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微弱地照在她臉上,她神色凝重。碼好那些凌亂的鈔票,熟練地將那一沓錢放入錢櫃裡,鎖上。彩雲、彩霞、冬以笙擺放好飯碗,喊她吃飯。
“羽回來了嗎?”她擡起眼睛,蒼茫地望着某一處,眉頭緊皺,舟羽沒有回來,她沒有聽到他的氣息,她知道他沒有回來,她只是隨意問了一句,眼底是深深地失落。
“採伊姐,羽哥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明明知道你擔心他,他還老是晝夜不歸。”彩雲越來越看不慣舟羽的行爲了,以前對他吧還存有敬佩之前,從目前發生的那些事情看來,舟羽其實很自私。採雲能明白的問題,採伊能不明白嗎?可是她不想明白,她黑暗的十二年是舟羽陪她走過來的,她辜負了他的情愛,他怎麼樣的態度都不爲過。
“別這樣說,羽不開心都是我的責任。”她知道懊惱改變不了事實,可是她不說出來會更加地憋悶。
“採伊姐,要我說你就嫁給羽哥吧,他其實挺不容易的。”彩霞沒有彩雲那麼會看本質的東西,知道舟羽呵護採伊,對她那麼好,她不嫁給他就是忘恩負義。
冬以笙是個聰明人,他從來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是淡淡地望着三個女人,慢條斯理地吃着飯。
“很多事情你們不明白。”她不是不想嫁給他,是不能嫁給他,無論怎麼樣她都不會用這
破殘的身體去玷污舟羽聖潔的愛情。對不起羽,這輩子我註定要負你!
“咱們先吃吧。”彩雲瞥着冬以笙,他早就動筷子吃飯了。
採伊摸索着走出收銀臺,剛坐下,櫃檯上的電話響起來,彩雲急忙跑去接聽。
“什麼?”彩雲的驚叫把大家驚得全部放下了筷子,扭頭望向她。
“我不是採伊姐,你們等一下。”彩雲說完,放下電話,走到餐桌前,神情緊張、臉色慘白,“採伊姐,羽哥出事了。”
採伊手裡的筷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出什麼事情了?”冬以笙放下筷子緊張地問。
“好像被人綁架了,叫你過去。”彩雲神色驚恐地望着採伊。
採伊站起來,“去哪裡?”
“他說跟你談。”
“報警。”冬以笙說着就掏出手機。
“別!”彩雲驚呼一聲,“他們說了,報警就撕票。”
冬以笙放下手機,六神無主地望着採伊。
“採伊姐,怎麼辦?”彩霞膽小,沒有經過這些事情,嚇得哭出了聲。
採伊沒有吭聲,慢慢走回收銀臺,顫抖着抓起電話,嘶啞地說了句:“你們不要傷害他!”
她沒有讓冬以笙跟着她,也沒有讓彩雲彩霞陪同,單身一個人來到郊外的
荒地裡。她知道,既然點名指姓找她,定然有結怨,可是她能跟誰結怨呢?
她不是一個膽子特別大的女人,但是她也不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女人,羽對於她的意義真的不一般。太不一般了!
這裡是一片廢棄的工廠,破舊的鐵皮幾乎被人偷光了,剩下殘垣斷壁。初冬的風呼呼地颳着,刀子般掃在採伊麪上,凍紅了她的鼻尖。她輕輕移動着導盲手杖,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前走着,陌生的地方,陌生的道路,她走得特別吃力。
舟羽和審段卿就站在斷壁旁的一處高臺上,遠遠望着她磕磕絆絆地走來,有些於心不忍。
“別這樣折磨她!”當她出現在他的視線裡的時候,他已經後悔了這麼荒唐的考驗,他怎麼可以拿自己的生命來爲難採伊,她只是一個雙目失明的女人。
審段卿比他更在乎她腳下的每一步,他生怕她會絆倒甚至不小心摔倒溝裡,緊張只在心中,臉上卻毫無表情。
“算了,算了,我不能這樣。”他開始想退出遊戲,不能這樣折磨他心中的玉女。
“當你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審段卿扭頭凝視舟羽,目光堅定:“舟羽,不經歷疼痛又怎麼會有重生。想想蝴蝶吧,它們要經過一番蛻變才能綻放完美,你的採伊就是一隻還沒有蛻變的蝴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