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的國營百貨商店也是一座三層樓房。離着好遠就看見了它那醒目的牌子。彩雲早就把馬匹收起來,藉着夜色找到了國營百貨商店南側的一條小馬路。
往小馬路里走了不遠,就看到幾輛大卡車停在馬路邊。再往裡面看是一座二層樓的小旅店。彩雲不進心中狂喜,自己沒有找錯方向。
又往裡面走了一段路,眼前出現了一片住宅區。清一色的紅磚房,看樣子年代已經很久遠了。這個面積可比服裝廠家屬住宅區大了幾倍。就算老首長住在這裡怎麼找啊?
“公主殿下,老首長吃過你的丹藥。可以放地鼠帶路啊。”彩雲的腦海裡響起小精靈的聲音。
“乖寶寶,謝謝你的提醒。我怎麼把這個茬給忘了呢?”
幾隻地鼠瞬間就被彩雲放了出來, 本以爲這幾隻地鼠分開來,彩雲不知道追哪隻。卻沒想到幾隻地鼠聚集在一起,奔着一個方向就竄過去。天上的月亮在一排排小房子中間的過道撒上了一片清輝。
彩雲溜着牆根兒跟到前面幾次綠綠的小豆眼睛。一會兒就走出了紅磚房的範圍。
前面是一片大空地,參差不齊的種着一塊塊菜地。月光下前面又是一片住宅區。是由一個個小院子組成。幾隻地鼠到了這裡的速度就快了,直奔遠處一個院落竄過去。
“老伴兒,你歇一會兒。這院子十多年都不住人了,有一間屋子我們能坐下歇一會兒就行了。以後你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慢慢的收拾吧。”一個富富態態的老人坐在一摞紅磚頭上喘着氣說。
“那還叫屋子啊,被褥都爛掉了,桌子板凳怕是也要散架了。”
“我把院子清理出一塊,也比屋子裡要清爽。”
“那你也坐下喘口氣兒,晚飯都沒什麼可吃的。你又不是鐵打的人。我明天找幾個年輕人過來幫我們收拾收拾。”
“算了,就別連累他們了。你坐在那別動,別看長得胖乎乎的,身體可沒有我老頭子好。”兩個老人就一起坐在了紅磚垛上。彩雲這時候也來到了小院子外面。
一路過來的時候她看了一下。這些小院子住人的沒幾戶。很多院子裡已是長滿了荒草。有的房子已經坍塌,門窗不全了。來到了小院子外面,就看見了在紅磚垛上坐着的兩位老人。
老首長比上次分別的時候又蒼老了幾分,精神狀態倒是極好。旁邊的老夫人看着挺富態,不用診脈彩雲就能斷定她的身體很不好。院子裡的草叢中扔着兩個大旅行袋和兩個行李捲兒。
不知不覺彩雲的眼眶溼潤了。在巡視一眼長滿荒草的院子,只有一條過道通向屋門,應該是老首長剛把那些草拔完。門窗尚且完好,從敞開的門窗裡往外冒着潮溼的氣息。
“首長爺爺,我來晚了。”彩雲一步走進了月光下,顫抖的聲音說了一句。
“你是神女吧?”面朝院門口坐着的老夫人,驚訝的站了起來問到。
“孫女丫頭,你來的正好。太早了就碰見那些人了。老伴兒啊,我們的希望來了。這個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孫女彩雲。”老首長激動的站了起來,大步就奔向彩雲。
“首長爺爺,你慢着點兒。”彩雲快步的迎過去,兩根手指順勢搭上了老首長的脈搏。
“孫女兒丫頭,我這身體棒着呢。去給你奶奶看看,胖乎乎的一身都是病。”
“爺爺你很乖喲。身體沒什麼毛病,就是肝火旺了點兒。奶奶您坐那別動,我這就給你號號脈。”
“孫女兒丫頭,你就是天上的神女下凡塵。奶奶在夢裡都能夢到你的模樣,可是每一次都不一樣。都怪你那個爺爺說的不準確。孩子你一臉的福相,一輩子受盡千般寵愛。”老首長的老伴伸出了豐盈的手腕,嘴裡絮絮叨叨的說着。
“孫女丫頭,別聽你奶奶嘮叨。她身體怎麼樣?能不能陪我老頭子在這裡住上十年八載。”
“爺爺,奶奶這是虛胖。也都是小毛病,孫女兒會慢慢的給奶奶調養。爺爺奶奶,你們是不是都沒吃飯呢?”
“還吃啥飯?坐上火車的時候,一人發了一個饅頭。直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呢。我還好有你給我的糖豆子支撐着,你奶奶到現在還沒吃上藥呢。”首長爺爺氣呼呼的說着。
“老伴兒啊,跟着你這麼多年,啥陣仗沒見過呀?餓幾頓餓不死人的。孫女丫頭,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呀?”
“奶奶,我怎麼找來的不重要。我這裡也只有饅頭,你和爺爺先墊墊肚子。”彩雲說着從懷裡掏出兩個饅頭,饅頭用手絹包着,還溫乎乎的呢。
“太好了,好在自來水還通着。”
“爺爺,你們年紀大了,喝涼水可不行。你們等我一會兒。”彩雲說完閃身就進了屋子,在爺爺奶奶看不見的地方,閃身進了公主府。耳邊傳來奶奶的說話聲。
“老頭子,你好有福氣。能認下這麼好的孫女丫頭。”
“老伴兒啊,她就是從屯子裡出來的小村姑。是個心地善良,有本事的好孩子。”
“爺爺奶奶,我用藥丸子淨化了兩碗水。你們先吃着饅頭喝點水,我去給你們整理整理屋子。”
“這碗?”看着手裡的藍花細瓷碗,奶奶驚訝了。
“忘了吧,這不是咱離開那年留在這裡的嗎?你先把藥吃了,然後再吃饅頭。”
“是嗎?我們家原來也有這樣的碗,還好,這院子荒了十多年,也沒被小偷偷了去。”
彩雲站在屋內巡視了一圈,一張老舊的木牀。牆邊一個大櫃子,一張方桌几把凳子。木牀上空空的還殘留着草墊子的草屑。桌子和櫃子也是剛剛擦拭過,表面還有些溼漉漉的。這樣的屋子怎麼住人啊?
她先給自己服下一枚丹藥,然後氣蘊丹田發出一陣熱力。不一會兒潮溼的地方就乾爽了。
又從公主府裡的侍女房間拿出乾爽的棉墊子,把牀鋪鋪好。前後窗戶掛上了粗布的窗簾。這才招呼爺爺奶奶到屋子裡來。
“孫女丫頭,你真會變戲法?”
“奶奶,你們先將就着住。我慢慢的幫你們收拾。我看外屋的廚房鍋碗瓢盆還都有,等下我給你們留些糧食,你們就能自己做飯吃了。
“是啊,老伴兒。咱孫女丫頭本事大着呢,你累了一天早點睡吧。”老首長說着示意彩雲叫她睡着吧。
“奶奶,你身體不如爺爺好,先躺下休息吧。”彩雲走過去,扶着奶奶躺到了牀上。老首長也把外面的行李捲拿進來。
不一會兒牀上就傳來奶奶均勻的呼吸聲。
“丫頭,這會兒跟爺爺說怎麼來的?”
“爺爺,我騎馬來的。在外面的巷子裡看見了大卡車,就知道我找對了方向。至於能準確找到你和奶奶住的院子,這就是秘密了。”彩雲笑眯眯的說着。
“孩子,秘密的事情爺爺就不問了。你沒叫爺爺失望啊,聽說你現在上班了。可別耽誤了你的工作。”
“爺爺,我正好在這個城市出差,算是公私兼顧。”
“你剛參加工作就有出差的機會,足見你工作的多努力。以後慢慢跟爺爺說說。因爲爺爺你師傅也受到了牽連,所以這一次他沒跟在我們身邊回來。”
“師父他老人家的處境還好嗎?”
“被留在了軍區醫院,實際上也是在監視他。孩子,很多事情爺爺就是現在說了你也不懂。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以後得空了,爺爺再跟你好好說說話。”老首長擡手看了看時間,又略微思索一下。便把手錶摘下來,遞給了彩雲。
“爺爺你這是幹啥?”
“送給你。以後你對時間也有個掌控度。戴了好多年的表,值不了幾個錢。你不要將來就不知道便宜誰了。你幫爺爺把院子裡的荒草處理一下,等他們問起的時候,我就說不知道掉到哪裡了。”
“好的爺爺,這塊表我就替您保管着。”彩雲把手錶裝進了衣袋,又在老首長耳邊低低說了幾句。這才轉身走到了院子裡。
整理院子裡的雜草,對彩雲來說就是小菜一碟的事。她故意把茶草弄的深淺不一,毫無章法的堆在一起。隨後又放出了兩條小蛇。兩條碧綠色的小蛇,瞬間就鑽進了草堆裡。
這兩條小蛇只會咬外面來的人,絕不會傷害服用了彩雲丹藥的人。看了看手中的表已經凌晨三點了,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