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冬以笙興高采烈地告訴大家,然後徒手推開了小院的木門。
“木門?不怕偷嗎?”彩霞驚歎。
“這裡可以用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來形容。”冬以笙很喜歡這裡的鄉土民情。
“我喜歡這樣的生活。”採伊夢想這種田園的生活已經很久了,可惜眼睛瞎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了聯想。
進了院子,滿地的落葉,幾棵已經光禿的梧桐樹和木槿互不侵犯地生長着。院子很大,很幽雅,只是常年不住人,多少缺少一些人氣。
冬以笙先打開正屋的房門,讓大家坐到屋子裡,把事先準備好的電熱扇拿出來,給大夥取暖。
彩霞審視了一下屋內的境況,很乾淨,肯定打掃過了,正屋除了一張長方形的條桌之外,沒有其他東西。房子的格局是分開的,正屋左側有一扇小門,那是分開的臥室。彩霞走進去看了一下,一共是六間臥室,每間臥室不大,剛好夠放牀和櫃子,再想放置別的不行,連個壁櫥都沒有。
舟羽也跟着看了一下房子,分好各自的臥室之後,他才和冬以笙一趟一趟去搬行李,彩霞負責打掃院子裡的衛生。
在掃地的時候,彩霞才發現原來他們做飯的地方不在客廳裡,是另外搭建的石頭小屋。這個真有趣。她興高采烈地把這些見聞說給採伊聽,然後拿出手機拍了照片發送給彩雲,告訴她,大家已經安頓好了,就等着把餐館盤下來之後,大展宏圖。
今天的飯菜全是冬以笙負責,他習慣這裡的一切,做什麼都能夠得心應手。
“開飯了,今天的菜特別的美味,是我剛剛去河邊的那片菜地找來的新鮮的白菜。”
“你這是偷!”彩霞笑話冬以笙的隨意。
“我這是借,那菜地是我姨媽家的。”冬以笙
笑彩霞傻。
大家坐下,開始品嚐這山裡的生活。
舟羽從上車之後就一直沉默,採伊也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樣,看在冬以笙眼裡特別的彆扭。
吃完飯,冬以笙拉着彩霞收拾餐具,屋內留下兩個人,沉默地坐着。25瓦的燈泡,昏暗地照着偌大的正屋,影影綽綽的樹影鬼魅般在牆壁上晃盪。起風了,而且明顯很冷。
舟羽起身關上了擋風門,再次坐到她面前。
“你在生氣,是嗎?”她猶豫着開口。
“沒用。”他口是心非地蹦出一句,滿嘴的怒火。
採伊慢慢站起身,摸索着朝外走去,由於是新的環境,她無法熟悉腳下,不小心撞到了擋風門,那門是朝裡開的,她硬生生撞了上去,磕疼了腦袋。
他看着她被門撞到,竟然沒有想着去救她,而是就那麼看着,似乎在默唸着對她背叛自己愛情的懲罰。
採伊,我守了你十二年,你竟然把身體和心都給了那個和你相處不到一個月的男人?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冬以笙和彩霞聞聲趕來,推門時把採伊推倒在了地上。
“採伊姐,你沒事吧?”彩霞急忙扶起她。
“這門不是推拉門,只能朝里拉。”冬以笙憤怒地望向一動不動的舟羽,你就這樣看着你的採伊姐受傷嗎?小心眼!
“彩霞,告訴我我的臥室在哪裡,我想休息。”她淡然的神色裡隱隱地藏着憂傷,在昏暗的燈光下被很好地隱逸了起來。
彩霞扶着她,送她回臥室。
冬以笙很生氣地質問他:“爲什麼這樣對採伊姐?”
“我對她還不夠好嗎?”他的真心成了一個破碎的夢,一個在別人眼裡看起來像笑話的夢,他能不傷心欲絕嗎?
“你
的好是爲了得到。”冬以笙的話切中了他的要害,他是爲了得到才付出的好。是,誰又不是爲了得到才付出自己的好?我只是想和她白頭到老,僅此而已。
舟羽冷笑了起來,笑得特別苦澀:“對,我是爲了能夠得到她才爲她付出,這是人人都會做的。”
“愛她就應該讓她幸福,放手也是一種愛。”
“不!”他咆哮起來,瞪大着雙眼,憤怒地吼:“我不會放手!我不會放棄我的採伊,我那麼愛她,我愛她愛的可以忘記我自己,我不會放棄她!”
“那就原諒她的一切!”冬以笙以一個局外人的眼光來疏導他打結的思想。
舟羽一陣苦笑:“我原諒她的一切,可是誰來撫平我內心的創傷?”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冬以笙無語勸慰,轉身拉開門出去,砰地關上了門。屋子裡只有舟羽悽然的哭聲,那哭聲糾結着採伊那顆破碎的心。
“採伊姐,山裡的空氣溼潤,怕你感冒,所以把電熱扇放你屋裡。”彩霞細心地照顧她。
“謝謝,我其實不冷。”冷的是心,是那顆已經七零八落的心。她爲什麼要把那顆感恩的心撕碎了給那個可惡的男人?爲什麼?
彩霞把夜壺放到她門口,“這裡上廁所不方便,你就小便在夜壺裡,我早上會幫你提出去。”
採伊點點頭,木然地坐着,真的感覺不到冷,一點都感覺不到。
“我不會阻止你離開M市,但是不管你走到哪裡,我都會找到你,因爲這一輩子你註定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他那麼蠻橫的話還在她耳邊不斷地播放,攪擾她此刻凌亂的心。面對舟羽的不捨和十二年的相伴,她真的不知道是該勇敢地隔斷對舟粲的留戀還是隔斷這份十二年的相守。好難的抉擇?爲什麼偏偏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