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躺在地上,鞭子甩到了許慕白的腳下,面容扭曲的警告張栩栩:“別多說一個字,否則我饒不了你!”
喲,還想陷害她呀?
許慕白冷眼看着顧北一演戲,忍不住想笑。
最先上來的是劉東,見三人都在這裡,朝下面喊了聲,很快便有一陣響動傳過來。
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君斯年。
許慕白指着顧北一終於徹底憋不住的大笑:“難爲你了顧小姐,君先生沒來呀,你那兩鞭子白捱了。”
顧北一的臉,當時就呈現出一種絢爛多彩的顏色。
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還下重手抽了自己兩鞭子,許慕白也無法不同情顧北一。
“你以爲結束了麼?”睨向幸災樂禍的許慕白,顧北一淺淺的勾起脣角。
不,她纔不會讓這兩鞭子白捱了。
“會有你求我的時候呢,姐姐。”
“是麼?讓我們拭目以待。”
一行人先後下了隔層,當然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君斯年在隔層下面。
甚至許慕白都沒有想到。
他一身黑衣,置身於這明滅不定的樓梯間裡,神情晦暗不明。
見張栩栩被人兩個人抱下來,他眼皮掀了掀:“怎麼回事?”
許慕白攤手:“我不知道。”
“是麼?”意味不明的視線掃向顧北一,顧北一被嚇得身子一軟,當即倒在了身旁的李赫身上。
一張小臉委屈的嚶嚶嬰抽泣着:“我也不知道……”
兩個人都不知道,兩個人身上都有傷,唯獨許慕白一個人,身上毫髮無損。
所以,有些不明就裡的保鏢,目光一致的投向許慕白。
許慕白無辜的聳肩:“你們看我幹什麼?我又沒動她,說不好是某些人自己有特殊癖好,喜歡拿鞭子往自己身上抽,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啊。”她有心無力的嘆口氣,隨即笑眯眯的挽住君斯年的手臂,“你說是不是啊,君先生?”
君斯年眼角的餘光在顧北一身上的淡淡的掃過,點點頭嗯了聲。
斯年居然贊同她!
那豈不是在懷疑她是在做戲?
顧北一身子踉蹌一下,不敢置信的張了張嘴巴,委屈受害者的嘴臉展現的淋漓盡致,許慕白無聲的看着她的表演。
嗯,演技很不錯,值得誇獎。
可顯然,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個想法,想必是顧北一平時僞裝清純小白花的形象太過於深入人心,居然有一個男人大着膽子,上前一步,鼓起勇氣說道:“少爺,北一小姐被傷成這樣,至少要給她一個交代吧,免得二當家知道北一小姐在這邊受了委屈,心裡會不高興。”
那名男子邊說話邊瞟向顧北一,含羞帶怯的樣子,一眼便能讓人看穿他的想法。
平時他是不敢頂撞君斯年的話,可看到女神受委屈,他實在忍不住纔出聲相助,看到女神投過來委屈感激的眼神,全身像是剛剛打完了一針雞血,瞬間充滿能量。
看來,顧北一清純的形象,在男人中還是很受歡迎的;這番話,其實就是在暗示許慕白傷了顧北一,讓君斯年將事情給調查清楚。
呵呵,也不
知道真的調查清楚以後他還敢不敢這樣義正言辭。
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歪,君斯年想調查就調查咯。
許慕白不屑的切了聲,蠻橫的態度與顧北一形成鮮明的對比,瞬時有幾道鄙視的目光射過來,她完全視而不見,手晃了晃君斯年的手臂:“哎,君先生,他們要你給一個交代呢。”
君斯年冷笑,霜雪般的眸子,犀利的射向那個人,“那麼你想要一個什麼交代?”
那男子嚇得身子一抖,只感覺周身的氣息,嗖嗖的下降了好幾度。
可此時後悔顯然爲時已晚,他只能硬着頭皮上:“至少要給還原真相,讓大家知道北一小姐……”頓了頓,他補充,“還有張栩栩小姐身上的傷,到底是哪裡來的。”
“不如你來說說,她們身上的傷是從哪裡來的?”
他的聲音很是平淡,可語氣中透着一股強大的壓迫力。
就連許慕白都感覺周圍冷颼颼的。
顧北一低垂着腦袋,誓死將委屈受害者的角色扮演到底,李赫等人沉默的看着,就是不出聲。
“這……”他果然回答不出來。
周圍已經有人在同情他了,少爺明擺着要護許小姐到底,這傢伙難道看不出來嗎?
“二叔若是不滿可以讓他來找我,還輪不到你來插嘴過問君家的事。”他的眸色依舊冷厲無比,“李赫,帶他去康伯那裡領工資。”
潛意思:你被開除了。
顧北一心裡恨的咬牙切齒,表現上卻只能維持楚楚可憐的形象,只是尖銳的手指已經刺穿掌心,君斯年冷冷的掃過她,眼神頗帶幾分警告的意味。
偏偏顧北一還假裝沒看到。
許慕白以爲事情到這裡,已經算是結束了,可她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會再次轉折。
君傢俬人醫生給顧北一上完藥以後,謝依然好奇發生什麼事兒了,還特意跑到她房間看她,問起她身上的傷和張栩栩的傷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
顧北一緊咬着牙,一副受到莫大迫害的樣子,就是不說。
她不說,謝依然也急了,安撫的道:“你說吧,有我給你撐腰,你怕什麼?”
顧北一這才抽抽搭搭的說道:“說出來斯年會不高興的。”
她這麼一說,謝依然懂了,肯定跟許慕白有關。
可她印象中,許慕白不是那種會來事兒的人,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於是她私底下去找了許慕白。
許慕白聽罷謝依然的一番言談,也感覺難以啓齒。
一是因爲這事兒說出真相不見得謝依然會高興,二是她確實有事要問顧北一,至少她們面上和諧,一旦說出來怕她跟自己鬧得魚死網破,死都不肯說爸爸的事情。
許慕白權衡再三,乾脆兩手一攤:“謝阿姨,我只能說不是我。”
許慕白的話,謝依然是相信的。
這倒是奇怪了。
不是許慕白,那爲什麼顧北一和張栩栩身上會有傷?究竟是誰所傷?
而且顧北一吞吞吐吐的態度,明顯是意有所指嘛?
一時間謝依然也懵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三個人中間一定有一個人在撒謊。
至於是誰,她們心知肚明。
謝依然決定不理會這件事,當然她的決定在許慕白的預料之中,她覺得謝依然只是扮豬吃老虎,她一定知道是誰從中作梗。
反正髒水沒潑到她身上,她也不急。
許慕白死皮賴臉的在君家住下了,只剩下最後一天時間。
雖然她知道不可能有什麼進展,但是她至少要弄清楚,究竟是誰給張雪華做靠山,好讓她以後有個防備之心。
趁着夜深人靜的時間,許慕白再次溜進了顧北一的房間。
顧北一果然沒有睡,一隻瘦弱的小手,正拿着工筆刀刻着什麼東西,完全沒有被抽完傷心的樣子。
見到她過來,笑眯眯的放下手上的工筆刀,天真的開口:“姐姐這麼晚了還來看我,北一很感動呢。”
許慕白很是佩服她無時無刻不在秀演技。
鄙視的翻了個白眼,直奔主題道:“廢話少說,我問問你,認識許庚繁不?”
“姐姐問這個做什麼?”顧北一疑惑的詢問。
“你只說認識,或是不認識。”
“認識啊。”顧北一低低的笑起來,“我還見過幾次呢。”
許慕白一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神志不清,看起來就跟個孩子似得。”
許慕白原本不信,可聽到她知道父親的神智,產生了幾分動搖。
因爲飛機失事,爸爸的智商確實已經重回到五歲,只有見過他的人才知道。
而她印象中,顧北一算是沒見過的人。
顧北一丟下工筆刀,轉過身,笑容柔和的仰望着她:“姐姐,我還知道他是你爸爸呢。”
許慕白心猛地一沉。
既然她說出這句話,就證明她是有所企圖。
“條件。”
“離開君哥哥,我就把你爸爸給放了。”顧北一輕描淡寫的說道,只要她能永遠離開君哥哥,別說一個許庚繁,十個她都敢放。
許慕白笑了。
笑得很是諷刺,特麼的她最近走的什麼黴運?
爲了爸爸,
君斯年讓她做他情人,顧流風讓她嫁給他,張雪華逼迫他找人結婚,現在還來個顧北一以此爲要挾讓她離開君斯年……
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一個決定已經淪落到別人要挾的地步了。
“你認真的?”
“當然,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嘛?”她眨了眨眼。
許慕白勾了勾脣角:“不好意思,我的答案是不可能。”
她大概已經知道是誰在幕後操作了。
張雪華和顧北一,兩個人行爲不端,她若是真如她們所願照辦,她們也不見得會放了爸爸,與其相信她們,還不如相信君斯年。
至少君斯年說到做到。
她以爲她會很緊張,很關心她爸爸的生命安危,然而,許慕白的反應卻在顧北一的意料之外。
她不是很在乎她爸爸麼?爲什麼這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毫不關心呢?
“站住!”顧北一在後面冷冷的叫住她。
許慕白步伐一頓,頗爲不耐煩的轉身凝視着顧北一:“你想幹嘛?”
(本章完)