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過程怎麼樣？”
“不是很理想。”
“啊？怎麼會……”
“一來就考了我兩場感情戲，我對於這個可是真不在行。”在返回宣陵的公司的路上，王威廉有點無奈的對着李祉那說道。“一場求婚，再有一場求着女主角回心轉意。這種我都完全沒概念啊！”
“……那不是說……”
“不太清楚了，他們還要面試三個人的。”王威廉搖了搖頭，“不過我覺得問題應該不大，另外那三個估計還不如我。”
“那你的意思是……”
“不知道，我離開的時候，你那個編劇後輩在想着進一步壓縮這個角色的戲份的。”
“這樣啊。”李祉那有點遺憾的點了點頭。
“所以我跟你說過，我沒你想象的那麼適合拍戲的。”王威廉笑着搖了搖頭，“你還是認真的培養公司裡的那幾個孩子吧，不能總是想着沒什麼投入就有回報的。”
“再說吧。”李祉那嘆了口氣，“你下午要送艾琳回dg？”
“怎麼了？”
“明天吧？我想跟她在一起再多呆半天。”
“行。”王威廉笑了笑，“明天上午十點我去公司接它就是了。”
……
回到了宣陵的公司，王威廉給段志憲打了一個電話，讓他跟瑞士那面聯繫一下，把護照還有自己在這面的居留證什麼的都處理成86年的，然後就開着車離開了公司。
不過他也沒有回家。
這種沒什麼事又不會覺得睏乏的下午，他的選擇都會很明顯……
他已經有很久都沒有去那家貓爪命理館了。
在這樣一個冬日的下午，去那裡喝一杯隔壁那家快要倒閉了的飲品店的咖啡，心情應該會好不少吧？
就這樣想着，他開着車停到了家裡的車庫，然後一路晃晃悠悠的，來到了命理館的隔壁。
先點一杯飲料吧？
只是……
“怎麼了？”
王威廉走進了那家飲品店，但是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之前跟他熟悉的店裡的服務生也都不在，只有店主坐在吧檯那裡。
“哦？威廉？好久不見了啊！我還以爲你的命理館也不開了呢……”
“嗯，最近這一段時間我都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忙，所以沒有來命理館這裡。”
“有快兩個月了吧？”
“一個半月。”王威廉想了想，點了點頭，“怎麼了？”
“我這家店不打算開了，還以爲在走之前都見不到你了呢。”
“……爲什麼不做了？”
“不掙錢啊！”店主輕輕的嘆了口氣，“現在人工和房租費用越來越高，賣的東西價格卻越來越低，辛辛苦苦掙那點錢還不夠銀行利息的呢。算了，帶着錢回鄉下歸農了，每天曬曬太陽，像你似的，也挺好的。”
“……嗯。”王威廉點了點頭，如果是爲了這個原因的話，自己作爲一個外人也是不好勸的呢。“只是可惜，你這裡店不開了的話，我想要喝點飲料什麼的，就比較麻煩了……”
“今天下午會有一個人過來看店面，如果轉租給他的話，他應該還是會做飲品店的。”店主笑着說，“雖然其實我覺得在這附近開飲品店真的不是一個好主意……”
“這附近人流量挺大的啊！”
“人是很多啊！”店主笑着搖頭，“可是你看附近基本上全是開整容醫院的，來這裡的人也大多都是做這個的，基本沒誰是來逛街的。沒有逛街也就無所謂休息的，而且一般的整容醫院都自帶提供飲料的，所以我們這種店，很難做啊！”
“嗯……”王威廉點了點頭。
似乎確實是這樣。
“所以，不好意思啦！今天沒辦法給你提供咖啡了。”店主笑着對王威廉說。
“沒事。”王威廉跟店主欠了欠身，算是告辭，走出了飲品店，回到了自己的那家命理館。
將近兩個月沒來，十二月底的s市，房間裡冷的有點凍人了。
長長的哈了一口氣，看着自己呼出的氣在落地玻璃上直接就結成了霜，王威廉嘆了口氣，打開了房間裡的空調。
……
“我還以爲你這家店根本就不開門呢。”
“……你來了？”
“我都來過好多次了，每次你都不在。”
推開了貓爪命理館的門，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走了進來。
王威廉對這個人有印象。
之前在寵物咖啡店遇到過的那個女孩子。
“好多次嗎？嗯，最近這一段時間我有點忙。”
“這樣嗎……”女孩子在房間裡四處張望了一下，“你這裡還真是……樸素啊！”
“本來也沒什麼好華麗的。”王威廉笑了笑，“你是來占卜的？”
“嗯。”
“錢準備好了嗎？”
“你這裡是先付錢的？”
“當然，我對於追着找人要尾款什麼的，一點興趣都沒有。”王威廉笑了笑。
“……那要不然我明天再帶着錢來？”女孩子顯然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規矩。
一千萬的現金，那也不是說拿立刻就能拿得出來的。
“明天……我應該也是不在的。”
“……你這個店到底還開不開啊！”女孩子顯然被王威廉的這種開店的隨意性給弄鬱悶了。
“我這種人又不是靠給人占卜掙錢的。”王威廉笑了笑，“驅魔之類的，掙的更多。”
“三千萬？”女孩子看了一眼王威廉牆上貼着的報價單。
“那是基礎，出差的價格都是面議的。”
“那你居然還能有這麼多的生意……”女孩子顯然有些意外，“看來s市的有錢人也真是多。”
“還好吧。”王威廉笑了笑，“在s市平均年薪都有四千萬以上，三千萬一次，真的不算貴了。”
“來你這裡一趟就要白上一年的班，你居然還好意思說不貴啊！”女孩子真的是無語了。
“有些是一輩子的問題，我一次給他解決了，你覺得虧不虧？”王威廉笑着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子。
真的是很會打扮，也很漂亮的姑娘。
“你明天也不在的話，什麼時候會在？”
“不好說。”王威廉搖了搖頭，“我接了一部電視劇，要去拍，估計會忙一段時間，什麼時候有空很難說。”
“你……拍電視劇？你不是號稱你對演戲沒什麼興趣的嗎？”
“是沒興趣啊！”王威廉一臉的坦然，“但是我投資的公司需要我幫忙，我總不能跟自己的產業過不去吧？”
“……”女孩子一臉的無語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算了，那……你下午一直都在吧？”
“嗯，應該是的。”
“我這就去弄一張不記名的存摺。”女孩子有點無奈的轉身離開了。
也就半個來小時的功夫，女孩子就再次出現在了王威廉的店裡。
鴨鷗亭這種地方，到處都是整形醫院，也正因此，到處都是銀行……
“這裡。可以了吧！”
女孩子把一本嶄新的存摺遞到了王威廉面前，她的呼吸並不是很平靜，很顯然，剛剛這半個小時，她其實挺累的。
“這面請。”
有錢，自然要幹活，這是一個神棍的自我修養，王威廉接過了存摺，也沒有看，只是對她點了點頭，然後，示意她到房間中間的坐墊上坐下。
女孩子雖然有點懷疑也有點好奇，可是依舊按照他的指示，在那裡跪坐了下來。
王威廉則是盤腿坐在了她對面的坐墊上。
從旁邊的箱子裡拿出來了已經在裡面放了快兩個月，要不是有絲綢包着，估計早就已經落灰了的水晶球，然後，又拿出來了兩支蠟燭，放在了水晶球的兩側，用火柴點燃，然後，按了一下遙控按鈕。
唰的一下，窗簾關上了。
“怪神秘的……”女孩子吐了句槽，但是顯然，被王威廉的這個儀式感，弄的很緊張兮兮的了。
“你想問的是什麼？”王威廉看向了女孩子，一張撲克臉，完全沒有表情。
“你猜不出來我是來做什麼的嗎？”
“我想你自己說出來的。”王威廉看了一眼女孩子，然後，從箱子裡把那支銀質的鋒利的匕首拿出來了。
“幹什麼？”女孩子看到了類似這樣的武器，總會沒來由的更加緊張。
“手給我。”王威廉朝女孩子伸出了手。
老規矩，之前給金泰妍占卜的時候也是這麼做的。
這些原本在他沒有法力的時候沒法用的占卜術，現在用起來對於他來說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只是顯然……
“不要。”女孩子搖頭，一臉的驚慌，她也看出來了，王威廉是要從她手上放血。
“要不然是沒法佔卜的。”王威廉一臉的淡定，“你現在走也還行。”
“……你就不能換個其他的占卜方式？比如什麼塔羅牌又或者星盤什麼的……”
“那種占卜收你一千萬，我都覺得自己沒那個底氣。”王威廉笑了笑，搖了搖頭，“到底要不要占卜了。”
“要……很多我的血？”
“一滴。”
“我晚上還要回去做飯的，手上不能有傷疤，不然沒法……”
“沒事的。”王威廉搖了搖頭，“你走出這個店門的時候都會好了的。”
“怎麼可能……”女孩子一臉的狐疑，可是終究還是把手遞給了王威廉。
王威廉接過了手，劃了一下。
就像之前給金泰妍占卜的時候一樣。
兩滴血都滴在了水晶球上。
然後，王威廉唸了一句咒語。
水晶球猛的一下開始發亮了。
女孩子顯然是被晃了一下眼睛，不過，很快，就適應了。
她看到了水晶球裡……出現了畫面。
是她自己，而在她的對面，坐着一個男人。
她在哭，然後，男人離開了。
畫面裡的她看上去比現在似乎憔悴很多些。
然後，畫面一閃，消失了，切換到了下一個畫面，她站在了舞臺上，似乎是作爲一個女藝人在唱歌跳舞，只是她的表情並不是很快樂。
下一個畫面是她一個人坐在不大的房間裡，抱着一個大娃娃，一邊看着電視，一邊吃着一碗泡麪，然後一邊哭着……
畫面一段，一段，就像是被剪輯的電影一樣，在水晶球裡播放着。
畫面裡的她一點點變老，經歷了很多的事情。
只是有一個共同點，她的身邊，沒有別的人。
一直是孤單的自己。
這一段占卜預言播放了將近五分鐘。
畫面終於暗了下去。
整個房間裡都暗了下來。
那兩支原本可以燒兩個小時的黑色的蠟燭，已經全部燒完，熄滅了。
王威廉按了一下按鈕，窗簾打開。
光猛得變亮，讓王威廉還有那個女孩子的眼睛都一下子有點不適應。
兩個人同時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
王威廉擡起了頭，看到了對面的女孩子，早就已經淚流滿面了。
他的眼睛飄開了。
一個普通人知道了自己的未來……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