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
在門外呆着的王威廉都開始想自己要不要去買包煙抽抽來打發時間,然後想起來了自己並不抽菸的檔口,那個房間的門,終於打開了。
九尾狐從裡面走了出來。
“怎麼樣,都說了?”
“嗯,包括S集團的股權轉移的漏稅行爲和跟美國軍火商的勾搭。”九尾狐對着王威廉點了點頭。
“說了就行。”王威廉沒打算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結,畢竟……
嗯,規則之力。
“她請主人您進去。”九尾狐指了指房間裡。
“行。”
王威廉點頭,重新走進了房間。
大統領依舊坐在沙發上,只是看起來明顯比剛剛王威廉走出去的時候,蒼老了很多。
“怎麼,還不相信嗎?”
王威廉的語氣很平靜。
“你知道遜實在哪裡的,對吧?”
大統領看向了王威廉。
“當然。”王威廉點頭,“你想見她?”
“方便嗎?”
“沒什麼不方便,但是你見她還有意義嗎?”
“我就是想問問她爲什麼這麼做。”
大統領的表情裡帶着一種濃濃的可以稱之爲失望的情緒。
“我有點後悔讓它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了。”王威廉看了一眼在自己身後乖乖站立的九尾狐。
“如果它說的是真的,我要謝謝你的。”大統領搖了搖頭。
“……我在崔遜實城北的家裡等你。”王威廉輕輕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你不帶着我一起走嗎?”
“你又不是我的俘虜,我爲什麼要帶着你?”王威廉笑了起來,“你是半島的大統領,至少現在還是。”
“……謝謝。”
大統領看了一眼王威廉,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站了起來,走出了辦公室。
“主人,我們現在去崔遜實家?”
“走吧。說起來,上一次去城北都是好多年之前了呢……”王威廉點了點頭,“還是那次對付六角惡魔的那次。”
“是啊,好多年了。”九尾狐有點唏噓的,點了點頭。
……
從麻浦往城北走,時間並不長。
九尾狐開着車,一路過去不到一個小時,來到了一片富人豪宅區。
“大統領到的比我們早。”
當車靠在了一棟豪宅的路邊,九尾狐看着前面停着的一輛車,笑着說道。
“這車是大統領的?”
“她的私人座駕,辦私事的時候她都是坐這輛車的。”九尾狐點了點頭,“我先進去開門了。”
“行。”
王威廉點了點頭,開車門,下車。
果然,在他路過停在他們前面那輛車的車門的時候,門開了,大統領從上面走了下來。
也沒有多說話,就是跟在王威廉的身邊,走到了崔遜實家的門口。
門開。
王威廉直接走了進去。
“不先叫一下門嗎?”大統領看着王威廉直接就走了進去,有點愣神。
“屋子裡沒有一個人。”王威廉隨口淡淡的應了一句。
“……人……都被你……”
“我可不是什麼殺人惡魔。”王威廉搖頭,“有些人沒有殺的必要,我還是不會動手的。”
一邊說着,一邊走過了從大門通往主建築的院子的那條不長的道路,來到了別墅房子前。
同樣,門直接開了。
“如果我沒來過,還真以爲這是你自己家呢!”
看着王威廉一點都不見外的同樣推開連密碼都沒輸就打開的門,用一種帶有一些微嘲諷的口吻說道。
“最近這段時間每天我都有派隨從在這裡盯着,自然就不見外了。”王威廉則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笑着答到。
“最近這一段時間?她一直都在這裡?”崔遜實一臉的荒唐。
“你確實一週前曾經來找過她一次沒有找到她。”王威廉點了點頭,笑着說,“但是那是因爲我用了一點小手段讓你看不見她,而且……她藏着的地方也確實比較隱蔽而已。”
“……藏?”大統領一臉古怪的表情。
跟着王威廉一起走過玄關,進入了那個碩大的客廳。
很大,大到讓人會有那麼一點點的懷疑人生。
這當然不只是因爲崔遜實很有錢,喜歡很大的客廳那種空曠寂寥的感覺。
雖然這個客廳本來也確實就不小……
“好了,取消掉那個法術吧。”王威廉看了一眼身邊的空氣。
“是,主人。”九尾狐點了點頭,然後消失了。
幾乎是很快,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的那個客廳給人的那種大到讓人不真實的感覺,消失了。
依舊是那麼大的空間,但是……
就是感覺不一樣了。
有些神奇。
哦,如果說真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有一面牆,之前似乎在那裡,又似乎不在那裡,而現在,可以確定它就在那兒。
“這是什麼?”在王威廉身邊跟着的大統領的表情,變得特別的古怪。
“一個小障眼法,不是多厲害的法術,懂得那個原理之後,很多人都可以用的出來。”王威廉微笑着回答道,“來源於一個我曾經的僕從。”
“曾經的僕從?”
“是的,被崔遜實策反,然後被我殺了。”王威廉淡淡的說着,走到了那面法術的核心的牆前面,伸手,在上面摸索了起來。
“你爲什麼要設置這麼一個障眼法?”大統領聽到那句策反被殺之後原本還算是淡定的表情,變得凝重了,可依舊還是問了一句她更關心的事情。
“防止崔遜實的手下給她送消息進去。”王威廉一邊在看起來就像是一面普通的青石壘砌起來的牆上一塊塊的敲擊着,一邊隨口回答大統領到,“畢竟也不是所有來送信的人都罪該至死,有一些人……真的就只是單純找了個工作養家餬口而已,也是可憐人。讓他們找不到進去的路就好了,沒必要趕盡殺絕,不是嗎?”
“真沒看出你還是這麼善良的一個人。”
善良兩個字被大統領加了重音。
“越是壞人越會偶爾做做好事,又或者去聖堂或者寺廟之類的地方去祝禱或者捐香油錢,想要用他們做的一點點好事甚至連好事都算不上的事來換取一點內省時的平和。”王威廉笑了笑,“我大概就是這樣一種狀態,所以我知道我不是好人。”
“……”大統領的嘴角扯了一下,但是終究沒有笑出來。
也沒有辦法再吐槽王威廉了。
畢竟,他自己都吐槽完了。
敲了一會兒。
“嗯,應該就是這塊。”
王威廉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伸手按了下去。
那塊看起來跟周圍的青石沒有什麼不同的牆磚轉了一下,發出了“咔咔”的聲響。
“這機關做的真是……太不順滑了。”王威廉笑着對在旁邊臉色已經變得越發古怪了的大統領笑了笑,一邊伸手,把那塊轉動了一下的牆磚,轉了過來。
出現了一個可以上下推動的手閘。
就算不知道這是什麼的人都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把開關朝另一個方向推過去。
“您來?”王威廉對大統領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來就好。”大統領搖了搖頭。
但是臉色的糟糕讓她看起來並沒有她語氣裡那麼平靜。
這也難怪,最信任的人家裡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密室的地方,而且,自己完全不知道……
可能王威廉的僕人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吧?這一刻,大統領心裡的絕望的感覺,越發濃了。
王威廉伸手推了一下手閘。
沒有發出什麼奇怪的機關轉動的聲音。
而客廳裡,也沒什麼變化。
安靜。
“門在哪兒?”
王威廉在客廳裡打量了半天,有點古怪的對着身邊的九尾狐問道。
“啊?在沙發上還有一個開關啊!主人您忘了?要您坐在上面才能觸發的!”九尾狐連忙用尾巴指了指沙發。
“……忘記了。”王威廉笑着搖了搖頭,“真是,在自己家裡的機關設計的這麼複雜做什麼啊!”
一邊牢騷着,一邊走了過去,坐在了沙發上。
這一次,終於有了一點聲音。
叮鈴鈴。
鈴鐺的聲音。
是那種小店掛在店門口,如果鈴鐺響了就會本能的說一句“歡迎光臨”的鈴鐺。
有趣。
王威廉笑着搖了搖頭,朝鈴鐺響的地方走了過去。
而在他前面,大統領已經先一步走了過去。
在客廳的側面,同樣是一面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用青石裝飾的牆面上,打開了一道門,大統領伸手拉開了門,出現了一個需要密碼才能打開的門鎖,有點本能的讓開了,似乎要讓王威廉輸入密碼。
“你自己來吧!”王威廉笑着搖了搖頭,“密碼是你的生日。”
“……”
“你也不用太感動,這只是第一扇門,第一個密碼而已。”王威廉笑着打斷了大統領想要說還沒說出口的話。
按密碼,門開。
很順利,但是大統領的表情變得越發的複雜。
密碼門開之後,後面是一條有些森然的通道,盤旋的樓梯通向樓下,在燈光的照耀下,青色的牆壁和樓梯地面,有一種讓人覺得冷的寒意。
這一次,王威廉走在了前面。
樓梯到了樓下,是一個像是放着不少收藏品的藏品室的地下室,但是顯然這個不是重點。王威廉在地磚上重複了剛剛在客廳裡的操作,又找到了一個牆磚後面有開關,然後重複操作,這一次,是在地板上,出現了第二道門。
同樣,是一個密碼鎖。
這一次,王威廉沒有讓大統領輸,而是他自己輸入了一串數字。
“……是她自己的生日?”在王威廉身後的大統領看着那一串數字,剛剛得知自己的生日是密碼的那種複雜的表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密碼驗證,門開。
滴答滴的聲音,算是替王威廉回答了大統領的話。
拉開那塊打開了密碼鎖的門,出現了一個垂直向下的門洞,沿着牆上的梯子,王威廉和大統領兩個人爬了下去。
一層隱藏在地下室之下的地下室。
這裡,纔是真正的密室,只是這個密室看起來有點古怪。
“這是一個什麼儲藏倉庫?”
看着密室裡的那一排排的架子,大統領的眉頭皺了起來。
碩大的房間裡擺着有七八排的不鏽鋼架子,上面放着各種從保質期兩年的泡麪到十幾二十年甚至都沒有保質期的避難食品的東西。
在遠處還有好幾個像是油桶一樣的東西,裡面應該裝的就是燃料……
王威廉不是逗自己玩吧?這怎麼看起來都只是一個地下儲藏室啊!
不過誰家的地下儲藏室要設置兩個開門的機關還要兩組密碼的?
大統領很快就回過了神。
“這裡是避難所。”王威廉笑着回答大統領道,“這裡的物資如果只供給崔遜實自己使用,足夠她自己用二三十年的。”
大統領沒有再說什麼,而在他們面前,正對着這扇剛剛用崔遜實的生日作爲密碼打開的門通下來的甬道的,又是一扇密碼門。
兩人走到了門前面,然後,王威廉又輸入了一串數字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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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看起來也知道不是什麼人的生日又或者別的什麼有特別意義的數字。
看起來毫無規律。
當然,如果非要找尋什麼意義,這個世界上幾十億人總有那麼幾個能用這串數字附會到什麼他自己的事情上,但是那個人肯定不是崔遜實。
十位數的密碼,門開。
滴答滴的聲音。
隨着門被王威廉拉開,從門鎖上傳了出來。
“……你怎麼來了?”
一個王威廉說不上熟悉,但是絕對也不陌生的聲音響起。
王威廉看了一眼聲音的來源。
崔遜實,正坐在沙發上,看着一本書。
看見自己和大統領忽然出現,臉上的表情寫滿了驚異。
你要不說她是躲在這裡的,都有可能懷疑她是在這兒度假的。
“我怎麼不能來。而且……我帶了你的朋友來。”
王威廉笑着往旁邊一讓。
被王威廉擋在身後的大統領出現了。
一臉複雜表情的看着在那兒坐着像是在悠閒的看書的崔遜實。
“大……大統領?”
看到大統領出現,剛剛因爲王威廉的出現瞬間驚慌了的崔遜實徹底傻了。
“你們先聊,還是我們一起聊聊?”王威廉微笑着看着大統領。
“你有什麼好避開的嗎?”大統領深深的看了一眼似乎打算隔岸觀火的王威廉。
“我就是問問。”
王威廉笑着搖了搖頭,然後邁步走進了那個房間。
“這個地下密室做的真好啊!”王威廉打量着房間,“空氣循環,水循環……你從NASA弄來這一套東西花了不少錢吧?還挺享受的嘛,有客廳,哦!甚至還有廚房……”
像極了一個來參觀的人。
“你是怎麼知道我這裡的密碼的?”
崔遜實打斷了像是帶人來看房的房地產中介的王威廉的話,冷冷的問道。
她的手裡,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起了一把槍。
王威廉並不怕那種東西,所以,毫不介意。
“知道最外面那扇門的密碼的人有十五個,第二扇門的密碼有五個人知道,第三扇門的密碼只有兩個人知道,不是你告訴我的,你說是誰告訴我的?”王威廉笑呵呵的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然後回答崔遜實道。
“……你把我女兒……該死!不是說那個護身符可以防止一切法術的侵襲嗎??”崔遜實直接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氣急敗壞的用手槍指着王威廉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那個護身符確實能防止我的手下們大多說的法術的傷害,這一點也是沒錯的。”王威廉笑眯眯的說道,“畢竟那可是前任聖城首領最喜歡的護身符呢。”
“那你是怎麼……難道你派人抓住了我女兒審訊了她?”
崔遜實直接扣動了手裡的手槍的扳機。
一把左輪手槍,六發子彈,崔遜實幾乎是一瞬間就把所有的子彈射了出來。
王威廉的身前並沒有凝結出無形的護盾,像幾年前他在大統領面前裝樣子的那樣。
六發子彈都打入了王威廉的身體。
然後,穿了過去,叮叮噹噹的,在王威廉的身後,落在了地上,一顆顆子彈,就像是沒有打中什麼東西那樣。
子彈擊中王威廉的地方,他的衣服上有血跡。
然而,也僅此而已。
這,纔是王威廉在遇到艾琳貓之前應對槍彈的方式。
沒有法術,靠他自己的永生不朽。
“沒用的。雖然在這個房間……”王威廉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牆上的很多花紋和裝飾,“我不可能用法術,包括我的僕從甚至進來這個房間都會極度的不舒服,但是我的不朽,不是法術。”
看着王威廉依舊是那樣的一個淡定的狀態,已經完成了最後一擊的崔遜實,崩潰了。
手槍掉在了地上,癱坐在了沙發上。
眼神裡,滿滿的絕望。
“我女兒……你殺了她??”崔遜實的聲音,是顫抖着的。
“沒有,她還在美國。”王威廉搖了搖頭。
“……你審問她了?”
“本來我是這麼打算來着。”王威廉依舊微笑着,“但是……護身符這種東西,需要戴在身上纔有用,而你的女兒顯然對於戴着那樣一個東西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習慣?至少洗澡的時候,她沒有戴着。而衝一個澡就算再快也要幾分鐘,足夠我的僕從做很多的事情了,比如,讀取一下她的記憶,然後知道她的母親……”
說到這裡,王威廉笑着看了一眼大統領。
“……打算在這個地下堡壘等着自己的女兒有一天可以帶着自己的勢力來拯救自己,又或者在這裡活到死。這樣,她就算把半島陷入了一片亂七八糟甚至戰爭,她都會安安全全的活得好好的。”王威廉笑着說道。“上面第一層地下室裡的那些收藏足夠攔住就算髮生了戰爭而闖進來的人,不是嗎?”
倒不像是對崔遜實說,而是在對大統領講。
安靜。
“這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這種事,我也做過,你做的比我做的還徹底,說真的,我要向你致敬。”王威廉微笑着從餐桌邊的酒櫃上拿下來了一瓶酒版大小的玻璃瓶威士忌,打開,朝着崔遜實敬酒。
喝了一口。
好酒。
爲了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確實也需要準備這樣一個避難所了。
倒不是爲了避難,而是爲了就算世界上爆發了核戰爭,只剩自己一個活人了,不至於每天過的很無聊……
“所以……你真的答應了那些人把一些奇怪的武器引到半島上來?”大統領看着崔遜實,一臉荒唐的表情。“你甚至已經做好了爆發戰爭的準備?”
“……對不起,大統領,這件事瞞着你……”崔遜實沒有多說什麼。
道歉,認。
“你爲什麼這麼做?”
“因爲我需要可能的來自海外的援助,畢竟對先知閣下的戰鬥……我不可能就靠自己取勝,也許我可以通過這種方式攪亂局勢,或者趁亂成爲其中的一員……”崔遜實說着自己的規劃。“這樣我的女兒在美國才能更安全。”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之所以要做大統領,就是想要半島不再像之前那樣依靠美國,像我的父親明明是被暗殺,但是因爲符合美國人的利益,甚至都沒有深究……”
“大統領,你的夢想基本是無法實現的。這件事我不是早就也跟你說過嗎?”崔遜實看着大統領,笑着說道,“你過度偏執最後並不會有任何的用處。”
“……所以,你就這樣把我的大統領權威賣給了美國人?”大統領的表情如死灰般難看。“讓我變成了一個篤信邪教的荒唐老女人?”
“是爲大統領您買一張護身符,明年您想要再次選舉獲勝難如登天,到時候……您還真的想要落到上上任大統領那樣自殺了事的地步嗎?”崔遜實搖了搖頭,“美國人多少可以保您一條命。”
“指望他們保命??”大統領一臉荒唐的笑了。
安靜。
“還有,S集團繼承,股權轉移,你在裡面真的做了手腳收了錢?”大統領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裡已經從一種不確定的疑問變成了質問。
王威廉說的話幾乎都被證明是真的了,那這件事,應該沒有可能是假的……
“S集團希望少交一些稅,我安排人亮了綠燈。”崔遜實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情?”
“去年下半年到今年初。”
“就是在我正式把一些事情交給你的同時……你就去做了?”
“我和S集團那面一直有一些合作……”
說到這裡,崔遜實的臉上出現了一點點羞愧的神色。
而在她對面的大統領的臉,紅的像是被血染的。
惱怒?憤恨?
這些字眼甚至似乎都已經不足以說明了。
就在幾周前,她還在咖啡館對王威廉說對崔遜實百分百的信任啊!
這信任……
“我一直想要讓半島遠離財閥控制,遠離外國控制,成爲半島人的半島,爲了實現這個目標,就算是被方方面面鎖着手腳,戴着鐐銬跳舞,也一直以來在幾個大國之間周旋,在一衆財閥之間合縱連橫……”大統領一臉荒唐的笑了起來,“就這樣被你給賣的乾乾淨淨啊!你……可以啊!”
這個笑聲裡,帶着一點歇斯底里的絕望。
安靜。
房間裡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王威廉無聲的拿着剛剛開的那一小瓶威士忌,喝了一口,也沒有說話。
“我這個大統領,還能做多久?”
好久之後,大統領開口了。
只是,已經不是對着崔遜實說話,而是看向了王威廉。
“對於我來說,這次的事情已經結束了。理論上你還能做到明年上半年,只要你不再繼續找我的麻煩的話,我不會再追究你了。”王威廉深深的看了一眼大統領,笑了,“如果我要繼續追究下去,今天我也不會約見你了。”
“那就是說……還有不到十個月。”
大統領深深的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怎麼?”王威廉微笑着看了一眼在旁邊張了張嘴,可是沒有問出話來的崔遜實。
替她問出了這句話。
“十個月的時間,足夠我修正一些錯誤。”大統領認真的搖了搖頭,“我不能讓我自己就這樣成爲一個荒唐的大統領,我……是有夢想的。”
“……你要去找S集團的麻煩?廢掉崔遜實已經替你答應下來的那個武器引進合同?”王威廉愣了一下,無語的笑了。
“至少,有些我能做一些事情……”
“你放心,S集團不會給你找他們麻煩的機會的。”王威廉淡淡的說道,“尤其現在……你已經無人可用了。”
安靜。
“所以等於你還是被S集團利用了?”大統領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威廉。“讓我成爲了一個完全名不副實的大統領。”
“我也不想,但是崔遜實這麼緊逼……只能說,我做了該做的事情。”王威廉搖了搖頭,“至於S集團怎麼想的……他們在我這兒佔便宜也沒那麼容易。”
“所以你今天專門來見我,告訴我這些事,從一開始也就是爲了S集團對吧?”大統領覺得自己不放把話說破,“是想最後利用我一把?”
“不是利用。我只是想拽你一把,讓你看清一些事情而已。”王威廉看了一眼在旁邊一臉古怪表情的崔遜實,“有的人總覺得自己算盡一切,可是還是掉在了別人的棋局裡面。”
“那我要是決定到此爲止,接下來的十個月什麼都不做了呢?”
“你會到期,下臺。”王威廉笑了笑。“並不會有任何的變化,因爲我說了,不追究。”
“可你終究覺得我會反擊,然後,你要利用我的反擊嗎?”
“惠而不費,換你,你會拒絕?”王威廉笑着說,“當然,這或許還能多換我一個無論什麼情況下,保住你這條命的承諾。”
“無論有沒有你的承諾,我都不會就這麼放棄的。我這一生,就只剩下這最後的十個月了。”大統領用另外一種方式表明了自己的心跡。“這,是我人生的最後一點存在的意義。”
“……加油。”王威廉笑了笑。
飛蛾撲火,自己既不是火,也不是飛蛾,沒必要攔着。
“今天……謝謝你了。”大統領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威廉。
“我不覺得一年之後你還會謝我。”王威廉搖了搖頭。
大統領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房間。
沒有再跟崔遜實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