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多年前,大燕朝開國皇帝姬丹,也稱燕丹者領門客數十、子民數萬橫空出世。
那時,大燕朝如今疆域內,蠻人無數,猛獸橫行,野鬼妖魔白日現形征戰殺戮。燕丹蟄伏百年,一朝而起,驅蠻人,殺野獸,掃蕩野鬼妖魔,於荒野之上建造薊城,奠定了大燕朝的基業。
兩千餘年以降,大燕朝興旺發達,自身領土方圓數萬裡,子民以億萬計。大燕朝下,更有宗室大臣建造的諸侯國以百計,尚未建國之城數以千計,大燕朝的總疆土綿延數十萬裡,自東而西,自南而北,不分日夜的以迅奔騎狂奔三個月,才能從大燕朝疆土的這一端走到另一端。
自開國以來,燕皇燕丹,就一直是大燕朝的皇帝。
官封上將軍的荊軻,如今是大燕朝軍方頂尖的巨頭之一,更是燕丹最信任的心腹重臣。巡風司,則是荊軻一手掌控的特務機關,一如勿乞所熟悉的錦衣衛、血滴子之類的機構。
巡風司最重要的任務,除了探查民生、監察市井、監視各國君王貴族之外,他們還常年行走於蠻荒深山之中,或勘測地圖,或勘察物產,或刺探蠻人消息,或做其他一些隱秘勾當。
巡風司在大燕朝權限極大,不說大燕朝本身,其下過百諸侯國的君主見了巡風司所屬,也是見面矮一級,必須以禮相待、傾盡全力完成巡風司之人的命令。和巡風司的人比起來,柳隨風、盧曲淵所謂的三軍監察使的職司,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盧乘風在勿乞身邊用最快的語速解釋了一番巡風司的來歷。
勿乞聽的是目眩神搖,一顆心劇烈的跳動了起來。是巧合麼?不是巧合麼?難道是?難道不是?
燕丹,荊軻,還有,薊城!
渾身血液都涌到了心臟裡,勿乞手腳一陣冰冷。他面帶笑容的望着盧乘風,低聲咕噥道:“那,高漸離呢?”
盧乘風壓低了聲音,小心的說道:“高漸離麼?大燕朝三丞九卿的中丞相,現今總攬大燕朝政哩!”
有一種癢酥酥好似觸電的感覺從勿乞尾椎骨一路升到了頭皮上去,勿乞雙眼發亮的看着盧乘風:“他們,都活了兩千多年哪?”他暗自盤算着,兩千多年,可不是麼?從戰國末期一直到如今,可不是兩千多年?
盧乘風曬然一笑,對勿乞低聲道:“他們都是修爲莫測之人,區區兩千年的壽數算什麼?”
兩人在這裡低聲嘀咕,那邊燕不歸已經讓柳隨風、盧曲淵審查了他手上的金牌,金牌的確是真。兩人如今掛上了一張笑臉,正殷勤的點頭哈腰的向燕不歸套着近乎,指天畫地的發誓一定會用盡全部力量幫助燕不歸完成他們這次的任務。
呂國只是大燕朝衆多諸侯國中資歷最淺,國力也只能排在中下之列的不起眼國度。呂國的國君,在大燕朝中的封爵也只是地位最低的子爵。而巡風司中一個地位高一點的官員,說不準封爵上就和呂國的國君相當。柳隨風和盧曲淵,還有不死力巴結的?
燕不歸卻一直神情冷冷淡淡的,根本不理會兩人的殷勤。他目光掃過公堂上所有人,冷聲道:“既然證明了我的身份,小蒙城內所有修爲在四十年境上的武士,即刻隨我出發,違令者殺!”
略微頓了頓,燕不歸補充道:“此次事情重大,來不及從薊城調撥人手。你們若是能配合我們將任務完成,定有重賞。”
不說柳隨風和盧曲淵,就是盧乘風的眼睛都驟然一亮。
巡風司的人說重賞,那就肯定是重賞。呂國國力和大燕朝相差甚遠,巡風司的人手指頭裡漏下來的一點功勳,都能讓呂國的一個尋常百姓賞爵封侯。一旦搭上了巡風司這條線,以後的便宜好處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當即盧乘風就拉着勿乞狂奔出了城守府,在小蒙城大街上開始招攬人手。巡風司的名號實在是好用,盧乘風只是站在街口大叫了幾聲,當即就有近百名修爲超過四十年境的悍勇大漢主動報名。
小蒙城民風彪悍,來這裡混飯吃的人,要麼是作案犯科的亡命,要麼就是將腦袋拎在手上吃刀口飯的獵蠻人和遊俠兒。這些人苦苦掙扎一輩子,也不過是混一個溫飽快活。如今有了巡風司的許諾,衝着巡風司的重賞,他們也會踊躍報名。
很快這消息就傳遍了小蒙城,就連那些商隊中的保鏢護衛,只要是修爲達到標準的,也都紛紛趕來城守府加入了盧乘風的隊伍。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小蒙城內所有實力超過四十年境的武士都聚集在盧乘風麾下,數量足足有千人之衆,其中後天巔峰者,也有足足三十餘人。
勿乞有點震驚的看着這些人,小蒙城里居然有這麼多好手。
柳隨風也急匆匆派人將老童妖和烈火君招了回來。兩個老妖物一聽有巡風司的人要求協助,當即也不管自己的隨身錦囊了,兩人都是帶着一臉的笑趕了回來,唯恐趕不上這次的好事。
兩人是先天胎息級的修士,而巡風司對於修士的獎賞和尋常武士又大有不同。若是這次能配合燕不歸將差事辦得漂漂亮亮的,他們損失的那點身家算什麼?說不定還能多得許多好處呢。
柳隨風二人帶來小蒙城的門客中,後天巔峰的就有二十一人,四十年境內力修爲以上的,也有將近兩百人。加上修爲達到先天胎息之境,幾乎是先天巔峰修爲的老童妖和烈火君,實力實在是無比強大。
燕不歸很滿意於柳隨風和盧乘風召集起來的人手。他暗自盤算了一下,點頭讚許道:“一千多人,實力足夠了。打開軍械庫,所有人裝備皮甲,一應丹藥,也都從軍中支取,快,快,快!”
不到一刻鐘時間,整支隊伍就被拉出了小蒙城,一行人策騎迅速朝蒙山內奔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盧乘風只能給老黑和小黑稍微交代了兩句,就無奈的隨軍出發。柳隨風、盧曲淵也是神色詭秘的給自己帶來的人吩咐了幾句,隨後就帶着無比陰險的笑容,得意洋洋的出了城。
勿乞拉着盧乘風、張虎、胡威幾個人落在了最後面,低聲的和三人商議了一陣。
聽了勿乞的話,三人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勿乞分析了這支倉促聚集起來的隊伍成分,柳隨風和盧曲淵的親衛,自然是一條心的精銳。勿乞、盧乘風、張虎、胡威四個自然不用說,也是一個緊密的小團體。而那千多個從小蒙城臨時徵召的武士,裡面可是魚龍混雜,說不出有什麼人混在裡面。
山林之中情勢複雜,危險無比,勿乞要盧乘風三人時刻小心,儘量要舉例燕不歸遠一點,和其他所有人都一定要保持距離。尤其是發現了燕不歸等人的目標對象後,更是要時刻小心又小心,隨時謹慎又謹慎。
尤其是盧乘風,雖然他修爲不弱,又有陣法護身,但是他畢竟出身世家,這茫茫山林對他而言,危險度比勿乞等人大了百倍不止。張虎不用說,他身爲獵蠻人,常年在山林中出沒,自保有餘。胡威身爲城衛軍精銳將領,對山林的熟悉度不在張虎之下,也有足夠的自保之力。
勿乞繼承了吳望的全部經驗和知識,山林對他而言,就和自己的老家一般無二。
只有盧乘風時刻得當心,說不定他無意中碰到的一根草葉、一條蟲子,都會要了他的小命。
盧乘風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張虎、胡威相互看了一眼,一左一右的將盧乘風護在了中間。勿乞則是策騎行走在最前面,卻又吊在了隊伍的最後面,恰恰組成了一個小三角防禦陣型保護盧乘風。
略微有點緊張的吸了一口氣,盧乘風小心翼翼的從錦囊中掏出了三根陣樁,很肉痛的將陣樁上鑲嵌的靈石更換了下來,換上了這些日子來,勿乞和他分潤的幾顆中品的靈石。
燕不歸帶領大隊策騎狂奔,一路循着通往蒙村的大道朝前急行。
在距離蒙村還有十幾裡地的時候,燕不歸一聲令下跳下了坐騎。所有人紛紛跟隨他下馬,燕不歸嘟起嘴,輕輕的發出了幾聲蟲豸的鳴叫。
幾條黑影從山林中無聲無息的掠出,幾個和燕不歸一般打扮的精悍漢子悄然行出。其中一人低聲問道:“頭兒,就這些人麼?”
燕不歸低沉的應了一聲,他轉過身來,冷聲喝道:“進山之後,不許發出大的動靜。不許問話,不許交談,不許咳嗽,不許放屁,不許吞嚥口水,總之把自己當死人一樣,不許有任何聲音。違令者,殺!”
詭異的沉寂籠罩了整個隊伍,沒人敢忽視巡風司屬下的威脅。
燕不歸冷哼一聲,迅速的下達命令,將這一千多人分成了五支隊伍,由他和另外四個巡風司所屬分別帶領,靜悄悄的走進了山林。
柳隨風、盧曲淵率領的近衛是最有組織、最精銳的一批人,燕不歸將他們劃歸了自己麾下。要死不死的,他將盧乘風和勿乞幾個人,也都調撥到了自己的身邊。
整個隊伍內,除了燕不歸,就全部是柳隨風和盧曲淵的屬下。
勿乞的臉色有點難看,那兩位卻是無比得意的暗笑了起來。
夜色籠罩了蒙山,淡淡的黑霧在山林中瀰漫開,勿乞突然有種感覺,這次會有很多人死在蒙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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