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哈哈!真他媽精彩。”
侏儒間在甲板上的生死廝殺,成了甲板上看客們嘻嘻哈哈的笑柄來着。
倆侏儒,平日裡日常生活都有點舉步維艱,但是在甲板上竟成爲了娛樂精神的勇士們。
“明子,明子!”
“賢子,賢子!”
這倆侏儒,還是有造型的。左邊的一個叫,叫明子。右邊的一個,叫賢子。
明子,比較時髦一點,穿着一條及膝的星條旗大褲衩。頭髮燙的亂蓬蓬的,又染上了黃色。賢子,則是剪一出寸頭,右邊的鬢角上畫了三道痕路。
“操,咱今兒來是爲了眼瞅這撥侏儒比賽的吶?!”
侏儒受打,拳拳到肉的打,笑的是人仰馬翻。反倒是六子,覺得有趣非凡,但是看久了又易審美疲勞。
小中原道:“我哪裡知道!”
這時,走出來了一個解說員。解說員戴着一頂“Bape”的帽子,胸前劃上了一道匡威的標緻,每走幾步立馬饒舌似地說出一段長長的措辭來。
“眼見,明子力氣極大!他一記兇狠的左勾拳打向了賢子的下巴!賢子不甘示弱,那靈活的小象腿(笑),竟然像踩了狗屎一樣地滑躲過了那明子的攻擊!(笑)。賢子開始反撲!”
他們看的十分入迷,時而還鼓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全程是由一盞稍顯暗淡的聚光燈照耀下進行的。
這時,賢子打響了反撲的號角。明子一開始佔盡了優勢,猛如山上的野豬。但是,賢子顯得更加兇狠,更加靈活。
躲過了明子一連串炮仗似的攻擊後,那賢子繞到了那明子的身後,連打三拳到那後腦勺!
“操,後腦勺也能打?!哎呦。”
小中原在那欣賞着鎂光燈下的光景,這兒還有好幾架佳能單反在錄像呢。
“現場下注啦,賠率倍數一比二十。快點啦!”
一個約摸十六七歲的孩童,正提着一個安踏鞋盒子邊兒嚷嚷邊兒蹦達走過。每逢走過,人們總會心甘情願地將賭注投擲下去。
他們幾乎都是首次看見侏儒之間的打架,他們好奇東家哪兒弄來的侏儒呢?但是,侏儒的表演已經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了。
“今晚咱就看侏儒比賽?!”孩童過來收錢時,小中原丟下了五百。他買的是賢子,他覺着賢子和他長得有幾分相似。
“不是,‘開胃菜’而已。‘飯前點心’。”
小中原看來有利,贏下這開門紅。
賢子沒有囉嗦,眼見明子的天靈蓋給連打三擊,那雙板凳角似的小腿已經發軟,搖搖晃晃地走着活像一隻鴕鳥。
賢子朝原地開始奔跑,以一記高難度地後空翻屁股着地瞄準了那明子的腦袋!
明子還未反應過來,那眼前朦朦朧朧、若隱若現的,只能聽到觀衆嘰嘰喳喳的嘈雜聲,還有那刺眼的燈光。
這明子一記“屁股撞擊”朝他襲來,他登時眼前一亮!然後整顆腦袋給明子活生生地“坐在”甲板上!
眼見,“噔—”一聲!明子昏了過去,鼻子給磕破了,甲板上沾上了血液。
賢子雖然贏了,驕傲地舉起了那雙弱小的拳頭。他走了一圈兒,冒着一股獨特的汗臭味兒,栩栩如生地像那隔夜的豬肉炒豆角的氣味。
他將腦袋伸出來,低着頭朝觀衆走了一圈。
“嗚呼,快摸呀!侏儒的腦袋有好運,侏儒的腦袋有好運嘞!”
途徑到了小中原的眼前,那六子輕輕撫摸了那層溼漉漉的青茬,當即甩下了一頭汗水。
小中原沒敢摸,倒是給臭的朝甲板上隨口吐了一口痰。這時,剛纔收費的孩子再次提着匡威鞋盒,將贏下賭局的賭客們,一一地發放了他們該有的錢幣。
一萬元!整整,一萬元!小中原望着那捆由膠圈緊箍住的萬元整,而且還是由一層小小的塑料袋包裹中的,他沒有想到今天晚上能大獲全勝!
六子投了倆百,翻了二十倍,是整整4000元。坑子,投了三百,是6000。小中原心忖,這筆錢他是偷偷地在趙辰辦公室那拿的。
反正,這筆錢也不屬於趙辰。是在那書櫃底下的一層暗夾裡,總共有兩萬現金。拿五百,並不過分。
他們的歡呼雀躍,本想今兒一宿未免,卻由於出來的新人物戛然而止了。
“賢子,贏啦?牛逼啊。”
出來的人,叫小中原先是擦拭了眼角,是他嗎?他本以爲看錯,卻不料,前來的人果然是小中原不願看到的對象。
他很高大威猛,鼻子、耳朵、下巴、都打上了許許多多的釘子!耳朵左右分別打了六顆,鼻子給打了倆,鼻尖一個,鼻孔一個,圈成像牛魔王一樣。那下巴,打了雙響炮。
原本夜色已經足夠暗淡,他一出來,人們沒看到他的臉,那臉上的輪廓已經給那閃閃發亮的釘子遮蓋住了。
所以,他叫釘子。鐵釘的釘,號稱黑市拳的“東方不敗”。
賢子說:“釘哥,我有本事贏你哩!”
小孩又像一隻狐狸一樣,在那解說員廢話連篇地時候輕輕的跑出來,再次提着那匡威鞋盒轉來轉去。
“下注啦!下注啦!”
解說員開始廢話,“大家看到啦,咱們久等的釘子終於重出江湖!他這幾天剛去號子那兒拉了倆泡屎,現在出來清空了身子的排泄物,準備大幹一場。”
小中原看到釘子,心裡還有好幾分底子。這釘子看上去強壯,但自己也一樣的強壯呀。
突然,賢子邁開了靈活的步伐,朝那人高馬大的釘子飛撲而去!要知道,他們的身高相差整整六七十公分!
釘子輕易地後退兩步,擡起了腳背,“咵—”地一聲兒生生地將那賢子的下巴給提了上來!
賢子整個人隨着這看似輕輕鬆鬆地一“勾”兒,給飛了起來!賢子一飛起來,釘子再次朝後墊步兩步,一記倒退回旋踢!
賢子的下巴給受了那釘子的後腳跟一記重創!“咔嚓”一聲,幾乎整塊顎骨都要給釘子的力
量卸下來。
賢子給踹飛了整整五米遠!一張拉長的馬臉沿着那佈滿灰塵的甲板後退了好幾十分公分,甲板上都是嘩啦啦的血水。
幾人捂着嘴巴,又將心比心地捂着下巴。小中原則是捂着心口,他心有餘悸地在想,幸虧剛纔換了一下賭注試試!
否則,那財產要付諸東流了。釘子那雙沉重的黑色軍靴正“咯噔、咯噔”地朝那半廢的賢子走去。
釘子的臉上,非常地陰鷙。那是天際上,隨時準備撕咬對手的鷹隼。釘子說:“賢子,剛纔你說,收拾我?對嗎。”
賢子慢慢地跪着地板兒,站直了腰桿子。
賢子說:“對!”賢子是有尊顏的,他的牙齒已經給踢斷了倆顆虎牙,他朝地上直吐出了倆口血唾沫,那細細的牙根子兒看着特別心寒。
“獨臂擋車。”
賢子在將死的一刻,由氣管兒憋出了一口腥濃的痰水啐到了那釘子的襠部!
換在剛纔,定能換來那捧腹大笑的光景。但是,釘子的臉上,掛着一把刀子。誰要是觸碰到了他,說白了,命喪黃泉!
釘子說:“有種。”
登時,釘子將賢子的肩膀提起,再次輕輕鬆鬆地丟到了天上!而他這次,只是伸出了那堅如磐石的膝蓋。
賢子背靠落地,四肢一直在浮動,無助地像一個溺水的小孩。
但是,落地一剎,隨着那尖聲的慘叫,他的腰椎落入了釘子的膝蓋上。他還未死,還撲騰了兩下,身子爬在地上,孱弱地四肢在爬行着,像一條斷了尾巴的蛇。
小中原第一次看見一個人腰斷的場景!賢子時而像條水蛇,又時而像一條飢餓的野狗。雖然,腰斷的是侏儒。但是,小中原是絕對感同身受的。
他現在明白了,釘子,三德子,巴通姆爲什麼要尋趙辰。他們尋趙辰,定然是爲了索他性命!
小中原,六子,坑子下意識地摸索到了自己那條老腰,目目相覷,都異口同聲地慶幸:自個兒的老腰還在。
腰,是多麼重要。好比一棵樹的樹幹,一朵花的根莖,斷了,還能活嗎?還有養分嗎?
賢子躺在了地上,吐出最後一口血,那變形的身子終於落在了那甲板上。釘子再次輕輕鬆鬆提起了幾十斤的玩物,跟C羅抽射一樣,朝雄雞河抽了一腳,當即落入河裡,一命嗚呼。
原來,來到這兒比武的人,都是將生命懸在了鋼絲上的。
小中原欲走了,步伐輕快地朝那樓梯間走去。小中原是恐懼的,哪怕他曾經擔任過健身教練的職位。
但是釘子飛快地以一記前空翻,落入了那小中原的眼前!小中原尿道一緊,差點給嚇得膀胱爆裂。
釘子“哇—”的一聲,模仿起了蛇叫。那條分裂的雙脣,正朝兩邊豎直!還帶着絲絲的“波浪卷”。
“小子,見好就收。聰明!你曾羞辱過我,但是,我不計較。愚蠢在我。但是,我要讓你把話帶給趙辰。我釘子,要找他。不光找他,我還要做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