當作我離家出走的同盟軍,現在看來,我有多可笑呀!”
白詩婷對鴞的事情始終無法釋懷,她也是以這種方式來發泄對舟粲這個薄情朋友的不屑。
如她所說,自己確實一個不怎麼喜歡落淚的男人,早在十二年前,他就已經明白淚水無法改變發生的一切。
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就算你痛徹心扉,就算你哭的死去活來,也改變不了發生過的事情。十二年前的那場車禍,他失去了最親的人,站在他們靈堂前,他沒有哭泣,只是狠狠咬着牙齒,咬破了嘴脣,而那個比他出生早半個小時的哥哥卻哭的通斷肝腸。
他側目望着哭得聲音嘶啞的哥哥,不明白哥哥這樣做是爲了表達悲傷,還是在害怕以後的生活?總之,他沒有哭,一滴眼淚也沒有。
舟羽走的時候,他竟然落淚了,不知道是因爲明白了人事還是懂得了親情的分量,他還是落淚了,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讓自己在落淚後消沉,在悲傷後頹廢。這就是舟粲,一個不喜歡用眼淚表達情緒的男人。
“白詩婷,你應該明白失去一個人的痛苦,我希望你見到採伊的時候,不要把這件事說給她聽。行嗎?”他不想她傷心,她的眼睛還沒有好。
“你的愛很自私,你知道嗎?”白詩婷抓起自己的包,站起身,連那杯剛剛端上來的咖啡都沒有動,轉身忿忿不平地離開。
愛很自私嗎?他對寧採伊的強烈佔有的念頭在別人看來真的那麼自私嗎?
……
憤然走出了咖啡廳,北風呼嘯着迎面撲來,帶着刺骨的寒冷。白詩婷緊了緊身上的貂皮披肩,凝目望着前方的霓虹燈,眼中淚光閃耀。
你應該明白失去一個人的痛苦?她明白這種痛,從骨子裡痛到心裡的疼,那種疼讓她想找個人報復,想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粉碎,想做一些邪惡的、有些殘忍的事情。只是真的這樣做的時候,內心裡的並不會多麼開心,只會一遍一遍告訴自己,鴞不在了,已經不在了,她失去了最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