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琦玲王奈愣了,方唐、阿巧、星期日懵了,就連趙派滿門上下,也沒想到樑超會在這個當口插手。
別人出手還合情合理,但怎麼可能會是一直跟方唐針鋒相對的樑超?
楊逐風大怒,當即將矛頭指向了樑超,喝道:“你們趙派是鐵了心要跟方唐這個惡賊站在一個陣線,跟正義背道而馳了?”
樑超高聲喊道:“這是我個人的行爲,跟我們趙派無關!”
說着,樑超就轉頭看向了方唐,說道:“姓方的,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沒有向相協告密,這種事,我不屑於做!你在那個當口還關心我們趙派的聲譽……告訴我,我是不是錯怪你了?”
方唐既驚又喜,罵道:“你他媽的現在幡然醒悟有個屁用!快護住玲王奈小姐,她知道楊逐風做過的勾當,楊逐風肯定不會放過她!”
楊逐風見勢不妙,他意識到孤立樑超,不讓趙派有理由插手纔是最好的處理辦法,連忙高叫道:“趙派的人,快點滾開!兄弟們,速戰速決,制住鬆琦玲王奈!”
樑超既然下場了,就是鐵了心要護住鬆琦玲王奈。他爲了將矛盾擴大到趙派頭上,咬牙忍着沒用佛怒禪珠,而是靠一雙肉掌跟潮水般逼過來的華夏相師協會好手硬拼。
“超兒!”
“大師兄!”
眼見樑超無可避免地被華夏相師協會好手打傷,趙原鬆和趙派上下都急了。他們有的人是擔心樑超,有的人則是擔心樑超的作爲會波及自己。
就在樑超拼死保護鬆琦玲王奈的時候,方唐忽然朝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警示:“媽的,樑超你丫的小心啊!”
話音未落,樑超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腹部已經中刀。他掙扎了一下,使出最後的力氣將揮刀的人打開,旋即頹然倒地。
在身子軟下去的時候,樑超看到有一根長槍搶了過來,直指鬆琦玲王奈。這一次,恐怕是沒人能夠救她了。
靜,死靜。
就在鬆琦玲王奈面臨死亡威脅的這千鈞一髮之際,現場忽然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寂靜之中,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足以讓所有人動作都滯了一拍。
只是這麼一拍的當口,刺向鬆琦玲王奈的長槍槍尖前忽然多出了一個嬌小的少女。
持槍者大感驚慌,生怕誤傷這個無辜小女孩,慌忙收槍後退,他心中咚咚地響,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問題:這個小女孩是誰,她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鬆琦玲王奈對於小女孩的出現一樣驚愕,她彎身抱住了小女孩,用兆哇語急問:“安瑟,你怎麼會在這裡?危險,快走!”
遠處的伊娃眼睜睜看着自己身邊的安瑟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在幾十米之外,頭腦一片空白,連喊都喊不出來。
名爲安瑟的少女(鬆琦玲王奈只是她用於掩飾身份的假名,所以親妹妹跟她名字根源大相徑庭),正是方唐從兆哇救走的,那個藏在貨車夾層中的兆哇少女,鬆琦玲王奈的親生妹妹。
安瑟並沒有回答鬆琦玲王奈的問題,她只是深呼吸一口氣,然後仰天發出了一聲尖叫。
這聲尖叫沒有刺痛在場衆人的耳朵,卻是像蠕蟲一般直接鑽入了他們的腦中。
場中的所有人,腦海中忽然清晰地播放起了方唐和楊逐風中的經歷。他們明明白白地看見,楊逐風和柳飄飄是怎麼聯手夾擊方唐和秦風,最終楊逐風又是怎麼落敗,柳飄飄又是怎麼將方唐和楊輕絮困在地底的。
發生了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方唐、阿巧、星期日、鬆琦玲王奈、伊娃和娘子軍們,全都感到不可思議。
方唐第一反應,只以爲自己落入了某個風水局中,看見了幻覺,但他很快地反應了過來,這絕對不是風水局。
因爲風水局製造出來的幻覺,都是肉眼所見,但他剛剛看到的景象,卻是直接浮現在腦中。
鬆琦玲王奈怔怔地抓着安瑟的肩膀,驚道:“安瑟……你……你爲什麼可以做到這種事情?”
阿巧、星期日、鬆琦玲王奈、伊娃和娘子軍們是外行,方唐在相術一途所學有限,專業本事過硬,很多秘辛知識卻是半吊子。而趙派和在場的其他華夏相師協會好手們,都是浸潤相術多年的正統相師,面對這個異象,他們固然驚訝,但更多的,卻是欣喜。
“這是醍醐灌頂吧?這是醍醐灌頂吧!”
不知道是誰喊出了這一聲,所有的相師們,就一瞬間沸騰了起來。
“這個小女孩是靈童啊!傳說裡的靈童,原來是真的,原來是真的!”
“活了大半輩子了,沒想到今天見到了傳說的誕生!值了,這輩子值了,哈哈哈哈!”
……
方唐知道這幫相師們是在爲小女孩安瑟剛剛製造出來的異象所驚訝,但他具體並不清楚“醍醐灌頂”和“靈童”是什麼,只是見他們狂喜成這種模樣,肯定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不過對現在的方唐來說,再了不得的東西,也比不上反殺楊逐風重要。他高聲喊道:“各位,你們剛剛看到了楊逐風襲擊我的全過程了,現在知道誰是正,誰是邪了吧?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啊!”
在安瑟製造的“醍醐灌頂”的幫助下,輿論瞬間逆轉,無論是趙派還是華夏相師協會的人,都在親眼見到“靈童”的狂喜之中回過神來,紛紛意識到自己遭受了楊逐風的矇騙!
“楊逐風!你這狗日的竟然敢騙我們,拿我們當槍使!”
華夏相師協會的一衆相師們惱羞成怒,齊齊發出了一聲震天咆哮。趙派上下也沉不住氣了,紛紛挺身而出,要討伐楊逐風這個表裡不一的惡賊。
跟楊逐風坐在一條船上的胖大漢子、黃毛小德和乾瘦中年人王飛三人,對事況的這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目瞪口呆,頭腦一片空白。
陰謀一而再再而三被粉碎,方唐始終能在生死關頭逆轉局勢,這種氣運實在驚人。楊逐風身爲相師,急怒攻心之餘,也不由得暗暗咋舌,第一次生出了或許不應該跟方唐敵對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