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斌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這幾日一直縈繞在皇上的心頭。
莫名去了皇陵，還在皇后的陵前一站就是半個時辰祭拜，他到底是誰？
若是別人，他或許不會在意，可這是唐斌，強大到無法可阻止的男人，他的過去他一無所知，他的面容他也不知，唐斌，這樣的神秘男子，與皇后到底是什麼關係。
羣臣進言，要皇上講唐斌送回沙鎮以完成沙鎮的談判，皇上卻是在這個時候卡殼了。
雖說有聶秀說的那個故事還有那夜的轟隆之聲，但大多的大臣還是不認同唐斌有衆人傳言的那般無敵厲害，用唐斌一人換來大靖與草原之間的和平，這怎麼看也是划得來的事情啊！
都以爲皇上是惜才的他們不會知道，現在皇上最爲擔憂的，是唐斌的身份。
沙鎮的談判擱置，雲明軒也只能繼續呆在沙鎮，子絮日日去都察院處理事務，爲了保證雲明軒的平安，她還特地把丁永派去了沙鎮。
在羣臣進言而皇上沉默的當頭，太子站了出來，而太子，站在了羣臣這一邊，唐斌的心思早已不在了大靖，留下來也不過是一個軀殼，與其與草原這麼僵持着，還不如早日議和談判恢復和平。
皇上還在猶豫，所有人都在焦急着，皇上卻還是猶豫不決，心念着雲明軒的子絮，也只好進了宮。
她見到的，不是皇上，而是院長。
“公主。”
院長將她攔在了慶安宮外的廣場。
“院長？何事？”
子絮詫異的擡眼看了看遠處的慶安宮，也並沒有她料想的慌亂啊！
“公主請隨老夫來。”院長一臉嚴肅，看得子絮心頭大是覺得不安，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慶安宮沒有混亂，看着也不想是皇上發病，院長這時候攔住了她，到底是爲何事？
“院長，有什麼話快說吧。”
隨着院長到了御醫院的子絮早就慌亂了起來，院長那一臉的嚴肅，看來不是簡單的事情。
“公主，唐斌可有找過你？”
院長一張口說起了唐斌。
子絮當即就明白了過來。
“沒有。”
院長嘶的一聲皺眉。
“到底是什麼事？”
“唐斌他，不能回草原。”院長說得無比堅定，能讓院長這麼堅定的，只有皇上。這是皇上的意思。
“爲什麼？唐斌雖然是一個變數，但他留在京城也只會帶來禍端啊！”
“前幾日，唐斌去了皇陵，祭拜了皇后娘娘。”院長哎的嘆了一聲，也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這事也是無來由，皇上的心思院長是明白的，可唐斌到底是什麼身份皇上又猜測不到，這樣僵持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母后………………”
子絮一鄂。
“正是，唐斌的身份我們一直查不到，他居然會認識已故的皇后娘娘，想來…………”事關重大，也不是院長想得太多，而是不得不想，若是唐斌真的與皇后有關係，那又是什麼關係？
“這麼說…………我想起了一個人。”
不是想起了一個人，是
想起了月空師太口中說的一個人。
皇后娘娘孤苦無依，沒有親人，按着唐斌的年紀看來，只有一個可能。
月空師太現在在等的人………………
“院長，當年，是你安排的母后出宮？”
院長點了點頭。
“難道你不知，在母后心裡，一直有着一個人？”
院長搖了搖頭。
“應該就是了，母后與我說，她在等一個人。”
“這麼說，唐斌他………………可當年，他不是死了麼？”
院長擡起的手不由顫抖了起來。
“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子絮一直在懷疑她在金碩公主與皇上口中聽到的都不是真想，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怎麼皇后一直在等的人居然會是唐斌…………
“當年，皇上登基，想要迎娶你母后進宮，你母后有位心上人，兩人算得情投意合，皇上正是年少氣盛，自然容不得這樣的事情的存在，於是，當年…………我們，我們，殺了他…………”
院長濁黃的雙眼漸漸通紅了起來，手也顫抖得越發的厲害。
“那這又是怎樣一回事？”
當年難不成唐斌並沒有死？
“也許，不是他，除非他摘下臉上的面具…………”
院長遲疑了一瞬，慌亂的說道：“公主，走，我們去唐斌的府上。”
子絮一愣，點了點頭。若唐斌真的是皇后在等的人，他爲何不去見她而是留在京城？他回來到底是要幹什麼？
難不成是爲了……………………
想想，子絮就覺得可怕，若真是這樣，那已經掩埋在了歷史塵埃裡的一切，就太可怕了，皇上對大靖，到底隱瞞了什麼………………
她越來越覺得，皇上，身上還有秘密。
本是打算進宮勸說皇上的子絮，就這麼跟着院長匆匆離了宮去了唐府。
唐府大門緊閉，在唐斌入住之後，大門就極少敞開。
唐斌冷漠不愛見客，特別是在草原與大靖開戰這樣敏感的時候。
唐斌若真是皇后在等的那個人，他爲何去了草原，爲何回來卻不去見她？他到底是爲了復仇而來，還是爲了再見皇后？
他的沉默，到底代替了什麼？
“公主，等下你什麼都不要說，一切聽我的吩咐。”
站在唐府之外，院長提點了子絮一句。
子絮點了點頭，看着護衛去了通報。
唐斌雖鮮少見客，但也看是什麼客人，這是大靖，以子絮的身份除了皇宮之外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暢行無阻，所以就算唐斌有諸多的藉口只要她想入內還是可以入內。
多日未出門，唐斌看上去過得並不好。
一屋子的酒氣，讓子絮腦子裡的那個猜想彷彿得到了證實。
也許，皇上想到的這些，是真的，也許，唐斌他，真的是皇后在等的那個人。
唐斌，一向見慣了他冷漠無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了醉酒感傷。
“唐斌。”
院長看着手握着酒罈子眼神
迷離的唐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是你？”
誰知方纔還雙眼朦朧迷離的唐斌卻是突然一個翻身，握住了院長的手。
唐斌用力極大，握得院長不覺吃痛叫出了聲。
“唐斌，你到底是誰？”
院長看着那雙早已沒了酒意一片冷冽的眼睛。
“我，你不知道麼？”唐斌一把甩開了院長的手，冷哼了一聲抓起了桌上的酒罈子繼續喝了起來。
“唐斌，你是楊冰對不對…………”
院長的聲音，同樣冷得足以凝結四周的空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已經去過了皇陵的唐斌，就未想過再隱瞞下去，他的身份，是皇上不能容忍的，當年皇上容忍不了痛下殺手，但現在，一切都反過來了，他近二十年的努力，終於做到了這一切。
他的存在是皇家的恥辱，所以他相信皇上不會愚蠢的散佈他的真實身份，院長當年也算得是參與了那件事的人，此刻他出現在了這裡，已經證明了一切。
“你怎麼會沒死？”
院長聲音絲絲顫抖着。
“我沒死，你很詫異？”唐斌冷笑一聲，坐了下來。
“當初我們…………你怎麼會沒死？”
院長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沒死，那是因爲我命大。”唐斌突然一瞪眼，擡起了手臂，他手中的酒罈子應聲而落，碎了一地。
屋子裡的酒味，更濃了。
“你回來做什麼？”院長壓下了手頭的恐懼，看着唐斌陰沉的臉伸出了手。
“我練就了一身的本事，當然是回來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後悔。她好好的人，入了宮不到五年就去世了，我倒是想問問你們，是如何對待的她。”
唐斌猛地一俯身，推着桌上的酒罈子全數摔倒了地上。
“你…………你…………你…………”院長伸出的手顫抖着，嘴皮子也不由得顫慄了起來。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當着她女兒的面，你倒是說說你們幹了些什麼啊？”唐斌一拍桌面，一張梨木桌四分五裂。
“你到底是要幹什麼？”
“放心，若是想刺殺那個狗皇帝我早就下手了，哪裡還要等到現在。”
“那你回來是要幹嘛？”
“看着大靖內亂，看着大靖烽煙四起，看着大靖敗亡在他的手上。”唐斌冷笑一聲，走到了子絮面前。
“金碩公主，你可有興趣聽聽你那位仁德愛民的父皇當年都做了什麼？”
唐斌身後的院長已經激動得臉頰通紅。
子絮一直在一旁平靜的看着這一切，在院長與唐斌的對話裡，她多多少少也聽出了皇上與唐斌之間的恩怨。
“她在等你。”
她面無神情，一雙眸子卻格外的明亮。
“誰？”已經陷入了瘋狂的唐斌冷靜了下來。
“母后。”
“……………………”唐斌瞪大了雙眼。
“我不知道當年父皇是怎樣對待了你，你若是要復仇，也是理所當然，不過，她沒有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