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詩婷雄赳赳地來到白嘉粱的辦公室門口,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壯威打打氣。以前離家出走的勇氣此時全都沒有了,不知道是隨着年齡的增長消耗掉了,還是感覺這次禍闖大了,反正白詩婷內心很是忐忑。
推開門,探頭進去,看到爸爸坐在辦公桌後面,正在努力地平息盛怒,胸口還是不停地上下起伏,顯眼他真的被氣到了。
“總裁大人,找我有何貴幹?”白詩婷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一副水來土掩的架勢。
白嘉粱把合同書扔給她,冷聲詢問。
“這是你籤的?”
白詩婷沒有否認地點點頭,眼神弱弱地望着老爸,心裡其實挺難受的。
“你知道你這份合同讓爸的公司能損失多少嗎?”白嘉粱痛心疾首地開口,滿眼的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爸爸,這貨庫存的話還不是一樣收不回利益,不如早脫手的好。”
“胡扯!”白嘉粱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面上,上面的物體全部由震動而顫抖。
“你這是在幫助別人針對你爸爸,你知道嗎?”
肯定知道,不然不會那麼難過。很多事情明明知道不對偏要這樣做,比糊塗得去做事還難受。
“爸,現在是快速時代,很多產品轉眼之間就會被淘汰,也許我們的器材今天是最先進的,明天就會有更好的器材出現。我覺得庫存起來的話,不如及早出售,這樣一來,就算虧損也只是虧損了一下營業額,還是保住了成本,不是嗎?”
白詩婷說的頭頭是道,惹得白嘉粱一陣苦笑。
“爲了一個男人,你居然把理由都編的這麼有水平,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爸,您這是什麼意思麻!我可是一心一意爲了公司着想,不想咱們連本帶利地虧損,您可不能懷疑我的忠誠度。”
白詩婷半嗔半嗲地爲自己辯白,眼神偷偷地瞄白嘉粱,心裡嘎登了一下,這次老爸果真生氣了,臉色都綠了。
白嘉粱擡起頭,精明的雙眼裡全是痛恨,痛恨女兒的不爭氣,痛恨家賊難防,痛恨親手養大的女兒會幫助外人擺他一刀。
“你的忠誠度!婷婷,你是爸的寶貝女兒,你的一言一語爸看在眼裡,是喜是努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幫助別人做蠢事也就算了,到現在你居然學會在我面前撒謊,還面不改色。我真是太嬌慣你了!”
白嘉粱額頭青筋暴跳,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痛苦地緊繃起,猶如他此時的心。
“爸,我知道您一定很生氣,可是如果我不這樣做,鴞會承擔很嚴重的後果……”
“閉嘴!”白嘉粱揮手打斷她,怒氣難消地指着門口,吼:“滾出去!滾出百嘉!滾出我的家!我沒有你這種吃裡扒外的女兒!滾!”
白詩婷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呆滯地望着暴跳如雷的白嘉粱,不敢置信地迴響着他那字字雷鳴般的聲音。
“滾出去!滾出百嘉!滾出我的家!我沒有你這種吃裡扒外的女兒!”
她這次是真的觸動龍鬚了,惹怒了太歲,可是她再怎麼樣頑劣,不都是他最愛的女兒嗎?
白詩婷動了一下僵硬的脖
子,猛然擡起頭,對視白嘉粱因暴怒而漲紅的雙目,他怒火的眼目裡映着那個一時恍惚的自己。
這麼多年,他是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第一次把自己趕出那個家,擱在以前她千方百計想逃出的家,現在居然被主動趕出來了。
“爸,我是您唯一的女兒……”
您忍心讓我露宿街頭嗎?
“我唯一的女兒卻狠狠紮了我一刀!”
這比任何對手的攻擊都要致命。
那是幾千萬呀!百嘉還指望着這筆錢能夠起死回生,沒想到白詩婷居然又稀裡糊塗地給百嘉補了一刀,致使公司元氣大傷,想要恢復只能祈求靈丹妙藥了。
“爸,我也是……”
“滾出去!立馬從我眼前消失!”白嘉粱已經不想再聽她無知地說任何一句話。
白詩婷摸去臉上的淚水,憤恨地說:“我滾,我會滾得遠遠的。雖然我做錯了事情,應該得到懲罰,但是也通過這件事讓我明白,爸爸的心裡愛公司比愛我多。”
白詩婷說完,倔強地轉身離去。
跑進電梯,白詩婷蹲下身子,抱膝痛哭。
電梯停下來,眼鏡走進電梯,看到蹲在地上哭化臉頰的白詩婷,很是意外。
“白小姐,您怎麼了?”出於禮貌,眼鏡如是問,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白詩婷意識到自己出醜了,尷尬地笑了一下,擦乾眼淚,站起身,跑出電梯。
眼鏡撇撇嘴巴,哼了一聲。
“見過蠢女人,沒見過這麼蠢的。”
電梯直達總裁辦公室。
眼鏡敲門而入。
“先生。”他迅速掃描了一下辦公室裡的情況,看到地面上凌亂的文件就知道,先生肯定和小姐發生爭執了。
白嘉粱沒有擡頭,手摁住太陽穴,緩和了一下氣息,語氣略顯滄桑地問。
“都查到了?”
“查到了。”眼鏡回答時從口袋掏出一沓照片,上前放到白嘉粱的桌面上。
白嘉粱伸手拿過照片,登時瞪大眼睛。
照片上是鴞和姜哲見面的情景,還有元凱衡。
“這個鴞跟雙向、KN公司有交集?”他喃喃自語,暗自叫苦。
如果雙向和KN聯手對付百嘉的話,後果很嚴重。
“我們買通了酒吧裡的工作人員,查實了這個人的真實姓名,他叫姜哲。”眼鏡在白嘉粱從中抽出一張姜哲的個人照時,補充。
“姜哲,不叫秋梓粲?”他盯着照片上一臉沉靜的姜哲,危險地眯起眼睛。
“是這樣。”
“想玩我百嘉,那咱們就好好玩玩,找到跟這個男孩有關的人和事。”
他倒要看看這個姜哲到底能夠瞞多久。
“我們已經着手調查。”眼鏡回答。
“秋梓瑤沒有動靜?”那個女人嘴角安分了太多,居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容忍姜哲在公司裡狐假虎威。
“她也在暗自查姜哲的動靜,據說她親口聽到姜哲跟她說自己不是秋梓粲,可是秋要文不相信。”
“哼,自欺欺人而已。”
“還有一件事……”眼鏡停頓了一下,猶豫再三開口:“那個鴞手裡壓根沒有貨。”
“什麼?”白嘉粱拍案而起,心疼得差點窒息。猛然摁住胸口,心絞真的很痛。
“先生,您沒事吧!”眼鏡急忙上前扶住臉色蒼白的白嘉粱。
白嘉粱感覺天旋地轉,慢慢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馳騁商界多年,居然被自己的女兒給狠狠插了一刀,這一刀不深不淺卻足以讓自己傷筋動骨。
白詩婷,我養的好女兒呀!
獨自走在人行道上,白詩婷第一次有了飄零的感覺,這種感覺比起以前的那種肆無忌憚的離家出走悲慘一百倍,那時候離家出走是自己的決定,完全的特立獨行的女漢子特色,現在不一樣,這是被趕出家門,性質全變了。
唉,白詩婷,你也夠瘋狂的!
拿出手機,她撥了鴞的號碼。
“喂,哪位?”懶散而浪蕩的聲音,但絕對不是鴞。
“你是誰?”白詩婷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就已經全明白了,幹着嗓子問了一句。
“你誰呀?耽誤老子睡覺!”對方砰地掛斷了電話。
忙音持續了很久,白詩婷呆立了很久。
她又被他耍了,這一次耍得心甘情願。
她苦笑了一下,苦澀的淚水不聽使喚地淌下來,掛滿了眼角。
人來人往的人羣莫名其妙地紛紛注目,那眼神分明充滿了同情,並帶着一種聰明人的智慧在向世人警告。
看吧,又一個爲情受傷的女人!
白詩婷並不是一個會以淚洗面的女孩,之所以哭是被自己明明知道結局還飛蛾撲火的壯舉感動了。
抓起手機,她翻出電話簿,從裡面找出舟粲的電話,撥出。
“舟粲,我被趕出家了……”
莫名地就被從公司拉了出來,莫名地這個女人就坐在了自己車上,舟粲有些不在狀態地開着車,還沒有緩過怎麼回事,車已經在命令下直接開回了自己的住宅。
停下之後,他回頭望着精神不算差的白詩婷,苦澀地問。
“你真的打算住我這裡?”
換句話就是真的打算用這種方式逼鴞出現。
“對呀,我現在無家可歸,你不會狠心到讓我露宿街頭吧?”她歡快地說完,推車下來。
“白詩婷,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舟粲拔掉鑰匙,下車。
“不是意思的問題,是我現在沒地方去。”
“你可以住酒店。”又不是住不起。
“怎麼,你還真擔心我們之間傳出什麼緋聞呀!”白詩婷冷笑,話說的一點也不幽默。
“我無所謂,倒是你一個女孩子。”別怪我沒有提醒,哥最近的公衆分數很高的。
“就是呀,我一個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麼?放心吧,朋友夫不可欺,我不會趁虛而入的。”白詩婷說着跳到舟粲面前,一本正經地說:“如果你想讓我做後備大軍,我也不介意考慮一下你做備胎。”
舟粲輕笑:“我已經做夠了替身,還是免了吧!”
說完跟着白詩婷走進了大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