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人鬨堂大笑。
“我說玲妹,你別這樣,嚇到人家小青菜了。”在包間角落裡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這一聲就像是尊貴的女王發下了號令,那個女人知趣地放開舟羽,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舟羽轉身,許姐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閃人了。
被人賣了!他脊樑冒汗。
“你叫什麼?”那個女人問他。
他才放膽擡起頭望向開口說話的女人。
她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年齡,臉上塗着厚厚的粉,睫毛很長,眼睛很有神。身上穿了一襲紅色的裙子,閃光燈打在她身上,就像是一朵長盛不衰的紅玫瑰那麼耀眼奪目。只是她有些孤寂。
“我叫舟羽。”他回答。
旁邊又起來一個女人拉着他坐下來,給他餵了一顆葡萄。
“姐姐們,你們別這樣。”他不是她們想的那樣的人。他驚恐地想要擺脫這種包圍,只是徒勞。她們一個個像螃蟹似地控制着他。
誰的手機響了?
“哎呀,不行了,我老公回來了。我得趕緊走了!”跳出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手捧着手機急匆匆地跑了。
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把一屋子的人全部催走了。
包間裡只剩下舟羽和剛纔說話的那個女人。
“大姐,你……”沒有電話催嗎?
“你看她們多幸福呀!想玩了就跑出來高興一陣子,老公催了就屁顛屁顛地回家去給老公做飯、洗衣。”女人滄桑的臉上佈滿了感傷,那份感傷讓人心疼卻也讓人迷茫。
穿金戴銀的生活也會充滿着感傷嗎?
“你叫舟羽?”女人直視舟羽,目光在閃光燈裡特別犀利。
“是,我叫舟羽。”他重複自我介紹,然後低下頭,手腳無措。
女人苦笑了一下:“像你這樣的男人還真是多。”
這話很打擊,他擡起頭。她倒在了沙發上,擺了一個很舒服的姿勢躺着。手裡的酒杯被她當作玩具在手裡把玩,目光隨着屋頂的燈光搖曳。
“我很渴望有一個完美的家庭,可是……”她停下話,喉結在滾動,滾動那份說不出的抑鬱。
舟羽急忙端起茶几上的紅酒,給她斟滿。
她淡笑,瞟着五官端正的
舟羽,“你很英俊,可是男人長的英俊並不好。”
純屬羨慕吧!他暗自想。
“我老公也很英俊,而且很能幹,是一個集智慧、相貌、才幹與一身的青年才俊。可是,很不幸的是他已經走了。離開我了,永遠的離開了。十六年了,他離開了我十六年。”
孀婦!寂寞的孀婦!
舟羽防備地坐直了身體。
“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男人!真的。”她一口氣喝下了哪杯紅酒。目光熠熠地望着某處懷念着什麼。美好的青春?甜蜜的愛情?
“舟羽,你有女朋友嗎?”她把目光瞟向舟羽追問,自己起來斟酒。
“有。”他不隱瞞。
“趕緊結婚吧。人的一生很短暫,美好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數。趁着兩個人還能夠彼此相愛,趕緊結婚吧!不然的話,後悔就晚了。”她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坦誠地開口。
“能問您貴姓嗎?”能夠成爲藍顏知己也不錯。至少這個女人對自己的丈夫是忠心的。
“談芸。”
“談姐,您很忠誠您的丈夫。”這是一句很枯燥的表揚!
“忠誠?”她大笑起來,偶後點點頭,“對,我很忠誠。因爲我愛他,真的愛他。我可以爲了他從一而終。真的!”她仰起頭,一口氣又喝完了酒杯裡的酒。
憂傷從空了的酒杯裡流淌出來。
他看得出她其實很寂寞,是那麼高尚的寂寞,一種排除異己的寂寞。
她望着舟羽,突然發笑,笑聲在整個包間裡迴旋,和着那噪雜的音樂。
“陪我喝酒吧!”她拿起一個杯子,倒滿酒遞到他眼前,邀請。
“好。”他內心的憂傷就那麼被莫名地勾了起來。
酒是一種好東西,可以讓清醒的人沉醉,也可以讓沉醉的人更加地沉醉。只是這刺鼻的酒味火辣的碾過喉嚨之後,又是更加清晰的傷痛。
看來人不想糊塗的時候,酒是沒有用的。
他的大腦清醒得讓他無奈。
“人不能太清醒了,你知道嗎?”她攬住舟羽的肩膀,十指有節奏地在他肩頭彈跳,但是卻很乾淨。
“談姐,您這個年齡還會有憂傷嗎?”不是說四十不惑嗎?這話不是男人
的專利吧?
“四十不惑?你知道我四十了?”她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問。
“我猜的。”他誠實地回答。
“我四十六歲了。”她脫口說出來,笑了笑:“四十不惑!也許吧。”
她站起來,搖擺着去叫酒,腳下沒跟一下子摔到地上。舟羽急忙去扶她坐好,自己出去叫酒。
拼酒真是一種刺激的遊戲,他第一次感覺渾身沒有壓力,神清氣爽。
直到兩瓶紅酒下肚,談姐醉倒在了地上。舟羽總算體驗到了醉酒的滋味,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在沒有章法的亂跳,跳成了妖魔鬼怪。
他哈哈大笑,趴到桌邊,指着那些閃動的影子喊:“我不怕你!我要採伊!採伊一定是我的!”
門嘩地打開,走進來兩個穿戴整齊的男人,他們看起來是經過調教後的保鏢,行動整齊劃一,而且很有氣勢。
兩個男人鎖定目標,架起談姐,徑直出去。
迷迷糊糊的舟羽似乎看到了一種很可怕的場景,有兩個高大健碩的男人架着談姐走了。
“幹什麼?”他口齒不清地喊。爬起來又滾了下來,酒上頭的時候,腳下沒跟了。
迷迷糊糊時,似乎有個男人走進來,站在他面前,冷冷地問:“你叫舟粲?”
“舟粲是個魔鬼!我叫舟羽。”他順着男人的問話回答了問題。
“舟粲是你什麼人?”男人繼續詢問。
“你很煩!我不告訴你,我討厭舟粲!他是個壞蛋,他欺負採伊!”如果他醒的時候有這份膽量就值得表揚了。
“採伊?應採伊嗎?”他很感興趣地追問。
“我的採伊……”他擡起頭望着閃燈打着的俊美臉頰,有些吃驚地問:“你是誰呀?”
“你的採伊是叫應採伊嗎?”他換種問法。
“應採伊就是我的採伊!我的採伊……”他真的醉了,趴到桌子上睡了起來。
“真的是應採伊?可是她似乎……”審段卿暫時還不能想太多,只好轉身走出包間。
談姐橫倒在車座後面死豬一樣地睡着了。兩名保鏢恭恭敬敬地站在車前等着審段卿的吩咐。
“你們回去吧,我送她回家。”審段卿清冷地說完,上車走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