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寒城卻是哼笑,順勢握住她被壓在牀上的手,十指相扣的同時意味深長道:“你以爲我會對你做什麼?”
安好瞪着他這一點一點壓下來的姿勢:“你說你這是在做什麼?這不明白着殘害良家少女呢嗎?”
左寒城勾脣,笑意漸深,臉上的蒼白卻是愈加的明顯,安好如果不是真的很擔心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早就把他踹開了。
他身手再好,現在好歹也是個病號,就只是胃疼這麼一樣就足夠讓她將他給踹開了!
眼見着左寒城清俊又蒼白的臉一點一點的靠近,一寸一寸的又壓了下來,安好僵僵的不動,盯着他眸中的那絲暖意,腦子裡轟然想到離婚之前左寒城拿着她寫的那些東西的模樣,想到當初她流產的時候,左寒城連一句對不起的機會都沒讓她說出來。
整整三年,在美國固執的不肯回來,整整三年,更也努力的忽視那一切她曾經最重視的東西。
可有些東西深藏在心底,被努力的壓抑在不爲人知的地方,卻漸漸被攪亂了一池春水,漸漸的分不清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分不清眼前的男人究竟還是當初那個左寒城,當初那個疼她寵她的丈夫,還是現在這個商界的霸主,腹黑到了及至的男人……
左寒城的靠近,讓安好心裡的波濤越來越洶涌,最後不知怎麼就乾脆閉上了眼睛。
又不是沒在一起過,如果真的乾柴烈火控制不住,她也不至於嬌情到像個貞節烈婦一樣那麼的胡鬧,至少……至少這個人是左寒城……
然而她明明已經感覺到他壓迫而至的呼吸,心底已經驚起了一片波瀾,可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吻下來。
安好倏地睜開眼睛,卻驟然撞進左寒城的視線裡,見他正在看她,就這麼近距離的看了她不知道多久。
察覺到她剛剛那副破罐子破摔一樣任他宰割的模樣全然都被他盡收眼底,安好瞬間正要起身走開,左寒城卻是低低的笑了一聲,臉色卻是愈加的蒼白了許多。
一看見他的臉色,安好本來要用力推開他的動作僵住,只好撐着腦子裡的最後一絲爆發之前的理智開了口:“左寒城你別太……”
左寒城卻是忽然轉開頭,彷彿很掃興又很無奈的低嘆了一聲:“胃疼。”
安好的聲音當即就頓住,眼睜睜的看着他忽然就這麼放開了她,然後就這麼無力的躺在了她身邊,從臉色和狀態來看,他這胃疼的嚴重程度絕對不低於胃部痙-攣的一些症狀。
“你這太嚴重了,有沒有家庭醫生的號碼?我給醫生打個電話。”安好一邊說一邊就要下牀。
然而腳還沒落到地上,手便忽然被他握住。
左寒城的手仍然溫熱,至少每一次相握之時都似乎都是她的手冰冰涼涼,而他就像是有一個固定的恆溫一樣可以瞬間將她冰涼的一切溫暖包圍。
“休假之前已經有醫生看過,是急性胃炎,生冷食物導致的疼痛,明天就好了,不用再叫醫生。”左寒城握着她的手沒讓她離開,同時又道:“過來,陪我睡一會兒。”
這會兒安好總算是聽明白他讓她陪着睡覺的意思。
不是她之前所想的那樣……
又或者是他真的想怎樣怎樣的話,現在他恐怕也沒辦法專心對她怎樣怎樣。
這是擺明了讓她來當安眠藥的!
安好坐回到牀上,手仍然被他握着,就這麼彆彆扭扭的坐在牀邊小聲嘀咕:“我就算是在這裡陪你,也不見得你能睡着,失眠還有睡眠質量不佳這種情況興許是跟你的精神狀態有關係,當初那三家好歹也算是給你逼上了梁山,就算不至於把你怎麼樣,那段時間你肯定也不會一點壓力都沒有,所以你可能是精神壓力導致的失眠……”
她正小聲叨咕着,卻忽然發現左寒城躺在她身邊久久沒有再說話,而且聽起來他的呼吸均勻,怎麼像是睡着了?
安好猛地轉過眼,左寒城果然已經閉上了眼睛,聽他溫淺均勻的呼吸,看他安靜閉目休息的模樣,好像還真的是睡着了。
要不要這麼快?這麼快就進入睡眠?這分明比她的睡眠質量還要好!
見他睡了,她忙正要起身,卻是剛要抽出手,卻發現左寒城雖然睡了,但握住她手的那隻手,力道絲毫未減。
她在牀邊站了半天,最後放棄了將手拿出來,慢慢的坐回到牀裡,保持一個舒服的姿勢,拿過抱枕放在牀頭倚着,就這樣低頭看着左寒城。
睡着了的左寒城就像是卸下了所有外在的東西,那些聲譽,權力,金錢,過往,家世,一切的一切。
一個人在睡着的時候纔是最純淨最真實也最簡單的。
或許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有機會看見這樣卸下一切的左寒城,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這樣在他的身邊感受着這樣的溫馨寧靜。
明明他已經睡着,可她還是能感覺得到手上屬於他的那隻手的力道,始終如一。
估計哪怕是她將手抽出來一點點,他也能感覺得到,馬上就會醒。
……
窗外的晚霞美的驚人,安好睜開眼的時候才驚覺自己竟然睡着了,正要起身,卻又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躺在了左寒城身邊,她的手已經被放開,但他的手臂卻是攬在她的腰間,以着最親密相擁的姿勢,將她團團包圍。
因爲她不小心的在驚訝的時候翻了個身,左寒城同時醒來,睜開眼時因爲得到了足夠養精蓄銳的黑眸就這樣注視着仍在他懷裡的她。
安好驟然坐起身:“我去做晚飯……”
說着便連忙撲騰着下了牀,頭也不回的迅速衝出了臥室。
跑出臥室的時候纔想起來看時間,竟然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
安好一臉懊惱的跑去浴室去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再洗了手之後便跑進廚房裡去,因爲她本來就沒有買多少食材,再加上他現在需要好好養胃,一時間也不知道做什麼好,所以很寒酸的也只能繼續做麪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