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嫂牽着下了旋轉樓梯就聽見了林宇輕佻的一聲口哨道“我就說我的妹妹打扮起來一定是最漂亮的了嘛!”我無可奈何的剜了他一眼,他才收斂起輕佻的笑意正經的板起臉來。一旁林遠淡笑卻也掩飾不住眼中的驚豔。
“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吧。”林老爺稍稍咳嗽一聲提醒林宇林遠的失態,圓滑的拉回正題。
“是的,老爺車已經備好了。”管事行着標準禮儀護送着老爺、阿少和阿妹上車。
車停在一座富貴無比的古堡前,剛剛下車傭人就立即的迎了出來。恭敬的將我們請入門庭若市的大廳中。華美的燈光、古色古香的裝飾、隨處可見的古玩字畫就連空氣中也瀰漫着淡淡的檀木香。一點也沒有以前參加過的舞會那麼的奢華的場面但無處又不透露出佈置者的高雅品味!
“猜猜今天是什麼日子?”林宇突然湊到我的耳邊突兀的問,嚇得我猛地推了他一把,讓他踉蹌着退了幾步撞上了他身後的一名男子。
“哥哥,你嚇到我了。”我佯怒的抱怨了他一句,拉着他給那人道歉。
“先生剛剛真的對········”當我擡起頭看清那人的臉是我的平靜就被打破了!我們呆呆的對視了一秒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明白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卻沒有說破,着恐怕是最後的溫情了吧?瞥見明馨予再往這邊來,我不着痕跡的賴着二哥讓他帶我找吃的留下一個感激的眼神遞給了他。競誠貪戀的望着那抹白色的麗影消失不見,苦澀的笑了。
記得十六歲的那年盛夏你坐在樹蔭下用手遮着臉憩眠。我靜靜的看着你,直至你伸出手將我擁住對我說了喜歡,那時的我真的很開心能得到你的愛。可是二十歲初夏我再次遇見你在花園,你吻着別人看着我微笑,我仍然靜靜的看着,沒能有勇氣的上前問你一句“你還喜歡我麼?”我怕!我怕你會如十六歲那年一樣的把臉湊在我耳邊對我說“我曾經真的是喜歡過你,不過只是曾今。”
他知道自己的軟弱帶給了她很多的傷痛,的確自己始終不能帶給她最完整的幸福,他也知道自己是該放手了。可是自己的心真的就會如他所願的不愛了麼?恐怕很難吧。
我挑了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安靜的坐着,笑着打發了林宇和林遠出去跳舞。現在我只想一個人呆着,我再也僞裝不起來自己開心的樣子了真的很累!
可是偏偏事與願違,我終究還是被明馨予發現了,而她正向我這邊趕來······
起身轉身就走,她卻先我一步拉住了我的手腕。
“陪我聊一下好麼?”我從未見過她此刻的那種神情,以前的她是絕對不會露出那種溫情、謙和的笑意的。
“明夫人我們一向不和,何必要這樣呢?”輕輕拂去她的手,
“我保證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我們談談好麼?”她近乎哀求的徵求我的意見,再也見不到從前半分刻薄的模樣,讓我也不由的好奇她究竟又怎樣的事要對我說,遂點了點頭同意了。
“阿冰,我想問一句你還喜歡誠麼?”她直白的就進入正題,倒讓我有些驚愕,沒有回答。
明馨予不以爲意的笑了,自顧自地說“我知道我以前的做法實在是太過偏激了,也許你現在還是對我有些怨言,但是你要諒解那是一個媽媽對孩子的保護啊!他自小就沒有爸爸他雖從不說想他的爸爸也沒有問過關於他爸爸的一句話,就是害怕我傷心。可是他確實這樣的懂事我就越是感到愧對他啊!做媽媽的哪一個不是想把最好的給孩子?所以當我知道他喜歡上一個孤兒時,我憤怒、勸阻、甚至還動手打了他可他仍然還是不肯停下來!所以我恨你奪走他,他現在心裡裝滿了你!你就是他的血液一樣充斥了他每一處!”她越說越激動,竟掉下了眼淚。這還是當初那個驕傲的明馨予麼?現在的她看起來根本就是一個普通的爲孩子操心的媽媽,我默默的遞去一塊絲巾,沒有言語等待着她說下去。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悄悄的塗抹了眼角“說實話我知道現在還是不能明白你究竟有什麼好的能令他這麼的癡迷。原以爲在你失蹤的那一年一切都會好起來,誠總有一天會醒過來,忘記你找一個比你還要好的女孩過一輩子。但是我發現我錯了,這一年來他非但沒有忘記反而更加沉悶、想念你了,常常呆坐在書房裡一呆就是一整天不會讓任何人靠近。我越來越難見到他的笑了,那是我才知道我錯了!”
我靜靜的聽着她的敘述,盡力的將自己想象成是局外人,可仍然還是忽略不了心底的那陣抽痛!
“那麼,夫人說這些是想我怎麼做呢?”
“我求你嫁給誠好不好?”她緊緊的抓住我的手,神情懇切的讓我看不出半點的虛假。這不是我多年前一直所期盼的麼?爲什麼當它能夠實現的時候我卻如此的平淡如水?
也許是見我從頭至尾都沒有吭聲,明馨予急的哭的更兇了“阿冰,你不是愛誠麼?答應嫁給誠好不好?這不是你們一直以來的期盼的麼?”
對啊,這一直都是我和他的期盼啊,究竟是什麼改變了呢?我輕嘆,語氣也稍稍輕緩了許多“知道麼?我曾經是真的喜歡誠,但那只是曾經了。”
“爲什麼?你不能替誠想想嗎?”明馨予顯然不能接受,
我笑了“要真的說爲什麼的話,那麼一塊麪是因爲我們在錯的時間遇見了彼此所以不能在一起,另一塊麪那就是因爲夫人您了。我真是因爲替他着想所以才更不能答應您的要求。”
“爲什麼?”
“因爲假使我答應了您的請求後,誠是如願和我在一起了但是您能保證您會真心的祝福我們麼?您能保證您不會再次讓誠在我和您之間做出抉擇麼?”
明馨予語塞,是啊!自己怎麼可能做到真心的囑咐?
“與其讓誠以後再疼痛下去,不如現在就死心。”雖然很殘忍,留下最後的解釋我起身離開。
哥哥天又一次下雪了,你究竟在哪裡呢?驟的想起從前你曾對我的說的話我至今還記憶猶新。
“哥哥,下初雪的那一天你要做什麼呢?”仰着小小的面頰看着哥哥,
哥哥笑着颳了刮我的鼻子,將我摟在懷中“當然是要和你一起看雪啊!因爲我只有你一個人嘛!我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那時的我開心的笑了,理所應當的認爲我們一定會永遠的在一起,可是現在想來有時現實真的容不得人有太多美好的幻想啊!
這是冬天裡的第三場雪了,哥哥你失約很久了呢!
一陣熱烈的掌聲將我的思緒拉回,那抹熟悉的身影高雅的站在舞臺的中央。許久他越發的風姿卓越眉宇間卻隱隱多了一些的憂愁。
“歡迎大家參加我的生日,我無意打擾大家的雅興,還期望大家不嫌棄寒舍招待不週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他對上臺下我的眼,眼中隱隱透着笑意,仍然還是那麼的溫情啊!
“和誠見過了麼?”他和煦溫婉的推脫掉所有上前搭訕的名媛來到我身邊。
我稍稍一愣原來我能在某國遇見誠是他安排的啊,苦笑着點點頭。迪聰你這又是何苦?
“怎麼又瘦了?”他略帶心疼的說。
我不想他爲我擔心於是忙打趣道“某國的女人不是臉蛋好就是身材好,我比不過臉蛋還比不過身材的話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迪聰一愣忽的笑了“什麼時候學會調侃自己了?”他知道她是不想自己擔心,既然她不願說他也不會強迫她。阿冰雖然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但我更願意你讓我保護你啊!
音樂響起,他款款的想我伸出手邀請嘴角帶着一貫的笑飄逸出塵的令人不能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半步。“陪我跳第一首舞吧?”
我稍稍爲難的愁眉“我跳得不好,怕出洋相的。”
“那麼你有給我準備什麼生日禮物麼?”這可把我難住了,我這幾日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哥哥的生日還真把他的生日給忘了!這可怎麼好?
見我煞有其事的苦惱了起來,他輕笑起來“就當是給我的生日禮物吧,陪我跳第一支舞吧!我們許久不曾跳過了。”
他仍然堅持我不好再拒絕,手輕輕打上他的手上與他一起滑入絢麗奪目的舞池中。一圈又一圈的跳着時光似是回到了第一年的校園祭的時候他也是如此這般的耐心的笑着教着我怎樣跳華爾茲,那日日光溫暖的讓人心中不禁的泛出絲絲甜味。因爲耍賴嫌累的我怎麼也不肯在移動半分於是他讓我踩在他寬大的腳掌上,一步一步的帶着我跳了一遍又一遍,卻絲毫沒有不耐煩。
一個熟悉的身影擦肩而過回眼是哥哥!他瘦了我稍稍的擔心但是卻不好上前詢問。哥哥皺眉的看向迪聰,是生氣了麼?
看來以前是自己小看了他呢!竟能追她到這裡!很想將她從他的懷中扯開,但是他不能因爲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受着老頭的眼線監視,他不能不顧及她的安危,強忍着怒氣跳完這首舞曲。
懷中的人似是察覺到幽冥的心不在焉,諾諾的問道“阿少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看着懷中的嬌豔的女子,雖也是惹人憐愛但是終究不是她所以沒有感覺淡淡的回道。女子低頭不再言語,她知道他不喜歡多話的女人。
一曲畢,主持人興致勃勃的上臺宣佈着“大家相信緣分麼?在明珠私立學院曾有這樣一個遊戲,那就是回眼一瞬間。”說着大廳裡所有的燈光一起熄滅,不明所以的人羣開始躁動起來。主持人則不慌不忙的解釋道“這個遊戲就是在這短短的黑暗的三分鐘裡大家各自走動,據說在燈光亮起的拿第一時間看見人將會是你這一生最重要的人哦!”
經過這一番講解人們開始安心起來,懷揣着躍躍欲試的心情開始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