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臨頭,寒氣四射。匼河仙人的飛劍是一柄品質不錯的下品仙器,色澤泛紅,卻是寒氣隱隱,劍光中隱隱有一條尺許長的蛟龍扭動騰挪,劍中的器靈顯然是一條蛟龍魂魄。
勿乞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左手腕一抖,三片龍鱗金光激射而出,‘噹噹噹’打在了匼河仙人的仙劍上。飛劍以鋒利見長,並不以重量取勝,勿乞的龍鱗金光每一片都重有十萬斤,更兼鋒利絕倫,以地心元磁之力催動飛行,速度更是極快。
三聲巨響,龍鱗倒飛了回來,勿乞只覺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用來,他心口一熱,一口血噴出老遠。
匼河仙人卻也是大驚失色的狂嘯一聲,他身體連連顫抖了三下,劍光被沉重如山的龍鱗金光撞得搖搖擺擺的偏出去了老遠,他鼻孔內一點血絲慢慢的滑下,卻被他趕緊用袖子擦得乾乾淨淨。
青杖仙翁樂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他指着匼河仙人狂笑道:“匼河,匼河,你堂堂天仙,居然被我這個徒孫震偏了劍光?居然被我這徒孫震得鼻頭流血?這要是傳了出去,你是上吊還是抹脖子還是吃毒藥還是跳河啊?你不自盡的話,你彗靈門還有臉在普羅天境混麼?”
匼河仙人呆呆的看了看勿乞,突然一口血狂噴了出來。
被勿乞用戊土龍鱗盾打了個措手不及,做夢都沒想到勿乞有這樣異寶隨身的匼河仙人實實在在的吃了點小虧。先天戊土精氣沉重無比,性質最爲凝鍊不過,被勿乞催動着打在劍光上,飛劍內的器靈都受到了劇烈的震盪,故而匼河仙人不輕不重的受到了點影響,鼻子裡滴了一絲血出來。
這傷真不打緊,但是青杖仙翁的話字字誅心!
堂堂天仙,被一個元嬰巔峰修爲的小子打傷,更要命的是,這小子還是青杖仙翁的徒孫!
氣急敗壞的嚎叫了一聲,被氣得吐血的匼河仙人驟然上前一步,周身噴出大片淡紅色的寒氣,帶着森森邪光朝勿乞撲了上來。他怒吼道:“小子,我要將你挫骨揚灰,將你碎屍萬段,收了你的魂魄,讓你日夜哀嚎不得超生。”
青杖仙翁橫移一步攔在了匼河仙人面前,他放聲笑道:“想要動老子徒孫?老子還沒死哩!”
手中木杖青光大盛,青杖仙翁隨手一丟,木杖驟然化爲一條青虹直飛起來,眨眼間一株枝繁葉茂高有百丈數人合抱的大樹浮現在空中。隨着青杖翁輕聲唸咒,這株大樹的枝椏一陣搖動,驟然間無數鋒利如刀的葉片紛紛旋轉着從枝條上飛下,沉甸甸的向着匼河仙人絞殺了過去。
木葉如刀,刀風撕裂空氣,帶起‘嗤嗤’脆響。每一片青色的木葉上,都有一道符文閃爍,勿乞眼力好看得清楚,這符文恰恰是仙文中的‘鋒芒符印’,有了這符印加持,木葉雖然是由青木靈氣凝聚幻化而成,但是木葉的鋒利程度足以和一般的利器相比。
望着滿天飛落的木葉,匼河仙人顧不得動手,他怒嚎一聲,飛劍再次飛起,化爲一條長虹向滿天木葉圈了過去。
勿乞在一旁連連搖頭,匼河仙人和青杖仙翁的高低上下一眼就能看了出來。青杖仙翁聚靈幻形,這是仙家法術的大手段,匼河仙人就依靠一條劍光迎敵,看他御劍的水平,就是元嬰地仙的水準,雖然匼河仙人是天仙的修爲,但是他在術法神通上的造詣,實在是差得很了。
果不其然,劍光只是擋住了大半的木葉,青葉和劍光相撞,發出暴風驟雨一樣的爆鳴聲,劍光顫抖,滿天都是木葉粉碎後變成的青色光點飄散。而其他小半木葉則是滴溜溜的打着旋兒,帶着森森寒氣直撲匼河仙人。
匼河仙人昂起頭,咬牙道:“青木頭,你也就只有這點手段了!”
冷哼一聲,匼河仙人雙眼中紅光閃爍,一條水光燦爛繡了八卦紋路的手帕從他頭頂冒出,放出大片雲光裹住了他全身。道道雲光宛如流水一樣清澈,內有無數霞氣升騰,木葉落在雲光上,往往只是深入雲光兩三寸,就被流動的雲光霞氣攪成了稀爛。
得意的大笑了一聲,匼河仙人狂妄的說道:“這是本仙上個月剛剛得到的護身仙寶八卦雲光帕。青木頭,以前本仙還畏懼你三分,但是有了這護身仙寶,我看你耐本仙何?”
勿乞望着囂張得意的匼河仙人,偷偷摸摸的掏出了一張白色的仙符。
仙符還沒出手,一旁的江雲老祖已經透偷摸摸的給勿乞塞過一張白色符籙:“你那張威力不夠,爲師這張是今年動用了許多珍貴材料精心製造的上品仙符,是爲師和你兩位師孃聯手製成的,威力比那張起碼大了三倍。用這張,給他一個好看!”
江雲老祖帶着一絲邪惡的笑容轉過頭去,勿乞怪笑着接過仙符,緩緩上前了兩步。
長笑一聲,勿乞厲聲喝道:“匼河仙人,你不就是仗着一件仙寶護身麼?不許要我師祖親自動手,就是你家勿乞大爺我,也能拾掇了你!嘿,看你家大爺仙符!”
手一蕩,一道真元輸入仙符中,勿乞全力催發了仙符的所有力量。
江雲老祖和青霞仙人、白霧仙人聯手製造的仙符驟然化爲一團水缸大小的仙光,無數髮絲細小的雲光從仙光中激射而出,化爲一團鋪天蓋地的雲光急衝了出去。‘哧啦’一聲巨響,無數雲光和匼河仙人護身的雲光帕撞在一起,雲光帕當即就蕩起了大片漣漪,顯然收到了極大的衝擊。
匼河仙人氣得亂罵起來,他怒吼道:“你們都是死人麼?人家打架有弟子相助,你們呢?”
跟在匼河仙人身後的數十名元神境界、元嬰境界的修士恍然大悟般想要出手,可是江雲老祖默不作聲的往前一站,一道仙威放出,頓時匼河仙人身後數十修士全僵硬在了原地,再也沒一個能動彈的。
天仙之間交手,哪一方多出了一個天仙,就佔據了絕對的戰略優勢,江雲老祖今日就是如此。
鄣樂公主輕輕一笑,她雙掌之間青色祥光輕輕旋舞,方圓千里內的青木靈氣驟然劇烈波動起來。隨着鄣樂公主的心意,巨量的青木靈氣不斷注入青杖仙翁懸浮在頭頂的那株大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青色大樹就變成了千丈高下十幾人合抱的參天巨木,威能何止增強了十倍?
青杖仙翁一愣,隨後狂喜大叫道:“匼河,今日你活該倒黴!”
匼河仙人則是大聲罵道:“見鬼,你的修爲怎麼突然增加了這麼多?沒道理,沒道理啊!”
話音未落,那株青色大樹重重一抖,無數青葉飛旋而下,在空中匯聚成了一片巴掌大小的木葉,輕盈的打着旋兒從空中輕輕飄落。木葉的軌跡極其玄妙,匼河仙人的飛劍連續飛旋三十九斬,居然沒能碰到木葉的一絲半點邊兒。
木葉輕輕的落在了匼河仙人的身上,已經被勿乞的仙符削弱了大半防禦防禦力量的八卦雲光帕被木葉一擊打穿,木葉帶着可怖的撕裂聲掠過匼河仙人的左肩,將他的半邊肩膀連同一條手臂重重的劈了下來。
金色的仙血飛濺,匼河仙人痛得慘嚎一聲,狼狽的向後竄了幾步。
勿乞手上的仙符威能還沒吐盡,大片雲光宛如洪潮一樣噴射而出,重重的砸在了匼河仙人的身上。匼河仙人的身體被急速流動的雲光所襲,驟然裂開了無數密密麻麻的血痕,金色鮮血飛灑而出,濺了他身後的衆多修士一臉。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匼河仙人已經被雲光打得不成人形,正面的肌肉幾乎被雲光粉碎。眼看匼河仙人就要被仙符的力量摧毀仙體,匼河仙人哀嚎了一聲,他腰間一塊玉佩驟然裂開,一條光幢牢牢的裹住了他。這玉佩中的防禦禁制威力很強,任憑雲光如何衝撞,也只是蕩起幾個漣漪,並沒能破開光幢的防護。
仙符的力量終於慢慢消散,勿乞抖了抖光芒全無的仙符,施施然向後倒退了幾步。
青杖仙翁放聲狂笑,他上前兩步,指着渾身血肉模糊被徹底毀容的匼河仙人怒吼道:“匼河,你今日還有什麼話說?你被老子門下一個弟子打成這樣,你還有臉活下去麼?”
匼河仙人怨毒的嚎叫起來:“青木頭,你違背仙君調節的諭令,在這裡襲殺本仙,這個官司,你吃定了!”
眼看仇敵重傷,只覺得無比快意的青杖仙翁一愣,他指着匼河仙人怒道:“我襲殺你?”
勿乞在一旁冷笑道:“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匼河老鬼,分明是你主動襲擊你家大爺,結果被我師祖一招打成重傷。這種顛倒黑白的本領,你果然厲害啊,嘖,你這一輩的修行都修到舌頭上去了,難怪看你得神通法術,嘖嘖,不入流呀!”
鮎蛟在一旁低聲咕噥道:“修爲全部在舌頭上?想必,這條舌頭很有嚼頭!”
勿乞的話氣得匼河仙人一陣亂跳亂叫,驟然間,一股龐大的仙威突然從高空落下。
一個身穿紫色仙袍,周身明光四射,腰間掛着一塊青色玉牌,上面雕了三朵青色蓮花的老人,慢吞吞的從空中飄落。
青杖仙翁急忙收起木杖,向那老人稽首一禮:“青杖見過川仙君。”
一旁的匼河仙人已經嘶聲力竭的大叫起來:“仙君做主啊,元華門違背您的調解,出手殺人啊!”
川仙人輕咳了一聲,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